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刺史府的第一晚,苏容在与凤凌抢菜后又拉着他下棋然后将凤凌按在棋盘上摩擦让他输的眼睛都红了才心满意足地躺去床上睡了度过。
她这一觉睡的踏实,一夜无梦。
第二日醒来,刚睁开眼睛,便接受到了来自姨娘姐姐们的多方关心。一个个的见她大病未愈明显体虚气虚的模样,都很是心疼,红了眼眶。
苏容很奇怪,往日她受伤,她们都是一张张麻木脸,这好些日子不见,怎么一个个的都变了?什么时候她跟她们的姨娘情姐妹情感天动地了?
苏容不解,扭头看赵嬷嬷,赵嬷嬷摇头,她也不懂,她又看月弯,月弯似乎也有些懵。
苏容没得到具体提示,索性直接问:“各位姨娘姐姐们,你们没头脑发热吧?我是哪里让你们觉得心疼了?”
她一开口,众人心疼顿消,霎时一张张麻木脸对准她。
苏容松了一口气,“这表情对,就是这样,请你们继续保持,否则我不适应。”
她此话一出,大小姐拔高音,“苏容!”
苏容笑:“大姐姐,我在呢。”
大小姐一噎,继续麻木脸。
二小姐绷不住,没好气地说,“你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呢。”
“也还好吧?”苏容真觉得最近一两个月以来,她还挺做个人的,至少这段时间,她被周顾分了心,没欺负她们。
三姨娘叹气,“你这伤得养多久才能好?都十多日了,怎么还这副样子?你是不是没好好养伤?”
六姨娘开口,“小姑娘家家的,还是要多在意点儿自己的身子骨,别年轻的时候瞎折腾,到老了受罪,我小时候冬天不穿棉裤臭美爱俏,到如今天气一凉就犯老寒腿,老难受了。”
五小姐哼了一声,“打架是多好玩的事儿吗?你怎么总爱跟人打架?周小公子刚走,你就打架卧床不起了,周小公子知道你这么爱打架吗?以后嫁去护国公府,你也这样跟人打架?”
苏容眨眨眼睛,不知道该先回哪个人的话,她想着她果然不如大夫人,以后若是她的夫君也纳这么多女人生这么多孩子,齐聚一堂在她面前叽叽喳喳,她不得心累死?
她最喜欢一劳永逸的法子,所以,她咳嗽一声,再次重审,“各位姨娘姐姐们,你们还是不说话最好看。”
众人顿时又麻木脸了。
苏容立即说:“对对对,就是这样。”
众人齐齐瞪向她。
苏容露出笑容,刚要说什么,一群人忽然不约而同地起身,不再理她,一句话也不再说,十分默契地有序地麻木地出了房门,齐齐走了。
走了!
苏容愕然,以往也没见她们这么有默契啊。
赵嬷嬷失笑,嗔了苏容一眼,“老奴总算知道府中的姨娘小姐们为什么见了您就躲得远远的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能气人的!
月弯见怪不怪,“嬷嬷,习惯就好!”
她家小姐只有躺在床上睡着的时候,才是最乖巧不欺负人的时候。
苏容揉揉鼻子,有些后悔,“我有许久没见过她们这般鲜活了,刚刚是该收着点儿。”,她嘟囔,“但我这不是从小欺负人欺负惯了吗?见到她们叽叽喳喳就忍不住让她们闭嘴……”
赵嬷嬷:“……”
“哎。”苏容叹气,“即便我现在追去,她们也不理我了。我还要养伤啊,好无聊的,我怎么给忘了……”
月弯小声说:“活该!”
苏容转头瞪月弯。
月弯立即挺了挺胸脯,“小姐,还有翠羽在,您可以玩翠羽,那小破鸟一天到晚吃了睡睡了吃,养了这么久,也不运动,都胖了。”
见苏容不说话,月弯又道:“我怀疑它是在学阿花和大黄,吃饱喝足晒太阳,做鸟中最幸福的那一只。”
苏容揉眉心,“它怎么还在府中?”
“啊?它不在府中在哪里啊?周小公子走时没带上它,只能咱们一直养着了啊。”月弯迷惑。
苏容道:“该把它送回凤凰山。”
周顾走那日,她便受伤了,一直到来江州前,她都忘了她还养了一只鸟。
“为什么要把它送回凤凰山?”月弯舍不得,“咱们不能一直养着它吗?它没有阿花和大黄吃的多,咱们都能养得起阿花和大黄,也能养得起它的,不就是几块糕点吗?”
苏容指出她,“月弯,你膨胀了,竟然连几块糕点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是什么给你的底气?月例银子涨了吗?”
月弯脸红,跺脚,“小姐!”
苏容放下手,“好好好,你乐意养就养着吧!”
苏容没了逗人玩的兴致,又躺回床上去补觉了。
昨儿白天睡了一天,她晚上不困,凤凌撞上来跟她抢菜吃,总不能让他白吃,可不就拉着他下棋,让他输了个鬼叫,到半夜才放过他。
哪怕白天睡的再多,但晚上睡太晚,也感觉缺觉,索性,她无所事事,正好补觉。
而白天补觉多了的后果,就是晚上又不困了,在凤凌又跟她抢菜吃后,她又拉着他下棋。
凤凌苦着一张脸,颇有些舍命陪君子的架势,输的不是棋,都是他的男儿泪。
就这样,一连几日,她都是白天补觉,晚上可着凤凌欺负,凤凌几日下来,觉得整个人都憔悴了,但棋艺大增。
江州一派太平,而京城却进入科举倒计时的紧张氛围。
周顾住进了京城谢府后,跟着苏行则一起,踏踏实实温书,苏行则没打算出去跟文人学子们探讨交流,也没打算拉拢结交谁,就连谢远给他的举荐信,让他去拜访吏部尚书沈显,他都没去。
只去了一趟护国公府,被留着住了一晚,又带回一个周顾外,他再没出门。周顾也跟着他一起,做起了默默温书人。
直到这一日,谢临找上门,说聚贤楼有热闹,又说总闷在府里温书,也该适当放松一下,不如去凑凑热闹,才说动了苏行则,与周顾一起,三人去了聚贤楼。
聚贤楼今日的确有热闹,汇聚大梁各地的才子,今日在聚贤楼伦策。
谢临早就在聚贤楼定好了包房,他带着周顾和苏行则从后门进入。
周顾瞥了他一眼,“怎么走后门?”
“苏兄不是不喜张扬吗?就咱们俩这两张脸,一露面,就会被人盯上,当然只能走后门了。”谢临理直气壮。
周顾想想也是,闭了嘴。
谢临直接带着二人悄悄进了包房,然后叫了酒菜,打开窗子,听着楼下一众学子你一言我一语高声阔论。
有保守派,有激进派,吵得不可开交。
“是吧?我就说热闹吧?”谢临问。
“还真挺热闹。”周顾不置可否。
苏行则没说话,目光透过窗子,看着楼下挤满的学子们,其中有两个人,很是显眼。
谢临道:“那个穿蓝衣服的,是冀北才子赵立安,那个穿白衣服的是川西才子陆封严。”
他说完,又看向苏行则,“他们二人,都很有才,与苏兄的才名不相上下。京中的各大赌局,都已开始押注,押谁夺得魁首,苏兄占三份中的一份。”
周顾挑眉,“我呢?”
“你?”谢临不客气地说:“你自己什么名声,你心里没数吗?哪怕你师承秦太傅,也没人敢押你。”
周顾嘟囔,“没眼光!”
谢临翻白眼。
楼下的辩论渐渐地进入了高潮,双方争论不休,难分胜负。
谢临好奇地转回头问苏行则,“苏兄,你怎么看居之安,思之危,君之政,臣之贤?”
苏行则刚要说话,门外响起一人的声音,“不错,本皇子也想听听江州才子苏大公子对此有何见解?”
苏行则一怔。
周顾闻言皱眉,压低声音说:“是大皇子燕礼,来者不善。”,他说完,瞪向谢临,眼神犀利。
谢临冤枉,也压低声音辩解,“不是我,我怎么知道大皇子找来了啊!若是拿苏兄做靶子,我又何必带着他走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