姜婳在瑾家待到中午,又在瑾家吃了午膳,方才告辞离开。
离开之际,瑾老太太牵着她的手,左叮右嘱,喊她一定要常回瑾家。
姜婳笑着应了下来。
出去时,是瑾君念送的她。
“你答应了祖母以后常回来瑾家,不会回去就忘了吧?”
鉴于这些年姜婳自动疏远瑾家,就算在大街上看到她也装作没看见。
瑾君念不由得怀疑她刚才那些承诺是不是都是骗人的。
姜婳笑了笑,“不会忘记的,二表姐,许巍一直不让我亲近瑾家,也是我猪油蒙了心,不想让这个养我长大的父亲生气,才那般听他的话,以后不会了。”
“哼!许巍算你哪门子父亲,你父亲是我嫡亲的小舅舅,他许巍也配?”
瑾君念冷嗤一声,恨铁不成钢的瞥了姜婳一眼。
“行了,记住你说的话,回宫吧。”
“嗯。”
姜婳应了一声后,直接翻身上马,“二表姐,回去吧,回见。”
保护她的暗卫们急忙策马跟上。
姜婳带着流墨等人朝宫里赶去。
临近岁旦,街上多了不少卖年货的小商小贩。
集市上热闹非凡,各种马车牛车驴车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大璃京城的这几条主干道修得很宽,一条街道能够容纳十辆马车并排而行都不会显得拥挤。
此时姜婳带着一群人策马而过,自然也不会拥堵。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驱使着马匹减缓了速度。
这时突然从右边横穿跑出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孩。
由于那块地方有一辆马车遮挡着,在视野盲区,姜婳并未看到这个突然蹿出来的孩子。
等她发现自己正前方的路上出现一个孩子时,心下一紧。
胯下的马儿距离那个孩子也只有两三米之距。
周围注意到这一幕的百姓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的大声喊道。
“小心!”
“这是谁家熊孩子?怎么在大街上乱跑?”
“吁!”
姜婳猛地拉紧缰绳,逼迫身下的马儿紧急刹停。
脖子上传来的力道让马儿嘶鸣一声,两只前蹄包括前半身都高高扬起。
姜婳整个人也被带得朝后一仰,拉紧了缰绳才堪堪稳住自己往下掉的身体。
而当她逼停马匹的同一瞬间,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飞速掠过。
及时把那个险些被马蹄伤了的孩子抱起掠到了一边的空地上。
姜婳见状,心里猛地松了口气。
马儿前蹄重新踏到地面上后,她朝救下孩子的年轻男子抱了抱拳。
“多谢这位郎君相救那孩子。”
看着那男子,姜婳眸底闪过一抹趣味。
男护卫?
在大璃倒是少见,这里男子比女子力气要小些,做护院暗卫还有投军报国的都是女子。
穿着一身侍卫服的男人把孩子放下,回了姜婳一礼。
“小姐不必言谢,每一个人见到此种情景都会相救的。”
这时那个孩子的母亲终于挤了出来,她脸上还带着浓浓的担心。
一把扯过那孩子后,怒气上头,直接一脚把孩子踹到了一边。
指着她怒声骂道。
“你个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生活不美好,想去找阎王爷喝茶吃糕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去的你也敢乱跑,下次再敢乱跑老娘我打断你的腿。”
“哇~”“娘,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
那孩子抱住女人的腿哭喊着,没被姜婳的马吓哭,倒是被她老娘暴躁的骂声吓哭了。
见此情景,姜婳和周围围观的百姓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女子脾气还挺暴躁的。
那位母亲一连骂了好几句,骂不动了才看向救了人的护卫。
“多谢这位郎君救下我家这小兔崽子。”
“不用谢。”男子简单说了一句就回到了不远处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旁。
那个母亲又看向姜婳,才看了姜婳一眼,她顿时两眼放光。
这位小姐长得也太太太好看了!
花痴了一瞬,她赶忙朝姜婳拱拱手,“刚才我家这小兔崽子叨扰小姐了,还望小姐恕罪。”
姜婳爽朗一笑,“孩子没事就好。”
说完她也不准备多言,拉了拉缰绳继续朝宫里赶去。
只是她才刚驱马走了两步,倏然察觉到不远处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朝她望过来。
姜婳情不自禁看过去,只看到那里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
而在她看过去的那一瞬间,马车车帘被人放下,她方才敏锐察觉到的那束目光也被他的主人悄然收了回去。
姜婳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没多想,转头就继续骑马前行。
殊不知此刻在那辆马车内,一个身穿月牙白锦袍,约莫十七左右的郎君捂着自己的胸口。
感受到突然剧烈跳动的心脏和那不可名状的微弱情绪。
那张容颜如玉,形貌昳丽的脸上终于掀起了些许细微的波澜。
俊俏的眉宇动了动,眉眼间那颗潋滟生华的朱红色小痣似乎也跟着动了动。
衬得他整个犹如一幅生动又多姿多彩的彩色画卷一般,熠熠生辉得紧。
“她的背影和声音……”
扶砚景轻声呢喃了一句,眸底悄然浮现出一抹不可思议和疑惑。
他从未见过她,怎会觉得她背影格外熟悉,她的声音也好似在哪里听过一样?
“刚才那个骑在马上的小姐是六皇女姜婳。”
这时窗外传来百姓们的议论。
“她就是六皇女?!苍天耶,六皇女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怪道京城早有传言,六皇女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可是那张脸是京城独一份的好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当年瑾荣皇贵君冠绝京城,他的女儿,怎会不好看。”
“可惜六皇女被许庶人养废了,不然她的风姿定然不输其余皇女。”
“可不是,刚才六皇女多善良啊,拼着自己受伤也要逼停马匹,真是个好孩子啊。”
“……”
扶砚景听着百姓们的议论,眸色深了深。
原来她便是六皇女姜婳吗?
姜婳,姜婳。
婳婳~
扶砚景一愣,刚才他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极其强烈的唤她婳婳的冲动。
好似在很久以前,他就是这样唤她的。
扶砚景心绪剧烈起伏着,眸子明明灭灭,骨节分明的性感大手不自觉的攥了攥。
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