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聪大师要表达的意思轩辕璃夜也清楚。
“大师说的朕都知道,大师放心,回头朕回宫立刻从国库拨款为寒灵寺重新建三座佛殿,想来天下之人也不会再有诸多不满。至于黎明蕊,她是皇后娘娘的妹妹,朕听皇后娘娘的意思。”
他的语气不似之前那般轻蔑,比之前稍微客气了几分。
灵聪大师稍微放下心,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凤轻语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她揉着酸疼的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都这么晚了。心里又将轩辕璃夜骂了一顿,昨夜她明明“抵死不从”来着,谁知到最后还是……
凤轻语起身穿好了衣服,还是昨天的那套衣裙,此次匆忙前来也没带有多余的衣服,也只能将就着穿了,想来也不会在这里待上太久。
凤轻语收拾好自己,还未来得及出门就看到轩辕璃夜推门而入。
她看到他神清气爽的模样,不禁想起昨晚所受的“折磨”,忍不住又是一顿白眼招呼他。
不过,凤轻语方才醒来,神情带着几分慵懒,几分俏皮。她的怒瞪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反而让轩辕璃夜的眸子幽深了几分。
“娘子醒了,正好,吃早膳。”
轩辕璃夜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桌子旁坐下。凤轻语这才看清他的手中提着一个有很多层的食盒,饭菜的香气自里面散发出来。
不提还好,一提凤轻语便觉得自己的肚子饿了。
昨晚在寺里用的斋饭,虽然她一向不挑食,不过一路飞奔过来饥肠辘辘的,那些斋饭吃起来却是十分乏味。昨夜又几乎一宿没睡,肚子早就饿了。
轩辕璃夜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肚子定是饿了。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红烧肉、糖醋茄子,叉烧包、清蒸鱼……这些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不过……“这些恐怕恐怕不是寒灵寺里的东西吧,寒灵寺可是佛门圣地,该不会沾染半点荤腥才对。”凤轻语淡淡道。
看在他拿了她喜欢吃的菜的份儿上,决定暂时原谅某人了。
“不是,为夫吩咐龙一在山下小镇的酒楼里买的,他可是一路将轻功用到了极致,所以这些菜都是热的,娘子还是趁热吃。”
轩辕璃夜毫不在意的说着,手已经自觉的捏了筷子为凤轻语剃鱼刺。
龙一是在轩辕璃夜见完灵聪大师之后才下的山,所以,这么短的时间来回一趟也实属不易了。
当然了,这些轩辕璃夜没有说,娘子只需要对他一人表示感谢就足够了。
“为夫知道娘子昨晚劳累了,所以一早就吩咐龙一。”
凤轻语:“……”
终于吃饱了,凤轻语拿出绢帕擦拭了嘴角才想起黎明蕊。“你有没有吩咐龙一,让她给明蕊也准备一份。”
她都吃不惯寺里的斋饭,估计明蕊就更吃不下了。
轩辕璃夜喝了一口清茶,“别的女人与为夫何干?为夫只要伺候好娘子一个人就够了。”他说得理所当然,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做的不好。
凤轻语抚额,她也是的,早知道方才吃饭的时候就为明蕊留一些。
明蕊就住在对面的屋子,若是知道她吃了好吃的不叫她岂不是会很难受。
“龙一。”
凤轻语朝着外面喊了一声,龙一推门而入,站在两人面前。
“麻烦你再去买一份饭食,给黎明蕊送过去。”她也不想如此麻烦龙一。
“属下这就去。”龙一的内心是崩溃的。刚才皇上让他下山去酒楼买饭食的时候,他就提过要不要给黎姑娘也买上一份,可是皇上说不用。
这会儿又……
这年头,当属下的也不容易啊。
龙一“泪流满面”的出了禅房,提起轻功往山下掠去。
凤轻语转过头来,眼神中有些埋怨轩辕璃夜,却没有说话。后者反倒毫不在意,悠闲自在的喝着茶,十分的惬意,仿佛是来寒灵寺游玩的。
“这不是贡茶么?这里怎会有?”凤轻语平时虽然不怎么喝茶,不过轩辕璃夜喜欢喝,她也对茶有所了解,这茶的香气跟他在宫里喝的一样。
寒灵寺该不会有这么好的茶才对吧。
轩辕璃夜坐直身子,帮凤轻语也倒了一杯,放在她的面前。“早晨吃得太油腻了对身体不好,娘子喝一杯清茶会舒服些。”
本来还想吩咐龙一买一些清淡点的,可是这个时辰,早膳的时间早就过了,只能让他买午饭了。
凤轻语似乎还在跟某人生气呢,岂会对他平白无故的献殷勤所迷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茶是为夫让人从宫里拿过来的。”
凤轻语满头的黑线,这厮什么时候都不忘了享受,哪怕是匆匆出门,也丝毫不会让自己过得有半点不舒适。
他还注意到他身上的袍子也不是昨天的那件。
虽然都是墨色的,可是上面的花纹明显变了,应该不是昨天的那套。
“还让人送了衣服过来?”凤轻语似乎也一点不为奇。
轩辕璃夜又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指了指床边的柜子,“那里面有娘子的衣服,昨晚让龙影卫送过来的。”
凤轻语嘴角一抽,他怎么不早说,早说她也就不用穿昨天的脏衣服了。
还有,昨晚他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他什么吩咐人送了东西过来。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龙一提着食盒再次落在凤轻语的面前,“皇后娘娘,现在要不要将食物送到黎姑娘房中。”
凤轻语的眉微微一蹙,不自觉的望向院子对面的屋子,那门依旧紧紧闭着,明蕊怎么这么晚还未起床。
“先放这里,我亲自送过去。”男女有别,这里又没有丫鬟,让龙一出入明蕊的房间也不好。
凤轻语拿起食盒起身推开门走到对面的屋子,敲了敲门。“明蕊,你起床了吗?”
没有人回应。
“明蕊?”凤轻语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明蕊,你不出声我就进来了啊。”说着,凤轻语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
黎明蕊确实躺在床上,蜷曲成一团,眉头深深地锁着,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小脸也是通红的。
凤轻语将食盒放在桌上,走到床边,“明蕊,你怎么了?”
黎明蕊眯着眼睛,看到是凤轻语,“姐姐,你来了……。”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仿佛下一刻就会昏过去。
凤轻语坐在床边,那拿起她的手为她把脉。
“明蕊,你发烧了?”触到她的手腕,凤轻语就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十分的不正常。脉象也显示她应该是发热。
凤轻语起身到了一杯热水,又将黎明蕊扶起来,“来,先喝点水舒服些。”
黎明蕊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嗓子被水浸润过后,果然舒服了很多。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凤轻语的,“姐姐,我发烧了?”
“你啊,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这大热的天儿也能病了,还病得这般严重。”凤轻语顺手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让她躺下去,又替她掖好了被角。
“我去看看寺里有没有草药之类的,若是没有,还得麻烦龙一去一趟山下,你现在还是好好休息吧,别的以后再说。”
凤轻语轻叹了一口气。
这个傻丫头,为了那个寒灵也是够了,定是昨晚在外面哭得久了着了凉才病的。她以为她那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她看不出来么。
“姐姐,什么味道,好香啊……”
本来极其难受的,凤轻语来了到叫她好受了不少,然后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气,似乎还有肉…。她已经好几天没有闻到肉的味道了。
黎明蕊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她在怀疑是不是自己饿昏了头,出现幻觉了。
凤轻语好笑,真是病了还不忘吃。
她拿起桌上的食盒,打开看看,确实都是烧鸭、爆炒鸡丁、酱牛肉之类的,是黎明蕊的最爱,怪不得她的鼻子如此灵敏。
“是我让龙一到山下小镇中的酒楼给你买的。”
“太好了,姐姐,还是你对我最好了。”黎明蕊掀开被子,挣扎的就要起身,她已经好几顿没有吃到好吃的了。
手刚伸过去,就被凤轻语打了一下。
“姐姐……”黎明蕊抬头看着凤轻语,这菜不就是给她吃的么,为何要打她?
“但是你现在染了风寒,吃这些油腻的东西不利于养病,这个时候还是吃吃寺里的斋饭最好了。这些东西,等你好了,回到宫里想吃多少吃多少。别为了图一时的嘴瘾,让身子难受。”
凤轻语也是为了她好,现在她的胃确实不适合容纳这些东西。
黎明蕊在她说话的期间不知已经咽了多少口水,那小眼神更是由方才的迷糊变得晶亮,可一听凤轻语的话眸子立刻黯淡了。
“姐姐,你就让我吃一口嘛,我保证就吃一口,我真的饿坏了,那些斋饭我是觉得吃不下去的,你忍心看着我生病的时候还吃不到想吃的东西吗?”
黎明蕊双手合十,撅着嘴,不停的拜托凤轻语。
她的性子凤轻语岂会不知,吃一口就想吃第二口,吃了第二口就想把这些全部吃完了。
黎明蕊实在受不了了,舔了一下嘴唇,手已经伸向了食盒,拿起一块鸡丁喂进嘴里。因为生病,她的嘴里没有什么味道,不过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菜她已经很满足了。
见她嘴馋的样子,凤轻语到了嘴边的话也忍心说出口了。
“那你先在这里慢慢吃,我去看看寺里有没有草药,不过,你不许多吃!”风轻语似有些不放心,由嘱托了一句才起身离开。
她先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见轩辕璃夜还在悠闲的喝茶。她早晨吃得有些,这会儿也有些口渴,端起方才他倒的那杯茶喝了几口,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明蕊她染了风寒,我去看看寺里有没有草药。”
轩辕璃夜抬眸,表情似有不悦,“让龙一去!”
“龙一哪里懂医术,况且他也不识得草药,万一拿错了岂不是浪费了。”凤轻语看了他一眼,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怪不得他如此会享受,这茶的味道透着股淡淡的清香,不似普通茶那种苦涩的味道。她虽不知道这茶的名字,不过很好喝就对了。
“我来是跟你说一声的,可不是寻求你的意见。”
凤轻语放下茶杯,转身出了禅房。
门外的龙一耳力过人,自然是将里面轩辕璃夜和凤轻语的对话听了个全,看到凤轻语出来,他自当什么都不知道,低着头降低存在感。
心里暗忖,皇后娘娘果然威武。
凤轻语出了门才想起她似乎并不认识寒灵寺的路,也不知哪里有草药。
好在寒灵寺的僧众够多,来来往往的也不少,凤轻语拉了一个问起来,才知道寺里的僧人若是病了都到后院一个将哑僧的那里求医。
那小和尚给凤轻语指了路,根据小和尚指的路,凤轻语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
这里离后山很近,属于独立的一个院子。
凤轻语走过去,看到一个老和尚正在院子里翻晒干草药。
老和尚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只当是过来看病的僧人,也就没转身。
“请问,您是哑僧吗。”凤轻语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她的声音向来清清冷冷,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哑僧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这才缓缓地转过身。
他之所以叫哑僧,也是因为他不会说话。
他看了一眼凤轻语,点点头,表示自己就是哑僧。
想着她可能是前来上香的女施主,随即他打着手势问凤轻语前来有何事。
不过,他突然想起来,这位女施主应该看不懂他的手势,准备回去拿纸笔。
凤轻语上前一步,出声阻止,“不用麻烦了,我的妹妹昨晚借宿在寺里,不幸感染了风寒,所以特来此求药,我只需要桂枝、白芍、炙甘草、黑附子、生姜即可,还请哑僧行个方便。”
毕竟是做过杀手的人,关于聋哑人的手势她虽不精通,却也知晓一些。
哑僧顿住脚步。
转过身子,不由得正视凤轻语。
看样子,这位女施主应该是动医术的。
她要的那些药正好是治疗风寒中的发热之症的。
哑僧点了点头,转身又回了屋子。片刻就走了出来,手中拿的正是凤轻语要的那些药,不过还多送了她几颗干红枣。
凤轻语感激的看着他,“多谢。”
红枣加入其中会让药效更好,方才她也是怕麻烦人家才少说了一味药。
没想到,这哑僧倒是个热心肠的人。
凤轻语拿着草药就走出了这个偏僻的院子。
她走后,哑僧却久久凝视着她离开的地方,眼中似乎还藏着愧疚。
凤轻语走在路上就发现了一个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周身的气息兀然一冷。
这里是寒灵寺,谁的胆子这么大!
“阁下到底是谁?”凤轻语朝空中喊了一句。
她确定那人就离他很近的。
突然,一道银光闪现,修长的身影就落在凤轻语的面前,手中拿着鎏金的折扇。
再看向他的脸,张扬的剑眉,高挺的鼻子,寡薄的唇,无一不是老天的神来之作。
这人,凤轻语认得。
“怎么?凤姑娘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本教主给忘了?”语气中带着戏谑,鎏金折扇打开,风骚的在脸边儿扇着。“还是说,凤姑娘对本教主的印象不深刻?”
宫擎寒!
他怎么在这里?
还知道她姓凤?难道他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凤轻语的心里早已百转千回,想着宫擎寒此次前来的目的。
凤轻语的眉微微蹙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不好意思,我不姓凤,姓萧!”凤轻语呲笑一声,不想与此人有过多的牵扯。况且,她本就姓萧,只是叫凤轻语这个名字习惯了懒得改罢了。
她记得上次她对宫擎寒下药,他怎么着也该在床上躺个几天。
还有,轩辕璃夜让速风带兵挑了两大门派嫁祸给魔教。这事儿虽然是轩辕璃夜做的,可与她脱不开关系。
现在见了她,岂不是应了那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不过,这画风似乎有些不对啊。
看宫擎寒的样子,倒不是找她算账,更像是来找她聊天的。
宫擎寒的表情明显的僵硬了一下。
似乎不肯相信凤轻语方才的话,她姓萧?怎么可能,他的属下明明的已经查清了她的身份,她叫凤轻语,是轩辕璃夜的正宫娘娘,也是他唯一的女子。
轩辕璃夜似乎很宠爱这个女人。
上次嫁祸给魔教的事应该就是轩辕璃夜干的,不过他手下的人却是查不出一丝一毫的证据,只能让魔教白白背了黑锅。
宫擎寒不认为自己手下的情报有误,那就是这个女人在说谎。
从上次的事情,他就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尤为的狡猾,一般人只怕不是她的对手,就连他折在了她的手中。
她虽然没有一丝内力,但那身法却是十分诡异。
想起那天的情景,他就一阵好笑,倒是没想到冤家路窄,在寒灵寺遇上她。
“姓凤也好姓萧也罢……不过是个代号罢了。”他的唇扯出一丝上扬的弧度,在这暖阳下显得十分的温柔和邪气。
轩辕璃夜也说了此人亦正亦邪,心思难猜的很,她邪脾着不远处的宫擎寒,“魔教教主似乎很闲,要不要我再给你找点事做做?”
凤轻语此话分明已有所指,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听的出来。
不过,宫擎寒倒是丝毫不介意凤轻语说的,反倒哈哈笑起来,折扇挡在面前,“凤姑娘当真是知晓人心,本教主还真就十分悠闲,凤姑娘要是想给本教主找事做,本教主心里还是乐意的。”
凤轻语别过视线,这个人,她一时倒看不透了。
“怎么,难道是本教主长相俊美如斯,凤姑娘不好意思看了。”他低低的笑声自胸腔散发出来。
透着一股子玩味。
凤轻语心中腹诽,当真是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是你的衣服和扇子太晃眼了!”银色的衣袍,金色的扇子,又站在阳光下,看久了不闪瞎眼睛才怪。
宫擎寒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说,只觉得脑门后挂着一粒豆大的汗珠。
凤轻语趁着他微怔的时候,加快脚步,越过他向前走去。
她还要给明蕊煎药。
在凤轻语与宫擎寒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明明有能力拦住她的去路,却没有出手……
不过宫擎寒突然注意到躲在暗处的一抹身影。嘴角扬起弧度,身体更是快过闪电,伸出长臂像凤轻语袭去。
凤轻语察觉到耳边一阵风吹过,她的反应也是极快,暗动意念迅速转身出拳。
砰!
好大一声响。
凤轻语知道是宫擎寒,她就是打算朝着他眼睛打的,可能是因为宫擎寒的个子太高了,凤轻语好巧不巧就揍到了他的鼻子上。
我们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此刻正流淌着两柱鼻血,在风中凌乱了。
谁能告诉他,他竟然被人打了,两次,还是同一个女人。
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太特么丢脸了,丢脸丢到寒灵寺了。
趁着四下无人,宫擎寒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鼻子,足尖轻点,瞬间便没了踪影。
这样的形象还是越少人看到越好。
在暗处的龙一,浑身一颤差点从树上摔下来。眼神看了看凤轻语,又看了看落荒而去的魔教教主宫擎寒,他瞬间觉得皇后娘娘都皇上实在是太好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皇后娘娘还未将皇上揍得流鼻血。
凤轻语微勾唇角,转身往黎明蕊的房间去。
龙一则回去给轩辕璃夜汇报。
门还未推开,凤轻语就听到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心下着急,猛地推开门走进屋子,就看到黎明蕊倒在床上,捂着肚子,额头上冒着冷汗。
她脚步加快走到床边,替她把脉。
视线落在桌上。
“黎明蕊!你竟然将所有的东西都吃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可贪嘴么?你难道想一直待在床上?”
她真的快被她气死了,这么多的菜,几乎够正常三个人的分量,她竟然一个人都吃了,还将其中一份汤喝的一滴不剩,身子不难受才怪。
黎明蕊脸发烫,不停地冒冷汗,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凤轻语摇摇头,她现在觉得自己简直就跟老妈子似的。“我已经吩咐了寺里的小和尚帮你熬药了,先忍忍。”
她从怀里拿出银针,刺入几处穴位让她能够好受一些。
不一会儿,穿来敲门的声音,凤轻语起身去开门。
“施主,你要的药已经熬好了。”小和尚直接将整个药罐子拿了过来。
凤轻语就着小和尚手中的布巾将药罐子端在手中,“多谢小师父。”
“哦弥陀佛。”
凤轻语转身走进屋子,拿了一个瓷白的小碗儿,将药汁倒入碗中。
“明蕊,先起来将药喝了再睡,不然一会儿又该难受了。”
凤轻语将黎明蕊扶起来,也不顾她皱着眉,将整碗药“灌”进了她的嘴里,又扶着她躺了回去。
“乖乖睡一觉,我保证你一觉睡醒就好了。”帮她掖好被角,凤轻语才转身离开,把门也带关上了。
凤轻语回到对面的厢房,猛地就看到了轩轩辕璃夜的清冷的眸子正紧紧的盯着她。
那眼神就像她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一样。
不光是他的眼神,就连周身的气息也有几分阴沉。
凤轻语坐在离他稍远些的椅子上,轩辕璃夜的薄面蒙上了一层寒霜,薄唇微抿着。
“你去哪儿了?”
一出声便是带着浓浓的阴寒之气,魅眸似寒潭碧波,幽深的让人一眼看不到底。这样的他,是凤轻语从未见过的。
可凤轻语偏偏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别人若是对她冷言以对,她只会比别人更加的无情。
现在就是这样。
凤轻语翘起二郎腿,丝毫不在意,“我去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么?”
她从哑僧那里出来就感觉到了有人在暗中注意她。
而且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宫擎寒没错,那么另一个就是龙一。
龙一的气息她是知晓的。
轩辕璃夜竟然派龙一在暗中跟踪她,既然已经知晓她做了什么,他现在又为何问她,难道不觉得累吗。
还是说他不相信她,觉得她会说谎。
“宫擎寒为何会在这里?”轩辕璃夜的面色越发的难看,脸上已经强忍着怒意。
凤轻语冷哼一声,“那你应该去问宫擎寒,问我做什么?人又不是我叫来的。”
她还觉得奇怪呢,为何魔教教主会来到寒灵寺。
“宫擎寒,你还敢叫他的名字!”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轩辕璃夜的口中溢出,冰寒得吓人,那脸色同样是冷凝着,阴沉得可怕。
凤轻语什么时候怕过人。
“为何你叫得我就叫不得。”她总是觉得他的脾气发的莫名其妙,又毫无预兆。就象现在,他不是已经从龙一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吗,又为何这般对她。
“你再说一遍?”
轩辕璃夜袖中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力气大得手背都泛着青白色。
“宫擎……”话未说出口,轩辕璃夜一个闪身来到凤轻语的面前,飞快的揽住她的腰,又一个闪身。
砰!
两人具是倒在床上。
凤轻语被一股力气猛地压在床上,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
昨夜一夜没睡,她的身子本就疲乏,现在又被如此对待,她的脸红透了。
不是羞的,却是怒的。
“轩辕璃夜!你起来!”她怒瞪着他。
轩辕璃夜浑身充斥着一股暗黑色的戾气,将凤轻语包围了。好,真是好,叫别的男人宫擎寒,也叫他轩辕璃夜。
在她眼中,他竟是与别的男人无异。
这让他如何能够容忍。
怒气已经蔓延到轩辕璃夜无法控制的地步,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襟上,用力一扯,一扇四散开来。
凤轻语看到他的动作,却也知道了他的心思。
但是此情此景,她定是不愿。
手用力的推着轩辕璃夜的胸膛,他只着了一件薄薄的中衣,她的手此刻放在他的胸膛之上,无异于火上浇油。
凤轻语毕竟是失了全部的内力,如何能敌得过轩辕璃夜。
无论她怎么推搡着他的身子,他都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轩辕璃夜,你要做什么?”她的音量提高了些。
不过,问完才发现她的问题有些多余。
“娘子以为为夫要做什么?嗯?”此刻轩辕璃夜的声音不似平日那般温柔,只觉得透着一股彻骨的寒凉。
凤轻语的双腿抬起,轩辕璃夜却像是早就知道她由此一举,两只笔直修长的腿压在她的腿上。
同时,他的双手牵制住她的,将她的双手压在脑的两侧。
凤轻语的四肢都被固定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轩辕璃夜,现在是白天!”而且过往有不少的僧人。
其实,凤轻语完全可以用异能将他挡开,可是他的四肢紧紧的缠着她的,她若是强行用异能势必会伤到他。
“白天又如何,为夫疼爱娘子天经地义。”声音邪魅至极。
凤轻语:“……”
说话间,轩辕璃夜的身子彻底裸露在凤轻语的面前。
凤轻语又气又怒,她仍想着将他踢开,可是腿上没有丝毫的力气。
轩辕璃夜只用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都固定住,另一只手腾出空来。
撕拉!
她的衣襟也四散开来,只剩下一个锦白的肚兜,脖子上、胸前都是他昨晚恩爱留下的痕迹。轩辕璃夜见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依旧是阴沉着。
凤轻语下意识的就像伸手去挡,却发现她的两只手被被他牵制住了。
“轩辕璃夜,你…。”
后面的话都被吞没在他火热的吻中。
俊美如斯的脸埋在她的颈间,魅眸微敛,掩藏了深深地戾气。
紧接着,他的动作再五温柔可言,只有霸道与疯狂。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动荡不安的心稍微缓和一些。
火热的吻像是染了火,轻拂过凤轻语的每一寸肌肤。
身子渐渐化为一滩水,却烫得厉害。
本来想着等他出神之际就动手将他推下去,这会儿,却是半分力气也没有。
那羞人的声音,打死她不可能承认是自己发出来的。
不知缠绵了多久,凤轻语只知道身子完全不受自己的掌控。
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
凤轻语也不知这个男人到底愤怒了多久,只知道后来已经完全没了意识。
轩辕璃夜这才放过她,搂过她的身子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安然睡去。
眼中的欲望褪下后,化为一贯的清冷。
浅闭着眸子稍微休息。
凤轻语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是傍晚了。
即使是睡梦中,她的眉还蹙着,长长的睫毛如羽扇一般在瓷白的脸上头下一抹阴影。
睫毛颤了颤,才睁开眸子。
“嘶……”浑身都酸疼得厉害,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她在昏过去之前她遭受了怎样非人的待遇。
手下是一片光滑紧致的肌肤,纹理分明。
凤轻语脑子里的记忆慢慢回升,轩辕璃夜!你个王八蛋!
啪!
凤轻语一把掌打在轩辕璃夜的胸膛上,白皙的胸膛上赫然映着一个五指手印,可见她的一掌没有留情。
轩辕璃夜早就醒了,只是闭眸休憩,现在却是装不了睡。
魅眸微怔,就看到凤轻语正怒瞪着他,视线触及她胸前一片片青紫,闪过一丝心疼。方才他确实失了常态。
“轩辕璃夜!从今以后你别想再碰我!”
凤轻语恶狠狠的说道。
“可是娘子方才分明也十分享受……”轩辕璃夜心中的怒气减损了一些,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阴寒。
凤轻语抬眸,正好看到他身上同样遍布抓痕,比她好不了多少。
这些……都是她弄的?
那又如何!
她撑着手臂想要离开他的身子,然而,轩辕璃夜的长臂仍旧揽在她的腰上,微微施力,她便重重地跌在轩辕璃夜的身上。
两人具是一丝不挂,而他的那处实在不容忽略。
凤轻语只觉得从来没有这般羞耻过,她的眸子再不看轩辕璃夜。
微微侧过身子,躺在一旁,然后撑着身子坐起来,一声不吭,默默地穿着已经有些遮不住身体的衣服。
穿衣的时候,她才发现轩辕璃夜有多禽兽。
浑身都是青紫的印记,有些是昨晚的,还有些是方才的,交织成一片。
看得她是又羞又愤,更多的是愤。
见她沉默不语,轩辕璃夜的心谎了。
他承认在听到龙一汇报娘子与+宫擎寒见面的时候,他醋了,甚至宫擎寒似乎对娘子有那分心思。
对于这方面,他一向敏感,或许娘子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娘子…。”喊完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凤轻语忍着酸疼的身子,穿好衣服走下床,走到柜子前。
她记得早晨的时候,轩辕璃夜说过,柜子里有她的衣服。她身上的这件是不能再穿了,已经被某人糟蹋得不成样子。
“娘子……”
凤轻语还是不回答他,抿着唇,面色清冷。
轩辕璃夜的心越来越谎,“娘子,为夫…。”
凤轻语穿好衣服,转身看着他,眸子是从未有过的冷静。这样的眼神也正是轩辕璃夜害怕的。
“轩辕璃夜,我就这般不让你信任么?”她冷哼一声,似是自嘲,“轩辕璃夜,你该知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即使我费劲了心思将自己的思想、灵魂与这个世界靠拢,可那些深入骨髓的观念你让我如何剔除。可是,你却想要一个全部的完完整整的我,那样的一个我心中再无他人,只有轩辕璃夜,你觉得可能吗?”
轩辕璃夜刚想伸出的手顿住了,嘴唇紧抿。
“朋友就是朋友,亲人就是亲人,陌生人就是陌生人,我心里分的十分清楚,明月于我算朋友,欧阳于我是亲人,而宫擎寒只不过是个只见了两面的陌生人。至于你……是我最爱的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轩辕璃夜继续沉默。
“轩辕璃夜,你不知道,从来不知道以前的凤轻语是什么样子,她无情,无爱,不会对任何人手软。我以前是杀手,对我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我的命重要。你觉得我若是不爱,会为了一个人甘愿散尽内力,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么。那样的感觉,我不喜,我不喜自己的命时刻受威胁。”
轩辕璃夜一双眸子染上了薄雾,紧抿着唇。
这一次,他真的做错了。
凤轻语的声音颤了颤,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懂我的,现在…。”她生出了几分迷茫。
她以前觉得那些夫妻之间说什么不信任之类的话着实矫情,至少她凤轻语就不会那样。讽刺的轻笑了一声,真正轮到自己了,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况且,他们之间还孕育了一个孩子,这些话说着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轩辕璃夜深潭似的眸子微颤了一下。
“我去看看明蕊。”
轩辕璃夜刚准备说什么,凤轻语已经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一路往对面的房间而去。
厢房中只剩下轩辕璃夜一人。
“龙一!”
“皇上。”龙一推门而入,站在轩辕璃夜的面前。
“上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龙一倒是懵了,不知道皇上所指的到底是何事。
“宫擎寒!”
哦,原来是宫擎寒的事,他不是已经跟皇上汇报过了吗?
不过,龙一看此刻轩辕璃夜的表情有些怪异,只能又说一遍。
“皇后娘娘刚从哑僧那里拿药出来,不知怎么魔教教主就出现了,后来说了几句话,皇后娘娘毫不留情地就将他给打了……”他当时可看见了,打得很惨,都流鼻血了。
“你跟朕汇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害得他那样对了娘子。
龙一在心中大呼冤枉啊。
再说了,上午的情况也不允许他说这么多。这能怪他么,当然得怪皇上他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