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我也是暗骂一句,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谁还留在这等着你上门。
“翟队长说这件事他处理,”云星彤估计对这个结果也很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猛哥,即使追到了这个人,在法律层面来说也做不了太多的惩罚。”
这个我懂,最多论个和苏东一样的下场,但比起白然的痛苦远不及万分之一。“行了,找时间把报告做一下吧,今天晚上严老摆宴,别忘了。”
“明白。”云星彤干净利落的回应了一句挂了电话。
“咋样,”李胖子半身拱在连接器下,还不忘问我。
我点上烟,“这么长时间人早跑了,又不是木头桩子石头板子杵在那等你,”我吐着烟圈,“诶你这咋样啊,能不能行。”
“处这么长时间了猛哥你还不信我啊,”李胖子的声音很是压抑,听起来他不太好受,“说两天就两天,多一天我就把机器吃了。”
“行,”我懒得跟他绕嘴,“我先撤了,晚上有宴,别忘了啊。”
出了医院满心惆怅,也不知是为何,干脆裹紧了衣服循着一个从未踏足的方向走去。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但并没让我感觉到任何温暖,只是混合着凛冽的寒风刻在我的脸上。肢体上的寒冷可以裹着衣服抱紧身体,但心里的寒冷呢一股挫败感就像是这不断吹拂的寒风一般,打透我的衣装,刺进我的心里。对于这次的病患,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真要谈起罪责,那她身后的家庭人人都逃不了。真正有罪的不是人,而是那种世俗的偏见。如果放到之前,我大概也会和翟队长一样,愤怒的叫骂着,恨不得将罪人撕成碎片。但是现在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就像白然说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去想着弥补还有什么作用呢。
不知不觉我站到了一家幼稚园前,透过栅栏可以看到里面几个幼师带着一群咿呀学语的孩子趁着午后阳光正好在外玩耍着。我看了很久,甚至都忘了时间,直至一通电话叫回了我的神。
“喂。”我接通电话,提起麻木的脚沿着人行道走着。
“我说苏组长,虽然我知道你很辛苦,但你没必要这么跟我开玩笑吧。”姓姚的跟我大倒苦水,“那个女人差点没把我吃了,家属的这些事情你解决不了吗”
“我要是能解决还用得着你”我偷着笑,“报告应该到你手里了吧,情况你也知道的,我也是没办法。下属搞不定的事,上级也要想办法的对吧。”
姓姚的沉默了许久,似乎在平复心情,“行,苏组长,看在你顺利完成事件的份上,这件事我就不提了。”
“那就谢谢姚处长了,”鬼知道是不是真如他所说既往不咎了,说不定转头就给我穿小鞋,“那姚处长我再跟你商量个事行不。”
我听得他重重的喘息一声,“苏组长你适合去当商人,讨价还价蛮有一手。”
“别这么说嘛,你我共事这么长时间了你也是了解我的,”我舔着干燥的嘴唇,“严学乙老先生也在宴江,姚处长知道的吧。”
“你想说什么,”他没明白我的意思。
“严老现在手底下有一个学生,对于完成这次事件功劳不小,而且那个孩子我也是挺欣赏的,姚处长你看……”
“你要带上她可以是可以,”姓姚的明白了,“这个女医生叫程颖,身份来历都不小,苏组长你能说出这种话就说明你也知道情况,这要是出了什么闪失可不是我能兜得住的。”
“这个姚处长不用担心,”我们两个对彼此都心知肚明,就是有些话不能摆台面上来说,他会这么回应就肯定会答应我,但这也是变相的给我施加压力,让我不要那么过分,“这个孩子和我都会听你的。”
姓姚的这才满意,“那苏组长自己安排吧,不过下个病患的情况很特殊,需要你们尽快赶到相应地点对其进行医治。”
他怎么又把话绕到这上面了,不会又是像董至的那种吧,这要是搞砸了可就不是就事论事那么简单了,“我说老大,能不能给搞点正常人,这沉幻症的诱因一个比一个离谱,你瞅瞅这都是啥啊。”
“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这次特别照顾你。”姓姚的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什么意思,”我感觉很是不妙。
“我给你看看病历吧,这里可是有你的熟人。”他缓缓的说着,好像一切都事不关己,又好像终于杠了我一次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