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是深夜时分,周围出奇寂静,就连呼吸之声都被无限放大,听起来分外刺耳,让人心里发毛。
马甫德缩了缩肩膀,望了望灵台上那两支忽明忽暗的蜡烛,头皮愈加发麻了。
他有些后悔,不该为了讨好景亲王,自告奋勇要为景王妃守灵。好歹他也是一县堂堂的父母官,做这种下作的事情实在有些丢脸。
听说横死的女人鬼魂最是凶恶,万一这景王妃不甘寂寞,要找个人陪葬,他岂不是首当其冲?
想着他就愈发心颤了,下意识地离那棺材远了一些。一扭头,发现那两名衙役正靠在墙边打着瞌睡,忍不住上前一人踢了他们一脚,“让你们来陪本官守灵,谁让你们来睡觉了?”
“我说大人啊,我们都陪了你大半宿了,就快困死了,闭会儿眼睛都不行吗?”两名衙役不情愿地叨咕着。
“不准睡,本官都没睡,你们还敢睡?”马甫德拿出官架子来,命令他们道,“起来起来……”
“大人,你不会是害怕了吧?”一个衙役促狭地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怕那位王妃娘娘半夜从棺材里爬出来……”
“不许对王妃不敬!”马甫德急忙喝住他,又赶忙对着棺材拜了两拜,“王妃,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见怪啊……”
衙役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她倒是想见怪,可惜已经见不到了!”
“都说不准对王妃不敬了,还不快住嘴?”马甫德急了,狠狠地敲了那衙役脑门一记,“死者为大,不要乱说话!”
“是是是!”两名衙役口不对心地应着,长长地打着呵欠。
马甫德被他们传染了,也跟着打起呵欠来,一打呵欠,睡意便层层叠叠地袭来,他索性挤到两名衙役中间去,靠墙坐好,眼皮就渐渐地沉重了起来。
朦朦胧胧地有一股香味钻进鼻孔,他睁眼看了一下,见香炉里的香还有好大一截,便放心地闭上了眼睛,与那两个衙役头碰头地睡了过去。不多时,灵堂里便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屋瓦轻微响动,一个黑影灵巧地从上面跳落下来,直奔三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