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麟也发现了,东宫最近似乎暗中有什么动作,他已让人查了,但还没有结果。燕回声做事情隐秘,根基又深,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
但如今幕僚说似与护国公府有关,那就可以顺着护国公府的方向查。
护国公府如今周顾不在,府中只有个老护国公与盛安大长公主,都老了,很多事情有时候力不从心,只要让属下下功夫查应该不会无缝隙可钻。
于是,他当即派了人去查。
诚如燕麟猜测,护国公府即便再谨慎,也不是铜墙铁壁,尤其是,查护国公府,避免不了的不止查府内人,还要查府外人,尤其是身在军中的那哥仨。
这一查,不过两日,便查出了一件大事儿。
护国公府掌管的军营,似乎少了二十万兵马,而护国公府私下里,也命人采买军饷粮草。
自古以来,兵马异动,这可是大忌。
燕麟一下子开心了,当日夜便写了折子,转日就在早朝上参了护国公府私下妄动兵马一本。
这一本参下去,举朝震惊。
三十万兵马,悄无声息没了二十万,都哪里去了?
皇帝没得到什么消息,闻言脸色一沉,老护国公无事不早朝,所以不再大殿上,他将目光落在燕回声身上。
燕回声面色不动,对皇帝拱了拱手,“父皇,儿臣也有本奏,是关于二哥买通河云郡守林晟与副使张允,妄动兵马,杀苏容与宁家姐弟一事儿。张允越界动兵,如今正被押入京中。”
朝廷们闻言又是一惊,目光从燕回声身上转到燕麟身上。
燕麟咬牙死活不能承认,“儿臣没有,太子冤枉儿臣。”
“是不是冤枉,总要看证据。”燕回声道:“二哥狡辩也无用。”
“谁狡辩了?”燕麟心恨,“护国公府妄动兵马一事儿,太子看来知晓,此事才是要给父皇与朝臣们一个交代才是。”
燕回声道:“此事自然有交待,二哥放心。”
他又拿出一本折子,呈递给皇帝,“这是南平侯快马递进京的折子,刚刚到了儿臣手里,还没捂热乎,请父皇过目。”
他没说折子内容,将折子递了上去。
太监接过折子,递给九阶上的皇帝。
皇帝打开折子,一看之下,脸色都变了,比得知燕麟说护国公府私下妄动兵马时脸色还变的难看,他当即问燕回声,“此事当真。”
燕回声无奈,“父皇,此乃天大的事儿,南平侯所言,岂敢有假?否则便是欺君之罪。”
皇帝的手有些斗,当即问:“你是早得到了消息?所以,护国公府的兵马,是你调动的?”
燕回声颔首,“父皇既已将冀北之事全权交给儿臣处理,儿臣自然有权以兵动兵。”,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看向燕麟,“冀北的平西将军府,乃二哥的岳家,儿臣不敢大意,故而,此事在得到消息时,暂且瞒下,就等着今日南平侯的折子到了。”
父子二人一来一往,一问一答,让朝臣们摸不着头脑,燕麟隐约觉得不妙,但也摸不到头脑,但宴会厅提到他的岳家,他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儿。
果然皇帝听闻后,将折子砸到了燕麟的脑袋上,愤怒道:“燕麟,你可知道冀北的平西将军府反了?”
燕麟大惊失色,脱口而出,“父皇,这不可能!”
他知道冀北的平西将军府是有反心,但也不该是这么快啊,这如今是什么时候?是适合冀北的平西将军府反的时候吗?他真是半丝也没得到消息。
他被折子砸了个正着,额头被砸出了一片红,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慌,是真正的慌。
他是打算利用冀北平西将军府的,但却不是如今这般,他不明白极了,平西将军府怎么就这时候反了?
“将折子捡起来,你自己看。”皇帝一看燕麟的样子,便知道他不知情,心下好受些,若是他这个儿子知情却联合平西将军府糊弄欺骗他的话,他现在就一剑将他杀了。
燕麟弯下身,有些手抖地将南平侯的折子捡起,折子的内容很简单,只说了一件事,冀北的平西将军府反了,调兵不下二十万,围困南平城,逼南平城投降一旦南平城不降,冀北军便要踏平南平城,还请陛下速速调兵增援南平。
燕麟不敢置信,“这不可能,平西将军府怎么突然就反了呢?”,他白着脸看向皇帝,“父皇、这、这张将军不是一直得您器重吗?儿臣、儿臣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儿。”
皇帝脸色黑沉,“你当真不知?”
“儿臣当真不知。”燕麟觉得自己要完了,暗恨张平说反就反,事先没有丝毫预兆。
“好,朕姑且暂时信你不知。”皇帝眼神冷厉,转向燕回声,“你何时得到的消息?”
他对太子也不满,也有怒,这么大的事儿,他竟然敢瞒着他私自调兵。
“儿臣于七日前得到的消息。”燕回声直言,“未防二哥生事,儿臣便将此事瞒下了。”
皇帝一噎。
燕麟恨死燕回声了,“你……与我何干?”
“此言差矣,平西将军府多年来与二哥来往甚密,孤哪里知道二哥是否与平西将军府一起联手谋反作乱,所以,为了稳妥起见,南平侯的折子一日未到,孤便没办法将此事公诸于朝堂。”燕回声看着燕麟,“二哥敢说若是你早早得了消息,会不生二心?”
燕麟也几乎噎住,但他死活不能承认,否则他就完了,“我没有,我身为父皇的儿子,大梁的皇子,岂能与人一起谋害大梁江山?”
燕回声道:“原来二哥知道,但这么多年,二哥可没做几件对朝廷对社稷有利的事情。多数都是为着一己私利而谋位。”
燕麟白着脸反驳,“你少污蔑我。”
燕回声面无表情,“是不是孤污蔑二哥,二哥无需与孤多费口舌,孤的手中有多年来二哥行事的证据,还有待张允被押送进京,只要着人审理,便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