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兰亭,那他是谁?”毛球呆呆道。
“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好人。”灵葭鼓着脸。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怕兰亭寻来,她飞出一段距离之后便没敢继续前进,找了个隐蔽的旮旯挖个坑,躲到种子壳里,然后把自己埋进去。
壳里的姜御听到动静,弱弱地掀开眼皮瞅了她一眼,又懒洋洋地合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灵气不足,亦或者伤得特别,过了这么久他仍是一副蔫蔫的样子,不过身上倒是没再光秃秃的,已经长出了一层细细的绒毛。
可惜看上去还是很丑。
灵葭在坑里窝了大半个月才爬出来,绕着弯儿向羽山飞去,前后吃足了十粒雪豆才到达。
幸好当时多留了个心眼,没直接说要去羽山,兰亭这会儿没准正在亡水镇等着抓她呢。
灵葭鬼鬼祟祟地张望片刻,确定附近没人,才在羽山的半山腰降落。
眼前的山又细又长,早已看不出所谓羽毛的形状,而且光秃秃的,少少几株草木看上去皆是营养不良的样子,关于息壤的信息也是一问三不知。
把山上上下下爬了三遍,仍然一无所获,灵葭蹲在地上,有点发愁。
这要怎么找啊?
总不能把整座山给平了吧。
嗯……息壤说到底也就是一团土,要从满山的土里找出特殊的那一团,那就只有发挥她身为植物的天赋——吃土了。
灵葭呼出一口气,再次蹿上山顶,认命地把根扎进这贫瘠得令人心疼的土壤,还把毛球和小丝也赶了出去,一寸寸探查起来。
好在这山虽高,却也很窄,她使出洪荒之力将根往深处探去,这头扎扎那头扎扎,也能将山扎个透。
然后心就很累,突然好想收只蚯蚓做灵宠……可惜没有。
这羽山的土干涸贫瘠到蚂蚁都不愿光顾。
就这么扎啊扎的扎了有好几个月,一直扎到山脚,才感觉到地底深处有一片不同寻常的柔软。
灵葭和三只灵宠:“……”
早知道就从山脚开始扎了!犯什么傻从山顶扎下来,白花那么多时间。
灵葭抹了一把既悲愤又欣喜的眼泪,开始勤勤恳恳地挖土。
为了掩人耳目,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在山脚挖,而是在山坡上挑了处巨石遮掩的地方,布下障目结界,把毛球和小丝放在外面望风,自己和汤圆各拿了把小木铲,朝着地底奋力地挖。
挖了半日,终于触到深处那片柔软,灵葭兴奋地用手抓起一把,揉一揉又闻一闻,眉头蹙起来。
这土在魔界算得上肥沃,可同人界的沃土比起来,又觉得差了那么一点,绝对称不上神土。
灵葭贼心不死,抡起铲子又继续挖,这回没挖多久,脚下大地猛然塌陷,她整个人随着土屑直直掉下去。
“主人!”
头顶传来毛球和小丝的惊呼,汤圆一下跳到她头上,和她一同向下滑落。
这是一条幽深的甬道,可以看出四壁都是加固过的,灵葭不慌不忙地顺着引力下滑,捏出一个光球照亮脚下,免得落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上去。
片刻后,脚踩到坚硬的石板,她用手敲了敲,一点声音都没有,显然非常的厚。
此处不过数尺宽,灵葭沿着泥壁摸了一圈,四周和头顶都是土壤,没有暗门没有机关,唯有脚下石板显示出人工打磨的痕迹来。
她放出神识想要往下探,可刚接触到石板,便被一股力量弹了回来。
灵葭舔了舔嘴唇,越是神秘,说明这下面有好东西的几率越大。
她想了想,掏出雾溟,将其用灵力包裹,朝着石板用力砍下。
“叮”的一声,雾溟发出绵长又刺耳的嗡鸣,灵葭仿佛能感觉到它的不满似的,忙轻轻抚了抚剑身以示安慰。
石板仅仅划出了一道白色的刮痕,手摸上去,甚至感觉不到任何凹陷,依旧平滑如初。
“到底要怎样啊。”灵葭一屁股坐到地上,烦躁地抓抓脑袋。
“主、主人!”
头顶有土屑簌簌地掉下来,小丝背着毛球,气喘吁吁地从甬道里探出头,见她坐在那里,欣喜地扑过来。
“汤圆,”灵葭拧着眉毛说道,“你能看出下面有什么结界吗?”
“唧唧!”
“真有啊,”灵葭一喜,“那你能咬破不?”
“唧唧……”
“好吧。”灵葭叹口气。结界是附在石板上的,石板不破,汤圆也无法将结界咬穿。就算咬穿了,她也还是不能打破石板下到里面去,怎么都是白搭。
雾溟既然能划出痕迹来,那么理论上来说,只要她不停地砍,倒是有可能将石板凿穿,但雾溟肯定要报废,十把都不一定够用。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打道回府么?叫她如何甘心。
灵葭怔怔地盯着石板,忽然想到什么,脸上表情活起来,兴冲冲地把种子壳拿出来。
“论坚不可摧,咱这壳也不比神龟壳差吧,劫雷都能挡呢……”
她口中念叨着,将种子壳高高举起,蓄力,狠狠砸下。
“咚”的一声响,反作用力将灵葭的虎口乃至整条胳膊震得发麻,她顾不得疼痛,忙感受了一下种子壳的状态。
嗯,一切正常,不像雾溟那般娇气,不愧是她的壳。
至于躺在里面的姜御是个什么感受,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灵葭俯身去看石板,只见被砸的那处出现了一小圈凹陷,一道道裂痕如蛛网般向四周辐射开去。
“竟然真的有用!”毛球激动地叫着,从小丝背上跳下来,伸出一小截根须探到那裂缝中去。
“怎么样?”小丝不安地问道。
“没什……”毛球话说到一半,整棵草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一般,猛的向下拽去,紫色的绒球被整个挤扁,毛絮飘飘扬扬散落一室。
“唧!”汤圆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毛球!”小丝大叫一声,急忙冲过去,将自己的茎努力挤进那缝隙中,似乎想把毛球捞上来。
灵葭一手捂住汤圆的鼻子,不让它吸入更多毛絮,另一手紧紧抓住小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