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他知道了，就算不对您感恩戴德，那也铁定将您奉为座上宾，怎么可能再放狗咬你，那岂不是太不懂事儿了对不对。”
乔宿点头，陈大娘帮腔道：“小娘子都这么说了，乔郎中就答应她吧！”
“王嫂，不好了不好了！”温仪风风火火，慌慌张张从门外飘进来，“你快去看看，王兄他，他吐血了！”
“什么！”洛九离脸色一变，蹭地起身，飞快往外跑。
乔宿虽看不见阴魂，但他知道定然发生了什么，忙放下糯米糖糕紧随其后，留下一脸懵圈，完全状况外的陈大娘和陈望。
君墨寒人未醒，剑眉紧皱，面色苍白，黑红血迹顺着嘴角流不停，滑至耳垂隐入后脑勺发间。
看得洛九离心一阵阵抽疼。
这傻瓜，她都替他挡箭了，为什么还要在最后关头和她调换位置。
洛九离脑海中回想着坠崖前一刻的情形，擦拭血迹的手微顿。
对呀！箭尖当时也刺破她的肌肤！
为什么她会没事！
乔宿收回为君墨寒把脉的手，“没什么大碍，只是两种毒在他体内互相抗衡时吐出些毒血罢了，没事的。”
见洛九离发愣，乔宿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嘿，丫头，回神了！再不回神血都该将他后脑勺打湿完了！”
洛九离一把抓住面前乱晃的手，神情激动道：“乔师父，我，我也中毒了！”
乔宿被洛九离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他抽出手，用一脸看傻子模样的眼神看着洛九离，“你这孩子，担心他担心糊涂了，为师方才给你把过脉，没有中毒。”
乔宿嘴上虽如此说，但手还是以防万一的搭在了洛九离腕间，为她探脉。
洛九离任由他把脉，面上喜色不减，“乔师父，我中毒了，我真的中毒了，不是，但但也没中毒，就是，反正中毒了也就是没中毒。”
想着君墨寒获救的契机或许会在她身上，洛九离激动得有些口不择言。
“什么一会儿中毒了一会儿又没中毒的，你担心他担心糊涂了不是。”乔宿收回手，看着洛九离极其确认道：“你没有中毒。”
“不是，我真的中毒了。”洛九离捋了捋思绪，“就是，他所中之毒，我也中了，但我却没事。”
“当时箭射过来的时候，君墨寒虽将我护在了怀中，但力度过大，射穿他胸膛的同时也刺破了我的肌肤。”
洛九离说着生怕乔宿不信，忙翻出一旁换下的衣裳，将胸口处那条不显眼的口子拿给乔宿看。
“您看，这条口子就是被箭刺破的。”
“跑这么快，没出什么事儿吧！”陈大娘在陈望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这次没有拿拐杖。
乔宿点点头，心中已然有了几分揣测。
他伸手在怀里摸了摸，又是一个拇指大的小葫芦，他将小葫芦扔向洛九离，“吃了它。”
洛九离接住小葫芦，扯开盖子，将里面的药丸毫不犹豫吃了下去。
陈大娘拍拍腿，“唉哟！你这小娘子，是药三分毒，你怎么问都不问一下就吃了，万一是毒药怎么办。”
洛九离说，“是毒药我也不怕。”
因为，有乔宿在。
他既然敢给她吃，就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就算是毒药，他也定然有解药在身上。
乔宿没说话，就看着洛九离一举一动，似是在等待什么。
便是这等待的过程中，君墨寒没有再继续吐血。
洛九离放下衣裳，过去将君墨寒嘴角边剩余的血迹擦拭干净。
良久，乔宿终于站起身，“跟为师过来。”
“好。”洛九离应声跟过去。
到了正屋，乔宿先给洛九离把了把脉，确定她没事才从药箱中取出一个两指宽的陶瓷罐，长长的，有点像现代用的试管。
“为师方才给你吃的是毒药。”
说话间，乔宿又取了根银针，对洛九离说，“手伸出来。”
“我知道。”洛九离乖乖伸出手，掌心朝上，“七日醉对我没用，乔师父肯定是想看看其他毒药对我是不是也没用。”
乔宿用银针在洛九离食指指尖戳了下，“你这丫头，去何处得来的百毒不侵之躯，为师方才给你用的可是五毒丸。”
“寻常人服下顷刻间便会七窍流血而亡，就是为师跟毒打了几十年交到，也要吐上几口血，方能罢休，你倒好，这么久了什么事儿也没有。”
“听您这语气，没把我给毒死，您很失望啊！”洛九离嘴上打趣，脑海却回想起了当初洛尧之对她说过的话。
——‘我不跟你贫嘴，没见识！’
——‘我告诉你，这可是元鼠的粪便，《大荒经》中有记，北渊有兽焉，名曰元鼠，其状如飞鸟而四尾，味干涩酸，食之可御百毒，皇室险恶，你把它吃了，以后就再也不用怕被人下毒了。’
“是，为师失望得很！”乔宿吹胡子瞪眼，“毒不死你，为师就把你男人毒死出出气好了！个小白眼狼！”
乔宿嘴上如此说，可放完血后怕洛九离痛，还是在她指尖撒了些许粉末止血止痛。
“嘿嘿，我知道乔师父最是心疼阿离了，您身上定是有五毒丸解药才会给我服毒的，不然您才不会给我用呢！”
洛九离嘿嘿笑，收回手，“乔师父可知道元鼠？”
“《大荒经》里面那个长得跟鸟一样的怪物？”乔宿将装着洛九离血的陶瓷罐放回药箱中收好。
——‘其状如飞鸟而四尾。’
洛九离点头，“没错，就是那个。”
乔宿看向洛九离，“你是吃了它才百毒不侵的？”
洛九离再次点头，语气却不那么肯定，“应该、可能、大概、也许是的吧！”
虽然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吃下去的，但是除了那坨鸟屎洛九离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能让她百毒不侵的。
乔宿颔首，摸了摸胡子，“那就没什么问题，书中记载元鼠，食之可御百毒，你吃了它百毒不侵，甚好！甚好！”
洛九离：“............”
元鼠她是没吃着，吃的是它的屎。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样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