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心想,您强留人家,人家也没恼,是人家有良好的教养。
她不再跟大夫人再争论此事,而是转了话题,将碰见江云英的事儿给说了,特意说周顾因为一句话就拔剑的事儿。
大夫人闻言顿时惊了,“你怎么这么倒霉?”
苏容:“……”
不愧是一家人,当时她也觉得很倒霉,第一天陪着周顾出去玩,就碰到了江云英。
得知苏容没吃亏,借着周顾扛大旗,十分解气地让江云英吓破胆地回家了,兴许用不了两日江刺史和夫人就会来太守府给周顾赔礼道歉,当年的场子也能借机找回来,大夫人肉眼可见地心情好了。
她心情一好,便不再生气了,用力地点点苏容额头,“反正我告诉你,周顾若是悔婚,天底下再也没有这样的好亲事儿等着你了。你自己瞧着办吧!”
苏容心中也知道,见她消气,笑着说:“母亲,心态放平,您是谁啊,到时候再可着劲儿的给我划拉呗。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指着我大哥的嘛。”
大夫人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懒得理她,白了她一眼,起身走了。
苏容过了这一关,长舒了一口气,将自己扔在大床上躺平,嘟嘟囔囔,“年纪大了,就是容易脾气火爆,是不是得将上回大夫给她开的那副去火的药方子,再多吃几天?”
月弯附和地点头,“小姐,每次大夫人骂你,我都觉得好有道理。”
苏容对她怒目而视,“你滚去看账本。”
月弯惊恐,“小姐,周小公子住进来了,咱们不是不用学账本了,每日只需要陪着他玩吗?”
“那是我,你还是要学账本的。”苏容冷酷无情,“毕竟,周顾这么好,我得想法子拴住他。哪怕他想退婚,我也得挣扎挣扎。”
月弯:“……”
“小姐,你不是不在乎护国公府这门亲事儿吗?”
“那是以前。”苏容白了她一眼,“谁知道周顾这么好啊。”
“那您还给他捕鱼?”月弯震惊,天知道她当时从舱内听到动静跑出来时,看到小姐的一通操作和周小公子震惊的神色,整个人都傻了。还以为小姐自暴自弃了呢。
“他将我弄醒,提出要求,我能不答应吗?”苏容摆手,“总之,你去看账本。”
月弯要哭了,“小姐,我不是那块料啊。”
苏容鼓励她,“学嘛,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家小姐我都在为我们俩未来的美好生活而努力,你怎么能只做米虫,不努力呢?”
月弯无话反驳,只能蔫蔫地去了。
大夫人收拾出给周顾下榻的这处客院,为了他住的务必舒服,也很是下了血本,一应用具摆设,都用了最好的,比苏太守的屋子里用的东西还好。
诚如周顾所料,苏太守早已跟周喜接上头,将他们租的那处院子退了,连周喜带护卫都下榻住进了太守府。
周喜已等在客院,见周顾进来,笑着迎上前,“公子,今日玩的可好?”
周顾瞥了他一眼,点点头,“还行。”
周喜惊讶,看着周顾并没有着恼不说,还评价了句还行,这对别人来说,可能真是还行,但对周顾来说,这就是难得了。
周顾虽然没打鱼,但全程目睹,靠的太近,也觉得身上沾染了鱼腥味,“我要沐浴。”
周喜应声,立即吩咐了下去。
不多时,周顾沐浴完,坐在桌前喝茶。
周喜还没见过苏容,试探地问:“公子,苏七小姐,是不是还不错?”
周顾动作一顿,“嗯,还行。”
周喜心下一喜,“那您是不是不想着退亲了?”
周顾放下茶盏,“再说。”
周喜心想,这退婚的想法没那么坚决了,是个好兆头,他一会儿就派人给老国公送一封信。
他刚想到这,周顾板起脸,“你跟我出来,这段时间,就是我的人了。不许给祖父告小状。若是被我发现,就将你扔去河里喂鱼。”
周喜:“……”
“若我没意会错,你应该是祖父安排给我将来成亲后所用的管事儿吧?你敢不听我的?”周顾挑眉。
周喜拱手,“不敢,小的听公子您的就是了。”
反正,老国公也没要求每日去信禀告他进展,老国公要的是结果。
周顾满意,问他,“让你找的人有消息了吗?”
周喜摇头,“还没有,查了不少家,都没有找到那把匕首。”
周顾对他吩咐,“你去让人打听一下,南平侯府与江州刺史府,何时关系这么近了?宁池是什么时候来的江州?”
周喜疑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打听这个了。
周顾懒得说经过,“你去问子夜。”
周喜应了一声,将子夜拉到一旁,盘问了今日四公子与苏七小姐出游的经过。听完后,他也惊奇,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南平侯世子,不过他倒是不怎么关心宁池,他关心的是苏七小姐与四公子相处的真是顶好的。这有多不容易,只有他们知道,四公子别看跟谢小王爷抢过女人闹的沸沸扬扬,但从小到大,他身边虽然桃花朵朵开不假,但能跟他如此和谐闲话游玩的女子,还真从没有过,他从小就不爱跟小姑娘玩,不是嫌弃人娇气,就是嫌弃人无趣,再就是嫌弃人规矩多,还有嫌弃人爱缠人惹他心烦。
他小声问:“苏七小姐在游湖途中,竟然睡着了?”
子夜点点头。
周喜心中更惊奇,女儿家对着四公子那张脸,是怎么会睡着的?除非心里没有半点儿旖旎的心思,对四公子没想法,才能睡着吧?
他不由得又有些忧心,想说“苏七小姐不会没瞧上小公子吧?”,但这话到嘴边,想着问子夜这个笨蛋没用,便压住了话,听从周顾吩咐,去查南平侯府和江州刺史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