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瑞贝恩帝国境内的某条毫不起眼的小巷,一间独自营业的书店,孤零零地坐落在光线最阴暗的地方。
柜台前的女老板正在一张一张地摆弄着精致的塔罗牌,门外的喧嚣已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抬起眼眸,额上的饰品反射着桌旁的烛光。
一只刚降临的蠕动原生质,正肆无忌惮地在外面大搞破坏,有个倒霉的独行路人,被其给撕成了碎片。
它仿佛闻到了书店女老板的气味,扭动着身子爬了过来。
“脊壳种……”
里面的女士叹了口气,轻轻一挥手,店门刹那间就闭合上了,随后入口处逐渐凝固,化为了冰冷的水泥墙,而那间书店,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
另一边的城外郊区,路上有辆篷车突然发生了变故。
某个醉汉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出现了变形,他用生长出来的锋利刃器,凶残地屠杀完了整辆车上的人。
在血腥与狂暴下,这只蠕动原生质又朝着其他马路上的生物发动了袭击。
当它几乎把周围活着的东西都杀光时,它的胸膛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隙,随即立马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还伴随着犹如秘宿雾气般的东西,从它的伤口中涌出。
一只干枯似骨的手臂,从那裂缝中伸了出来,拽着蠕动原生质的身体,将那裂隙越撕越大,最终,一名穿着礼服、脸是漆黑骸骨的骷髅绅士,从那裂缝里走了出来。
蠕动原生质已经因为他的出场而死去,后者的靴子踩在怪物的尸体上,空洞的眼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
不会有人发现,他发出了与那位书店女老板同样的叹息。
“脊壳种……”
……
密苏勒州,翡翠湖上,有条小船正载着一位老人,在湖中央悠闲地垂钓。
老人戴着一顶牛仔帽,有些困意地打着哈欠,旁边篓子里空空如也,暗示了他今天一无所获。
然而突然,水下出现了一道可怕的阴影,以非常快的速度直扑小船,在冲出水面时,长出了一张类似鲨鱼的巨口,朝着老人咬去。
下一秒,老人只是打了个响指,那黑色的鲨鱼怪物就浑身颤抖,犹如震动的洪钟般,瞬间被震散成了碎片。
老人放下鱼竿,眺望岸边的丹德莱恩城区,表情从困意变为了严肃。
“脊壳种啊……这下难办了。”
……
天谴峡谷的上方,另一位穿着套装的老者正盘膝坐在涯边打坐。
站在他的位置往平原眺望,还能看到之前腐败之种遗留下来的黑色焦土。
那把桃木剑悬在他的上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嗡嗡鸣响,像是被什么给激活了一样。
老人睁眼抬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我家老爷搞出了些事情,让你激动了吗?”
他说完,顿时脸色又一沉,看向远方的崇山峻岭。
“原来除了腐败之种外,还有人发现了别的脊壳种残骸……”
……
格瑞贝恩皇宫,维多利亚女王正焦虑地在大殿长廊上疾走,他身后跟着一大群枢密院的大臣。
前面有座露台,被一扇高大的玻璃拱门给隔开。
女王似乎想要上去,但却被一旁的白发贵族少女给阻拦住了。
“女王陛下……”少女向维多利亚微微躬身行礼。
维多利亚面对她竟然不敢怠慢,马上朝其点头。
白发少女举起一把白色的扇子,遮住小嘴,只露出动人的眼睛。
女王朝着台阶上张望,开门见山地对白发少女说道:“沿海的城市,发生了一些紧急的状况,我要见祂。”
在那玻璃拱门后边,能隐约瞧见一个奇怪的男人,背对着门的方向,坐在一张高背椅子上,眺望远处。
白色少女发出轻吟,看似在考虑,实际是在拒绝女王的请求。
女王的表情逐渐变得尴尬,她身后的大臣们恭恭敬敬,没有一个人敢冒然发言。
“卢戈西女爵,如果不尽快阻止正在发生的事情,可能会蔓延到维纶。”
望着女王那担忧的模样,少女却很放松地给她下了一剂“镇定剂”:“不用担心,女王陛下,那位什么都知道,而且肯定会在关键时刻出手稳定局势……”
得到这么一句保证,维多利亚女王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而她身后的那些大臣们则是犹如泄气的皮球般,从紧张的状态下恢复过来。
……
在帝国北方的朱庇特共和国,古代巴普丁山的神殿原址处,那些前来供奉农神萨尔努斯的血蔷薇信徒们,此刻在倒塌的神殿前互相残杀着。
不禁欲的血蔷薇教义,让许多信徒都有过酗酒的经历,在今日大地之骨的诱发下,一半的信徒产生了醉酒状态而瘫倒,其中又有三分之一的人在秘宿中不小心接触到了浓雾而入迷。
在艰难杀死第一批降临的蠕动原生质后,血蔷薇的那些清醒的信徒,开始将屠刀对准了躺在地上尚未入迷的同伴们。
因为没人知道他们会不会变成蠕动原生质,为了保全自己,清醒的人们选择先下手为强。
山下的村庄里也在发生类似的事件,一些农夫变成了蠕动原生质,开始在村中屠杀村民,巴普丁山下哀嚎一片。
然而,就在血蔷薇信徒跟村民都在拼死抵抗时,那神殿之上的农神雕像,却没有任何变化。
这位宣扬纵欲的主神,没有显圣出手拯救任何一名信徒……
甚至,那神像的目光,似乎还有了转变,仿佛在享受天地间的弱肉强食。
……
在西边的西边,有座独立在瑞曼兰德之外的土地。
那是亚兰人的故乡,是魔法与奇幻的艾楠尼亚公国。
大地之骨的力量,没有这么快抵达那儿,但公国北面的那座已然死去的火山,又开始了蠢蠢欲动。
住在死火山周围的居民,大部分生有榕相病,当他们抬头望着仿佛要苏醒过来的神山时,顿时全体面露骇然,急忙匍匐在地朝着山峰跪拜祈祷。
来自远古历史的神罚仿佛昨日般,印刻进了亚兰人的血脉中,让他们再也不敢触犯神怒。
远在天涯海角的山弗朗公立学院内,红发的里安隆似乎也能感觉到家乡的异动,他站在窗台边上,抚摸着自己的手掌,眼睛透过窗户玻璃眺望西方,即将喷发的火山似乎倒影在了他的眸中。
“灰山……”他喃喃自语,似乎念出来的正是那座死火山的名字。
……
最后,两名藏在历史叙事之外的神秘存在,不知在何处空间中,对着一张棋盘而坐。
一名年轻人,一名光头人。
他们静坐的岁月都已经发生了混乱,可光头的棋子还没有落下。
“窃魂?还是神错?”
光头犹豫不定。
年轻人拖着腮,显然等得有点不耐烦:“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不可见。”
“不可见也害怕暴力登天的手段……”光头摇了摇头,“你成功过一次,炸出来了一片碎裂的逻辑,理不清了,理不清……”
“然后呢?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下完这盘棋?”年轻人打了个哈欠。
“脊壳种……”光头淡淡地说。
年轻人举手止住:“用这个的人不理解脊壳种,理解脊壳种的家伙们都避之不及,你又在担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