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华摸了摸脸上的血迹，看了看墙上的痕迹，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心脏狂颤。
他在云佳也是个高管，对张凡的名声略有耳闻，也知道张凡吊打了公司的打手，可没想到会强到这种程度。
那可是药片啊，竟能造成如此杀伤力？！
“我、我答应你。”万华顾不得脸上直流血，终于是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最开始，他的确想耍赖的，要么直接不给张凡证据，要么就给假的。
现在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他乖乖配合张凡，以后还有资格跟着张凡混。
若是不配合，恐怕性命不保……
“晚上七点之前，整理好所有证据，越多越好，你是负责财务的，能拿到的东西应该不少。”张凡的语气带着命令的意味。
“好、好，我一定超额完成。”万华不敢抬头，惶恐道。
张凡又道：“在医院的时候，我听小强说，云佳为了搞垮霜霜游戏的cos大赛，暗地进行了多项行动，但他身份低微，并不清楚所有行动的内容。你是高管，应该比他知道得多吧？”
“小强也被你策反了？”万华惊呼道。
“说什么呢，怎么能是策反，他那是弃暗投明。”张凡训斥道。
“对、对，弃暗投明。”万华接着解释道，“小强只是个单纯的武夫，确实知之甚少。明天，cos大赛和金秋会展同时举行，算是公开pk，马恒和罗通为了赢下这一战，两人计划了好久，制定了四项具体措施。”
张凡咋舌道：“四项？还真看得起我呢。”
万华恭敬地道：“这四项计划，算是全方面地打击你们了。第一，攻击霜霜游戏的服务器，并植入病毒，这是在打击游戏公司的根源。为此，他们请了多位知名的黑客，从十天前就在准备了……”
“这一项计划，我知道，病毒被处理了，我估计云佳自己的服务器还没能修复呢。”张凡淡淡道。
万华心中一惊，他今天一直在父亲这里，并不知道云佳内部的情况。没想到，云佳费了这么大力气做的病毒，这么轻松就被破解了？
万华看向张凡的眼神，更加尊敬：“第二项计划，你知道，就是阻止上官兔子参加活动，这对公司的人气和信用都是巨大的打击。”
“这个问题也解决了。”张凡道。
万华继续道：“第三才是最狠的，云佳提前买通了几个亡命之徒，让他们明天去cos大赛现场闹事，可能会有人……故意自残，引起骚动。”
“论卑鄙，我是佩服马恒的。”张凡由衷道。
这三项计划，一个比一个无耻、狠毒，早已不算正常的商业竞争了。
但不得不承认，这三项计划非常有效。一旦成功，会对霜霜游戏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病毒会破坏公司总部的服务器和数据;
上官兔子缺席，会降低cos大赛的人气，引起观众不满.
现场出现自残者，必定会引起骚动乃至踩踏事件，到时候，官府必将介入，叫停大赛，并追求举办方的责任。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霜霜游戏基本上就凉透了。
“那第四项计划呢？”张凡又问。
万华说：“前三项，是为了打击你们。第四项，则是为了提升云佳自身热度。金秋会展邀请了一位神秘嘉宾，明天才会现场揭晓，这位嘉宾的名字是——林展波。”
“林展波？”张凡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万华解释道：“就是近几年很火的一个鲜肉，其实也不能算鲜肉了，都30岁了，靠着一部剧爆火了，粉丝量极大。”
“哦，我想起来了。”张凡恍然。
就算他不关注娱乐圈的事，也知道林展波这个男明星，这家伙实在太火了。
网上时不时就能刷到此人的信息，也不知道是大数据自己推的，绝对有人买流量。
总之林展波特别火，若是他出席金秋会展，必定能引爆全场。
上官兔子虽然也很吸粉，但跟这样的大牌鲜肉比，还是差了太远了。
为了这次斗争，云佳也算是下了血本。
“张神医打算如何做？”万华好奇地道。
张凡不屑地道：“区区一个林展波，不用管。就算他参加了金秋会展，难道能上天了？”
万华赞叹道：“这就是大佬的气势和格局吗，佩服佩服。只是我有点好奇，张神医武功盖世，就算想杀了马恒，也不算难事吧？”
张凡白了他一眼，道：“这是两家公司的斗争，我就算杀了马恒，又有什么意义？马恒没了，还有张恒、刘恒、赵恒，总有人接任他的位置，难道我要一直杀下去？”
万华惊呼道：“难道，张神医根本就不是为了马恒，而是要摧毁云佳？”
张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多解释。
万华深深呼吸一口空气，道：“这种事，一般人连想都不敢想啊。可我觉得，或许您真的可以做到呢。”
“做好你的事就好。”张凡丢下这话，飘然离去。
…………
教师公寓就建在大学内部，张凡离开公寓后，没走几步就到了医科大学的操场。
看到操场上充满青春活力的大学生们，张凡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觉得，自从认识了韩小月，明明时间不长，却好似过了好多年。
自己明明也是个大四的学生，心态和普通的大学生却完全不同了。
“明天的cos大赛结束后，我也回东海大学逛逛吧，好一阵子没回了，顺便看看韩小月的室友，或许，她们能知道一些韩小月的信息呢？”张凡默默想道。
正在他思绪飘飞的时候，旁边路过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生，有些惊奇地看着他，道：“咦？你是……张凡？”
张凡扭头看了男生一眼，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高纵？这么巧啊。”
这男生叫高纵，是张凡的高中同班同学。
张凡的老家离东海市不远，高中那批同学中，来东海市读大学的人不少。
高纵算是成绩比较好的，考取了东海市医科大学的王牌专业。
张凡还记得，高纵还上了学校的毕业生光荣榜呢。
三年多过去了，高纵的外貌变化倒是不大，皮肤有点黑黑的，一米七几的个头，在人群中并不起眼。
非要说变化，就是面容稍微多了点老态，身材瘦了一点。
看样子，学医的压力不小啊……
“哎呀，你真的是张凡？”高纵一拍大腿，脸色更加惊讶。
“是啊，如假包换。”张凡笑着道。
“好家伙，你变化好大的，现在长这么帅了？”高纵赞叹道，“我记得高中时，你的颜值跟我也差不了多少啊。”
张凡笑骂道：“瞎说，我高中时候也比你帅。”
高纵嘿嘿一笑，道：“成，你帅就帅吧，反正我也不是靠脸吃饭的。”
两人在高中时期不能算是特别好的朋友，但班上的男生时不时会一起打打球、翘翘课，所以两人还算相熟。
只是几年大学下来，两人的学校又不在一起，就断了联系。
如今故人重逢，张凡也是有点回到高中时期的感觉了。
“对了，你今年该实习了吧？”高纵关切地道。
“嗯，已经找到工作了。”张凡道，“你呢。”
高纵道：“嗨，别提了，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我学来学医啊，我要连上七年学，以后说不定还要读博，头都大了……哪像你，这么早就能出来工作了，我在学校是待得够够的了。”
这话虽然是在吐槽，但张凡能听得出来，高纵的语气其实有点微微的小得意。
他能考到这个王牌专业，并且可以一直读到博士，可以算是捧着个金饭碗，以后什么都不用愁。
对于这种心态，张凡也能理解。
毕竟他也体验过求职的感觉，也体验过社会的真实。
他自己上的是东海大学，虽然也不算差，但东海大学是个综合性大学，历史专业很一般。
当初他为了进霜霜游戏当个实习编辑，可费了不少工夫。
再看看高纵这样的人，几乎是普通人靠努力能达到的巅峰了，令人羡慕。
不过张凡现在对这些不感冒，所以顺着高纵的话说道：“你现在挺好啊，等到硕士毕业，去医院工作，混几年之后，年薪少说也有几十万，几百万都有机会。社会地位、收入，都完爆了90%的人了。”
“哪里哪里，苦死累死了。”高纵摆摆手，故作谦虚地道，心里却美滋滋的。
他和张凡是一个县城出来的，当年大家都差不多，现在他自己上了更好的学校，拥有更好的未来，心里难免会有点骄傲，乃至优越感。
只是他自诩为精英知识分子，才没把这种得意的情绪表现得太明显。
“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医科大学了？女朋友在这？”高纵问道。
张凡道：“没呢，我女朋友不是大学生。我是来找万教授的，有点私事处理下。”
“万教授？难道是万成信？”高纵问道。
张凡点头：“没错。”
高纵很疑惑：“他可是国内神经方面的顶级专家，不论是人品还是医学水平，都是有口皆碑的。”
“万教授确实很好。”张凡表示认同。
高纵接着故作轻描淡写地道：“说来巧了，我现在虽然是大四，但已经提前跟研究生期间的导师做项目了，我的导师，就是万教授。”
虽然他故作平淡，但神色中的骄傲、得意完全掩盖不住。
研究生导师，跟大学老师可不一样。
大学老师，一堂课要教几十个、上百人，一门课学完了，老师都认不清学生，因此学生和老师之间的关系是很浅淡的。
而研究生导师一样，导师和学生之间，更像是“师徒”。
高纵能拥有万成信这样的导师，意味着他是万教授的传人，不但能学到东西，还能借光到万教授的名气和人脉。
在老同学面前，高纵忍不住想炫一下。
毕竟张凡这么帅，他自愧不如，但在其他方面，他要比回来。
然而，张凡压根没想跟谁比过，此时听到对方的话后，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句：“那恭喜啊，以后跟着万教授好好学习，前途无量。”
高纵见张凡的神色，只当张凡是在装平淡，其实心里很羡慕、嫉妒，但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老乡见老乡，谁愿意输场子呢？
“我待会儿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张凡看了一眼手机，道。
高纵更加确定，张凡是感到自卑了，所以不想久留。
于是他挽留道：“哎呀，难得见面，正好也快到晚饭点了，我请你吃个饭吧，大家一起叙叙旧，顺便让我女朋友也来，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我确实有事，要不下次我请你？”张凡提议道。
“哎呀，这点脸都不赏我？你不就是个学历史的，垃圾专业而已，找的工作估计也是个划水的闲差，能有这么忙吗？”高纵不满道，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表达了对张凡的轻视。
张凡眉头一皱，道：“学历史的怎么了？”
一开始，对方只是炫一下个人成就，找点优越感，张凡并不在意，毕竟这种人很多，不算稀奇。张凡要是每次遇到都生气，那活得也累死了。
可现在高纵直接贬低张凡、贬低历史专业，这就让张凡不太高兴了。
高纵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难听，但反正已经说了，他也不打算收回，索性敞开了道：“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你考的学校不如我，专业更是不行，跟我完全没法比。我找你吃饭叙旧，是看在老同学的情分上，给你面子。可你非要说有事拒绝我，不就是因为你自卑了，觉得混的不如我，所以想逃避吗？”
张凡不悦道：“首先，我真的有事。其次，我没跟你比过，你还不够格。”
高纵仰头大笑，道：“我说张凡，都是大老爷们，没必要这么装吧？你上的学校不如我，混的不好，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非要嘴硬吗？本来我还觉得你这人挺实在的，没想到三年多不见，你这么虚伪，这么爱面子了，真是令人惋……”
可他话还没说完，目光就被远处一个人影吸引过去了。接着他就无视了张凡，赔着笑迎上那人：“万老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