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车里很是压抑,小组里每个人都怀着心事。程颖依旧坐在驾驶位上带着我们,阿城载着严老和谷院长跟在后面。
“这次的病人,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啊。”程颖见我们都闷着,便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具体情况告诉她也无妨,多少都是要见面的,“病人我不认识,但是在泰饶还有一队沉幻症小组,他们的组长是我们的熟人。”
“还有你们这样的小组”程颖很是惊讶,“可我就听说过猛哥你们啊。”
别说她了,我都不知道。虽然我知道这么做是在救人,无可厚非的事,但也没必要这样瞒着我。
“看来国家对这方面很重视啊,完全根治沉幻症指日可待咯。”程颖说的倒是轻松,在我眼里却只是一个笑话。完全根治沉幻症我们现在连病理都没有搞明白,能做的只有一次次的耗时耗力,潜入他人的噩梦中,拼了命的找寻将其唤醒的那个点。
“你父母是怎么同意的。”我不打算在沉幻症这个话题上绕下去,直接开始问她家常。
“我就说跟你出去治病救人咯,”程颖古灵精怪的一笑,“这不比待在宴江啃书本要强。当然他们不同意也没有办法,我心已决谁也拦不住。”
倒真是年少不知前路险,她完全没有搞懂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到了机场,程颖依旧很是俏皮的拉过谷明裕的手,将车钥匙拍到他的手里,“开回家,下个月车险还要交,别忘了哦。”
“嘿,你个臭丫头,”谷明裕也很是无奈,“别给我惹是生非,出去不光带着你爸妈的名号,还代表苏组长的小组,到时候可就不容你这么嘻嘻哈哈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知道啦知道啦,帮我跟爸妈说一声,”程颖站到严老身前,“我走了老师,保重身体,过年的时候我会回来看你的。”
“嗯,我等你回来。”严老和张开双臂的少女拥抱了一番,“用点心,闺女。”
“苏组长,该说的我都说了,就不废话了,”谷明裕一一和我们握过手,“我老谷欠你们一个人情,以后但凡用得上的,吱一声。”
“行,”我打起精神,“回去吧谷院长,天气这么冷,也别让严老在外面站着了。”
“那好,”谷明裕拍着我的胳膊,“慢走各位,老谷我就不送了!”
和谷明裕还有严老告别后,我们登上了专机。我挺佩服程颖的,从早上开始到现在,那股活泼的劲头就没有消停过。
“病历都看过了吧,说说吧。”我习惯性的向空姐要了一杯咖啡,瘫坐在座位里揉搓着有些冻麻的脸。
“纸面上说第一个病患是因为劳累过度陷入沉睡的,”云星彤翻开手机,“这应该不能构成沉幻症的诱因,我们之前所解决的沉幻症,诱因都是偏向情感方面的。但这也只是猜测,有例外也说不定。”
云星彤说的没错,医生确实忙,有的时候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这点我深有体会,毕竟阿晴就是医生。但硬说沉幻症的诱因是因为操劳,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要说情感方面,那得从家庭关系查起来吧,这应该不是太难。”李胖子装模作样的捏着下巴思索道。
“有道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品了一口咖啡,咂着嘴里的苦味撕开糖包。
“别啊猛哥,我一点经验都没有,这还得靠谱的人来吧。”李胖子面露难色的推脱着,自己把自己损了一遍。
“这有什么难的,就是打几个电话而已,”我吹去咖啡上面的泡沫,“程颖,你跟着胖子,这件事交给你俩。”
小姑娘很是开心我能第一个给她分派任务,“保证完成!”说着她向李胖子伸出手,“合作愉快,李哥。”
李胖子现在说不是也不行,只能咧着一张苦瓜脸和程颖意思了一下。
“再说第二个病患,曾成辉,心理学导师,”我在手机上调出病历又看了一番,这个人的各项履历在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病例中几乎一大半写的都是他,当时只是瞅见金科长的名字下面就没心情看了,但现在这么一瞥,这他娘的各种头衔,什么心理学博士,某某大学的辅助导师,参加过什么世界性心理学的学术议程,发表过什么论文,洋洋洒洒的向下拉都拉不到头,看着就不觉明厉,“现属于金文带领的沉幻症调查研究小组,七天前因连接第一病患彭明越而陷入沉睡无法通过外界唤醒,后诊断为沉幻症并发症二型。”
小齐听到金科长的名字抽了两下鼻子,好家伙现在还抑郁着呢。
“关于这个曾成辉,”我的眼光瞄向云星彤,“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个交给我吧,”云星彤很是果断,“我认识他,是我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