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总算是被控制住了,一众小妖护送着被绑得严严实实的阿箴和??离开。
鬼王身侧,狐泠如和一身华服的宫装美女分别侍立两边,梁渠笑嘻嘻地走上前来拜倒,自嘲道:“殿下,这回我可真是让您失望了,不过说起来还是鹿蜀那小子的锅,若不是他弄丢了捆仙绳,我也不至于被绑在这动弹不得。”
“若是鹿蜀大人能回来,您再和他说理不迟。”
狐泠如翻了个白眼说道,目光却落在了他身边的姬琴身上。
这会儿可不是和小帅哥叙旧的时候,不知为何,方才她听殿下说话的语气,那可不像是高兴。
他手中那柄冰冷的剑,即便是远远地看着都觉得寒意逼人,即便是狐泠如,也没见过诛仙剑的真身,若非方才那个傀儡用的亦是四神剑之一的戮仙剑,她都未必能认出那剑的锋芒,冰冷如雪,又锋利无比,就连仙身都能杀死,更遑论凡人和妖魔。
只是,还没等她想好要怎么开口,小帅哥就已经乖巧地跪倒在了鬼王殿下的脚下,双手奉上了那柄如冰似雪的利剑。
“属下姬琴,仰慕殿下神威已久,幸而今日终于得归圣山,只是属下资质粗浅,又身无长物,唯有将此剑献于殿下,堪堪算是聊表属下的一番小小心意。”
他虽是恭恭敬敬的样子,眼神却没有什么害怕之色,一双狐狸一般的灵动眸子好奇地看向有几分虚弱的鬼王殿下,语气也有几分轻浮,似乎说着说着就想要笑出来,殊无稳重之感。
梁渠扶额,每个人都在鬼王面前战战兢兢,他却好像不怕殿下似的,若是殿下生气,那他岂不是前功尽弃?
鬼王一时没说话,姬琴垂下了眸子,双手却保持着捧剑的样子,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
“恭喜殿下,又得神剑。”
狐泠如见殿下神色还算温和,连忙讨好地笑道。
姬琴微微抬了抬眼,却没说话。
原来狐泠如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得鬼王的信任,就连这剑阵的秘密,她都一点都不知道。
也许鬼王真正信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赵子玉。
即便是梁渠,也许也不过是暂时的互相利用罢了。
“殿下,这小子的身份有点复杂,所以之前我一直都没带他回来圣山,不过此番既然他取回了诛仙剑,也算是立了个大功,要不然还是让他留下吧,他为人还算是乖巧听话。”
梁渠亦看出了鬼王眼中的怀疑之色,微微叹息,笑嘻嘻地劝道。
“哦?”
鬼王仍是没让他起身,而是看向梁渠,淡淡地问道。
“呃……他……”
梁渠看了一眼周围众人,摇头道:“狐族没有他的立身之地,而凡人亦因他身上的狐族血脉而将他视为异族,唯有殿下的宽仁,才能给他一个找到自己安身立命之地的机会,至少在桃都山,没人会因为他的血统而歧视于他。”
只能帮你到这了。
他看着鬼王玩味的眼神,心中小小地打了个突,毕竟与他无关,就算是他找来的人,若是他再急着给他打包票,只怕反而会引得殿下怀疑。
不再站在他身边,梁渠笑嘻嘻地走向一脸迷茫的宫装美女,打趣道:“老婆累坏了吧,我们回去休息吧,这一晚上可真是累人。”
他往前走的时候,鬼王眼中一抹锋芒掠过,下意识地防备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收起了那明晃晃的戒备之意。
就连小绵羊一般老实的阴惠君都能暴起伤人,他从未想过就连一个傀儡都能害得他魂体破散,若非立时用六通烛稳住了散乱的灵力,他根本就站不起来。
神木没有六通烛的灵力加持虽不至于立时就枯萎,但是他必须尽快找到其他的灵石,若不然,神木和自己,必然有一个会灵气散尽而死。
若是此时梁渠和阴惠君联手,再加上这个小子和神鸟,岛上的局势立刻就会逆转,此时,他别无选择。
若不能用之,便只能杀之。
“哈……欠……”
“这小子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不过是个凡人而已,我驭灵馆出差时认识的。”
那两口子悄悄地“窃窃私语”,不过狐泠如和鬼王都听得清清楚楚,梁渠的意思也挺明白的,这小子并非是他一定要护着的人,不过是在驭灵馆为了找到落星石而勾结的内应罢了。
被捆仙绳绑得结结实实的狐太音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没看错吧,这小子刚才不还是和那几个凡人混在一起,怎么一转眼,他就成鬼门的人了?这是临时决定的跳槽吗?
还是……
她心中一沉,更是担心起了自己的女儿。
若他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凡人也就罢了,若是他真的早就暗中投向鬼门,那幼兮的孩子就更加是个孽种了,原本青丘和鬼门互不来往也就算了,如今公主和鬼王闹翻,自己又被鬼门给抓了,狐族和鬼门只怕这冤仇是根本解不开,而且,她回不去,谁来阻止幼兮把那孽种生下来呢?
愁肠百结,简直要把她愁坏了。
这短短的几分钟,姬琴就已然看清楚了全部的局势,心中飞快地思索着。
方才那些虎妖精怪们的惊呼并不是空穴来风,鬼王的样子看上去就是刚刚受了重创,虽没亲眼看见是怎么回事,但是这满地满身的鲜血和那柄如自己手中诛仙剑一般冰冷的神剑却说明了一切,只是,那一剑是刺歪了吗?若真的中了神剑的当心一剑,鬼王还怎么可能好好地站在那儿?
他有几分疑惑,不过这疑惑也不过是藏在了心里,他敛起了自己的气息,观察着周围众人的位置,尤其是狐太音。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公主早就不知所踪,唯有傻乎乎的狐太音被抓了个正着,以她的能力,只怕除了捆仙绳,也没有其他法宝能困住她了。
稳稳地举着那柄剑,他只觉得手上的凌厉剑气同自己的心一般,决绝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