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葭忙跑到屋前的树下站定,树干上刻了几道浅浅的痕迹,那是她曾经的身高。如今她明显比筑基时增高了至少三寸,看上去形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再也不是宝宝了。
“小时候就那么能吃,这长大了,饭量是不是也要涨?看来得多备些灵米才行。”元澶真人在一旁小声嘀咕。
灵葭和寒月真人:“……”
这诡异的关注点。
“方才壳里那是?”寒月真人问道。
灵葭眼神闪了闪,说道:“是一位偶然认识的前辈,为了救徒儿受了重伤,徒儿便让他匿在壳里养伤。”
寒月真人愣了愣,说道:“可需要什么丹药?”
“不用不用,”灵葭摇摇手,“前辈说他不吃药,在壳里就行。”
姜御这厮看上去好像犯了什么大错,否则怎会整日被人追杀,哪怕是自己的师父,灵葭觉得也不该把这事捅出去。
寒月真人蹙眉望她半晌,这才说道:“既是救命恩人,自当全力助其疗伤,倘若有什么需要,直说便可。”
“知道了师父,如果前辈需要用药,弟子一定会全力以赴去寻的。”灵葭乖巧地说道。
除非是仙草神草,姜御还有可能看一眼,他们这些普通下界修真者服用的丹药,对这些大能恐怕真的没什么作用。
方才她匆匆看了一眼,见他仍是那副没毛粉红鸡的模样,但看上去气色好多了。
不要问她怎么从一只无毛鸡身上看出气色来,她也不知道,就是感觉而已。
这小徒弟出门一趟,似乎多出许多秘密来了。
寒月真人这般想着,不知怎的心情有些惆怅。
除去在土里那段日子,算下来灵葭在他身边不过三年多,且这三年间自己有半数时间在闭关养伤,教给她的东西实在不多,否则她也不会一心只知道修炼织心诀了。
恐怕也是会的太少,无甚可练吧。
满怀愧疚的寒月真人当即掏出一枚又一枚玉帛,塞到灵葭手里。
“这是金丹期可用的进阶法术,还有这是炼体秘籍,基础拳法,基础剑法,鞭法,刀法,枪法……”
“师父等一下,”灵葭惊恐地拦住他,“俗话说术业有专攻,我觉得学一样就够了!”
寒月真人认真道:“话虽如此没错,但知己知彼,才能更好地应对,你哪怕不练,也应当将这些熟记。何况,每个人都有适合与不适合自己的,你不一一尝试,怎会知道最适合你的是什么?”
好有道理,宝宝竟无法反驳。
灵葭苦兮兮地耷拉着嘴角,在元澶真人幸灾乐祸的目送下乖乖回房看书。
正好她刚结丹,还需要一定时间巩固适应,趁这机会多学一些东西也不错。
在阳光下边晒太阳边看书,黄昏过后织上一两匹布然后入睡,山间的日子平淡而充实。在外面整日刀口舔血四处奔波的灵葭难得这么休息,感觉骨头都酥了。
“爸爸,我来看你啦!”
清朗的男声由远及近。
“咦,人呢?不是说回来了?”已经从少年蜕变成青年的平襄站在灵葭屋前,茫然四顾。
“这儿呢,”灵葭从土里钻出来,“怎么才来啊,爸爸都等了你们一个月了。”
“爸爸!”平襄惊喜地叫了一声,冲过来上下打量她,“长高了呀,嗯……不过还是好小哦。”
“变态!你才小,你全家都小!”灵葭捏起拳头就往他鼻梁上揍。
平襄哎哟一声,眼泪汪汪地捂着鼻子。
他说错什么了吗?她明明就是很小啊,一百多年,自己都是大人了,她还是这副小巧玲珑的模样。
连这奇怪的怒点和动不动就打人的习惯,都一点没变。
灵葭也觉得很奇怪。
丫这随便说句话都这么欠揍的本事实在令她叹服。
“咳咳。”
有人在旁边咳嗽了两声。
灵葭挥舞着拳头又威胁了平襄一下,这才转身打招呼,“卫师兄,好久不见啊。”
“嗯。”卫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结丹了。”
灵葭笑嘻嘻道:“卫师兄也是呢,恭喜啦。”
她本来留着那枚固丹丸是想赠给卫尨的,可回山那日吃饭闲聊时,便听说昆吾派为了保住这个人才,前后统共给他吃了三枚固丹丸,才赶在他寿终正寝前助他结了丹,当下松了口气。
卫尨这人挺奇怪的,他是三灵根,按说资质虽不是顶好,但也不差,却愣是卡在筑基大圆满一千多年。
好在砸钱还是有效果的。
“壳。”卫尨半句多余的话也不说,立即伸出手。
“用不用这么无情,好歹先叙叙旧啊?”灵葭哭笑不得。
“师父才不是无情呢,他可想你啦,每半年就要派我来这里打探一下,看你回来没有。”平襄插嘴道。
不是想她,是想她的壳吧。
灵葭看透了,直接摊手,“想也没办法,我的壳被大佬征用了,现在不能给你玩。”
卫尨垂下手,失望地撇了撇嘴。
“别一副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了,来来,快坐,我有事儿同你商量呢。”灵葭殷勤地把二人请进屋。
“什么事?”平襄十分不见外地拿起她放在桌上的果子啃起来。
“那个,勾魂索被我丢了……”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啥?丢了?”平襄夸张地大叫,“那可是上品法器,你说丢就丢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灵葭扁扁嘴,“当时情况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平襄不满地瞪着她,倒也没再多说,东西是她的,她就是吃了也不干他的事。
“所以你想请师父给你再炼一根?”
“嗯嗯,”灵葭谄媚地点头,“品阶不需要太高,随便炼炼就行。我最近学了剑法,所以想请卫师兄再帮我炼一把适合我的剑。”
“可以。”卫尨爽快地点头。
只要是同炼器有关,他都不会拒绝,毕竟早就说好,他是要给她当一辈子私人炼器师的。
灵葭一拍手掌,“那就先谢谢啦!还有一事,我画了张图纸,你帮我看看。”
她将一张画着歪歪扭扭一堆线条的纸推过去。
“啥玩意儿?”平襄瞪眼,愣是没认出这是何物。
卫尨凝目看了片刻,说道:“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