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冀北军军营,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吃过晚饭喝过水后,大部分人都手脚无力,浑身酸软,连拿刀都拿不起来。
请了军医来看,军医立马判断出,“这好像是中了毒。”
“什么毒?”张承都惊了。
“像是软筋散。”这名军医还是有些本事的。
张承脸色变了,扫了一眼四周,大部分都躺在了地上,软的动弹不了,他问:“怎么会中毒?”
军医也不知道。
“速查。”张承立即吩咐下去。
军医又挨个看了十多个人,肯定地道:“将军,都一样的,就是中了软筋散。”
他也纳闷,在冀北军的军营里,有什么人,是怎么悄无声息投毒的。
“这软筋散致命吗?”张承询问。
军医摇头,“致命倒是不致命,但若是人数少的话,好淘弄解药,在下就能配出药方,毕竟这是普通的软筋散,但若是人数多的话,在下即便有解药的配方,也没法淘弄到这么多解药啊,有解药,喝下一碗就好,没解药,这劲儿最快怕是都要三日才能过去。”
言外之意,杀敌攻城,是别想了。
张承闻言又看向四周,十之七八的人已倒下,还有人在陆续软倒。
他满脸怒容,“查出来了吗?”
没人回答他,还没查出来。
他压着怒意,快步走去张运的营帐,只见张运躺在床上,脸色发白,他面色一变,“你也中招了?”
张运点头,指指小方桌上的饭菜,“二叔,是饭菜。”
张承想起来,他因为部署收整队伍安置伤员,还没得空吃饭,而张运比他伤重,又不是主帅,无需他处理这些,所以,他是有功夫先吃饭的。
他脸色难看极了,“我已吩咐人去查了。”
“士兵怕是有十之七八中招了吧?如今当务之急,就是下令没吃饭菜的,暂且先不要吃了。”张运道。
张承点头,“我这就去下令。”
于是,张承出了张运的营帐,通令全军,暂且不许吃喝。
军医很快就去了伙食营,验查伙食,又检查了打来的水,果然,饭菜里有毒,来源是水。
军医对张承禀报,“将军,是水的问题。”
张承一下子脸都变了,“是那条河?”
“应该是。”军医也没料到,有人会从河里入手下毒,那么宽那么长的一条河,冬日河底下冰层下水流缓慢,要多少毒投进去,才能染了整条河的水源?
“立马带着人去查那条河。”张承吩咐。
于是,立即去不远处的那条河探查。
士兵打了河里的水,军医查验,很快就得出结论,“将军,是这条河的问题。”
张承脸色铁青,他是怎么都没料到,有人能刁钻到把这一条河都染毒,这是经过了几日的谋算?他竟然无知无觉,当真中招了。
他愤怒不已,回去与张运商量,“是那条河出了问题,整条河的水源,都被人投了软筋散,咱们冀北军二十万兵马,要吃饭,要喝水,就连军中战马,都离不开水。”
张运见过那条河,“一整条河都下了毒,可真是厉害。”
张承点头。
“一定是周顾。”张运道。
张承也觉得是,但是搜山搜了两日,都没搜到他的行踪,如今人又凭白冒出来不知何时给那条河投了毒。该是多大的量?多少草药扔进去?他都不敢想象。
“二叔,如今我们还有多少人是好的?”张运问。
“不足五万。还有人在渐渐发作。”张承都快窒息了,暗恨自己大意,因伙食营是分批做出饭菜,士兵们也要分批用食,所以,剩余这些人,用饭晚。
“不足五万,也足够攻城了。”张运道。
张承惊住,再次强调,“还有人在陆续发作,如今仓促之间,也只能统计个大概。”
“但南平城内,经历两次攻城,已是强弩之末。”张运道:“二叔,现在就去查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没中毒。只要能攻下南平城,就能让军医从城内的药铺配出解药。”
张承想想也有理,“我这就去。”
凤凌命人时刻关注着冀北军营的动静,当夜里冀北军营内传来士兵们中毒了的消息,他总算松了一口气,禀告给苏容周顾。
苏容与周顾也同时松了一口气,二十万冀北军呢,若不是非常时期使用非常的法子,拖延不住他们。
周顾吩咐,“再探,看看冀北军有多少士兵中毒,就怕冀北军反应快的话,知道水中有毒,会阻止一部分士兵。”
凤凌点头,这个他也料到了,“已让人继续探查了。”
苏容思忖,“软筋散毕竟是寻常毒药,冀北军中的军医只要但有几分本事,便能探查出来,若是能冀北军有一半人没中招,那么南平城还是危险的。”
“对。”周顾点头,“一半人,也足够攻下南平城了。”
“攻下南平城,城内的药铺,便能有淘弄到大批的寻常草药,可解毒。”苏容叹气,“恐怕还是得想法子。”
“暂且先查查冀北军营内如今的情况吧!然后再给宁池送一封信,无论如何,死守南平城,不能让冀北军攻破南平城,不能让他们进了城内去找草药解毒。”周顾想着,若是实在不行,冀北军剩余人数少的话,他得带着人跟着一起去守城。
或者,他再去趁机杀了张承和张运?
也不是不可能。
冀北军营因为大部分士兵种了软筋散,一下子乱套起来,擅于隐身查探的暗卫没用多久,便探回了消息,说冀北军怕是十之七八都种了软筋散的毒,看情况,估摸着也就几万兵马没中招,具体的数目探查不出来。
周顾大概估算了下,“四五万兵马。”
“这个数虽然算少了,但对比南平城来说,还是多的。”苏容道。
周顾点头,“但也还好了,没有那么数字庞大了,总比二十万兵马这个数好对付。”
“立马给宁池书信一封,让飞鹰送进去。让城内无论如何,死守南平城。把城内的百姓也发动上,只要挺过这一关。南平城之危便可解。”苏容当即道。
周顾也是这个意思,于是,他当即提笔,简短写了一封信笺,绑在飞鹰腿上,放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