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好似遭受了雷击一般,电梯开门的声音好似一拳打在我的心窝里,半天回不过劲来。
更加令我毛骨悚然的是,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明白呢,开门,我真的是来帮你的,”不能说惟妙惟肖,只能说是如假包换。
“啊!别过来,别过来!”手术室中彭明越的情绪更加激动了,我能感觉到周遭有着一股轻微的震动。
不行,不能在这样了。我再怕也没用,现在靠不住别人,这种情况要是在严重一些,外面肯定会切断连接的。
我卯足力气,重重的撞在大门上,刚好露出一个一人宽的缝隙,接着缝隙我能看见一脸惊恐缩在一旁的彭明越和拦在门前的药架。
这已经足够了,还好我的身材不像胖子那样离谱。我挎着两边的门,伸脚迈过药架。这一切倒是没遇上什么阻碍,彭明越只是抱着脑袋在一旁大叫,种种迹象来看他绝对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怪物了,但他依旧表现出了最极端的恐惧。
“怎么了,开门啊。”这还是我的声音,我循着门缝望去,确实是电梯里见到过的那个肉块,只不过它整个身体刚刚挪出一半,周边伸着破碎的手或者脚撑着电梯外,貌似费尽全力才能挪动一点,我大可不必那么紧张。
“别嚎了,”我大喝一声,“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别过来,”彭明越缩在角落里抖如筛糠。
我知道是指望不上他了。望着肉块上满目疮痍的“我”,顿时心生厌恶,推着药架堵上了门。
说实话,看到惨死的自己那可比任何的惊吓来得都要刺激,更何况这个已经死去的自己隔着一道门在喃喃自语,“我可以帮你的,开门吧,别怕。”
我背靠着药架仰着头,难不成是我前两次的连接在彭明越的梦里留下了一些印象想来也只有这种可能,上次我就是隔着门跟彭明越说的这些,而他却把这些话记在心里,加之见过我的模样,以至于肉块也会以此形式重复我说过的话。
妈的,看来以后这种话要少说了。
门外的声音渐渐消失,我正欲起身,一股巨力突然袭来,撞在我背后的门上,差点给我顶了一个跟头。
我就知道这玩意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之前我也见到过手术室的门上沾着不少绿色的液体,也肯定是这玩意留下来的。
“喂,别躲着了,”我喊了一声,一边的彭明越明显颤了颤,“过来帮我!”
他没有起身,“别这样了,求求你。”话语里透着哭腔,满是绝望。
我知道正常的做法对他来说已经不起作用了,只得换种方式,“别想太多了,不是你的错。”
门外的撞击突然停了下来。彭明越缓缓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好像我说了天底下最蠢的话,“你说什么。”
“我要是你的话,我也会那么做的。”我确实不会安慰人,寻思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别背负的太多。”
“你,你知道手术的事”彭明越面色紧张,咽了一口唾沫,“你为什么和他们一样”
一样我低下头,看见了自己露出的臂膀,瞬间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墨绿色,和外面的家伙一个颜色。如此看来,时间真的不多了。
“说来话长,”我起身靠近了连接器,得亏昨天晚上做过功课,多少能看懂一些上面的各项参数。“你有没有想过你头上带着的是什么。”
彭明越摸着头顶的铁疙瘩,“我不知道,这东西一直戴在我头上,我试过拿不下来。”
那是肯定的了,“你醒过来就一直在这里吗”我从药架上拾起一柄手术刀和止血钳,拿这些用来拧螺丝也还不错。
“对,”他抱着脑袋,“醒过来之后那些东西就一直在外面,他们撞着门,还说什么可以帮我,”彭明越抱着双臂,“快要把我逼疯了。”
行吧,原来这里有很大一份都是我的功劳。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拧开了底部舱盖的螺丝,我记得李胖子的说法,这里是有一个调节阀的,这是专门控制功率的。
“你保证,”彭明越无力的说道,“你和他们都一样,我怎么信你。”
我叹着气,不光是因为他的话,还有被我卸下的舱盖之后,那一片黑色的混沌几乎扑到了我的脸上,“我保证,我会救你出去。”
“你要做什么”他一脸惊愕的看着我拿起一边的连接装置扣在脑袋上。
“帮你。”我将电极贴到胸前的各个位置,伏在一边的病床上单手操作着连接器的转接装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这样就行了,“我建议你就待在这里,最好守着我。如果我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像是行为癫狂无法交流之类的,”我把手术刀丢给他,指着自己的心脏部位,“朝这里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