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邦三两口喝完最后一口热粥,放下小碗,抽出纸巾,擦拭下嘴角,笑着问。
赵轻舞闻言,殷切的上前,站在老头身后,用她那柔嫩白皙的小手,轻柔的为父亲肩头放松。
她一遍按捏,组织下词语,小心翼翼的说:“爸!你和小姨要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赵振邦原本一脸乐呵,似呼很享受父女这难得的安静。
可赵轻舞这话一出,他几乎快要闭上的虎目,猛然一瞪,眼里浮现一抹骇然冷厉,扭头看向姑娘,冷冷问:
“你都知道了什么?”
赵轻舞抿了抿唇瓣,顶着父亲严厉的恐怖眼神,心里带着三分委屈,回道:
“你们想利用五月花号,达成你们内心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是吗?”
原本,她想好要替秦武向老头好好求情。
可老头子露出这种威吓面孔,一下子也激发她内心的好强心,出口的话,也带上几分情绪。
“啪!”
赵振邦大怒,起身扬手,狠狠抽在女儿娇嫩白皙的脸蛋上,怒吼道:“混账!有你这么对父亲说话的女儿?你是在质问为父吗?”
赵轻舞一脸错愕,像在一个陌生人,而不是那个让人尊敬的父亲。
她捂着被抽的生疼的玉脸,眼角流出两行委屈的热泪,不可思议的叫道:‘赵振邦,你打我?’
赵振邦出手后,就已经后悔了。
可小丫头对他直呼其名,他心里的暴脾气,也立马涌出,尽管内心火气蹭蹭直冒。
但这一次,他强压心底怒火,大手一挥,一指书房门口,“混账玩意!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给我滚出去!”
赵轻舞被父亲狠心的话,重重戳在心口,痛的她几乎不能呼吸。
尽管她要强的个性,不肯让自己在面前这个男人面前流泪,可心底的委屈,以及忽然泛起的孤苦无依,任然让她泪目。
她呜呜抽噎大哭,玉手掩住唇瓣,强压到嘴边的委屈哭声,转身跑出书房。
赵轻舞委屈的跑出书房时,正好迎面遇到进门的2妈林玉柔。
林玉柔手里端着老公喜欢的2碟小菜,看到赵轻舞满脸委屈,眼泪摩挲的跑出书房,美目浮现一抹疑惑。
她冲身旁的管家小声吩咐,“安排人跟着小姐!大晚上的,可别让轻舞这个孩子出了事,回头振邦又得怪罪我们呢。”
管家领命,亲自转身冲下面的属下交代夫人安排。
赵振邦虽有三位结发妻子,分别育有子女,但在十二年前的那场大祸里。
赵轻舞的亲生母亲,苏芸婉和另一位夫人,双双死在那一役。
所以,林玉柔一直把其他几个孩子视同己出。
她也是了得。
把家里一切,搭理的井井有条,让几个孩子丝毫没有因为母亲去世,觉得自己是个孤儿,从而让赵振邦后方不稳。
所以,平时的时候,几个孩子有时间都回到这边闲住几日。
林玉柔按下心头疑惑,端着托盘,在进入书房门口时,轻轻敲响房门。
“当!当!”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赵振邦雄厚有力的怒吼,从书房里像一道龙卷风刮了出来。
书房门大开着。
林玉柔丝毫没在意老公的发怒。
她也没办法任由自己在意的男人,独自一人生着闷气,把自己身体气坏了。
她听到老公的话,多少猜到父女二人多半又是拌了嘴,闹起父女矛盾。
她踩着棉拖,优雅轻盈的进入书房。
“我说了出去!你们耳聋吗?”
赵振邦烦躁的点上一支香烟,正想让自己冷静了,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怒腾腾的转身。
“……呃!”
见到来人,他满腔的怒火,顿时像天边的乌云,消散一空,连忙掐灭手里刚点的香烟,把烟灰缸鬼机灵的塞入书桌中央大抽屉。
利索转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让书房的烟味,散上一散。
做完这些,他才转身看向夫人,老脸微红,略显不自然地问:“这么晚了,你没睡吗?”
林玉柔噗嗤一笑,笑着打趣,“你呀!要抽就抽呗,用得着躲着我?”
赵振邦嘿嘿一笑,丝毫没有平日在外人时的威风八面。
他殷切的上前,接过夫人手里的托盘,半是关心,半是埋怨:
“这种粗活,你让下面去做就好。不都是给你说过了吗,累着你怎么办?”
林玉柔温柔一笑,也不解释,任由老公接过手里的盘子。
就这样,夫妻二人闲聊一会儿。
林玉柔见到老公心里火气消散差不多了,脸上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才随口问了一句:
“你们父女又聊掰了?”
赵振邦坐在靠背椅上,听到夫人提起轻舞这个孩子,一脸头疼地直揉眉心,无奈得叹息一声。
“女大不中留啊!咱们家的小丫头,这还没嫁出去了,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了。你说气人不?”
说起小七,他利索的从靠背椅拾起身子,冲夫人抱怨:
“人家的小棉袄,不但贴身还暖和呐。可咱家的小棉袄,还没穿过了,这就到处漏风喽……”
林玉柔掩嘴轻笑,静静听着老公的话,看着他发泄心底从来没法对外人诉说的负面情绪。
等赵振邦发泄完了,她才幽幽说了一句,“轻舞的娘亲走的早呐!
这孩子,从那一年,经历过那场事后,心理一直有阴影。
她一直也比同龄孩子早熟的早,都是因为当年那件事,对她造成的童年阴影。
你有时多让让她!
她还是个孩子呢,你一个大人和一个孩子计较,你也不知羞羞?”
赵振邦原本对轻舞满腹的不满和愤怒,听到夫人这话,就像被人戳破的一个胀气的气球。
想起自己冒失动了手,他心底顿时有些焦急,想要亲自出去找找孩子,别让小丫头真的一个人在外过夜,被坏人给欺负了。
林玉柔看到老公冒失的要出去,连忙按住对方肩头,半是告诫,半是提醒道:
“你这样出去,外面明儿止不住怎么传了。”
赵振邦的身份,毕竟不同寻常。
有些家事,看似是家事,却又是公事。
赵振邦闻言一怔,懊悔的一拍大腿,又不得不慢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