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严某人一生,从来不做亏心事,无愧于心!你这是在污蔑我,当初何家勾结外党,上下私通,欲对朝廷不利!即便今天死在你手里,也绝不会向你低头的!”严华挺直身板,说得是铁骨铮铮,一身正气,反倒像是吴清涛在迫害严华一般。
吴清涛大闹城主府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严华承认当初犯下的罪行,还何家一个清白。奈何严华死不承认,说的是正气凛然,不明真相的人还真信了严华的话,以为吴清涛是来捣乱,诬陷严华的。
“哼!公道自在人心。严老贼,当初你见财起贪意,杀人夺宝,害得何家家破人亡,手段残忍至极,行径令人发指!如今你又投靠圣血宗,犯了滔天大罪!纵然你死不认罪也没用,今日你必死!你严家上下,都会因你而受到牵连,你那当了圣血宗弟子的儿子,已经被天下正道所不容,也是死路一条!天下之大已经没有了你严家父子的容身之处,坦白从宽,兴许我还会给你一个痛快!”吴清涛喝道,声音传遍县城。严华平日里所作所为,早已经被众人看在眼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动手吧,有本事给我个痛快!”严华昂起头,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心里头却是暗暗担忧,严宽我儿,爹走了,你多保重!
“看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逼我动手。记住,这是你自找的!”吴清涛无奈摇头,这严华真是死鸭子嘴硬,非得逼哥动手才行。今日你承认也得承认,不承认也得承认,哥有的是手段挫了你的骨头,让你硬气不起来!
提着剑,吴清涛便朝着严华一步一步走来。每走一步,剑动,血流不止!
不少忠心于严家的士兵,家丁手里持着武器,前赴后继地冲向吴清涛,居然一点都不畏惧生死,难不成吴清涛错了?这严华居然能得这么多人为他赴死的程度,莫非真是个好人?
但是吴清涛定睛一看,从严华的眼中捕捉到一丝恐慌,还有冷漠!
没错,就是冷漠。这些家丁,士兵像是着了魔一般,视死如归,为他严华抛头颅,洒热血!他严华居然是一脸漠视的态度,似乎这是他们职责所在,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但凡是一个体恤百姓的好官,都不会对生命如此漠视。从严华的眼中,吴清涛看不出一丝不忍的神色,这绝对不正常!
再看看这些人,纷纷死在吴清涛的剑下,倒地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恐惧,惶恐,还有一丝解脱的意思。
吴清涛顿时明白了,严华之子乃是圣血宗的弟子,蛊惑人心也是圣血宗最擅长的手段之一。这些人一定是被蛊惑了,才会有如此异状。
“醒来!!!”
吴清涛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脑海中一朵绽放的火焰红莲散发出无形的波动,顺着声音震荡,威慑全场。还有上百名往前冲的家丁,士兵顿时一怔,纷纷被定身般呆立在原处。
吴清涛当头棒喝,如同敲钟般,震慑众人的脑海,将控制他们的那股邪念给敲碎,给火焰红莲的无形波动给驱逐出了脑海。
“嗯?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有誓死保护那狗贼的想法?”
“真是鬼迷了心窍了,我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做这种事情?”
一众家丁,士兵眼神中纷纷恢复清明,站在原处,摸不着头脑,觉得十分疑惑。虽然当时觉得作为下属,保护城主大人的行为理所当然,但是现在回想起来...
呸!老子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这个人渣也值得老子赔上性命?
看到众人纷纷立在原处,严华急了,大声喊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将此人拿住!谁先抓住此人,赏银百两,不,赏银千两!”
虽然被迷住了心,但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众家丁,士兵可是一清二楚,眼前那个少年可是五行门的修炼者,大名鼎鼎的爆哥吴清涛!谁敢动手?
许多人一脸鄙夷地看着严华,你丫还不是被人一招就夺了兵器,还想要我们给你卖命,不可能!
“这些钱还是给我吧,我兴许一高兴,还能把你埋了,就当是工费吧。”吴清涛看着众人纷纷倒戈的模样,取笑道。
“哼!你别得意!就算你今日杀了我,我儿子也会帮我报仇的!”严华冷声说道。
吴清涛笑了笑,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等到人走了之后,吴清涛缓缓走近严华,说道:“就算你死不承认又如何?看到离开的这些人了吗?他们可是你的手下,帮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今日他们出去,势必会到处宣扬你之前做的丑事,坏事。到时候,你不仅会身败名裂,还会牵连你儿子,遭人唾骂,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看到严华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吴清涛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过,你已经没有机会辩解了。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的。接下来,就该尝尝我给你准备的,凌迟之刑吧。”
严华眼看着吴清涛一步步走来,面色越来越恐慌,眼中却是流出一丝狠辣之色。习武之人,又身居高位,严华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还不如拼死一搏。
趁着吴清涛一步步接近的时候,严华突然暴起,探手成爪,抓向吴清涛的胸口,动作快如疾风,十分凌厉。
可惜狗急跳墙的故事吴清涛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一步步走来时,吴清涛每一步都踩在了严华心脏跳动时的那个点上,同时缓缓加快步伐,再加上严华本身就已经有了恐惧的心理,试图以此来彻底击溃严华。
吴清涛冷冷一笑,轻轻地抓住了严华的手臂,随即用力一扭,生生将严华的手臂给扭断,接着一掌,击中了严华的胸膛,一道强横无匹的力量进入严华的体内,摧枯拉朽般,无可阻挡地破坏了严华的筋脉,泄掉了严华体内的所有气劲。
气劲被破,等于是修为被废掉。严华在一瞬间气息萎靡,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眼神黯淡,脸上的皱纹都出来了。
“咳!杀人不过头点地,有本事,给我个痛快!”严华被这一掌打得直吐血,浑身疼痛不已,受伤颇为严重。但严华依旧是咬着牙,强行硬起身板,目光怒视吴清涛。
“呵呵,够硬气!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凌迟什么的,对你们这种习武之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吴清涛凑到严华耳边,轻轻说道:“但是如果我把你挂在城墙之上,在你脚底心戳两个血洞,让你流血七天七夜,受尽众人白眼而死。你说到时候,你儿子会不会来救你。”
严华面如死灰,看着吴清涛淡淡的笑容,不寒而栗。
.........
哐当!
“什么?他一个小小的五行门弟子,竟然敢!”
一间客房内,三名身着圣血宗服饰的弟子站在那里,其中一名愤怒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脸上满是怒意。
“此人名叫吴清涛,当初在云国杀了不少同门,连血途河师兄的亲弟弟血星河都是死在了此子手上,近来风头正盛的人物。”旁边一名圣血宗弟子说道。
“吴清涛,我严宽不杀你,誓不为人!”
那名弟子名叫严宽,是严华的儿子。其他两名弟子,一名叫做沈良,一名叫做永天。
严华一生痴迷于武学,四十多岁才有了严宽,可谓是老来得子,喜不自胜。而严宽的母亲,早在生下严宽就已经去世。
严宽一生,最敬重自己的父亲。自打啷当学步时,就是父亲手把手教自己习武,为了自己的前程,父亲可谓是呕心沥血,甚至不惜付出许多代价,让自己踏上了修炼之途。这浓浓的父爱,岂是文字就能够描述得清的。
得知吴清涛废掉了严华的气海,并且将其吊在城墙之上三天三夜,风吹日晒雨淋,受尽众人白目,严宽怒不可遏,恨不得马上冲回去,将吴清涛碎尸万段!
只是严宽不知道,吴清涛此刻正站在城墙之上,等候着严宽。
“严师弟,冷静一下!据说吴清涛此子诡计多端,恶毒无比。此番招摇,就是设计好了等你回去,你如此动怒,岂不是正合了他的意?到时候中了此子的奸计,非但救不出严伯父,还会连累自己!”沈良抓住了严宽的手臂,急切说道。
“可是我父亲被挂在墙头,武功尽废,我怕撑不了多久!”严宽如何不知其中的诡诈,但是心里仍旧十分焦急,慌乱之下,一时间竟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我说一句,莫师兄还没走远,你赶紧给莫师兄发符令,请莫师兄出手!别忘了,那名五行门弟子还在莫师兄手上,有莫师兄在,万无一失!”沈良沉思了一下,说道。
“没错,莫师兄是炼气后期的亲传弟子,有莫师兄在,定能救下严伯父。要知道,五行门的风行才,是吴清涛的结拜兄弟。风行才的哥哥,可是风行白!”永天说道:“不过据说风行白最近出现在数千里之外的狼牙山,估计不会参与此事。如果只有一个风行才的话,莫师兄足以将其拖住,我们三人联手,斩杀一个吴清涛还是轻而易举的。”
严宽听罢,低头沉吟,咬牙说道:“好!一天,我就等一天的时间!多谢两位师兄出手相助,严宽无以为报!他日用得着严宽的地方,尽管开口,严宽万死不辞!”
永天摆摆手说道:“师弟言重了,大家都是圣血宗弟子,本应该互相团结才是。我们圣血宗能够暗中崛起,就是宗门上下齐心,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
“唉,这都第几天了。你看看你那个没良心的儿子,这都不来救你,真是个白眼狼,干脆杀了算了。”吴清涛站在墙头之上,对着被绳子绑着的严华说道。
严华别过头去,闭口不语。
看着严华一副凄惨的模样,蓬头垢面,面无血色,双脚因为流血过多,早已失去了直觉。但是依旧咬着牙,一语不发。
“你说你呀,老来得子就算了,还得了个白眼狼。知道哥来了,就丢下你这个爹不管,自己跑路了。哥估计呀,你儿子就是饿死鬼投胎,故意来吃你的,喝你的,等你死了好继承你的遗产,出了事呢,两脚一迈就跑。我说你这个爹当的呀,还不如不当。早知道当初,你还不如在娘胎里就掐死他,或者直接把他射墙上,可能你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要我看...”
“不许侮辱我儿!”
吴清涛喋喋不休,严华终于是忍不住了,大声喝道。只是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洪亮了,十分沙哑,气息虚弱无比。
“哟呵?你让不说就不说?”吴清涛眉毛一扬,手指着墙边一个站岗的士兵说道:“,哎,小子,说你呢,对对对就是你,去!给哥沏壶茶过来。”
那名士兵听罢,急忙去给吴清涛提茶去了,而吴清涛百无聊赖,捏了捏喉咙,咳嗽了几声,扯着嗓子喊道:“大家快来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日爆哥给你们好好讲一讲!严城主和十八房姨太太的故事啊!严城主老来得子,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还请大家留下脚步,听吴某人细细道来...”
严华听到吴清涛的话后,气得怒火攻心,恨不得将吴清涛的嘴堵住。可惜绳子绑得太紧,严华一声伤势,又几日米粒未进,饿得头昏眼花。更可恨的是,吴清涛居然还派人在一旁,一旦自己昏迷过去,就拿冷水泼醒,也不让自己睡着。这种肉体与精神上的折磨,令严华痛苦不已,恨不得自尽。
最凄惨的是,吴清涛每天都要抽空来调侃自己一番。怎么当初交手时,就没发现这小子这么能说会道。
路过的行人一听,尤其是那句老来得子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着实吊起了众人的好奇心,纷纷驻足,抬着头,竖起耳朵,想一听究竟。
“小贼,有本事杀了我!休要搬弄是非,侮辱我儿!”严华转过头,对着吴清涛破口大骂。
可惜吴清涛不再理会严华,负着手,看着城墙下的众人,一副好事的样子,却是没有一点同情的眼光,更遑论站出来为严华说话了。可见严华在民心中,早已失去了威信,不受百姓待见。这样不被拥护的官,怎么可能是好官。
看着底下的人越来越多,吴清涛脸上也是露出笑容,更有好事者,还在下边起哄道:“我早就怀疑那老贼的儿子不是亲生的了,年轻的时候一百多个小妾都没给他下一个崽,老来得子?估计是路上捡的吧。还是被人带了绿帽,帮别人把孩子养大了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做了一辈子孽,到头来还不是成了崔武子?”
“哈哈哈,这老贼临死还不知道是被谁戴了绿帽吧,啧啧...”
“大人您快说吧,我们都已经等不及了呢。”
“.........”
看着底下的人又哄又闹,严华气得脑袋嗡的一声,不堪羞辱,竟然是昏死了过去。
吴清涛见到后,不禁一乐,好小子,以为昏过去就没办法了?等茶水一来,吴清涛倒入碗中,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搅动几下,然后噗地尽数喷在了严华的脸上。
严华刚刚昏死过去,但是被这冰凉的茶水一激,又醒了过来,发现吴清涛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口中还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混过去了?讲故事嘛,没有你这个主角在场,怎么能尽兴呢?再说了,难道你就不想听一听你当年的英勇事迹吗?”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
严华这几天饱受折磨,精神萎靡,疲惫不堪,甚至有时候眼前都出现了幻觉。但是严华的坚挺程度仍然是超乎吴清涛的想象。直至今天,现在,严华自知求生无望,没想到还连累了自己的儿子名声扫地,受人侮辱,心中悔恨万千,羞愧无比,终于是彻底崩溃,老泪纵横。
吴清涛见到严华眼神涣散,精神已经崩溃,意识错乱不堪,嘴里反复念叨着,状若疯癫,顿时失去了讲故事的兴致。但是底下这么多听众,还有几个急性子的貌似已经快要失去了耐性,这个时候突然说不讲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
清了清嗓子,吴清涛开口说道:“要说这严老贼年轻的时候,虽然是习武之人,但是练武的时候不小心劈叉了。当时严老贼表演过一百零八根独木桩,可惜前一晚在床上用力过度,导致严老贼走桩时头脑恍惚,脚步虚浮,所以在走到第二根独木桩的时候,严老贼脚下一滑......”
“住嘴!”
吴清涛讲到这里,正是兴致勃勃的时候,突然间传来一声大喝,同时从原处飞来一支梅花镖,速度极快,带着一阵破空之声,直取吴清涛的眉心。
吴清涛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碗掷出,正中那梅花镖。刹那间,梅花镖被打落,茶碗也被击碎,茶水碎片从空中洒落,淋在了看热闹的众人身上,躲闪不及。
“谁呀,是谁打扰我猪肉张看戏,信不信我一刀...”一名膀大腰圆,油光满面的壮汉无故被茶水淋了一脑袋,怒火中烧,回头骂道。可是话还未说完,看清了掷镖是何人后,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接着心头一惊,发现自己闯了大祸,吓得两腿不由一抖,双手不由自主在油腻的脸上抹了一把,急忙转身逃跑,甩起了肚子上一圈圈的肥腩,像是波浪翻涌般。
其他不明所以的人看清来人后,也是一脸惊慌失措地作鸟兽散,不敢多做停留。
“吴清涛,你竟敢当众辱我父!我严宽今天势必要杀了你,血洗你给我严家的耻辱!”
吴清涛眼睛一眯,来人是三名身着圣血宗服饰的弟子,中间的那名弟子眼中冒火,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吴清涛,仿佛跟吴清涛有深仇大恨一般。掷镖说话的,也是那人,严华之子,严宽。
至于他身旁的那两名弟子,表情冷漠,但是眼中带着浓浓的敌意,注视着吴清涛。
“哦?你就是严宽吧,另外两位怎么称呼啊。”吴清涛站在城墙之上,直面三人投来的目光,丝毫不惧,还摆出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
“沈良!”
“永天!”
“小贼!快快放了我父亲,否则我杀上城头,取下你狗命!”严宽怒指吴清涛,额头上青筋直显,大声喝道。
“小贼?”吴清涛掏了掏耳朵,像是没听清般,阴笑着说道:“野种,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严宽刚想开口,但是看到吴清涛掏出了一柄长剑,架在严华的脖子上,脸色阴森地看着自己,刚到喉咙里的话硬生生被吞回去了。
吴清涛看到严宽欲言又止的模样,目光阴毒,却是毫不在意地嗤笑一声,说道:“怎么,不叫了?”
“严老贼,我发现你儿子的面相,跟你一点都不像哎,看来他真不是你亲生儿子呢。”吴清涛转过头,笑眯眯地跟严华说道。
只是可惜严华哪里还受得了吴清涛这种打击,早已经失了心智,变成一个疯子,还在那里不停地念叨着:“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小贼!你...”严宽见状,被气得浑身颤抖,怒不可遏,拔起背后大刀就想冲上去,将吴清涛砍成两半。
“呀呀呀,严老贼你看你儿子!都不顾你生死,你真的是白养他这么多年了,到头来还要被他害死。”吴清涛看到严宽这般模样,突然阴阳怪气地说了起来,但是手上却是狠辣无比,轻轻一动,将严华地脖子划出了一道殷红的伤口,只是没有流血。
吴清涛眼中浓浓的威胁之意,吓得严宽胆寒,不敢再轻举妄动,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说道:“吴清涛,你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要说到正题了,吴清涛冷笑一声,说道:“我兄弟何英俊呢?”
“呵呵,这小子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倒是出乎了我老人家的意料。”苏仙此刻正在苏仁的将军府里,优哉游哉地躺在后院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根毛茸茸的逗猫草,旁边还摆着一张小木桌,桌面上泡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小日子过的惬意得很。
小娃娃苏念慈站在苏仙的面前,两只白净的小手捏成拳头,直直地朝前伸着,双脚呈九十度弯曲,十足的扎马步的架势。小脸红扑扑的,豆大的汗珠从苏念慈的脑门上渗出来,险些落到眼睛里。
苏仁从一旁经过,看到自己的儿子苏念慈嘟着嘴,咬着牙,小脸憋得涨红,意志坚定得倒是出乎了苏仁的意料。
但是苏念慈年纪尚小,虽然意志扛得住,但是身体不行,没站多久小腿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苏仙见状,怒喝道:“站稳了!不许乱动!”
苏念慈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地稳住自己的小腿,但是乌黑的大眼睛噙着泪水,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一副宝宝委屈,但是宝宝我不说的模样。
苏仁在一旁看着,一阵心疼。但是碍于苏仙的身份,欲上前又止住了脚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还是一锤拳头,无奈地叹了一声,摇摇头转身走开。算了,眼不见心不烦,这都是为了孩子好。
其实比苏念慈还要苦的,另有其人。另外一位惨遭苏仙魔爪的,就是我们的难弟吴雪剑啦,天可怜见,小剑看着苏仙手里的逗猫草,泪流满面,内心狂吼:弟弟我是老虎,不是猫呀,喵~
骚瑞,最近学猫叫学多了,下意识就说出口了呢~
苏念慈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地看着小剑,咦,好大的猫猫呀~
苏仙知道,吴清涛此举看似胡闹,实则十分危险,毕竟吴清涛并不知道圣血宗会派出什么样修为的弟子。如果是血途河的话,吴清涛早就落荒而逃了。但是圣血宗之人行踪隐秘,而且善于隐匿自己。何英俊落到圣血宗的手上,多一天没找到就多一天的危险,即便不死,也会饱受折磨。
吴清涛这几天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实际上心里比谁都着急。
手里有着严华做人质,又是几日连番折磨,总算是将圣血宗之人逼了出来。
“不知道!你快把我爹放了!”严宽大声喊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想你的喜当爹一辈子瘫痪在床吗?”吴清涛听到严宽的回答后,面色阴森,一挥剑,便将严华左肩上的那根筋给挑断了。接着吴清涛眼也不眨,直勾勾地看着严宽,冷声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还不说的话,接下来我就挑你爹右边的筋,最后是脖子!我再问你,我兄弟何英俊呢?”
严宽面色铁青,看到严华筋被挑断,心痛得直滴血,生怕吴清涛再下手,急忙说道:“好好好,你别再动手了,我说,我这就说,何英俊被莫师兄带走了,莫师兄现在正在来的路上,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你先等等,别再动他了。”
“呵呵,看来你还叫了人啊。既然如此,我就等上半个时辰,如果半个时辰后你那个莫师兄还不到的话,我就挑了严老贼的右手筋,一个时辰不来,我便杀了你爹!”吴清涛越说语气越发森冷。
严宽心里暗暗着急,连连发了几次符令给那所谓的莫师兄,可惜都没有收到回信,让严宽心里越发的焦急了。
吴清涛坐在城墙之上,看着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严宽,不由冷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严宽的心里越来越焦急,终于,等了半个时辰,并没有人影出现。
“唉,看来你那什么莫师兄也是一个胆小鬼,既然他不来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吴清涛抬起剑,便是要将严华的另一根筋给挑断!
“等,等一下...”严宽伸出手,急忙喊道。
可惜吴清涛却是没听到一般,径直将严华的右肩上的那根筋给挑断了。
“吴清涛!!!”
“喊啥?再喊哥把你老爹弄死信不信?快跪下叫爆哥,不然爆哥现在就宰了你爹!”吴清涛挥了挥剑,示威式地瞪着严宽。
严宽胸口起伏难平,额头青筋直冒,目眶欲裂,紧紧咬着牙,牙缝里都伸出了一丝鲜血,险些把银牙咬碎。
“怎么?不服?再不跪,哥就真的下手了。”
一旁的沈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道:“你小子不要欺人太甚了!严伯父死了,你也跑不了!”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
没等吴清涛话说完,严宽便是咚地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头低得极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爆哥,爆哥您大人有大量,求求你,放过我爹吧。”
吴清涛冷笑一声,说道:“我只是说你跪在地上就不杀你爹,可没有说放了你爹。一个小时之后,若还见不到我兄弟,我一定会杀了你爹!”
“你!”严宽十分愤怒,但是又无可奈何。吴清涛在眼中,就像是个喜怒无常的恶魔,说下手就下手,丝毫不留情。
严宽心急如焚,已经不知道发了多少符令给了莫师兄,可是莫师兄一直没回。
时间如流水般,一点点地流逝,从一开始到现在,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吴清涛依旧是没有看到所谓的莫师兄的身影。不由得心里有些焦急,如果那个莫师兄再不出现,那自己就非杀不可了。可是一旦杀掉严华,底下的那三名圣血宗弟子没了后顾之忧,就会冲上来,与自己拼命...
“哼!严宽,我的耐心已经完了,既然你那个莫师兄不出现,那你爹就可以去死了。”吴清涛一脸冷漠地说道,紧接着,便是举起风吟剑,对准了严华的太阳穴。
“住手!”严宽嘶声力竭地大喊,却是无力地伸出手,恨不得冲上去,将吴清涛手中的剑夺下。
就在吴清涛举着剑,即将刺下去的时候,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吴清涛听到声音后,微微一怔,回过头,发现严宽等人的背后,又出现了一个男子,身着圣血宗的服饰,面貌普通,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四五的样子。但是吴清涛看到此人,总感觉有此人身上一丝危险的气息,那一双眼睛就好像刚出洞的毒蛇眼睛一样,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莫师兄,你终于来了!”严宽回过身,见到那男子出现后,既意外又惊喜,自己的父亲终于保住了一命。
“嗯,我一收到消息便赶来了,还好最后一刻终于赶到了。”莫师兄走到严宽的身旁,笑道。接着,莫师兄又抬头看着城墙之上的吴清涛说道:“在下圣血宗莫轻言,何英俊在我手上,只要你放了严伯父,我就放了你兄弟。”
“好说,不见到我兄弟,我是不会放了这老家伙的。”吴清涛突然嘴角一弯,笑道:“莫轻言?刚才看戏看得爽吧,还尼玛最后一刻赶到,逗谁呢。如果你真的是来救人的,就不会不把我兄弟带来了。”
“一派胡言!”莫轻言愠面斥道:“我莫轻言光明磊落,岂是你这牙尖嘴利的黄毛小子能诬蔑的?严师弟你不要信他,别被他三言两语挑拨了。”
“师兄能赶来,师弟就感激万分了。”严宽看到莫轻言出现后,心里终于有了底气,不然一直被吴清涛牵着鼻子走,难受万分。至于莫轻言刚才是不是在一旁观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手筋被人挑断,严宽现在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只想把父亲救下来再说。
“说正事吧,最多日落,不见到我兄弟,我就让这老家伙人头随着太阳落地!”吴清涛朝着莫轻言晃了晃风吟剑,剑身反射的白光从莫轻言脸上划过,嗤笑道:“莫轻言,你要是真的为你师弟着想,最好照我说的话做,大不了大家拼个鱼死网破!哥说得出,自然也做得到,要不你试试?”
莫轻言被吴清涛如此挑衅,居然不愠不恼,直直说道:“吴清涛,你兄弟在我手上是没错,但是被我关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你是找不到的。我现在回去拿人,一来一回也要两天的时间,但是我担心严伯父撑不了那么久。要不你随我一起去,到时候再换人。”
“呵呵,现在是哥坐庄,怎么可能按你说的来”吴清涛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塞到了严华的嘴里,恶狠狠地说道:“我刚才给他吃的,是一日必死丸,没有我的解药,一日后这老家伙必死!告诉你们,我已经快没有耐心了,日落之前,再不见到我兄弟,我就杀了他!如果你们再敢讨价还价,我现在就杀了他!出来混,不是看你们人多,是看谁更狠!”
莫轻言被吴清涛这般拼命的架势给唬住了,不敢多言,只能连连答应:“好好好,其实我的人已经带着你兄弟在路上了,日落之前肯定能够赶到,希望你到时候不要食言。”
吴清涛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会莫轻言,自顾自地在城墙之上端起茶壶在那里喝起茶来。
莫轻言十分尴尬,但是又不好发作,只好深呼吸,强行把怒火压下去。
吴清涛此刻看上去悠哉,其实心里还是很紧张的,毕竟这是吴清涛第一次做绑匪,看着底下几个人吃瘪的表情,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但是爽过之后,吴清涛就该担忧一会该如何收场了,毕竟这件事情闹得有些大条了。君不见,连莫轻言这般炼气后期的修炼者都出来了,想要全身而退,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没办法,事发突然,何英俊生死未卜,留给吴清涛的时间有限,这已经是吴清涛能想到的最快救出何英俊的计策了。
前几日大摇大摆地闯边关,目的也是吸引圣血宗的注意,让他们主动找上自己。但是这样显得吴清涛太过被动,还会连累到苏仁一家。
没办法,敢动吴清涛的兄弟,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即便他们能救回严华,严华也已经废掉了。
这就是吴清涛,平时嘻嘻哈哈,拼起来不要命的吴清涛!
这回倒是没有等到最后一刻,等到黄昏时分,火红的太阳准备下山,莫轻言的人也带着何英俊出现了。
“莫师兄,人已带到。”那名带着何英俊赶来的圣血宗弟子将何英俊交给了莫轻言后,便是退到一旁,和沈良,永天他们站到了一起。
吴清涛心中冷笑,又是一个圣血宗弟子,还是炼气中期,化气境的修为,等会跑路是越来越难咯。
“吴清涛,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怎么样,可以放人了吧。”莫轻言一手抓着何英俊,大声说道。
何英俊身上伤势并没有吴清涛想象得那么严重,只是修为被废,彻底变成了普通人。吴清涛感受到何英俊的气息,不由得心头一痛,十分难过。
何英俊小时候被灭门,在五行门打杂至今,好不容易遇到了吴清涛,终于可以修炼了,结果今日...这如何不让人感到伤心难过。
只是吴清涛想不到的是,何英俊看到吴清涛后,眼睛一亮,但随之又黯淡了下来,急忙喊道:“爆哥!不用管我,杀了那老贼!快走!”
吴清涛冲着何英俊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俊哥,我爆哥的兄弟,一个都不能少!”
“快走啊爆哥!他们有埋伏!我不想连累你!走啊!!!”何英俊心急如焚,嘶声喊道。看到吴清涛为了自己,站在城墙之上,直面圣血宗数名弟子,面无惧色,怎么能不让何英俊感动。
吴清涛看到披头散发的何英俊,伤心欲绝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疼。但是事已至此,吴清涛已经不能后退了,而且吴清涛也不会后退!强忍着悲伤的情绪,大声说道:“莫轻言,我不过是一个炼气三十六周天的修炼者,我现在下来,你们可以包围我,但是必须先放了何英俊!”
“好!你是个汉子!我答应你!”不得不承认,虽然现在的局势是敌对的,但是吴清涛这般豪迈的举动,莫轻言打心底佩服!同时,莫轻言等吴清涛带着严华下来,挥挥手,沈良,永天,严宽还有刚刚带着何英俊来的那名弟子,将吴清涛包围了起来,保持着三丈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