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看见了,人就是被叶玉伟打死的!”
“草民也看到了,这叶玉伟的下人凶得很,几下就把人打死了,打死了人还不算,还将事情栽赃在人家同行的表叔头上,实在可恶。”
“草民是后面过去的,刚好瞧见人死在那仆从手中。”
师爷将他们说的话一一记下,成为证词,他走到洛九离面前,“你呢?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看到。”洛九离答。
“小月儿也什么都没有看到哦!”白月跟着说。
师爷:“............”
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们进来做什么?
“呜呜呜呜,大师你方才可是答应过要帮我的,怎么能什么都没有看到!”阴魂飘过来,委屈的围着洛九离转来转去。
洛九离却并不理他,只白他一眼,看向公孙岳,“大人,邹大刚是死于中毒,他不是被人打死的。”
洛九离的话先让所有人为之一震,接着是铺天盖地的质疑。
“你不是说什么都没有看到吗?怎么就知道他是死于中毒?”
“就是,我们可都是亲眼看到他被人打死的。”
“是啊!我们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不成。”
“大人若不信,命仵作验尸便是。”洛九离过去两步,指着尸体其中两个部位,“唇色暗沉,眼角隐黑,是明显的中毒之兆,方才这位公子的仆人说过,他们打脸,只是面上看起来较为严重,实际上身体的伤并不重,想来该不至死才对。”
“放屁!”进来作证的其中一个百姓走到洛九离边上,指着尸体,“这脸上被打得青一块儿紫一块儿,本来就唇色暗沉眼角隐黑,你非要胡扯什么中毒,有病吧你!”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这话是白华怼的,跟护犊子似的,“既然老朽徒儿说他是中毒死的,那他就是中毒死的,费什么话,叫仵作来验尸不就行了。”
“就是,费什么话!”叶玉伟像是忘了方才白华揍他的事,同仇敌忾道:“还请公孙大人将府衙中最好的仵作请来,好生验一验,本公子倒是要看一看这人究竟是怎么死的,话就撂这儿,此人要真是被打死的,本公子愿意以命偿命!”
叶玉伟说话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可不是因为他傻。
而是他平日里强抢民女,抢多了,人也揍得多了,下手自然是有轻重的,那点打人的劲儿,会不会把人打死,他们还能不清楚?
话又说回来,就算验尸出来,真是被打死的,凭他的身份,这小小的府衙还真不敢动他!
“呜呜呜呜,大人不可呀!”卢听兰一听要验尸,哭得更是厉害了几分,“我家相公生前遭了这么多罪,死后呜呜呜呜,可不能再遭罪了啊大人!!!”
“毒妇!你这个毒妇!!分明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不想劳资沉冤得雪!”阴魂气得咬牙切齿,飘过去对着卢听兰的脸就是一顿猛扇。
卢听兰哭着哭着忽觉热泪变冷,挂在脸上凉飕飕的。
“表侄媳妇啊,为了能让大刚沉冤得雪,你就让他们验吧!不然真凶要是跑了,大刚在九泉之下怕是也死不瞑目啊!”
当初那个游方术士可是说了,毒药是无色无味的,可以让人悄无声息的死去,验尸都验不出来。
是以,何兴旺对于他们要验尸之事,根本就不怕。
反而还巴不得他们赶紧验,他好快些洗清嫌疑。
不管卢听兰与何兴旺同不同意,这尸都是要验的。
当然,能得家属同意,自然是最好。
公孙岳给领头官兵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俯身往外走。
在等仵作的空隙,叶玉伟用手肘碰了碰白华,小声问,“嘿,老头,你那徒弟可否婚配?”
他下巴朝洛九离方向扬了扬,一脸对她很有意思的样子。
“干你屁事!”白华斜睨他一眼。
叶玉伟:“............”
这老头脾气还挺暴躁!
换做平时有人这么骂他,叶玉伟早就气得跳脚,可现在,他却嘿嘿一笑,“你这老头,一直帮着本公子说话,瞧着人也不坏,这样,你告诉本公子你徒弟是否婚配,本公子便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计较方才揍本公子的事,如何?”
叶玉伟小声打着商量,本以为白华这次该松口了吧。
谁料,白华只是哼了声,这次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见白华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叶玉伟差点跳脚,恰好这时,领头官兵回来了,身后跟着个仵作。
仵作朝公孙岳行礼后就开始当众验尸。
阴魂飘过去,与自己的尸体面对面,打量半响,一脸佩服地说,“大师不愧是大师,我这脸上全是伤都能看出来唇色暗沉眼角隐黑,厉害,着实是厉害!”
洛九离无语,连白眼都懒得翻。
她终于知道这人为什么连人家慢慢毒死狗的话都信。
什么唇色暗沉,什么眼角隐黑,不过都是她胡扯罢了。
她说人中毒而死,要仵作验尸,总得有个依旧。
不然,她要是说是死去的阴魂告诉她自己是中毒身亡的,那她不被当成神经病打出去才怪!
趁所有人的关注都在验尸上,卢听兰抽泣着小心翼翼看了眼何兴旺。
知道她心中不安,何兴旺给了卢听兰一个放心的眼神。
卢听兰这才安下心来,继续断断续续的哭哭哭。
两人眼神交流被阴魂看在了眼里,气得张牙舞爪又朝两人飘了过去,一会儿咬咬卢听兰,一会儿打打何兴旺。
即便他们感觉不到,阴魂依旧打得不亦乐乎。
看得洛九离一阵无语。
良久,验尸结束,仵作将尸单呈给公孙岳。
“窒息而亡?”看着尸单上所写,公孙岳皱眉,“这是何意?”
“回大人,草民验了死者身上所有的伤,皆非致命,反倒是喉间闭塞,该是身体有什么隐晦疾病,一时呼吸不畅而亡。”
仵作的话让卢听兰与何兴旺同时松了口气。
即便一开始就知道仵作验不出来,但当结果真正出来时,他们才真的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何兴旺故作不可思议,“不可能!我表侄分明就是被打死的,怎么可能是因为什么呼吸不过来死了,你是不是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