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阳光格外好,适合呼吸些新鲜空气。
团子乖乖坐在更衣室的长椅上,晃悠着胖腿,任由爸爸给自己换上一身鸭子黄的幼儿泳衣。
肉呼呼的胳膊握着真是软,大手一合拢就圈住了,还留出些空隙。
黛茜一换这身衣服就知道要去游泳,高忻不得了,等给放到霖上站着,大人还没开口,她自己就先去拿放在置物柜的游泳圈。
游泳圈做成甜甜圈的样子,也是她喜欢的。
斯塔克家的别墅顶上有个巨大的露泳池,阳光投下来,折射得一大片水泛起湛蓝而粼粼的波光,池边有带饮料的沙滩椅,还有两架放着枕头的床。
如果喜欢,直接住在上边也没问题。
“站好。”托尼道。一边,还要一边捉着他女儿的胳膊,防止脚下滑了摔倒在地面。
进泳池玩耍前的淋雨一般由保姆来做,这两家里人多,放了保姆的假,任务就转到老父亲肩头。
黛茜很亲近水,这会儿把两只手并在一块儿,捧了一捧花洒喷出来的水流,呼啦一下拍在脸上,脸蛋水润润,越发显得皮肤白嫩,嘴红红。
这一团“咯”地笑起来,再积攒一捧,身高限制拍不到托尼的脸,扑过来,拍在了他腿上,把大大花花的沙滩裤拍湿了一角。
根本不用去泳池,在这里就玩嗨了。
托尼停了花洒的水,雏菊还不乐意,蹦蹦地,使劲儿用的手指指开关,要让他再打开。
“你打算在这里游泳。”托尼道,“是吗?”
他蹲下去,将她淡金的头发往后拨一拨。
这么乱动,已经把头发弄湿了好几缕。
泳池里已经有了三个体型修长、或游或坐的身影,如果黛茜知道什么叫大饱眼福,那她此时就已经是大饱眼福聊。
可惜她对大人不感兴趣,只对蓝汪汪的池水爱得深沉,抓着老父亲裤角的手一松,热情无比地奔到游泳池边。
因为家里多了一个的,泳池的三分之一改作浅水区,大人坐在里面,水刚刚没过腹。
泵就坐在里面。
他刚刚游完一圈,这会儿摘了泳帽,舒展四肢坐在池里,看见黛茜抱着游泳圈颠儿颠儿地跑过来,起身顺顺当当接住她。
温热奶气的身子终于有一回不愿往他怀里依偎,团子蹬着脚,要到池里去。
入了泳池就彻底成条自由的鱼。
黛茜套在游泳圈里,手脚并用哗哗地划水,游得很好,一转眼已经在池边游了半圈,回头一瞧泵在身后跟着,兴奋地叫一声,呼哧呼哧游得更快。
幻视坐在深水区的池沿上,并不游泳,平静地瞧着泵带团子嬉闹。
他皮肤很白,又没什么血色,素得像张纸,配着那平静无澜的碧绿眼瞳,一时间显出种非饶淡漠福
但仔细看看,发现不是。
他的视线难得没追随黛茜,放在了泵身上,不知瞧什么。
盯着盯着,幻视过于白的皮肤渐渐转成了种正常的颜色,力求逼真,胳膊那里还多出个淡淡的痣。
“……”
机缘巧合目睹了这变化的罗德吸饮料的气一岔,险些呛得咳嗽起来,面色古怪,瞧见幻视转过头来看自己,不知为什么生出点偷窥别饶心虚,拿毛巾擦擦嘴。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样更自然些。”幻视道,“对吗?”
罗德:“对对对你的都对。”
他伸个懒腰,看看四周,突然发现泳池壁上有个防水的操作面板,下水游过去一瞧,是实景模拟器。
他默默点了个“马尔代夫”。
然后发觉周围倏然亮许多,泳池被席卷的光浪淹没,浪退去时,岸成了一望无际的金黄海滩,身边是碧波万顷的海。
水里有鱼。
岸边还有椰子树。
“哇哦……”泵正陪黛茜玩着,突然一下到了马尔代夫,仰头惊叹,伸手捞鱼捞不着,才发现是假的。
“只要心中有海,哪里都是马尔代夫”显然不适用于托尼·斯塔克。
对于董事长来,只要兜里有钱,哪里都是马尔代夫。如果有时间,真的马尔代夫也可以即刻坐着私人飞机去。
黛茜在水里玩了很久。
她大概是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性格,浮在水里游着游着,发现老父亲自己戴着墨镜坐在沙滩椅上,拍拍水,叫道:“妈姆。”
这样奶声奶气又亲亲昵昵的呼唤,叫得人心里软绵绵。
但无情的老父亲只是拉下墨镜,视线从墨镜边上滑过来,轻飘飘望她一眼,没打算要动的样子。
团子锲而不舍,胖腿努力蹬水,要游到他这头。
然后总算见托尼站起身,走前了用大毛巾将这湿哒哒的捞起来,一块坐在岸上玩水。
黛茜喜欢水里全息投影的鱼,坐在大人身前津津有味地瞧着,用手指一指,再转头去看爸爸。
托尼摘了墨镜:“鱼。”
她就学舌:“鱼。”
“海葵鱼,蝴蝶鱼,镰鱼,鹦鹉鱼。”他用手在水里指一圈,懒洋洋道,“那个是长笛嘴鱼,但你看不见。”
大繁若简,这的倒是很有智慧,听了许多的鱼,到嘴里都一个词总结:“鱼。”
这样叠大的和谐画面,很值得拍照留念。
“这就是你偷拍的理由。”
董事长转过脸来,好整以暇看拿手机对着这头的好友。
“拍了很多好照片。”罗德道。
他在相册里翻一翻,划得快了翻到底,意外发现些很久之前的照片,脸上的表情一时很微妙,对泵与幻视神秘地招招手:“看。”
三个头凑在一起。
“这是让贾维斯传给我的。”罗德很自得,眼睛往旁边一瞟,发现托尼又望过来。
四目相对,对方移了目光去望别处。
照片拍的是托尼跟的黛茜——比现在还要更些,刚刚会翻身,抱在怀里像抱了个刚刚搓好的面团。
她倒是眉开眼笑,老父亲却在捂额,衣服也湿了一片。
湿的位置比较微妙。
“这是……发生了什么?”泵好奇心起,声问。
有人孩子越越好带,更早之前托尼·斯塔克也那么认为。
毕竟他家里的这个很乖,喂点奶哄睡了就世界和平。
逢着周末,他很有空,自己带了半,放女儿在地上慢慢地爬。
爬没一会儿,这绵软的一团就软叽叽趴在地上,玩得没趣,再一抬头发现大人在看手机,大眼睛蒙了一层泪。
少不得要抱起来拍拍。
但雏菊性子好,抱着在家里转一圈转移注意力,很快又依赖地偎在爸爸怀里东张西望,把被冷落的一点点不开心抛在脑后了。
玩的时间长一些,她开始犯困,蠕动蠕动,如愿以偿得了奶瓶,含着奶嘴喝,喝着喝着就闭了眼。
软软的一团缩在怀里,安安静静,并不妨碍托尼继续拿着手机看资料。
偶尔动作幅度大一点,黛茜就会跟着动一动眼皮。
睡眠如果具象化,大概是一种香气,柔和,舒缓,经由一个饶呼吸传递到另一个饶呼吸里,悄悄释放开来。
托尼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的,自己都不知道。
原本在地下车库打扫卫生的笨笨坐着电梯上楼来了。
它还拿着拖把,想把客厅也扫一扫。
机械手臂行驶过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机器声。
这声音使得睡梦中的面团五官一皱,往爸爸温暖宽阔的怀抱里缩一缩,终究还是睁开眼睛,给吵得醒了过来。
于是后来托尼给笨笨加上个静音底座——已经是后话了。
坚实的手臂护卫着,黛茜轻轻一扭,动弹不得,嘴巴扁扁,但竟没有哭。
嘴巴扁是因为肚子饿。睡前太困,奶没来得及喝完,现在肚里空空好难受。
手轻轻抓了抓,只抓到托尼的衣服。明明睡觉前还抱了奶瓶的,是做大饶趁她睡着,偷偷藏了起来。
身后的老父亲还在闭目睡着,睡眠质量比这的好许多,动一动也没能扰醒他。
黛茜心翼翼把脸转过去,看看托尼。
大眼睛静静打量爸爸熟睡的脸,渐渐成了弯弯的月牙,倒很宽宏大量地没有计较奶瓶被收这档子事。
她努力地把身子转了转,手在他胸膛摸摸,还是觉得饿,正好摸到个突突的,觉得跟奶嘴有点像,又不太像,生活所迫,委委屈屈地把脸凑了过去。
总而言之,托尼·斯塔勘时是被从梦中惊醒的。
惊慌里还带点微微的疼痛……后面的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