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太多了。”
傅明晖又不顾无牙的抗议和反对,在它小脑袋上猛亲了三下才放开,“它就是比较有灵性、比较聪明那种小猫,到底是山上道观出身哇。它肯定能感知人类情绪,并不是听懂人类说话,你想多啦。估计进边界,也是意外吧。”
云柯就点点头,毕竟工作这么多年,确实遇到过很多误入边界的情况。
但只有人类会。
或者说,他们只关注过人类。
小动物的话,即便是误入,后来又出来了,它们也没地儿说去。
傅明晖看看手表,“呀,都十点多了,我们去河边看看?”
云柯同意。
关于傅明晖的噩梦,现在已经没什么好说的,要进入到对照现场的重要一环。
二人穿得暖暖和和,就出了门。
虽然傅明晖的家和河边景点都是市中心地段,却分属两片区域,开车也得二十多分钟。
到达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主干道上仍然车水马龙,但沿河的风景小路,却基本没什么人了。
浪漫的灯光,感觉有些惨淡。
灯光下的各种人工造影,这时候看来也黑沉沉的,别说艺术感了,不吓人就算不错。
云柯东张西望,却没发现李渔和石新的影子。
傅明晖知道她在找谁,忽然噗嗤一笑,“你看,男女到底还是有差别的。咱俩都是女的,大半夜逛河边,若有人看到,会以为是闺蜜之间说心事。可李渔和石新都是男的,大半夜在这里溜达,会让人怀疑倾向的。”
云柯一想也是,也笑起来。
自从确定了和李渔的恋爱关系,她的性格和行为处事是没有变化的,但头发却留长了,看起来不那么“男生”。
而既然李渔不在,云柯就专心在工作上。
她在傅明晖指定的那段河岸来回溜达,观察了很久,然后又在本子上记了什么,说,“和你梦里的场景,差别不大。”
傅明晖点头,“对,就是风貌属于八十年代。”
她向前指了指,“那个桥在四十年前不是这样样子,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灯火。除了路灯外,入夜后就很黑。不过,那样月亮就被反衬得特别亮,视觉上那水中女的模样应该也更清晰。”
只是因为头和长发在水面,天色又黑,月光穿不透水面,除非离得很近,不然就看到水下面是没有身体的。
全部,只是水面上飘着一颗头而已。
现在想想,还是让人脊背发寒。
“河堤的斜坡和建筑的石头也不一样,坡度,以及临水的水泥河沿。”云柯工作时是极认真的。
她是阵法师,她所关注的点,更倾向于环境,也更细致。
傅明晖对比了下,又看了看云柯的本子,佩服地点头。
“甚至水量也不一样,当年环境好,临近岸边的水底,应该有一些水草的对吧?”云柯探出半个身子在围栏上,望向黑沉的河面。
今晚月光不是太好。
奇怪的是,路灯的光线就无法在河面上造在波光粼粼的效果。
傅明晖倒不担心云柯会掉下去,毕竟为了安全,河边的围栏建得挺高的,就算吕大锤那个身高,也不会直接扑到水里。
她沉默着,不影响云柯的工作。
但就在此时,她眼角余光好像看到一条黑影。
骇然之中,猛然转头,竟然又看到那条人形黑影,在河边慢慢的走着。
是背离傅明晖的反向,似乎是正在离开。
那背景有些佝偻,带着严重的疲惫和孤单感,好像整个身子,不对,是整个影子都要被压塌了。
分不清男女,可是一步一步,很艰难的样子。
傅明晖下意识的按住自己的嘴,免得发出惊叫声。
现在身边是云柯,不如罗昭在身边时有安全感。
而她的异动令云柯有所感觉,看了看她,又转身看向她紧盯的方向。
握草……
二字c语言,直接冲出了口。
声音不大,顶多算是喃喃自语,可那黑影却是被惊动了。想也不想,黑影直接跳进了河里,蓦然不见踪影。
傅明晖再看手表。
完美的时间在完美的渡过,不是边界,不是噩梦,是现实……
“你看到了对吧?”傅明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云柯点头。
“如果双人证明还不够的话,加我一个。”云柯说,“但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精怪?虽然主公不信,可我信。”
然后又开始骂李渔,“这个迟钝的憨货,还说过来追踪呢,结果我们都看到了异向,他人还没到。或者,已经走了。”
“那你说,黑影有没有可能……我出现时,才出现?”傅明晖支支吾吾的说。
她不为此感到骄傲,但她这体质,虽然八字重,可确实比较吸灵呀怎么回事?
云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点头。
“我们再等会儿吧,万一它再来呢?”傅明晖咬了咬牙道。
她是害怕的,心里也发虚。
但既然做了这一行,相当于民间那种行走阴一阳一界的走一阴人,她再怕,又有什么用呢?
再者,她也和罗昭说过,感觉那个黑影是个生灵。
刚才她特别注意了下,确实听不到心声。
是什么人的灵魂出窍,没跑到边界,却跑到这里了吗?
为什么呀?
是遇到什么困境了吗?如果可以,她愿意伸出援手。
“回头得让李渔来好好看看,这条河,这个河段,最近是有什么阴阳五行的问题吗?怎么人啊鬼啊,都给吸引到这边来了呢?”云柯说。
这也正是傅明晖所想。
但她们在河边又站了一个多小说,都已经过了凌晨午夜,都差点被冻成冰棍儿,也再没发生什么异事。
“你有没想过那个善泳者?”在两人商量着先离开时,傅明晖转头望向黑暗的河面,忍不住又问。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桥。
这桥是本市的景点,后来修缮过的。
四十年前,不过是河岸两侧的人们能行的工具。她没见过真实的,但图片上显示,是那种结实但土气的桥,离水面也没有那么高。
可是善泳者,就是在这里死去的。
“你想说什么?”云柯停下脚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