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黄沙的大地上,疾驰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骏马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比普通战马要高出一个头。
马背上的年轻武者面容俊朗,虽是落荒而逃,却难掩盖其身上散发的英雄气,这便是西域名驹照夜玉狮子和它的主人,西凉锦马超。
马超逃离陇西郡已经一天一夜了,为了躲避追兵,他滴水未进,身上的箭伤让他不断流血,他的身体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此时远方传来整齐的马蹄声,马超警觉的握紧了虎头金枪,强忍着支撑起身体,准备拼死一战。
“前方的白袍武将好像是大哥。”说话的是马铁,他看到马超那摇摇欲坠的身体,拿着长枪。
马腾定睛看去,真的是自己的儿子,但是仿佛受了重伤。
风沙越来越大了,马超看不清前方的军队是敌是友,他摸了摸照夜玉狮子,轻声说,“老伙计,看来今天我们要死在这里了。”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马腾见儿子倒下,疾驰到马超身边,抱着他,泪水不住的流下,“我儿,你要挺住,父亲不能失去你。”看到马超身上的利箭,马腾心都要碎了,他连忙让士卒将马超带下去治疗。凉州军停止前进,就地扎营。
凉州白天和夜里的温差是很大的,特别是在空旷的平原上,此时已经入秋,一阵阵秋风袭来,就像刀片刮在脸上,让人生疼。
士兵们挤在一起,升起火堆,保持着体温,对于常年在西北作战的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马腾在营帐内焦急的等待,神医张机正在为马超进行治疗,他从马超的身体里一共拔出了三支利箭,每一支利箭都深入肌肤,好在并没有伤及心脏,箭头也没有涂上剧毒,否则就算是神仙也难救了。
张机(张仲景)在经过一番施救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滴,转身对马腾说,“少将军的伤势很重,幸亏他的体质异于常人,老夫才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需静养半年,这半年内不可再上战场。”
马腾听到儿子没有性命之忧,向张机施礼,“先生不愧是我大汉神医,若非先生,小儿性命不保,多谢先生妙手回春。”
张机擦了擦布满血渍的双手,说,“行医者救死扶伤乃是分内之事,将军切记老夫交代之事,半年内不可让少将军再上战场,老夫还要去河北行医,就此别过。”
马腾想留张机在军营之中,他知道张机的本事,这些年边疆军士的伤寒症就是被他治好的,张机的名声也因此传遍天下,被称为神医,于是有了“北张机南华佗”的说法。
张机说,“我的祖辈投身墨家,医术传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三十八代,今钜子有令,让天下墨者齐聚河北,机不敢不从,且河北之地人口众多,气候多变,是伤寒症容易爆发的地方,我此去一是遵循钜子之令,二是为了救死扶伤,也算尽了我医者的本分。”
见张机去意坚决,马腾也不再挽留,让人拿来黄金,酬谢张机。
马腾让马休将张机送出军营,然后让马铁找韩遂前来。
半盏茶的工夫,韩遂就来到了马腾的军营,他身后还有一个九尺高的大汉,青面獠牙,虎背熊腰,此人便是凉州勇士阎行。
韩遂看见马超躺着一动不动,就问马腾,“孟起伤势如何?”
马腾说,“现在性命已经无碍,只是短时间内不能再上战场了,曹操大军来势汹汹,没了孟起,只怕我们抵挡不住。”
韩遂说,“兄长莫慌,我们的兵力加起来有五万之众,且平原作战利于骑兵发挥,阎行也是凉州勇将,我麾下八校尉个个都是善战之人,何惧曹贼。”
马腾说,“正面交锋我自是不惧,那曹操诡计多端,我只怕他的谋略。”
韩遂说,“我与汉中张鲁已经秘密商议,由他发动五十万汉中的五斗米教教徒,从身后袭击曹操大军,使之首尾不能相顾,我大军再正面冲杀,将其歼灭与凉州境内。”
马腾说,“那张鲁有这么大的本事吗?汉中可是有夏侯渊的精锐骑兵,听说曹操的这个弟弟智勇双全,乃当世名将,我不看好张鲁能胜。”
韩遂说,“兄长有所不知,夏侯渊虽强,但兵不过五千,且与汉中士族不睦,张鲁的五斗米教吸收了很多当年的太平教徒,还有当地士族杨家的鼎力支持,夏侯渊必败。”
听到韩遂这么说,马腾也放下心来,他与韩遂商议,决定以逸待劳,等待曹操大军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