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霜在锋,团团月临纽。”━━元稹《说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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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义大军在此处关隘进行了短时间休整,并对队伍进行了整编。
经过几次整编的仁义大军队伍虽然壮大不少,但连续作战的疲劳和伤情,加上一些新纳编的这些势力的旧匪,虽不敢公然造反和背叛,也要防范他们时刻会有的虎狼之心。
兵力短缺,面对强敌时,却还要担心后院起火,真的是内忧外患,难上加难。
不过诸葛浪的斗志给了队伍莫大的信心。
所以,此次征伐开始十余日后。
在面对一个规模很大的匪镇时,仁义大军拿出了慷慨赴死的雄心。
此处匪镇坐落在山区里,但是却毗邻山区和荒漠的交界处,二百余里的距离,虽然仍是很远,但几乎成了沟通和联络两地的重要枢纽。
之所以被称之为“匪镇”,是因为在这个已经形成一定规模的镇子里,驻扎着几大土匪势力,雄踞着周边一片庞大的势力范围。
这几大势力互相制约,又互相联手,将这里的一定区域,打造成了外来势力无法进入的土匪王国。
当距这个匪镇不远处时,仁义大军先短暂停下来歇息,山寨的几个核心人物开始商讨征伐的策略。
“此次的这个匪镇之战,将是我们这一轮征伐的最后一战,也是最艰难的一战。”
诸葛浪坐在山路的岩石上,和宋小江等几个山寨首领级的人物,分析当前所能有的情报信息。
“这个镇的几大匪徒势力,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实力不容小觑,甚至可以说,我们的出现,会让他们空前团结,形成一架捆绑在一起的战车,是否能打赢这一硬仗,现在就断言还为时尚早。”
诸葛浪在前方回来的“斥候”所递上来的简要地图上指指点点。
“不过,我认为,打仗不能盲目,不能自不量力,这是对的。但是,哪有常胜的军队?哪有一打就能赢的仗?输赢都要打,而且能把败仗打成胜仗,这才叫本事,也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战争。”
说完这些,诸葛浪面对眼前几位山寨的大佬,盯着他想听他有何具体的作战计划时,从容不迫地提出了他的建议。
诸葛浪建议将原有人马和收编来的盗匪们两两编组,这样能一对一监视,避免这些贼人忽然在战场上反水,千万内忧外患。
然后,设计将镇内的几股土匪势力引出镇来,在野外进行消灭。
在前期对方兵强马壮的时候,绝不能轻易进镇,不然仁义大军对镇内地形和建筑不熟悉,光是对方布署的暗手,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仁义大军故意在匪镇外约有一里远的地方扎了营,并在营地外煞有介事地埋了拒马桩,那一排排削尖了的拒马桩,如地狱里恶魔的利齿,让人望而生畏。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这句俗语乃千古不变至理,营还没扎完,匪镇内便立刻涌出大量人马,大战不可避免。
这几日正值秋风大作,飞沙走石,尘土漫天。
来势汹汹的土匪几十人,俱都骑着高头大马,真正是名符其实的马贼。
外围的拒马桩大阵虽然还没完全建成,但起码基本已经围了几排,让这冲势如电的马战无法形成,这就将双方又摆在了同一平行线上。
不然,仁义大军在对方的铁蹄面前,只能是败得异常惨烈。
来势汹汹的匪镇各势力组成的合成军,见这些胆敢来冒犯的外来之敌,人数还没他们多,而且,他们在镇内还有比出镇的队伍人数还要多的增援力量,还在聚集和收拢,如此大的力量,想弄死这几十人的外来之敌,岂不是和捏死一帮蚂蚁一样容易?
所以,根本没把仁义大军放在眼里的匪镇合成军,骂骂咧咧地全部下了马,提着武器,开始穿梭在几排拒马木桩之间,最后冲入了仁义大军还未建成的营地内。
一片混战!
匪镇合成军不可谓不悍勇,人马刀枪也都比仁义大军强一些,但毕竟是几方势力临时拼凑起来的,比之仁义大军刚完成收编、整编来,其散沙程度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仁义大军里还有两个悍不畏死的高手:诸葛浪和铁中堂。
这两个人似乎专门为了战斗而生,常规的武功招式在此时根本没有体现,完全是招招致命的杀招。
两个斗战狂魔如两架战场收割机,不断收割着敌方的生命,让战争的天平逐渐向他们这边倾斜。
这一场激烈的搏杀还未完全结束,那些已经在第一轮战败准备逃走的残余还未逃走,匪镇内便再次冲来第二波增援的力量。
仁义大军又付出了不轻的代价,在伤亡比较大的情况下,抵抗住了第二波的攻势,并消磨了第二波的大部分主力军。
等迟迟不来的第三波增援力量终于出现时,这第三波人马还没冲到营地近前,便都失魂落魄地转身逃回镇内,用几只大石狮子堵住了匪镇的主路口,然后在周围一圈高墙上增派了大量兵力,龟缩在镇内,再不敢出来。
原来,当第三波人马还未冲到营地近前时,就已经远远地看到了那些拒马木桩上,穿刺着一颗颗头颅!
当然,是前两波匪徒的头颅。
这个诸葛浪强烈建议要实施的举动,无疑给了镇内尚存势力无形的心理压力和打击,让他们惶恐不已,战意丧失。
几场在漫天风沙中进行的战斗犹为惨烈,双方俱都战损严重。
虽然诸葛浪一方的仁义大军人数处于劣势,而且队伍是刚刚混编起来的杂牌军,但最终他们走向了胜利的关键,是他们的队伍中有两大悍不畏死的高手:诸葛浪和铁中堂。
在这两个人的浴血搏杀下,仁义大军的匪众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因此也未发生有逃离和背叛的事情。
其实不难理解,如果怎么都是死,为什么不死在冲锋的道路上,而把是死在监斩之人的刀下?
既死得屈辱,又没有了任何生的机会。
莫不如拼死一搏,还能挣来个大好前程。
最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仁义大军顶着呼啸的风沙,由诸葛浪和铁中堂率先攀上匪镇外围那一圈用土石夯砌的高墙,一阵乱战,结果了这一片的十几个防守土匪,挪开了挡在镇子主路口的几个大石狮子。
仁义大军呼啸拥入,与前来支援的匪镇各势力纠集在一起的合成军战在了一起。
好在镇内灯笼、火把居多,虽然也有较大风沙在呼啸,但背风角落里的火把能照亮附近的街角,而那些长年用来夜晚照明的灯笼,无论怎么随风摇摆,都明亮依旧,让满镇的打斗搏杀有了照明。
此时龟缩不出的匪镇各势力,已经是强弩之末,在先前的几次大战中,被仁义大军将主力消磨得几乎殆尽,失去了外围的据守,被这如狼似虎的仁义大军一击冲溃,便再难纠集起抵抗的力量,全面的溃散在所难免,败势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