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幻戏犹坚固,线索休时尚木人。”━━楼钥《戏和三绝·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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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压制“金人”并全力同这“金人”搏击时,诸葛浪曾三次松开他的手。
胜利,不是非得要用生死来决定的。
所以,诸葛浪曾三次松开他的手,让“金人”缓过气来,只要能承认他战胜“金人”,他就算过了这关了。
但是,诸葛浪没有想到,事实是,根本和他想的不一样。
这个“金人”根本不认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垂死挣扎,就会还击。
只要他还还击,诸葛浪就没有获胜,就没有资格登上二层。
在松开三次手后,诸葛浪便再也没有松开。
因为他已经明白,闯塔试炼,已经和闯铜人巷的试炼根本不一样了。
在即将面对生死来决定胜负的边境战争时,是不会有任何仁慈和谦让可言的。
诸葛浪喘息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金人”,便起身向二层走去。
盘旋而上的楼梯扶手冰凉而坚硬,或许是大理石一类的岩石雕刻成的吧,诸葛浪在心里想着,缓步向二层走来。
二层的门在诸葛浪走到门前时无声开启,在诸葛浪走入二层后,又快速关闭,随着“砰”的一声,门关闭后,自动开闭的门便戛然而止。
进到乌龙塔的二层后,让诸葛浪眉头一皱。
他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森林,满目苍翠,四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树木,鸟啼,蝉语,花香,兽鸣,溪流,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天然的雨林一般,无非是这个雨林太小了,只是塞满了这二层而已。
在这个森林里,有一片宽敞的林间空地。
而在空地上,是铺满了地面的绿草、野花、落叶、碎枝,在这五彩斑斓如地毯的空地上,一棵奇怪的“树”正在那时婆娑地扭动着。
看到这一幕,诸葛浪明显吃了一惊。
难道这是从十万大山深处的魔兽世界里挖来的魔树?
但细看之下,明显又不像。
因为即便是魔兽世界里挖来的魔树,也不会哪些地异动。
这已经不是树,这分明就是一个人。
或者说,这分明就是一个妖怪。
诸葛浪非常谨慎,呆立在二层的门口,不敢前行,足足看了好久,才尝试着慢慢向前靠拢过来。
随着诸葛浪的逐渐走近,他对这个不断扭动的“树”或者“人”终于能看得更加清晰了。
这是一个“树人”。
干枯、褶皱的肌肤,虽然大致长了一个人形身体,但除四肢外,还有一些根根须须之类的东西,从这个“树人”的身体长出来,上体的空中随他身体的扭动在轻柔地飘舞,而下体的则垂到地面,扎进了如花地毯般的地面里。
这个“树人”的头和面部最为奇葩怪异,满头虬结的乱发,如蓬乱的树枝和根须,上面还缀着一些稀疏的翠绿叶子和枯叶。
“树人”的脸和身体肌肤一样,满是干枯、褶皱的皮肤,只有那双眼睛却是如此水灵,清澈而灵动。
“树人”的手脚都和常人不一样,繁密而杂乱,完全是蓬乱的树枝和根须状。
若说这“树人”是男是女,可依两个方面来判断:
一是她头部下方应当是胸部的位置,有两个高高的凸起,让人看了便相信她是女性。
二是她的声音柔媚而悦耳,混合着低沉的沙哑声,听了会让人有一种别样的性感。
“啊,如此俊俏的小伙子,好让人怜爱,来呀,过来呀,让姐姐看看你。看看你的身体有多强壮,脱下你的裤子,让姐姐看看你,有没有长到成熟。”
诸葛浪的双拳瞬间握紧。
他意识到,这个女性“树人”不是在扭动,而应该是在像人那样舞蹈着。
他更意识到,不要被这眼前的假象和她诱惑的声音所迷惑,越是这样的见面方式,就越潜藏着巨大的危险。
诸葛浪表情痴呆起来,开始缓缓地向“树人”走去。
“啊,很好,非常好,小宝贝儿,你听到了我的召唤,来呀,来嘛,到姐姐这里来…”
“树人”的语声更加柔媚和诱惑。
诸葛浪则更加痴迷和狂乱,目光呆直,表情木讷,步伐紊乱。
“树人”邪魅地笑着,张开她那蓬乱如树枝和根须状的手臂,开始拥抱诸葛浪。
诸葛浪痴呆而又麻木地向她的怀里靠过来。
就在这时,只见诸葛浪的身影忽然下沉,人影一闪的同时,狠命踹向这个“树人”的腰肢。
“树人”始料不及,正在向内收拢的双臂虽然忽然猛的一紧,却是抱了个空,根本没有抱到诸葛浪,却被诸葛浪一脚踹得她向后仰倒,双脚拔地而起,带出了根须和泥土。
是的,她的双脚就是根须状的,已经深深地扎进了泥土。
诸葛浪随身而上,在扑向倒地的“树人”时,快速抽出背在后背的宝刀绝命,人刀合一,如影随形,纵身而至,一刀砍来!
“砰!砰!”
诸葛浪手起刀落,“树人”挡击这一刀的双臂应声而断。
诸葛浪正准备斩下这“树人”的头,却感觉一股巨力撞在自己身上,随即自己就被凌空击飞了出去。
应该是“树人”那被拔出地面的腿脚。
诸葛浪被“树人”一腿飞踹出去很远,刚爬起来,要再次扑过来斩掉这妖怪般的“树人”的头,却忽然愣住了。
因为诸葛浪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那刚刚被砍掉了双臂的“树人”,倒在地上,被砍掉了的双臂掉落在两旁,而她那齐刷刷的断臂处,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长出了两个新的臂。
而且与原来的毫无二样!
原来的双臂仍在地上遗弃着,此时就像和她毫不相干的垃圾,根本与她无关一般。
“树人”猛的一摇晃,猛然立起,再次挥舞着双臂迎了上来,攻击诸葛浪。
诸葛浪只好在内心无比诧异的情况下,硬着头皮再战“树人”。
一人一“树人”,在这乌龙塔的二层搏杀起来,你来我往,激烈搏杀。
诸葛浪曾多次砍掉这“树人”的双臂,甚至有几次都砍下了她的脑袋。
但是,虽然时间在不断地延续,他们打斗的周围地面,已经散落着一大片断头残肢,却是无法真正消灭这怪异的“树人”。
哪怕是被砍掉百次,“树人”便会飞快地长出一百次新躯体。
哪怕是被砍掉千次,“树人”便会飞快地长出一千次新躯体。
诸葛浪已经疲累得渐渐要麻木了,便仍是无法消灭这能无穷无尽地生长的“树人”。
终于,诸葛浪想通了一个道理。
忽然间,只见诸葛浪一声狂吼,将宝刀绝命向地上一抛,疯狂地扑了上去,和“树人”抱在一起。
然后诸葛浪一声怒吼,将“树人”扎在地里的双脚整个拔出了泥土。
然后将这“树人”高高举起,举在了空中,任凭这“树人”疯狂地抽击着诸葛浪,抽得他衣服开始不断破碎,脸上、身上开始不断出现新的伤口,但诸葛浪不为所动,就是拼着力气举着这“树人”。
终于,在一阵疯狂地挣扎后,这“树人”慢慢不动了,缓缓地垂下了她的头,无力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