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街面肃清,虽然一片狼藉,但是带头之人都被抓捕,其他的游行队伍都跑没影了。
押送殷老头的车队缓缓驶进街道。
高楼上,古人王和周争同时起身。
如果殷寿要动手,这里是最适合的。
再往前就是机场了。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而且这里是闹市,道路四通八达,截住逃走的人也方便。
看着楼下的押送车队缓缓驶过,几人都屏住了呼吸。
“要是殷寿不出现怎么办?”
洛安居高临下看着所有岔道,每个路口都有可能有人冲出来劫车。
如果按照殷家的计划,押送车辆经过这里的时候发动暴乱,趁着人多的时候劫车。
这样殷寿等人混在人群中不容易被发现。其次,人群把车辆堵住后,追捕人员也不会轻易追上他们。
然而这一切都被古人王轻易化解。
直到车队全部开出主干道,殷寿也没出现,周争无不可惜地感叹道:“老三怂了。”
“这不是他的风格啊。”洛安疑惑地看着街面。
····
殷寿藏身于某个物流仓库内,这里离暴乱的街道仅仅隔了三条街区,殷寿带着四百多名安保公司的人藏身于此。
殷魁焦急地看着手表催促道:“老爷子已经到了预定位置了,不能再拖了。”
殷寿拿着手机,面色纠结地看着窗外。
殷魁以为殷寿是觉得暴乱计划失败所以打起退堂鼓,连忙劝解道:“搏一搏还有机会。”
殷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魁哥,你还记得你姓啥不?”
殷魁微微一愣,随即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什么意思?”
殷寿脸上布满细小的汗珠,满眼纠结痛苦。
“暴乱的事,带头的,煽动的,都是我二哥亲自挑选的,对面一抓一个准,是不是有点奇怪啊?”殷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殷禄不是傻子,当他把想法发短信告诉殷寿后,后者一时难以接受。
“我··最恨吃里爬外,我的手下要是敢跟我玩这套早tm被我丢到湘河喂鱼了,你只想一句,是不是你?”殷寿跟殷魁对视,眼中燃起怒火。
他无法接受殷家出现叛徒,而且还是殷魁这种重要的人物,同时他更想不通,殷家倒了殷魁能有什么好处。
“是我。”见殷寿已经发现,殷魁没有狡辩。
“啪!”殷寿如泄了气的气球,瘫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点上一支烟。
“为什么?二哥告诉我有卧底的时候,我不信,也不敢信,哪怕你骗我呢?你说一句你不是,我也不会再过问,哪怕我知道你是,我也有理由假装不知道,殷家剩下的人不多了……”
殷寿神色复杂地看着殷魁。
“现在想起我是殷家的人了?你们当过我是家人吗?”殷魁同样点上一支烟,坐在殷寿身边。
房间内只有两兄弟,安静得可怕。
“我也想当个好哥哥,我也想殷家好起来。”殷魁痛苦地看着身边的殷寿。
“是……是我们平时对你太苛刻了。”
已经穷途末路,殷寿看着一个个亲人离开自己,终于开始反省自己,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不管你信不信,不论你平时怎么对我,我都把你当弟弟,没有因此想过害你。”殷魁坚定地看着殷寿,四目相对,殷魁眼神不像欺骗殷寿。
殷寿不解而痛苦的质问道:“那是为啥啊,魁哥?”
“因为周争给了我一个不得不背叛的理由。”殷寿语重心长地拍拍殷寿的肩。
“我爹,你的亲大伯,怎么没的你知道吗?”
“被判死了啊,为了殷家承担了所有的罪名”殷寿不解地看着殷魁。
当初殷家被人点了,所有买卖被人扒出来,情况比今天还危险,作为当时的家主,殷魁的父亲一人承担了一切,并且慷慨赴死保全了殷家。
“是啊,我也这么以为。”殷魁难过地摇摇头。
“直到周争给我看了当年的案卷,原来我爹是被自己的亲弟弟指认,才坐实了一切罪名,他当时得多绝望啊,我的好弟弟。”
殷魁低着头,虎目含泪,手中香烟燃尽烧到手指也浑然不知。
殷寿嘴唇颤抖,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敢想象自己的父亲会这么做,那个把家人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老人,他怎么可能出卖自己的亲大哥。
“我是个莽夫,上一代的恩怨,我也无暇去证实,我只求你一件事。”殷寿抽完一支烟狠狠踩灭,沉声说道:“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别阻止我。”
殷魁犹豫地看着殷寿,他的任务是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彻底打垮殷寿,但是此时他犹豫了。
“魁哥,今天我够呛能活,我不想临死前沾上自家人的血,行吗?”
殷寿哪里不知道此去九死一生,但是这个殷家第一恶霸心中有自己的坚持。
“带着殷家剩下的人活下去,有你在我放心。”殷寿背对着殷魁,带着自己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洛安、周争等人惊诧的眼神中,一道黑色身影从街角的胡同路冲出直奔车队而去
“来了,老子就说这莽夫怎么可能忍得住。”古人王竖起大拇指,“是个爷们。”
“送送他。”周争也打起精神起身
二人从十五层楼一跃而下,追了上去,洛安伸出脑袋看看几十米的高度,缩回脑袋对大虫喊道:“走电梯。”
···
押解车上,殷老爷子稳如泰山地坐在车上看着一本古籍,尽管手脚都被特制的手铐限制,依旧神态自若
这段时间他一直被隔离关押,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否则也不会这么风轻云淡。
押送的J员似笑非笑地看着殷老头“不愧是横行湘府几十年的老爷子,这时候还能这么冷静”
“呵呵,生死有命,我们这个年纪,儿女平安就行。”殷老头头也不抬地笑道。
“你儿女平安?这些年你们霍霍了多少家庭?多少人因为你们没了儿女?”押送的J员讥笑道。
殷老头抬头,眼中带着不解“别人的生死跟我何干?你这么伟大也没见你给那些孤儿寡母捐点钱。生在乱世,就要有这个觉悟,同情心还是不要泛滥给自己添堵。”
押送人员一时无言。
车内安静的可怕,殷老头不再搭理对方,耐心的看着书,神情轻松。
这个老谋深算的老头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束手就擒?
押送J员看着平静的殷老头内心反而有一丝不安,他太淡定了。
“敌袭”
司机突然转头暴喝一声,紧接着车辆被撞翻在地。
车顶被两只巨大的黑手撕开,殷寿的脸出现。
“爹”
“你怎么来了?”殷老头脸色大变,“我不是传消息出去告诉你离开湘府了吗?”
“你是我爹,我能丢下你?”殷寿眼神坚定地看着殷老爷子“出来,我们出城。”
“快走,这是个陷阱!”殷老爷子推开殷寿的手大声喝止。
“我知道,但是从小到大我几时听过你的话?”殷寿不顾殷老爷子的反抗,把他拉出车辆。
“三爷,快走,周争的人来了!”
安保公司的人大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