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见李清荷还是一脸迷茫，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给你举个例子，如果陛下出于无聊，当面拿出一张白纸送给凌骁这种聪明人，你觉得他们会想什么？”秦渊问道。
“这……他们应该会猜测父皇的用意吧？”李清荷试探性的问道。
“嗯，没错，他们会根据陛下的性格与行事风格，还有自己做过的事，来猜测陛下的用意。”秦渊点了点头。
“如果心里有鬼，那他们就会往坏处想，认为这会不会是陛下的暗示，如果心里没鬼，又要想这是不是陛下对他的亲近之类的。”
“但其实，皇帝压根没有这种想法，就是单纯的送他一张白纸而已。”秦渊摊了摊手说道。
“但如果不是聪明人呢？”李清荷好奇的问道。
“那就会当做这是皇帝对他的赏赐呗，回家供起来世世代代的传下去，当做传家宝。”秦渊笑道。
“聪明人，在我看来从来不是一个夸奖的词汇，反而我觉得这是一种讽刺。”秦渊感叹道。
听到秦渊的话，李悲秋姐妹二人皆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因为这种论调还是她们第一次听说。
“看着吧，当凌骁发现他除了从皇室以外的地方都得不到续命延寿的宝物的时候，他会自作聪明的干出一些事来的。”秦渊轻声说道。
“那会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李清荷好奇的询问道。
“谁知道呢？毕竟我又不是聪明人，怎么会知道聪明人的脑回路呢？哈哈哈哈……”秦渊大笑道。
“对了，那个……你代号凰是吧？告诉一下潜伏在凌家的红云阁成员，盯着点凌骁日后接触的人，说了什么干了什么都要记下。”秦渊嘱咐了一句。
但是听到秦渊的话的凰却是一呆。
“大人，您……怎么知道凌家会有红云阁的……呃！”说到一半，凰连忙捂住嘴。
坏事了，她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秦渊不禁失笑，从知道那个什么所谓的红云阁以后，他就猜到了肯定整个武国甚至元国都会有红云阁的密探。
不然好端端的弄这么一个情报机构干什么？为了好看吗？
但是秦渊猜测她们应该潜伏的不深，或者手段太稚嫩，否则贩民一案不可能直到被李清荷偶然审问出来才发现。
“这有什么难猜的？你尽管去就是了，不过让他们也注意安全，别被发现了。”秦渊嘱咐道。
“这点大人尽管放心，就算被发现也不会被人知道的，我们都随身携带剧毒之物，不会让别人有机会审问的。”凰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保证道。
“……合着我问你吃饭没有，你跟我说你刚睡醒是吧？我让你们注意安全，你在这跟我说什么玩意呢？”秦渊颇为无语的看着凰。
“呃……还请大人恕罪。”凰脸色顿时一红，有些尴尬的低头看着脚尖。
“没事，我还没那么小气，你去通知一下吧，趁凌骁父女还没回去，先安排好。”秦渊摆了摆手。
“喏。”凰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好了，能安排的事都安排完了，娘子，晚上想吃点什么啊？”没了外人，秦渊笑嘻嘻的凑到李悲秋面前问道。
“夫君做什么妾身都喜欢吃呢~”李悲秋俏脸微红，柔声回答道。
“呕~”一旁的李清荷简直没眼看，干呕一声便跑出房间。
“这死丫头！”李悲秋看着李清荷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
晚上。
秦渊等人正在吃饭，凤突然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顿时引过桌子旁吃饭的所有人的注意力。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凌骁死了不成？”秦渊皱着眉没好气的问道。
“呃……那倒不是，是凌骁醒了。”凤被噎的一窒，过了半晌才说道。
“醒了？哦……也对，他只是怒急攻心晕过去了，醒了也正常。”秦渊恍然的点了点头。
“春华，弄点饭菜过来，我去看看。”秦渊招呼了一声。
“知道了，夫君。”春华点点头应了一声。
“还给他吃饭？既然醒了就抓紧赶回去算了。”李清荷皱着眉说道。
自从今天秦渊跟她说了那些话，她看凌骁就不怎么爽了，心里总觉得以后凌骁会坏事。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但是也的确存在。
毕竟秦渊可是亲手废了他女儿，身为一名父亲，凌骁肯定或多或少对秦渊有恨意的。
而秦渊又是武国庙祝，这个恨意很容易顺着秦渊身上延伸到武国。
“也别这么说，最起码现在还是很需要他的，在刺杀翻篇以后，他现在只是客人而已嘛。”秦渊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时候春华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秦渊顺手接过，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
凌骁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脸色惨白依旧昏迷的凌珑，隐藏在袖子里的大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这也代表了凌骁现在心情的复杂。
凌骁的理智告诉他，这件事除了凌珑怪不得任何人，甚至能留下一条命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但是身为一个父亲，他怎么能释怀呢？他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关键他不是，这也就意味着，他最后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老死。
就算延寿的宝物也不是可以无限使用的，最多延寿二百年，这还得是那种极其珍贵的宝物，还需要用内力进行吸收。
以现在的凌珑的状态，凌骁就是拼尽一切，情况乐观一点的话，也就最多能让凌珑再多活一百年左右。
但是他又怎么能弄来那么多的延寿宝物呢？
凌骁看着床上的女儿，心疼的几乎快碎了，心痛到不能呼吸。
“凌大人，醒了啊？”一道有些轻佻的声音传来。
凌骁袖子里的手瞬间放松，紧咬的牙关也松开，极快的调整好情绪后，起身对着声音的方向行礼。
“庙祝大人。”凌骁十分恭敬，面色平静，从表面上丝毫看不出喜怒哀乐。
但是秦渊看着凌骁这副样子，却忍不住在心底嗤笑了一声。
因为太假了。
若是凌骁压根不在乎凌珑也就罢了，关键他十分在乎，甚至在乎到超过自己性命。
结果现在凌珑因为被他废掉，还在昏迷之中，凌骁居然什么表情都没有，演的太过了。
就算是佛门也有怒目金刚，他凌骁又不是什么圣人，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他这样子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凌骁心虚，他担心被秦渊看出来，所以下意识不敢露出任何情绪。
若是一般人估计不会多想，比如李清荷若是看到顶多是认为凌骁够冷静，压根不会想的太多。
但是秦渊不同，从第一次见面秦渊就没把凌骁当成什么好人，都是用最大恶意揣测凌骁。
所以……
凌骁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