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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了1990年的四月份了,这一晃,打当时这个京城,随着霍小妹来到广州越秀区了,老霍家是干啥的,他父亲叫霍长杰,在广州的越秀,家里边是做工厂的,手表,各种各样的大牌,什么劳呀,什么嘉呀,什么这个琴呀,只要说你能提上名的,他家都做。

在当年广州越秀,就站西这一块儿,包括九龙表行,等等等等,老霍家指着这个,那挣老多钱了,在广州,一家子刚去的时候给人打工,十年的时间,拼出一个工厂,你不佩服都不行!

你像霍小妹她母亲,在当时这个站西表行,有这么自个儿一个档口,自个儿家做出来的货,自个儿往出批发,往外卖。

把加代带来以后,这一家老两口就没有一个不稀罕的,尤其说他爸这个人,为人比较老实,但是做生意绝对一把好手,第一眼瞅见加代就稀罕不得了。

小妹这一领进来:爸,妈,我给你们介绍个朋友。

老爷子没有理解代哥的意思:小伙子,我告诉你,这帮黑人是外国的。

“国外的我知道,那他们过来也买表吗?”

“一样的,他们从咱们中国买表,在广州买假的,回国他们当真的卖。”

代哥都听懵了:不是,叔,这玩意儿还能当真的卖?

“那咋的,咱们生产这东西过关,拿回去以后那可不当真的卖咋的!”

“那他们比咱们挣钱呀!”

“比咱们挣得多多了。”

“叔,那为啥咱们不干?”

“咱干不了,孩子,叔跟你说实话,咱干不了。第一,叔没有那个胆量,这事儿跟你有啥说啥,再一个,跟这帮黑人打交道,事儿多,麻烦,他不像说咱们国内,是怎么批发都无所谓,没有什么大单子,他们一整就整几十万,起步就得十几万,不好整。整不好他们找毛病,拿那表都回不来,钱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收。”

“就因为这个?”

“也不光是因为这个,这个咋说呐,这帮人不好骗,他们就给你的价,就是咱们国内的价,人家拿回去卖人家的价。”

“那我不太理解。”

“从咱们这儿拿货是假的,回去卖真的,当真的卖,他们挣的是咱们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利润。”

“为啥咱们的买卖咱不能自个儿干?咱也可以啊,咱整一点儿好一点儿的,假的就完了呗。”

“小子,这事儿就不是你研究的了,你这刚来两三个月,你就研究这事儿了,你还没会走,你就要跑了,太早了,以后再说吧。”

老霍头没往心里去,但是代哥这个种子就种下了,这就是人的悟性,人的头脑,懂得抓住机会,对不对?

人生有的时候就这样,叫富贵险中求,一般的老百姓说我搁这儿做买卖,我一天稳扎稳打的,旱涝保收,但是你一辈子发不了横财,一辈子你就挣有数的钱,对不对?

为什么说那些大企业家大老板能够一夜暴富,虽说有可能有不好的结果,但是最起码说有这个胆量,有这个见识。

当天晚上,也没说太多,转眼来到第二天了,代哥吧,会说英语,因为他当过兵,当的那个潜艇兵,有的时候也那个护卫啥的,也接触这些外国兵啥的,用英语简单的交流不成问题。

赶到这天下午了,正好搁当时九龙档口这块儿,他搁柜台待着,听见两个黑人搁那儿议论这个事儿呢,说的这个英语,大概意思吧,说最近进这些个货不太好,说这个表的质量不行,回国卖的不怎么好,而且很多顾客,都反映说这个机芯质量不行,这表是假的。

正好代哥就听见了,等他听完以后,来到吧台,自个儿搁这儿寻思,代哥有个什么想法,因为做这个行业已经轻车熟路了,周围哪个地方能够上这些表的件,哪个地方能够加工,搁哪个地方能够卖出去,代哥都已经全知道了,甚至说你要做表的话,不用找别人,自个儿家厂里边就能做。

而且,这里边有个姓钟的大师傅,是当时老霍的这个大师傅,很厉害,手艺挺高的,整个厂子里边就是大拿,所有一般人整不了的零部件全给他整,挺厉害的。

而且,跟代哥关系处的非常好,时不时的俩人搁一起也喝酒,代哥酒量好,俩人处的关系也贼铁。

想到这儿,代哥有个什么想法,自个儿下午没有人的时候,他到哪儿了,到当时九龙的表行,离的不远,有卖零部件的地方,他准备问问,问问这个真表,不有那个正品嘛,正品表的零部件是什么价位?不怕旧,旧可以回去翻新。

问完这个价格又问什么,说跟这个正品几乎不差什么质量,要新的,这个零部件什么价位,把这两个零部件拿过来一对比,新的,仿的正品那个零部件,要比真的旧的便宜不老少。

代哥想到这儿,当天晚上自个儿回工厂去了,把这老钟往过一叫:大哥。

“代弟。”

“大哥,有个买卖,我想跟你一起干,你敢干不?”

“不是,什么买卖呀?”

“具体什么买卖我就不跟你说了,大哥,我也知道你不容易,今年你都52了,老家是湖南人,来到广州这么些年了,还算挺厉害,自个儿买套房子,但是挣太少了,我这买卖跟谁都没说,就跟你一个人儿说的,你要能答应我的话,咱俩就一起发财。”

“你想干啥呀?”

“你别管我干啥,我近期吧,我整回来一批零部件,你帮我给它装上,然后我出去卖去,卖回来的钱咱俩二八分账,你不用拿一分钱,我占八,你占二,你看行不行?”

“你这不能干违法的事!”

“不能,你就放1万个心!加代自个儿太知道自个儿怎么回事了,我肯定往好了干。”

“那你要有把握的话,行,那你先整两个我看看。”

代哥也说,自个儿先整两个试试呗,心里也没底,但是说干就干,他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一点儿不拖拉。

来到第二天早晨,加代直接跑卖那个零部件那儿去了,这些仿的机芯,带表壳,带表带的,当时做什么的最厉害,做劳的,就现在广州卖那个劳的都非常多,假的!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水鬼,主要是日志,因为这个东西太难分辨了,因为它发行面也太广了,当时总共买这些零件,不多,而且连那个机芯吧,重量呀,都是代哥亲手挑的,零部件就各式各样的。

你要说好的机芯,有一二百的,贵一点儿,还有上千的,便宜的还有几十块钱的,那能一样吗?

代哥就是挑符合标准的就行,价格还得便宜,一块儿表的成本,那时候是100多块钱,代哥没多买,买了四块,就足够做四块表的这个用料了,加巴一起不到500块钱,而且还得说来回打车。

这一回来,把这些零部件摆到老钟的面前啦:大哥,这些你研究研究。

老钟明白,这一瞅加代:这都是精仿的了。

“大哥,别的你就不用管了,你就只管做出来,我自有办法我给它卖出去。”

“行,那行。”

这一说行,就开始做了,没用上两天时间,该说不说,这大师傅跟谁也没说,连老霍家都没告诉,这四块儿表给做出来了。

那一瞅,包括它重量的程度,什么什么,都跟真的一模一样,你得佩服人家手艺高,包括那个编码,都给你打上了。

代哥会玩,懂得利用,自己把这四块表拿出来以后,跟谁也没说,赶到这天上午,没来吧台,留个小兄弟搁那儿看着,这时候代哥就已经是大拿了,没人管他。

整了一身西服,贼板正,完了之后呢,给自个儿整个小背包,扎个领带,戴个墨镜,你一瞅,这指定是从香港或者澳门购物回来的,要不就哪个地方的大哥,一瞅贼厉害。

代哥自个儿拿出来一块儿,这大金劳子往手脖顶啪的这一戴,在九龙表行门口,往外一站,拉拉个逼脸,你一瞅,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很多人瞅他,这一走一过的,但是没人上去问去,代哥就眼瞅着那边过来三个小黑黑,其中还有一个磨砂面的。

但是广州那边黑人太多了,代哥也见怪不怪了,那时候没有刷卡,全是现金,背个大包子,里边鼓鼓囊囊的,全是钱。

代哥往前这一来,眼睛吧唧一眨,直接入戏了,影帝上身了,眼泪含眼圈的:hello ,hello!

什么意思呀,就是你好,这一交谈,代哥也说了:我刚从香港过来,搁那边我被人给骗了,现在是身无分文,回不去家了。

代哥一伸胳膊,说我把这表卖了。老外直接说了:拿下来我看看。

啪嚓这一拿下来,这一瞅,那黑人总倒腾这个,也明白,但是代哥不更懂吗?天天搁这市场待着,谁能看出来,谁看不出来他都知道,这就需要一些行业的东西了,经验。

赶说这几个黑人一瞅,其中就摩砂面儿的就说了:good, good good, good,好,这非常好!

代哥这一瞅:这是我从香港买的,我就卖给你啦,你给个价就行。

“how much?”

意思是多少钱,代哥这一瞅:这么的,这个是我花九万多买的!

那九零年呀,一点儿不吹牛,有几个能带起劳的,所以代哥就说了:你给我5万吧,5万就行。

一问有没有发票,代哥也说了,其他的手续啥的都没有,就这一块儿表,你要要你就拿走,你要不要,我就卖给别人。

“No no no,留下,留下!”

5万块钱,啥都没有,这一块儿表卖给你了,啪嚓的一成交,直接给代哥拿5万块钱,这帮老黑真痛快,顺包里直接点钱,啪啪的一查,直接放代哥手里边了,一摆愣手,还说谢谢呢,紧接着就跑了,那老外还怕你代哥反悔呢。

代哥也害怕,说他们再不要了,拿着这5万块钱的时候,加代觉得太厉害了,这钱也太好挣了!

真的,那时候一点儿不吹牛,只要说90年代你上广州,上深圳,就这俩地方,只要你不是个傻子,那就捡钱去是一样的,是不是实话?

代哥拿着钱都懵了,这钱太好挣了,你别管是骗也好,还是怎么地也好,我没骗自个儿人,那玩意儿就一锤子买卖,都无所谓,那老多黑人了,我就一天找一个,都够干三年的。

把这5万往回这一拿,二八分账,当天晚上甩到老钟面前,啪嚓的1万块钱,老钟都傻了;这啥钱呀?

“大哥,说好的,咱俩二八分账,我这刚卖了一块,还有三块呢,明天我接着出去卖去,这钱你就放心吧,指定来的干净,你就拿着花就完了。”

那谁拿钱不乐呵呀,打这儿开始了,加代剩这三块表,没有用一个礼拜就全卖出去了,而且价格几乎都差不多,有卖6万的,还有卖4万的,最后一块儿卖了,那黑人比较能讲价,代哥也没愿意跟他俩纠缠,就卖了。

加吧一起,十多万钱,就这么好挣,第一桶金,那不是开玩笑的,跟老钟这一分完,老钟都分两三万,老钟这一瞅:这跟加代干不到十天,没用上十天,赶上自个儿一年挣的了,真乐坏了!

俩人打这一天开始了,合作上了,老钟特意告诉加代,让加代找自个儿小徒弟,这小子也比较厉害,挺有手艺的,在外边开了小工坊,专门给人维修手表,换手表带,干这个活的,让加代以后有表往那块儿送,别给自个儿送了,老霍家这边如果说查出来,发现了,这就不好啦,没法在人家这里干了。

由当时老钟的这个徒弟跟代哥俩交接,而且代哥这时候买表吧,也不是一块两块的,十块20块的,最多的一次买了100块,零件哐当的一拿,过来一起加工。

从最开始卖个五万六万的,三万五万的,后来就两万一块,走量,这是真好卖!但你别管怎么地,能把钱挣回来,这就叫能耐,你再厉害,说谈的再好,你挣不来钱,这不白扯吗?没有人认可。

打这一干,接近三四个月了,当时这一算,接近得四五十万了,这时候一点儿不吹牛,50万,你拿北京的话,你就是大哥,你把哈僧找出来,他也没有50万,拿5万都费劲,九零年的时候,代哥这时候自个儿挣50万了,你想想,是不是挺厉害的?

但是,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你别管我老霍家是怎么知道的,霍长杰就知道这事儿了,把加代往身边啪的一叫,这天晚上就说了:孩子,有些话呢,知道你卖假表的事儿了,我听说了。

“霍叔,你看我这个事儿…”

“叔不是怨你,你能卖的出去,你能挣到这个钱,是你的本事,叔佩服你,早些年,我也有这想法,但是我没敢干,我怕这个有点儿别的麻烦,你有这本事,你挺厉害的,叔挺佩服你的。那你以后就打算这么一直干了?

叔今天跟你聊两句实在话,我打算的在这个天河区再整个分厂,像小工坊似的。叔这么跟你唠,你要是有这个想法,你就替叔管一摊儿,以后你这个假表你就别卖了,将来钱啥的叔供着你花。

但是叔有个想法,你跟我女儿俩,你今年也二十七八了,你小妹姐也三十有二了,虽然比你大五岁,但她是真心喜欢你。你俩都这么大了,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组个家庭了?”

这话一提出来,加代也瞅着他:叔,眼下吧,我现在属于发展事业期,并没有其他的想法,我跟霍姐俩,属于非常好的关系,我也感谢霍姐,没有她我也来不了,有可能我活都活不了,我永远记着你们家恩情。

“孩子,叔不是那意思,那行,你暂时要没有这想法,叔也不逼你,叔就信得着你,你给叔管一摊儿,是不是,这么长时间了,叔也知道你能力,包括你为人啥的,叔也认可。”

“那行,叔,那我听你的。”

这一说我听你的,真就把加代派个好活,当时管这个小工坊去了,因为当时生意越做越大,扩大经营,需要往出扩大,这一家子整出一个新的小厂子来,搁那边接着加工。

加代平时管这个厂子,他也不怎么来,说是不卖假表啦,能不卖吗,那多挣钱呀,代哥还正常干,每一天都能进钱,有的时候能少挣点儿,挣个8000,明天兴许多挣点儿,挣个,那都不一定,但是每天都进钱。

代哥当时就有一个想法,说我好好干,我在广州我干他几年,我揣个几百万,我直接回北京,我一下子不就是一把大哥了嘛!

那年代的社会,哪个不是这么混的,虽说我在这边干这个事儿不是很光彩,但是我将来干的事儿光彩就完了,谁不是由小混到大的,人能没有理想吗?都很正常!

但是,这个事儿就来了,在当时越秀区,就站西的一片,九龙表行,站西表行,整个广州站站西的一片,越秀区站西正好是一条路,叫站西路,特别大,卖表的,卖服装的,什么金劳呀,金盾呀,整个的一条街全是这些东西,上至服装手表,下至日用百货,什么什么都可全了。

整个的一条马路,有一个大哥,姓杜,叫杜铁男,外号叫杜大疤瘌,也不知道谁给起这么个外号,脸上长的溜光水滑的,后来别人看出来了,说后脑勺有个胎记,给起个外号,叫杜大疤瘌。

但是,你要说让他打仗,一般,但是有名,在站西这一片挺好使的,就是一般的商家,你不管是开档口的,还是开工厂的,只要说你搁站西路这一左一右的,你得给人拿钱,一个月交多少钱保护费,要不我就欺负你。

手底二三十个兄弟,挺邪乎的,老家就是广州本地的。赶到这天,由当是这个杜大疤瘌了,特意找到霍长杰,他俩认识,叫老霍大哥。

过来就说了:大哥,我在你们厂里,你给我定点儿手表,我这边我倒一手,有人要定,联系到我了,我一寻思,这一左一右,你家做的不错,你给我定点儿手表,什么样式什么款式的,我给你放这儿了。

一张提货单,上边有这个劳呀,什么盾啦,什么琴啦,各种各样的,什么都有,所以杜大疤瘌就说了:大哥,你帮我给这些做了,完了之后呢,你算我成本价,我出去卖多少钱是我的事儿,跟你不搭杠。

老霍这一瞅:那行,我给你做,我就不挣你钱了。

他惹不起人家,老霍比较老实,惹不起当时人杜大疤瘌,就说我就不挣你钱了,一块儿表我加20块钱,算我成本。

总共这批货价值,当年的90年,20多万,总共加巴一起,大概是2000块手表,而且都得是高质量的,老霍家的工厂也是加班加点儿的,接近半拉来月,二十来天,把这20多万的货给做出来了。

都是高标准的,他也不敢糊弄杜大疤瘌,等把这货拿过去以后,大疤瘌也说了:霍哥,非常感谢了,你帮我太大忙了,真的,我一点儿不吹牛,这批货,我搁里边能挣个十多万块钱,霍哥,谢谢你了。

“没事儿没事儿,咱那个货款,那钱你多会能给我结?”

“这么的大哥,我眼下呢,手里钱不太够,等那边给我结账了,我就给你结,你看行吗?你也别着急,我做事儿还能差了吗?我先回去啦,等信儿吧。”

这一说回去等信儿啦,老霍确实也没着急,等着呗,一个礼拜都没有信儿,俩礼拜也没有信儿,仨礼拜还没有信儿,拿座机给那边打过去啦,也问了:喂,杜老弟。

“谁呀?”

“我是霍长杰。”

“霍哥,咋的了?”

“那个啥,你看那货款,20多万,这一晃过去一个来月了。”

“这钱你别着急,等我有空的,最近我这也比较忙,等我回去有空的,单独完了我找你,别着急。”

电话也得约好几回了,一个来月了,一点儿信儿没有,刚开始,三天五天的,我给你半拉来月,后来一个月没有动静了,老霍这边可就懵逼了,以前也碰见过这种情况,但是没遇见过这么大额的?

他这人比较谨慎,比较保守,就最大的单子,一万两万,三万五万的够大发啦,超过5万的你必须得先给钱,要不我不给你做!

20多万,老霍就上火了,搁家里边,这一下子,这一股火直接给干倒了,搁家起不来了,这媳妇也照顾他:这不废了吗?你说这20万这不赔了吗?

媳妇也劝他:老霍,你放宽心,你愁有啥用,你就上火有啥用,钱不是也回不来了吗?

“完了完了,这以后废了,20多万白瞎了。”

真懵逼了,20多万,那是好钱,你别说那时候,你搁现在它也是好钱!听说老霍病了,大伙儿也都来了,包括里边的工人,大伙儿都劝:老板,你别生气,没事儿,等过两天的,没准儿过两天给送过来了。

等说代哥到这儿,小妹也知道代哥厉害,就是你别管人代哥做过什么大事,没做过啥,但是人家小妹就是欣赏,就感觉说加代天生就有这个能力,看见你我就相信,喜欢嘛!

代哥站到这儿瞅了一眼,大伙儿也知道说加代这时候了不起了,挣了不少钱,纷纷打招呼:代哥,代哥!

代哥一瞅霍小妹:姐,老爷子这个事儿,你让我进屋跟他唠唠。

“加代,我爸那个事儿…”

“我进去唠唠,我进去唠唠去。”

往屋里这一来,小妹,还有小妹他妈都进来了,老头儿这一瞅:加代来了。

“霍叔,怎么样,好点儿没?”

“好啥呀,20多万打水漂了,好不了了这病,以后就废了。”

“霍叔,你也别着急,这么的,这个杜铁男是干啥的?这人我也不认识。”

“咱们这站西这一片的大流氓,纯流氓头子,我觉得跟我挺好的,大哥长大哥短的,他妈的玩我,什么玩意儿这是!”

“叔,这屋里还有别人呢,你别骂,这么的,谁认识他家搁哪儿不?或者说他这个落脚点儿在哪儿?我找他去。”

“你找啥呀,瞅你这小身板,去了打死你,那底下老多流氓子了,哪儿的人都有,那纹龙画凤的。”

霍小妹也说:小代,这个事儿你就别去了,确实是流氓子,我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他。

“那我不去谁去?我不去这钱咋要回来?我不能瞅着霍叔搁这儿躺着,这么的姨,你们在家照顾我霍叔,你看哪个工人认识,你领我过去,我找他去。”

赶说这大姨这一瞅:加代,大姨这确实不放心。

“姨呀,不管怎么的,你们老霍家对我好一回,我从北京赶过来,我无依无靠,是你们给我口饭吃,别管说我现在挣钱多与少,咱人不得讲良心嘛,不管说能不能要成的,我这不得去要去,要不回来咱再说要不回来的,最起码咱得去。你们谁认识那地方,领我过去一趟,我瞅一眼去。”

赶说真有工人认识他,一瞅:加代,我认识。

“走,李叔,你领我过去。”

屋里霍小妹也拽他:加代,这20万确实是不少,但是为这再伤着你,姐该心疼了!

“姐,两码事儿,我得去。走,李叔,那你领我过去。”

这一说完话,也知道拦不住,加代打这个老霍家这个工厂就出来了,离的确实不远,因为当时越秀区挺大的,站西这边,一条大马路,当时这个人多,叽叽喳喳的。

当年这个杜铁男是干啥的,他没有什么正经八百的买卖,平时就指着自个儿家留下的两个商铺,加巴到一起就有400平,一年就吃租都够活。

但是这小子不学好,玩社会,就说网络这帮兄弟,属于这个欺行霸市,就这么个玩意儿,你要说他讲究,对这些个外人,可坏,你要说他不讲究,对自个儿兄弟还挺好,你说这玩意儿还挺有意思的,主要就看你会不会跟他处。

他挺古怪的,你处好了,多少你给拿点儿,处不好,拿多少钱都不行,不让你搁这儿干!

长的挺肥的,挺大个脑袋,但长得挺好看的,浑身白胖白胖的,挺招人稀罕的。正搁屋里咋的,跟大伙儿搁这儿吃西瓜呢,屋里二十六七个小子,都搁这儿坐着,那身上光膀子的,广州热嘛,还有刺字儿的,有瘦的,高的,胖的,矮的,啥样的都有。

你一瞅这杜大疤瘌,二百四五十斤,搁那儿一坐,那就跟一摊烂肉似的,加代他们走到门口了,李叔不敢进,胆儿挺小的,一到门口,眼瞅着屋里边20多个小子,搁里边嬉嬉闹闹的,说什么的都有,还有唠嗑的,那南方人怕热。

到这门口啦,代哥这一瞅就说:走,咱俩进去。

“加代,我不进去,我在门口等你,我就不进去了。”

代哥这一瞅:那行,那我就进去了。

打门口啪的一进来,这屋里像个棋盘室似的,里边有两个麻将桌,旁边还一个大长条沙发,对面放了个电视,这里边还有个休息室,这屋里能有个一百四五十平,这帮小子就全搁屋里待着。

代哥打门口哐当的一进来,绝对是一表人才,而且带哥有个什么习惯,天多热,必须得穿衬衫,穿半袖也得穿衬衫,领子是立起来的,底下的黑色裤子。

往过一站,屋里那帮小子有瞅的:谁呀这是,这干啥的?

也有问的:你干啥的?

代哥瞅他一眼:你好哥们,我问你,谁叫杜大疤瘌,谁叫杜铁男?

这一问,杜铁男搁当时正当间坐着,捧个大西瓜,哐啷哐啷在那儿造呢,一抬脑袋,啪嚓的一放下:你谁呀?

加代瞅瞅他:你好,南哥。

“你是干啥的?”

“南哥,我是老霍家工厂的,我叫加代,霍长杰是我叔,我来找你要账来的。”

“干啥来了?”

杜铁男一瞅他:你干哈来了?

“我要账来了。”

“要账?要什么账?”

“南哥,你在我们工厂定的表,20多万,挺长时间了,一晃一个多月了,我来把这钱取回去。”

“兄弟,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量,是老霍让你来的?”

“我霍叔没让我来,霍叔打算不要了,但是我说了,这钱凭啥不要,咱凭良心挣的钱,而且说也没多赚钱,那凭啥不要?”

“行,那没钱咋整?老弟,没有钱,给不上你,没有咋办?”

“没有钱拿东西顶,你看你屋里哪个东西值钱,我拿走,没有钱好办,实在说真拿不出来的话,咱就想别的招。”

“我这屋里东西既不值钱,就即使说有值钱的,也不让你拿,最重要的,这钱还真就不给了,还能咋的,我跟你说实话,小兄弟,你霍叔不来是正确的,知道不。他要是不要,我没准儿过段时间我还能给他,但今天你来要来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这钱一分都没有了。”

“你要不给我的话,那我不能走,我得把钱拿回去我才能走,否则的话我不白来了吗?”

“那你真就白来了,听哥这一句劝,回去吧,我听你口音,不像咱本地的,哪儿人?”

“北京人。”

“北京人是吧,走吧,别搁这儿胡搅蛮缠了,不能给你,这钱的事儿,有都不能给你,别说没有了,赶紧走吧,去,那个谁,给他撵出去去!”

这一说撵出去,上来一个小子,这小子个还不高,不到一米七,长的黑不溜湫的,前门后勺子的,黑不溜秋,像小泥鳅似的

往前这一来,这一怼咕代哥:出去,出去!

推咕两下子,代哥就瞅着了,屋里这个杜铁男就不瞅他了,歪个脑袋跟兄弟们唠嗑呢,以为说啥呀,百分之一万就给你打发走了,但是谁都没想到,代哥也年轻气盛,推咕两下代哥,代哥往后啪的一靠。

旁边这一瞅,地下有一个藤条编的,带靠背的一个椅子,瞅着飘轻,但是打人贼疼,代哥连寻思都没寻思,一回脑袋,拿眼睛一瞅,就看见了。

这小子正推咕代哥:出去,出去!

加代双手啪的一抓住,这小子就瞅着加代去拿凳子了,但是反应就来不及了,照太阳穴,半拉脸的位置,啪的一下子,拿那个凳腿把这脸直接给抽红了,两指宽一个大西瓜汁道子,当场就给干倒了,本身长的也瘦,不扛打,扑通的一下子,当场倒地上了。

屋里人都蒙了,老杜都蒙了,这一瞅加代:围上,围上围上!

一喊说围上,屋里这二十来个小子,呼啦的一下子,直接给代哥围里边了,旁边就有七八个小子,搁屋里,广东那边没有暖气片,顺当时那个床底下,沙发底下,还有当时茶几柜里边,有那个钢管,还有片片片啥的,咔嚓的全给抽出来了:砍他,砍他!

这一喊砍他,20多号人,围当间啦,门口的李师傅搁门口一看,当场就干没影子了。代呢哥,你看什么叫不卑不亢,什么叫心有惊雷而面不改色,太重要了。

心里寻思啥呀,我从小就打仗,什么阵仗我没见过,不存在害怕你们!但是,你再厉害,你就个毛头小子,你凭什么到人广州这儿来你就牛逼哄哄的?对不对!杜铁男能惯着你吗?

往过这一站:老弟,咱俩账两清了,你回去给你的霍叔带个话,你告诉他,就说我说的,咱俩账两清了,听没听见?原本我真寻思把这钱给你了,但你把我兄弟给打了,你这一板凳就值23万,账了了。

“大哥,你在讹我。”

“我就讹你了,还能怎么的!”

“今天这钱我要拿不走的话,我也不走啦,我就搁这儿待着。”

“你没挨过打是咋地,我叫你搁这屋里爬出去,你信不信?”

“我还真就不信!”

“哎呀,你不害怕呀?”

“我要害怕我就不来了!”

“那行,来,揍他来,揍他!”

这一喊说揍他,眼瞅着旁边这20多个兄弟,有拿片片片的,有拿钢管的,拿镐把的,往身上哐哐砍,哐当往过一来,加代不能说啥也不会了,毕竟人家当过兵,对不对?比一般人的身手要好很多。

加代也寻思了,我就尽量自个儿避,我避一避,躲开,啪嚓一片片子,代哥这边一闪,不能说代哥啥都没准备,顺自个儿后腰,啪嚓的一拔出来,来的时候买的啥呀,从当时老霍家工厂出来,在站西路,正好有那个百货,买了这么一把小刺刺,啪嚓的一拽出来,迎面这片片他躲开了。

这手啪的一拽住,就砍他这小子胳膊,啪的一拽住,代哥没扎,因为这种时候不能扎他,也怕给人炸死。

啪的一拽住,肩膀子底下,肋巴扇的一个位置,拿片片刺喇的一下子,直接给这小子砍了,扑通的一下子,哐当往后这一退,代哥拿这把片片:来呀,谁来谁死,谁来谁死,来呀!

你就再勇猛,边上还有人上呢,你不能说这20多个人叫你给吓住了吧,往前啪的一来,拿着镐把往上啪的一冲,朝当时夹加代肩膀这个位置,直接开抡,啪的一下子,代哥躲不过去了。

因为一堆上来两三个钢管,还有当时镐把,哐当往上一来,代哥尽可能的自个儿往后躲一躲,但还是砸肩膀子上了,给自个儿砸一栽歪,咕咚的一下子,这手拿五连子刺,顺手朝前边刺喇子的一下子,一个拿镐把的,小肚子这块儿,叫代哥刺啦的一下子,直接干进去了,给扎了一片片。

这小子当时就捂肚子,眼瞅着顺肚子咕噜咕噜往出流西瓜汁,代哥这边这胳膊给砸的,不能说骨折了,指定是砸的不轻,一瞅给砸栽了膀子了。

这手提溜把小刺刺,上面全是西瓜汁,往前这一横,这一使唤:来来,谁来谁死,来,咋地,你要上呀?

旁边有个小子,拿钢管的,还要上,代哥啪的一回脑袋,这片片往前这一抡,啪的一指唤:来,谁还要上!

砍了一个,拿片片给扎了一个,但是就划一片片,片片太快了,都光膀子嘛,大口子干一扎来长,肋条骨都露出来了,这叫啥呀,叫一人拼命,十人不敌!

我就一把小短片片,我就搁手里边攥着,谁上我扎谁,你来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也不想好了,来吧,我今天就死在这儿,我抓俩垫背的,我给你们扎死。

这一下子,所有老弟不敢动弹了,拿钢管的也瞅:大哥!

那边也是:大哥,你看这…

当时杜铁男也懵了,眼瞅着加代,代哥就搁这儿提溜这把片片,往前一横;你瞅我干啥?你上你也得死!

“兄弟,你把片片放下,把片片放下,咱谈谈,谈谈行不行?”

“谈能谈了吗?南哥,我打进屋,我就叫你大哥,你这兄弟不守规矩。”

“兄弟,你把这玩意儿放下,都放下,咱能谈,咱能唠,20多万,咱也犯不上,你怎么地,还真整死两个呀?真整死一个两个的,对你有好处吗?兄弟,你把片片放下,你让我兄弟先出去行不行?你瞅你给扎的!”

眼瞅着一个四川小孩儿,22岁,长的个还不高,顺肚子咕噜咕噜往出淌西瓜汁,屁股底下就已经坐一摊儿了,为啥说这帮小子不敢动了,瞅杜铁男说:大哥,大哥!

一瞅加代,真是下死手呀,真往肚子上来,这样不是吓唬你们,不是说拿把小片片搁那儿瞎比划,这可不是,你上我真扎你。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代哥如果不真扎,那人家就雷你了,趴下的就得是你了,人就这么回事,你给他们一下子吓住了,他们就得想了,说我不能上,上就扎死我,他往哪儿都敢扎,那扎他是便宜了,扎肚子上了,那扎我一下子,要扎心脏上怎么办?扎死我怎么办,对不对?

人都有一个恐惧的心理,吓着了,代哥拿这把片片就搁手里拎着,也搁那儿累的呼哧呼哧的,肩膀给打的也渗出西瓜汁来了,这一搞把属实也挺重,代哥就走道,这胳膊不敢动弹了,但是他得搁这儿憋着一股劲儿,你们要上我还得干你!

你赶南哥往沙发上哐当这一坐:兄弟,我不打了,你把那片片放下行不行,咱俩谈谈,你放下,咱指定是不打你了。

代哥一瞅:南哥,我就得罪了,我这把片片吧,我不能离身,南哥你别挑。

“我不挑,行吧,你收起来吧。”

啪嚓的一别上,自个儿摸摸肩膀,手上有西瓜汁,南哥也瞅他一眼:你这肩膀没事儿吧?

“这都不叫个伤。”

“你坐这儿,兄弟,你坐这儿!”

代哥往过啪嚓这一坐,俩人对立而坐:老弟,你挺叫我意外,我搁这儿站西路,我这么些年了,我见过能打的,但是就再能打,我这好几十号兄弟,往上上的时候他也害怕了,他也跑了,不是,你怎么不怕呢?

“南哥,我说实话。”

“你说实话,我听听。”

“大哥,我一个人来的,我老家是北京的,我搁家出事了,我不怕你笑话,我搁北京待不了了,我跑到广州,这老霍家爷俩对我有知遇之恩,说白了,我这命都是人家救的,没有人家,我在广州早饿死了,你欠这个钱,我就拼了命也得给人要回去,哪怕说我就死在这儿了,我残在这儿了,我也算对得起人家了。”

大拇指啪的一比划:兄弟,你是这个,真这个!

“哥,逼的,没办法啦。”

“你能自个儿敢来就了不起,还能跟我说这心里话,行,兄弟,我也不怕你知道,你能来找我来,可能你也打听我了,站西路这一左一右的,我说话就算,将来有事儿你说话,我认下你了。”

“哥,我也不是什么混社会的,我就是一个卖表的,大哥,你要真瞧得起我,拿我当哥们,你把那钱给我就行。”

“兄弟,我这哥们你不交呀?”

“我交,哥,我得交,但是我交你这朋友,你别让老弟为难,我来就是为钱来的。”

“兄弟,这钱哥给你,但是,你得先答应哥,咱俩这朋友能不能做上?”

“能做上,打从今天开始,咱俩是朋友。”

“老弟,有你这话就行,你不着急回去吧?”

“我不着急呀哥。”

杜铁男当时真的很诚恳:那你要不着急,咱俩喝点儿酒,咱俩搁这儿吃点儿饭,行不行?咱俩好好唠唠,聊聊天,我愿意听你说话,我想跟你交哥们。

“唠唠嗑行,唠完嗑呢,咱俩这钱这事儿…”

“你放心,哥答应你了,我不给你,你给我两片片。”

“南哥,那行,那我陪你喝点儿。”

“那谁,买酒去,去买酒去!”

你得佩服人家杜铁男,人挺讲究的,底下老弟买了不少菜,搁这屋叮当给摆上了,没有外人,哥俩这白酒也喝上了,都好喝,代哥也好喝,而且酒量还好。

哥俩这一人大半斤白酒,都没咋地,老杜就更发着欣赏加代了:兄弟,我这么长时间没见过这么能喝酒的,我看你这没有事儿。

“什么事儿都没有,哥,咱俩接着来。”

啪嚓的一碰,又开始干,等说双方一人一斤酒下肚了,也见迷糊了,杜铁男这一瞅:兄弟,能不能跟南哥唠唠,为啥说来广州,那北京多好呀,好地方,这多有钱呀,咋来这儿呢?

“大哥,我没办法。”

“我知道你没办法,你给我说说为啥。”

“我给我自个儿扎啦。”

“咋的?”

“我给我自个儿扎啦。”

“为啥呀?”

说话功夫,把这衣服一打开,一个伤口:我的哥们,朋友,叫北京一个类似于像你似的,一个老大哥给扣住了,我得去,我不去怎么救他们?就这么的,我为了给人一个交代,我给自个扎了一片片,把他们给救出来了。

“来来来,兄弟来,整一杯,整一杯,来!”

咔嚓的一碰,哥俩干了,紧接着代哥接着说:后来,我气不过他们,他们在背后骂我,我心想了,我都给你们赔不是了,给你们道歉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还欺负我,我受不了了,我就拿着猎五连子,我给他崩了。

“崩死了?”

“那倒没有,一个腿打残了,另一个让我打半拉膀子上了,好悬没给打死。”

“兄弟,了不起,了不起了不起,你能跟我说这些话,证明你没拿我当外人,你拿我真心当哥们,否则的话,谁也不能把自个儿做过的事儿拿出来说,你说这些我都懂,兄弟,我杜大疤瘌一辈子,我没有啥别的本事,我就为了哥们,为了朋友,咋都行,咱俩从今天开始,咱俩拜个把子行吗?按照你们北方人的规矩,咱俩拜个把子,咱俩喝点儿西瓜汁酒,从今以后咱俩是兄弟。”

“南哥,我加代有句话得这么说,拜把子未必能好一辈子,咱俩不必要拜把子,我也不愿意拜把子,整那些形式上的事儿,犯不上,不拜把子就不好了吗?我认下你这哥哥啦,完磕以后呢,咱就是哥们,弟兄,你要认我加代,咱俩就拿心去处,咱俩拿事儿去交。”

啪嚓的一下子,俩人啪的一握手,奠定了一个什么基础,这是加代来到广州以后,凭借着自个儿为人豪爽,包括过人的胆识,交下这么一个哥们。

而且说日后,这个杜大疤瘌帮加代老多忙了,绝对是相互欣赏的这么一个兄弟,连当时这杜大疤瘌都没想到,这么个小孩儿,有这两下子,单五连子匹马上我这儿来,厉害,挺佩服的。

但是,聊到这儿,当时代哥也说了:大哥,聊这么些,我这个钱…

“这样,这个钱你放心,咱俩吃完饭,我一会儿拿我的钱,我先给你垫上,你回去交差去。”

“什么意思?南哥,我没明白。”

“哥不瞒你,你们老霍家的钱,我是不想欠,因为你家大哥那人挺好的,但我这边出点儿岔子。”

“出什么岔子了?”

“找我订货的是咱们车站这个黄永迪。”

“黄永迪是干啥的?”

“大流氓子,比我大。”

“那怎么个意思?”

“前段时间找到我了,告诉我想订一批手表,然后我就帮他订了,订完以后呢,这钱不给我结,原本我跟他谈好的价格是35万,这都已经订好了,我这也着急,该我一个多月了,兄弟,跟你没关系这事儿,一会儿把我那钱给你带上,你先拿回去。”

“这人有啥背景?”

“他啥背景我不太知道,但是手底下兄弟挺邪乎的,搁火车站这一左一右,没有不给他面子的,都挺怕他的,他底下得有四五十号兄弟。”

“那他在你前面说啥时候给了吗?”

“他还能给我吗?我找他好几回了,他不给我!”

“走,咱俩找他去。”

“兄弟,他跟我可不一样,你看你今天进屋整这一出,能给我吓住,但是你可吓不住他,他手底下有五连子。”

“有五连子怕啥呀,我是你兄弟不?”

“那肯定的,你是我兄弟。”

“咱俩要是哥们的话,我陪你去,凭什么该钱不给?我家的钱先不着急,咱把这些要回来,咱俩再研究,行吗?咱俩找他去就完事儿了。”

“老弟,这事儿你看…”

“哥,你怕呀?你要认我这朋友,我陪你去,你怕啥呀?走,咱俩找他去!”

俩人打门口一出来,老杜有车,开着当时一台桑塔纳,俩人啪嚓往车上一上,老杜开车来的,直奔火车站。

都到门口了,老杜还问呢:兄弟,哥不能坑你,这人指定是挺狠,你要说你害怕,咱俩就回去。

“哥说,你要害怕你回去,兄弟替你要去。”

“那走,有你这话哥还怕啥呀,走!”

往屋里这一进,屋里人不是很多,能有个七八个,但是这七八个那可不是老杜手底下那兄弟了,都得是三十四五岁的,三十二三岁,大个,一个个长的黑不溜秋的,而且里边得有好几个东北人,长得五大三粗的。

搁屋里你一瞅,贼吓人,说句实在话,需要这样的手子,尤其说在广州混社会,你没有东北的社会帮你镇场,你镇不住,东北那时候真邪乎!

你赶说这一进屋,老黄搁他办公桌后面坐着呢,杜铁男这一瞅:迪哥,最近挺好的。

“你咋的来了?有事儿咋地?”

“迪哥,你搁我那儿订那批手表,这个钱你看,这都一个多月了,是不得给我结账啦?”

“不告诉你别着急了吗?这批货我这才拉走,人家下家说有问题,不给我结账,我这也等着呢,你别着急,我还能差你钱吗铁男?你就回去吧,过两天我找你。”

“不是,迪哥,我也等这钱结账呢,人家厂家那边这挺着急的,找我好几回了都,我这也挺不好意思的。”

“哪个厂家,广州的还是哪儿的?”

“就越秀那个,咱自个儿旁边那表行,我那钱也欠人挺长时间了。”

“你让他找我来,回去你告诉那个表行,老板还是谁的,你让他找我来,找我跟我谈。”

“不是,迪哥…”

加代搁旁边啪的一拦他:咋的,找你你给呀?

“你是谁?”

“我就是厂家的。”

“你就厂家的呀,铁男,这是你朋友还怎么的?”

“我兄弟,厂家的,都过来找我去要钱来了。”

“这老弟看着岁数不大,这干啥的呀,干啥那么着急?”

“大哥,没有这么该账的,咱是信得过你们,没让你们提前拿钱,但是,你们拿这份信任不当回事儿,咱这边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咋就这么霍霍,哥,今天说啥都不好使,我得把钱拿回去。”

“老弟,我跟铁男认识好几年了,他知道我是干啥的,你岁数小,不跟你一样的,你就走吧,先别着急,等过两天的,等这钱回来啦,我马上给你们结。”

加代回头瞅眼门口,眼瞅这屋里边得有四个小子,大老爷们,两个是东北的,一个河南的,一个天津的,那眼神就盯着加代:你说话怎么那么冲?不认识大哥呀?

眼神当中透露着一股杀气,加代瞅一眼铁男,也说了:迪哥,这钱确实挺着急的。

“着急不也得有钱吗?这点儿逼钱怎么追着要?先回去吧,我钱结回来的,我再给你们结账。”

“我说迪哥…”

加代搁旁边啪的一拽铁男:哥,这钱咱不要了!

“不是,咋不要了呢?”

加代没回话:大哥,这钱铁定是不给了,是不是?

“没说不给,就是先别着急,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给。”

“那好,咱不要了,南哥,走!”

“不是,小代…”

“走,走!”

这一薅肩膀,打屋里出来了,打屋里一个东北人,绰号叫大彪,是黄永迪的头号大兄弟,往起这一站:妈的,搁那什么意思,装啥呀搁这儿!

“小孩儿,一瞅就是个半大小子,跟他一样的嘛,那杜铁男那都啥不是,这搁站西路他是啥呀,不用搭理他,就欠他两年,他都不敢找我要!”

打这屋里,哐当往出一来,往车上这一上,铁男也懵了:小代,你这咋不让要了呢?这不你让我跟你来的吗?

“能要来吗?”

“这来之前我就跟你说,要不来了,你不非得要跟我来吗?”

“咱不要了,咱换个招。”

“换啥招呀?”

“整个的货站都是他的吗?”

“这底下车也是他的。”

“他这一天能拉多少货?”

“那拉老多货啦,净是发外地的。”

“这些货能值钱不?”

“那谁知道,什么货都有,那你要赶上拉这个手表衣服啥的,那就一般,要拉那些个别的,那不就值钱了吗?”

“他这一车货能值多少钱?”

“那谁也不好说,最便宜最便宜不也得值个十万二十万的。”

“行,咱俩把他车给抢了。”

“不是,加代你这脑袋寻思啥呢?这不结仇了吗?”

“南哥,你咋寻思的,他压根就没瞧起咱们,你看出来没?”

“不是,他这人…”

“他就什么人,他也没瞧起咱们,你还指望他把钱能给咱们吗?咱就不要了,咱自个儿抢回来不也正常吗?他就即使说找咱们,咱无非就顶账就完了,还有啥的,你放1万个心,出事儿我扛着,本身我就一个人来广州的,不行我就跑了。”

“加代,你看…”

“就这么定了,走吧哥。”

当天晚上,又回来喝顿酒,加代回厂子了,小妹也问:你看这钱…

代哥没说别的,这事儿没法说呀,你如果说讲出来,万一跑风了呢,也怕给老霍家带来麻烦,对不对?

代哥啥也没说,自个儿这把五连子刺带着了,往那腰上啪的一别,这得有个防身的,但怕这玩意儿不够手,特意上那个站西路卖玩具的地方,那时候买什么呀,买仿真的,买那个打气的,一冲气,冲完以后,砰,砰,就跟真的一样,里边打的是钢珠,或者是那个铅弹,也挺有劲,玻璃啥的都能干碎。

买了一个这玩意儿,当时花了160块钱,啪嚓往腰上这一别,能怼30发子滚珠,零点五毫米,到当时广州站这位置,就盯着你配货站,一直到夜里得接近九点多了,加代几乎把它这个规律,这个时间,基本都掌握差不多了,一个多小时一趟。

当时黄永迪手底下有六台车,全是货车,其中有两台是新买的,最好的,刚买半年,不长时间,眼瞅着搁那儿装货,好几个工人。

黄永迪下班已经回家了,领着娘们走了,屋里剩两个东北人,其中有个大彪,搁屋里边指挥呢:赶紧装,装完下班啦,赶紧的,老李,赶紧去!

正搁这块儿指挥呢,这好几个工人,叮当的搁这儿搬货,不知道往哪儿发这么个玩意儿,一大纸壳箱子,还有小的什么玩意儿,啥都有,满满的这一车,帆布啪的一盖子,大绳子一扭,就一个司机。

这司机岁数得有四十四五岁了,眼瞅着哐哐的一开出来,加代这一瞅,啪的一摆愣手,出租车啪的一停:到哪儿?

往车上啪的一坐:往前开。

他不告诉你跟车,加代也聪明,不告你跟车,就往前开,快点儿开。

前面车这一拐,他也跟着拐,代哥对这位置还比较熟悉了,往前再开一会儿,一会儿到海珠了,正赶上越秀到海珠中间的距离,这地方就比较偏,挺偏个地方。

代哥这一瞅:来,快点儿开!

让那司机唰的一下超过这货车了,又得往出干个两三百米远,啪嚓的一停下,司机啪的一给钱,出租车走了。

加代就站到道上,一个人,啪的一拔出来,把帽檐往下一压,两分钟左右,听见这声,嘟嘟嘟嘟,这车过来了。

正好这车一拐过来,还没全拐过来,朝玻璃上啪嚓的一下子,你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真的假的,老百姓哪知道呀,你也没摆楞过这五连子,你就听当这一声,玻璃打个眼。

紧接着,代哥朝玻璃上啪的又来了一下,当这一下子,司机就猛的哐当一下子,一脚刹车定那儿啦,一瞅懵了:这玻璃上什么玩意儿?

再一摸,玻璃上有个小眼,一个小洞,加代啪嚓往过一跑,帽子啪的一挡脸,啪一指唤:给我下来!

“老弟,我就是个司机,我手里没钱。”

“下来,下来!”

“下下下,别开五连子,我下去。”

你赶一般人也懵逼,你搁什么人他不懵逼呀,拿五连子就顶着你:下来来,下来!

打车门里边,叮咣下来了,加代啪的一顶:转过去!

“兄弟,我啥都没看见,我啥都不知道,你看我那个车里有啥你就翻翻啥吧。”

正说话呢,加代搁后边,拿五连子就往后退,往后走,越走越远,但是他不知道:兄弟,兄弟…

一听后边没有反应了,喊好几遍,后边没人吱声,啪的一回脑袋,一个大砖头子朝脑袋上哐当的一下子,你就听嘎巴的一声,咕咚一下倒地下了。

代哥瞅了两眼,五连子这一别上,往车上啪的一上,档这一挂,走了!开车直接到海珠区,在南站边上,有个叫红发收购站的,往里边那空场子一扎,一下车:黄哥,黄大哥!

“那谁,铁男的哥们是吧?”

“对,南哥跟你说了吧。”

“说了,这车就全是呗?”

“全是。”

“你别着急,那谁,强子,领几个小兄弟,来来来,给那货点一点,把那纸箱子扒开,看看里边都什么玩意儿,都瞅眼车,赶紧的!”

这里头得跑出来十多个小孩儿,叮当这一上车,拿脚往下踹,到底下拿那个壁纸片片,咔嚓全给拉开,搁里边一瞅,什么玩意儿都有,他这个货还比较值钱的,有玉石,有类似于像摆件似的,有那个手表,还有当时不老少的皮包,最重要的,里边什么最值钱,有不少电子产品,像这个打印机之类的。

“老弟,哥也不拿乎你,你这车我要卖出去,我也不好估价,但是指定不带叫你亏的,你喊个价,行不兄弟?你喊个价,哥不给你回。”

“哥,我这也不太懂。”

“那这么的,我给你40万,行不行?”

“40万?”

“咋,少了?”

“不是,哥,不少。”

“那就这么地,40万,你啥也不用管,哥再赠送你点儿啥,40万,你要拿钱走,货车跟你一点儿关系没有,就将来有人报相关部门了,说查这个车,查这批货,你放心,哥可以跟你保证,查都查不到你头上,哥就有这本事。

如果说这个事儿要查到你了,你往我脑袋上扣,行不行?我叫黄大开,你就说海珠的黄大开,他整的,你要他来找我来,我就摆呗,啥事儿没有。

你要搁别人的话,我不能管,知不知道?别人的话,相关部门找他,那是他们的事儿,哥不带管的,但是你要是出事儿哥管,行不?”

“哥,谢谢了?”

“没有事儿,啥问题没有?那谁,给钱!”

这边,铁男大哥搁家懵逼了,也着急:可千万别出别的事儿,这好不容易得这么个兄弟,可千万别出事儿!

正搁这儿寻思呢,打门外啪嚓的一进来:哥!

“兄弟!”

啪嚓的一抱上,往屋里这一来,铁男这边一坐沙发上,这皮箱往面前这一放:你看看。

“啥呀这是?”

“打开看看。”

啪嚓这一打开,40万,刨去你那35,你还得多挣5万!

“兄弟,这咱俩…”

“别说别的了,哥,你拿我当哥们,我拿你当哥,咱俩就一辈子兄弟,赶紧的吧,咱俩把这个账算一下。”

“兄弟,咋算你说。”

“什么我咋算,我把我的钱拿出来就行啦。”

“兄弟,我服了,说真的加代,你早早晚晚你得成大事!”

代哥一摆愣手:哥,你可拉倒吧!

把这钱这一分完,加代把这钱拿回给老霍家去了,你们都得劲了,但是黄永迪不能干,人家得损失六七十万!

这40万抢回来以后,代哥挺得劲儿的,而且南哥他们也挺得劲儿,包括老霍家,那更得劲儿了,辗转反侧,两天的时间,让你要一个半月你都要不回来,你弄不过人家,你也整不了人家!

这边都挺得劲儿的,另一边呢,懵了,搁办公室里边就炸了:谁抢得!

司机都懵了:老板,我不知道呀,当时我这一过去,有五连子。

“有五连子?”

“你看,车都打俩眼。”

“我车呢?”

“当时我昏了,我啥也不知道了,我当时叫人一板砖就给我撂那儿了,我就啥不知道了。”

大彪往过这一来,拿着大手照他脸上啪嚓就是一下子,司机当时就吓哭了:我真不知道,给我打迷糊了!

一看脑袋,缠着纱布,代哥搂那一下也挺狠,扑通的一下子给干倒了,这边黄永迪也是,一摆愣手:行了大彪,你打死他也没有用。

赶说大彪往回一来,一瞅他:哥,百分之一万肯定是杜铁男干的。

“我也猜到是他了,这小子跟我俩玩浑的,欠钱不给就抢我货,有点儿意思!”

拿座机哐当的干过去,这边电话一响,铁男啪的一接:喂,铁男呀。

“哎呀,迪哥。”

“忙啥呢?”

“我这搁店里,和几个哥们搁这儿打会儿麻将。”

“行,没有事儿下午到我这儿来一趟,咱俩研究点儿事,我把那个账给你结了,我这个下家,把那个钱给我结回来了,我这一寻思,你着急,我先把你这钱给你结了,你来吧,上我这儿拿钱来。”

“黄哥…”

“咋的了?”

“不是?那账…”

“账咋的了?你来拿钱来就行了!”

“行,那好。”

哐当一撂下,杜铁男懵了,加代到底抢没抢着车,那如果说抢他车,怎么还能找我?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像车被抢了。

铁男懵了,代哥还没有座机,联系不着他,因为加代成天出去溜达,去那站西这一片,老大地方了,他得出去。

这边呢,你要不去肯定是有事儿,你要去,还有点儿不敢,没办法,硬着头皮也得去!

打当时这门口,上了自个儿桑塔纳,打当时站西路,直奔这个火车站。从外边哐当往这办公室里边这一进,黄永迪搁屋里坐着呢,随之旁边的,还得有六七个小子,全搁沙发上坐着。

这门啪地一推:迪哥。

“来来,铁男,进屋来。”

“这么些人呀。”

“进来来,来来,进来,最近挺好的?”

“挺好的。”

“挺好就行,我车呢,我那一车货呢,我那车呢,别闹,跟哥俩还闹呢,是不是?把那车货给我弄回来。”

“什么车呀?我不知道啊!”

“还跟我俩闹,别闹了,再闹我不高兴了,我这一车货挺着急的,人那边客人不少等着呢,打电话,问咋还没到呢,挺着急的,赶紧的,把那货,给那车给我弄过来,搁哪儿呢?打个电话弄过来。”

“不知道呀迪哥,什么车,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呀?”

“真不知道。”

“那行,那谁,帮他想想!”

拿手啪的一指唤,说帮他想想,后边眼瞅着这小子,往过这一站,顺自个儿后腰,当时啪的一掏,甩棍,啪的一甩,刺拉的一下子,干出来一条。

铁男这一回脑袋,没等反应过来呢,照旁边那脑袋,耳朵上边一点儿,咕咚的一下子!使点儿劲,如果拿头干,脑袋给你干漏了,真敢下死手。

这一下打完,眼瞅着旁边俩小子,顺后腰啪的一瞪出来,全拽出去了,照身上,铁男搁那儿,自己抱着脑袋,护着自个儿脑袋,这一下子打出西瓜汁了。

朝后脑勺,朝后背,包括肩膀胳膊,不挑你地方,三个人,三把甩棍,你说他是铁的也行,说他钢的也行,朝身上哐哐干,你就听这个声,啪,啪,啪!什么声都有!

搁这块就围一圈打他,打得一分钟,给铁男打成什么样,搁沙发上直接给打轱轮下来了,搁地下,脸上,整个脑袋上,全是西瓜汁,打哆嗦了。

三个小子,搁这块提溜个甩棍:跑这儿装啥来了!

迪哥往过这一来,拿手啪的一薅头发,都打的喘不上来气了:铁男,你跟我俩玩浑的,抢我车,抢我货,你咋寻思的,我能不找你吗?我抓着我不得打死你吗,你咋寻思的?

赶紧的,别闹了,赶紧把那车给我弄回来!知道不?再不行打个电话,我派人去,搁哪儿呢?嗯,搁哪儿呢!咋,还不说呀,给我一个来!

啪嚓的一把甩棍这一拿过来,薅着他脑袋,瞪着眼珠子,铁男就搁这儿瞅着,说话老费劲了,照头的位置,啪就是一下子!

这边黄永迪啪的一拽他:说,搁哪了?搁哪了!还不说是吧,我给你废了你信不?我搁这儿整死你你信不?

“欠…欠我钱!”

杜铁男还说你欠我钱呢,黄永迪一听:真是你干的!

“欠我钱我不要了,咱俩两清?”

“放屁,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这车你给不给我弄回来?我的货车你给不给我弄回来!”

杜铁男已经说不了话了,摇了摇头,不给,人都有点儿脾气和西瓜汁性都,打成这逼样了,说句难听点儿的话,你再怎么打,你再怎么狠,能怎么的?

就在这儿摇头:不给!

给黄永迪气的疯狂了:取把片片去,取把片片去!

一说取把片片,兄弟啪的一出去,提溜把五连子刺过去了:给,迪哥。

黄永迪拿着这把片片,在杜铁男脸上擦了擦:铁男,咱俩认识一回,别说迪哥狠,听没听见?你办的有点儿不讲究了,知道不?

什么事儿你跟哥说,你抢我车,抢我货,有你这么做的吗?你断我生意一样,你知道不?算你妈的,钱我也不要了,车我也不要了,你不叫我好,我不能叫你好,知道不?铁男,来!

这一说来,朝着杜铁男的肩窝子,噗嗤的一下子,直接扎进去了,搁里边来回搅你,直接扎肩膀里,来回在里面拿着片片搅你。

甚至旁边的兄弟都瞅的直咬牙,都能听见什么声呢,刮骨的声音,呼啦呼啦的声,你说得疼成什么样?杜铁男在这儿叫唤了得有一分来钟,昏了。

你一瞅那片片拔出来的时候,上边都有西瓜汁丝,有肉,那胳膊基本就废了,以后就即使能养好,也得落残疾了。

黄永迪一瞅:整走,扔出去!

三四个小子,啪的一抬脑袋,一抬肩膀,扑通的一下子,扔门口去了。随便打个120,拿座机打的:赶紧的来,到广州站这边,有人出事啦。

啪的一撂下,来人直接给拉走了,搁医院也说了:你这伤不至于说致命,但是伤的挺惨的,而且脑袋里边有拳头这么大一块儿淤西瓜汁,搁耳朵得慢慢往出透。

脑袋打出淤西瓜汁来了,包括肩膀的位置,大夫直接就说了:这胳膊将来即使好了,抬起来都费劲,干啥呀,这么扎,那里边瞅着肉都给绞碎了,拿片片肉都给刮碎了。

加代也知道了,来到病床前,这眼泪含眼圈的:南哥!

这一声直接给喊哭了,杜铁男就拿手搁这指着:疼,疼!

这一声疼,加代眼泪唰就下来了:南哥,不管咋地,加代要不把你的仇给你报了,我都不叫个老爷们!

一转身,擦擦眼泪,走出病房以后,搁走廊里边,加代是咬着牙走出来的,如果说这个时候,你能看见他表情,那是能杀人的表情!

代哥面无表情的下来了,因为当时广州太乱了,什么四川帮,天津帮,河南帮,潮汕帮,东北帮,哪帮都有,这里边有一个还不算大的一个小帮,人不多,但是没人敢惹他们,在当时天河区。

当时在天河区和白云有他们这帮人一个窝点,广西帮,代哥一个人打车到白云,在当年白云皮具城楼下,在这个位置,有一个不大的一个窝点,哐哐往里头一进,有几个小孩儿瞅他:找谁呀?

说话是广西口音,加代抬眼一瞅:兄弟,我问一下子,你们家里边二哥在不在?

喊了一声二哥,这哥们也没有为难加代:你等一下。

往屋里啪的一来,这一敲门,哐嚓的一进来:二哥,有人找你。

“谁呀?”

“不知道,说是找你的。”

“让他进来吧。”

回身等加代进到这屋,这一瞅,这大哥个儿不高,40多岁:你好朋友,这是有事儿呀?

代哥顺兜里啪的一拿出来,2万块钱:哥们,二哥,我听过你。

“这是什么意思?”

“我钱不多,2万,我要两把五连子。”

“我不卖这个。”

“我不是相关部门的,我是北京人,我身上有仇,我得报仇,2万不够,我再给你整!”

“我说兄弟,你咋知道我卖这玩意儿,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我咋知道的了,我是在越秀卖表的,我也认识很多人,我就不一一跟你提了,但是呢,都说你这儿拿钱就能买,我不要别的,我就要两把猎五连子,这2万我就放到你这儿,大哥,什么时候能给我?”

“要多少发子弹?”

“40发,每把五连子20发。”

“行,有五连发和三连发,要哪个?”

“五连发。”

“行,但是其他的我可不管。”

“我不用你管,我要两把五连子就行。”

“行。”

这广西人啪的一出去,没有半拉点回来了,就明目张胆的,就拿那个羽毛球拍里边装两把五连子,都不长,前面撸的那个地方是黄色的,五连发,加代头回见着。

往桌上啪的一放:来,你看看,是不是这玩意儿,验一下货。

啪嚓的一打开,一瞅:行,那就合作愉快。

啪的一握手:谢谢!加代转身就走了,直奔当时的配货站,直接到门口来了!边往过走边扬言,代哥就是一个人来的,告诉你什么叫社会,什么叫传奇!

代哥当时就说了:告诉你们迪哥来,南哥的兄弟加代到了!

门口这帮人都在看,配货那帮兄弟这一瞅:老板,有个什么叫加代的来了,说什么南哥的兄弟加代。

黄永迪搁屋里就听见了:大彪,过去看看去!

大彪顺旁边沙发底下,一把大战片片,哐当的一拔出来:哥,你看我怎么劈他的!

提溜着一把大战片片,一米二长,打屋里往门口这么一走,代哥在外边也往门口来,顺后腰啪的一拽出来,哐当的一撸上,大彪就站门口:谁呀,搁哪儿呢!

他这一声刚喊完,代哥犹豫都没有犹豫,扑通的一下子,拿片片的胳膊,这一大片子,瞬间就西瓜汁次呼啦的啦,屋里就全是炸锅了!

加代扑通的一撸上,朝门口叮当的两五连子,打门上了,就站你门口往里蹦,哐当的一撸上,咔嚓的一打完,扑通往地下一扔,顺手接着一把,啪的一撸上。

屋里两个小兄弟,大彪给干倒了,胳膊当时这一大片,还有当时一个天津的这小孩儿,正往后跑呢,叫加代给打后背上了,扑通的一下子,直接就给干出去了!

代哥也不进屋,就站你门口,一口气蹦6五连子,放倒2个,这屋里包括黄永迪,包括这帮兄弟们,全都懵逼了,不老少小孩儿都趴桌底下了。

代哥提溜着把五连子,打门口大彪身上跨过去了,你瞅那半拉膀子,胳膊打的西瓜汁滋呼拉的,片片都打飞出去了,你还提溜把战片片,厉害了你!

黄永迪搁屋里猫桌底下了,加代拿五连子啪的一指唤:出来!

“兄弟,我错了,兄弟,错了错了!”

“站起来来,站起来!南哥是你扎的对不对?”

“是,兄弟,我不敢了,我错了,别打我!”

“要错是我的错,我对不住你了大哥,原本没有这招,是你自个儿找的!”

刚说完,扑通的一下子,没有废话,加代办事没有废话,来就把你打残来了,扑通的一下子,眼瞅着从哪个位置崩的,贼邪乎,大腿根的位置,哐当的一下子,打出一个窟窿!

因为离太近了,顶着打的,半米都没有,躺地下瞅一眼自个儿腿,瞬间就感觉完了,也不会叫了,自个儿给自个儿都吓懵逼了!

屋里还有一帮小子呢,代哥对他们就说了:你们看好了,这就是打我南哥的下场,听没听见?

一顶膝盖上,砰就是一五连子!这两五连子打完以后,代哥搁大门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了,出来找个电话亭:喂,麻烦你给我找一下609号病房,杜铁男,你告诉他加代找他,谢谢啦。

这边啪的一接:南哥,我把黄永迪给废了,俩腿打没了,这辈子他能活都不一定,而且下半生得坐轮椅了。南哥,我仇给你报了,我自首去了,好了。

电话啪的一撂下,杜铁男在这边:兄弟,兄弟!

喊好几声,加代啪就给撂了,再拿起这个电话:姐。

“小代,你这两天去哪儿了,忙啥呢?我爸都说你了,说你咋不回来啦,这两天也不回来吃饭,大家都想你了,包括我。”

“姐,有些话我就不跟你说了,你跟叔说一声,加代对不住他了,以后也别找我了,我自首去了。”

“什么玩意儿我自首去了?”

“姐,就这样吧。”

电话啪就给你撂了,小妹都懵了:加代,加代!

再往回打就没人接了,整个老霍家就都懵了,笑妹搁屋里往出来一跑:爸,加代说去自首。

老霍懵了:干啥呀自首?

“不知道。”

那代哥为什么要自首,老霍家在这儿,他是帮老霍家办事,要账,包括还有这个杜铁男,如果说自个儿要不自首的话,一跑了之的话,广州这边,对老霍家将是无穷无尽的调查,人对你这么好,对出错来了,你能那么回报人家吗?

等这两个消息同时被老霍家和杜铁男得知以后,代哥一个人,越秀分公司嘛,两把五连子,这一进屋,啪的往桌上一放,相关部门这些值班的吓一跳,四五个人,顺腰里啪的一掏出来:干什么的?

“自首。”

带到审讯室,小手链叭就给戴上了:办什么事了?

“给人打了。”

“那谁,给做个笔录,我跟领导汇报一下子。”

当天就挺晚了,九点多了,属于当时值班的副局姓高,都管他叫老高老高的,往过啪的一来,瞅加代一眼,代哥瞅他一眼:北京来的?

“从北京来的。”

“为啥打人?”

“给哥们报仇。”

“你这号人我见多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广州,你个社会的残渣,败类!我告诉你,一五一十交代,知不知道?”

“知道。”

“正好今天晚上我没事,我审审你,说吧,因为什么打人?从头到尾的说,包括你大哥叫什么名?”

“叫杜铁男。”

“叫什么?”

“叫杜铁男。”

旁边做笔录的一看停了,接了一句:接着往下说。

“不是,我审呀还是你审?”转头一看代哥:你帮杜铁男打仗?那谁?你们先出去一下。

“领导,这不得记笔录吗?”

“我记不一样吗?不一样审吗?再一个,那现在也不是审讯期间,这不聊天的吗?那个啥,我看看能不能跟他聊点儿别的细致的话,你们先都出去吧,你们在也不方便聊,出去吧。”

几个小职员转身出去了,门啪的一关上,老高还喊了一句:都别搁门口站岗,不用你们站岗,都走吧,我跟他好好聊聊,我问问到底什么犯罪经过!

门口人都走了,你赶老高这一瞅:加代,铁男受伤那个事儿我知道,这怎么地,是你帮打的?

“那是我哥们,这仇必须得我报。”

“我是铁男他老舅,杜铁男的亲老舅,我之前问过铁男,我说这事儿需不需要老舅帮你调查,他跟我说不用,说过段时间再说,你这不扯淡吗你说你这样?

幸好今天是我值班,你如果说明天晚上要自首的话,换成刑侦的,坐地就给你抓了,要是老一值班,谁也救不了,你知不知道?包括随便换个治安大队,谁都救不了你,你这赶的是真的巧,今天我值班,你怎么打的?”

“我拿五连子打的。”

“五连子呢?”

“刚才都交上去了。”

“打死了吗?”

“那我不知道。”

“但愿别死,不是,你也挺狠的,你这自个就敢去?”

“我没办法,那是我哥,我拿他当我哥,我哥受伤成那样,我心里不得劲。”

高副局琢磨了一下:好样的,加代,你真的,铁男能有你这样的哥们,真的,我都感觉那啥,行,你叫个老爷们!

你这么的,你听着,一会儿你就这么说,我重新安排人给你做这个笔录,就说你的五连子是进屋以后抢的,你空手去的,到屋里之后呢,你没有五连子,是那边的,想要打你。

因为咱得构思一下子,铁男被打了,对不对,你作为他的朋友,你去找他门理论,要点儿钱花,这正常,然后你进这屋,你就跟他骂起来了,因为你心里难受,他要打你,你把五连子给抢过来给他崩了,能记住不?

“记不太住?”

“那你就不用记了,那谁,来个人!”

一个小职员往过一来:领导。

“坐着来,我问你记录。”

“是!”

哐当往这儿一坐,这就开始了:我问你,杜铁男被打,你心里是不是不舒服,然后你找他理论去了?

“是。”

“你就只需要回答是和不是就可以了,别的不用回答了。来,记下来!然后呢,这个五连子是不在屋里的五连子?”

“是。”

“因为你一个外地人,你到这边做生意的,你怎么能有五连子呢?”

“我没有五连子。”

“对,这五连子怎么回事?”

“屋里的。”

“记上记上,五连子是屋里的,不是他的。”

“领导,刚才那个…”

“刚才那个撕了,那不对,他这脑袋乱了,胡说八道,你接着往下记。然后呢,是不是他要打你,你属于一种防卫。”

“我当过兵。”

“你看嘛,当过兵,记上,这以前都是咱们自个的同志,该帮就得帮一把,当过兵,这是好事。”

“我这身手还行。”

“你把五连子给抢过来了,把他给打了,对不对?”

“对。”

“你自个受没受伤?”

“差一点儿。”

“你看,差一点受伤,一定得给记上,这是关键。鉴于你的这种行为,属于一种防卫过当,因为毕竟你开了两五连子。”

“有这事。”

“又鉴于你这种行为,我们的相关部门还得去调查,还得去验这个伤,酌情而定,你这样,你先回家,然后听通知,近期不要离开广州,不要离开越秀,知不知道?随传随到。”

“行。”

“领导,这就放了?”

“放了,先让他回去吧,把这个口供笔录啥的都留下,明天我找咱们老大,我跟他汇报一下,然后具体什么情况我们再来决定。”

在第二天一大早,等这边老一这一上班,他往这办公室一进:领导。

“进来。”

“领导,昨天晚上,在我值班的时候,发生了这么一个案件,你看看。”

这老大一拿过来,啪的一瞅:很恶劣嘛,在我们越秀区,我们的管辖之内,居然能有这样的一伙儿毒瘤,而且还开着配货站,要予以严查彻查,知不知道?

纵然说把他打伤了,要严查,要细查,查他一个究竟,不能让外地的,从北京来这么一个小同志就受这样的欺负。而且,我觉得这样的行为就不算是防卫过当,这个事儿我就不过问了,你好好去办!

“领导英明!”

代哥最后完好无损,还把名号打出去了,最后把黄永迪整成什么样了,因为他在医院昏迷不醒,高烧不退,一直躺病床上,半拉来月没法调查,他不醒,一直搁那儿处于昏迷状态,打太重了,也吓够呛。

底下的兄弟们也是,没有一个敢说的,这事儿差不多一个来月,最后怎么的,人家老霍家也帮忙找人,但是人代哥也说了:不用了!

铁男这边恢复点儿了,直接就告诉代哥了:不用了,我老舅这边就全都摆平了,全能解决。

当时这个黄永迪由于是受伤严重,无法对他实施拘留,要不就给他拘起来了,说这个等以后的,等伤好了,去就给他撂下,这事儿是这么解决的。

代哥自个儿都没敢相信,但是,通过这一个事,站西路可就了不得了,那就太厉害了,一个人两把五连子,两把五连子,就站门口哐哐往里蹦,放倒两个,打残一个!

什么叫大哥,这叫!一个人闯社会,你多少个兄弟都白扯!整个站西路就没有不知道的了:加代知道不?

“代哥呀,那太知道了!”

真就这样,老霍家都跟着吃香,都跟沾光,小妹都说:加代这种人真是的,就搁哪儿这都能出名,什么事都能出名,自个儿还没有事儿!

这叫啥呀,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这句话绝对是有道理的,你该是什么样儿的人物,你就得是什么样的人物。

但是,经过这个事,铁男也能够坐起来聊天了,跟代哥手挽着手说了一句话:咱一辈子的兄弟!

在当时广州的站西路,代哥一战成名!但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广州这是个是非之地,并不是久留之地。而且,代哥当时在站西路成名以后,在广州的另一处,有这么一伙儿大哥,也盯上加代了。

当时由于一个大的买卖就给盯上了,那么接下来又会发生哪些波折,又会发生哪些恩怨?更大的一些江湖上这件事儿在等着加代。下个故事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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