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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宫擎寒才醒过来。

如玉手指拂上太阳穴,脑袋更是像炸开一般的疼,记忆涌现,他记得是那个女人的银针刺入他的体内,才会导致他昏迷。

“教主,你醒了?”

殒陌刚从外面进来,他这两天可是一直提心吊胆,明明大夫说了教主只是中了迷药,但他却迟迟不醒。

若是教主再不醒过来,他就要找那大夫算账了。

“我昏迷了几日。”语气中分明带着自嘲,宫擎寒没想到自己纵横江湖数年,多少英雄好汉命殒在他的手中,如今,倒是他折在了女人的手中。

哼,还真是一件稀奇的事。

“回教主,您已经昏迷两日了。”殒陌如实汇报。但是他还是不明白教主现在为何笑了,还笑得…。这般开心?真是诡异。

“要不要查清楚那个女人的来历,然后……”殒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个女人竟然如此伤害教主,说什么教主也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

“不必。”

“为何?”殒陌不明白。

“难道你看不出那个女人那日身上穿的衣服是天山素丝缝制而成。”天山素丝乃是天下绝品,世间少有,那是天山上的蚕吐出的丝,价值千金,一年也出不了几匹。然,那独有的几匹也作为贡品送进了皇宫。

这些,殒陌自然是知道的。

“教主的意思,那个女人是宫里的人!”若真是宫里的人那就难办了。江湖从不与朝廷纷争,即使是他们魔教。

宫擎寒抚着眉,俊美无俦的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这一笑,竟是比女子还有艳丽几分,只是那暗紫色的眸子里却是无心也无情,寡薄至极。

“那教主是就打算放了那个女人,毕竟,那女人若真是宫里的人,我们恐怕不好动手。届时,绕乱了朝廷和江湖的格局就得不偿失了。再者,轩辕璃夜还在宫里,我们若贸然进宫定然会被发现。”轩辕璃夜可不是好惹的。

他虽这么说,但也知道以教主的性子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你以为,本教主会怕轩辕璃夜?”

声音霎时变得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轩辕璃夜么?三岁才识名震天下,十岁便足以带兵除敌,倒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可惜没有撞到他宫擎寒的手上。也是可惜了,可惜他更喜欢潇洒肆意的日子,不然,这天下之主他还真想与那人争上一争。

殒陌就知道自家教主是个连天都敢捅一个窟窿的主儿,自然不会怕轩辕璃夜,不过这样做的后果,他还是觉得很有必要考虑一下的。

突然,天空升起一道红色的信号。

“教主,是我们的魔教的紧急信号,难道是教中出了什么大事?”殒陌一下子紧张了,毕竟教主如今不在教中,若是真出了大事该如何是好。

“本教主什么时候教过你遇事急躁了。”宫擎寒语气不悦。

“属下知错。”

殒陌低头认错,他如何能做到像教主一样火烧眉毛也不皱一下眉头。

殒陌出了客栈就收到了魔教中人传来的信。

再回到宫擎寒的房间时,脸色阴沉,十分不善。

“说吧,出了什么大事?”宫擎寒妖孽般惑人的脸仍旧是平静无波。此刻他已经穿好衣服下了床,尽管头还是有些晕眩,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太多。

“教主,有人挑了江湖八大门派中的两派,假货在我们魔教的头上,现在,整个江湖的正义之士都在商讨这件事,准备对魔教出手,恐怕我们不能在帝都久待了。”

殒陌的语气明显带着愤怒,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敢借刀杀人,惹上他们魔教,不想活了!

可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堵住那些武林人士。

“哈哈哈……。”宫擎寒放肆的大笑出声。

殒陌瞪大双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的耳朵好像也没有问题啊,教主他为何笑得这般开心。难道是教主没有听见他方才汇报的事情吗?

还是教主已经吓傻了。

“教主,属下方才是说……。”

“知道了,你当本教主是聋子,听不见的吗?”宫擎寒冷冷的打断殒陌的话。

“那教主为何还笑?”他觉得这种时候还是哭更合适吧。

宫擎寒嘴角依旧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来昨天那个女人来头不小。他可不相信世上会有如何巧合的事情,他才对那个女人展露杀心,转日八大门派中的两派都没端了,端了也就端了,还嫁祸在他的头上,这岂不是太过巧合了。

他魔教虽是江湖中的第一邪教,但向来是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虽然手段是毒辣了一些,却不至于挑了两大门派来解气。

此事若是跟那天那个女人没有关系,打死他也不信。

“教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人家都要杀上门来了,自然是迎敌。”说的再轻松不过了,就像是喝水一样简单。

“可是,整个江湖……”殒陌吞了下口水,教主的意思莫不是与整个武林为敌,还是要与江湖上的人都撕破脸,这哪一样都是危险之举,下下策啊。

“本教主就是这个意思。”

谁来就杀谁,不过相信杀了几个出头鸟之后,那些人自然会惧怕,毕竟,这个世上谁会嫌自己的命够长。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教主是要继续留在帝都?”

“当然。”

殒陌知道教主的身手,这个世上能够伤害到教主的人屈指可数。不过,那天那个女人,一定是用了阴损的招数才使得教主着了道。如此,他也就不必为教主的安危担忧了。

宫里。

六月初,正是垂柳繁盛,清风拂面的时节。

轩辕璃夜也是闲着,抱着子琰,带着凤轻语在亭中玩耍。速风来了,远远地看着,没有靠近,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倒是不急着打扰爷和娘娘了。

“速风,你可是有事。”

淡淡的声音自亭中传出,凤轻语斜靠在美人靠上,才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速风。她记得不是放了速风两个月的假吗,他此刻怎么会在宫中,难道到是有急事。

速风凝眉看了一眼轩辕璃夜,然后走近了几步。

“回皇上,属下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青桐派和峪龙派给灭了,嫁祸在魔教头上,现在整个武林都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号要将魔教除之而后快,估计,这会儿,有宫擎寒忙的了。”

速风虽不知魔教是如何惹了爷,不过谁跟爷撞上就是谁的不幸。

凤轻语显然不知道轩辕璃夜的计划,正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轩辕璃夜摆摆手让速风先下去。

“是你让速风挑了青桐和峪龙两派?”

如今,莫说是江湖中人,就是身在深宫的凤轻语对此事也有所耳闻。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此事竟然是璃夜做的。

这样,太过冒险了。

万一留下一丝丝的痕迹,势必会引起朝廷和江湖的纷争,那时,事情就复杂了。

“娘子该相信龙影卫和飞鹰骑的实力,也该相信速风的办事能力。”他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完全没有必要。

好吧,看着轩辕璃夜云淡风轻的模样,凤轻语自认没有那样的心理承受能力。

“那你应该提前与我说一声,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若非今日见到速风,她都怀疑他不是打算就这么一直瞒着她。

“为夫昨晚本来打算跟娘子说的,奈何娘子睡着了,为夫自然是没有那个机会。”

“那今早起来到现在,这么多的时间怎么一直不提及此事。若不是速风来向你汇报,你是不是打算不告诉我。”

“若真是存心瞒着娘子,也就不会让速风直接过来汇报了。”

凤轻语:“……”

她就知道说不过他。

凤轻语想想也能知道不在暗中做点什么就不符合他的性子了。

“想必你也已经查出了宫擎寒来帝都的目的了,是什么?”她想知道。

轩辕璃夜狭长的魅眸有一刻的阴沉,冰冷的气息更是犹如从雪山倾泻而下,暗沉的眸子显示了他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太好。

他的怀里,子琰小朋友自然最是敏感,自然是感觉到了亲爹的情绪不对,就跟那天他打了一把掌后一样,黑着脸。

凤轻语也不知道是哪儿惹到他了,突然之间怒气这么盛,连她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许提起别的男人的名字。”许久,才从轩辕璃夜的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许提起别的男人的名字?难道他是因为吃醋了?凤轻语彻底领教了某人的脾气,还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醋,好像没有必要吃吧。

她之前根本就认识那个什么宫擎寒好不好,什么魔教教主,她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那天要不是龙一跟她说,宫擎寒就是站在她面前她也并不会瞧上一眼。

“叫你这么说,那我以后岂不是连速风,木雨他们的名字都不能提了,吩咐他们做事的时候只能叫‘喂’?”

轩辕璃夜冷眸邪睨,他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觉得宫擎寒这个人太过危险,魔教虽是邪教,可宫擎寒这个魔教教主却是亦正亦邪,性情更是捉摸不定。

照着娘子的说话,她听到了魔教的机密,按照以往的宫清寒只怕直接就动手杀了,哪会一路跟踪娘子,所以,光是此举就让他不得不防。

凤轻语一看他的样子,适时的闭了嘴,没有多问。

可是,轩辕璃夜却自己开始说了。

“宫擎寒此次来帝都是为了捉拿魔教的叛徒霍城,龙一调查的事实是霍城偷了魔教重要的东西,宫擎寒才不得不亲自出手。若是为夫没有猜错的话,那霍城偷出来的应该是藏宝图。”

若是一般的金银珠宝,武功秘籍之类的,宫擎寒不会亲自前来。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霍城拿出来的就是藏宝图。

可惜,世人只怕不知。

“藏宝图?”

在她看来,不管是在哪个时代,藏宝图这样的东西总是能引发不少的灾祸,甚至是国家的颠覆。这个世上,恐怕很少有人不受金钱的诱惑吧,毕竟,金钱的背后可不是只有金钱,还代表着权势。

有了金钱,可以招兵,可以买马,可以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不过,轩辕璃夜提及藏宝图的时候却是不屑一顾。

“十年前,就有人传出魔教得了一幅藏宝图,当时曾在朝廷和江湖引起莫大的轰动,不过宫擎寒也算是厉害,竟然将藏宝图当着武林中人的面拱手让给了少林寺。谁都清楚,少林寺恐怕是武林中最为无欲无求的门派,不过,很快,少林寺就惨遭灭门,藏宝图也不知所踪。”

轩辕璃夜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在为夫看来,那藏宝图自始至终都在宫擎寒的手中,从未交与他人。”

听轩辕璃夜这么说,凤轻语倒是明了几分。想必当初灭了少林寺跟魔教也脱不开关系。

“所以,宫擎寒根本就是一个卑鄙无耻,不光明不磊落的人渣,这样的人为夫不收拾也自会有人收拾。”

这个,璃爷,您说事就说事,不带这么在背后说人坏话贬低人家的。再说了,事实究竟如何,又没有亲眼看到怎么能瞎说。

万一人家魔教教主真的是无辜的呢。

退一万步了说,您也不也是将青桐派和峪龙派给端了然后嫁祸给了魔教吗。这难道就不卑鄙不无耻了。

轩辕璃夜端起面前的清茶啜了一口,子琰小朋友睁着眼睛望着亲爹手中的杯子。

“怎么?想喝?”他笑着将茶杯放在子琰的唇边。

子琰小心的抿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感觉味道还不错。随即,嘴巴放在茶杯口上,不停的喝。

凤轻语无奈的摇摇头。

“他还小,不能喝茶。”

轩辕璃夜抬眸,淡笑,“这不是茶。”

凤轻语仔细看着,还真不是茶,不过是晒干了的陈皮泡的水,去火的,他怎么好端端的喝起这个来了,她记得他向来喜欢喝茶,不喜这些东西。

“你最近上火了?”

凤轻语有些不放心,已经伸手替他把脉,也没发现他有肝火旺盛之类的啊?难不成是她的医术不够精,当然不可能。

轩辕璃夜的手翻转过来握着她的,煞有其事的点头,“嗯,为夫最近火气是有些大,关键是无处可发泄,自然要喝这个了。”

嘴角隐着淡淡的笑,笑得那叫一个风骚迷人,还有那一双狭长的棕眸,里面闪动着异样的火焰,凤轻语在触碰到他眼神的时候就猛然就懂了。

拜他所赐,她已经很很快领略某人心中猥琐的想法。

上火?她岂会不知他指的是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喝个几天的菊花茶,陈皮茶,薄荷茶之类的,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好了。”他不说破,她自然就装傻。

这几天子琰一直睡在她身边,某人当然无法进行某种无耻的行径。

轩辕璃夜的眸子却在听到凤轻语的话后猛然沉了,娘子还真敢说。菊花茶?陈皮茶?薄荷茶?这些能消除他的火吗?

这几日,小崽子一直睡在他们两人之间,他只能看着不能吃,不上火才怪。

“娘子的医术超群,难道不知道要对症下药么,难不成娘子方才把脉的时候没有发现问题的关键?还是娘子忍心看着为夫日日上火。”

凤轻语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她算是服了轩辕璃夜,这般不要脸的话也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一本正经。

“子琰在这儿,你能不能收敛些?”

子琰虽然听不懂,但是她就是觉得轩辕璃夜这话太过羞耻了。

轩辕璃夜反倒是“含羞带怯”的看着凤轻语,那眼眸更是隐隐含着“羞涩”,凤轻语正想问他发的什么疯,他才缓缓开口。

“娘子这是想到哪里去了,为夫不过是单纯的上火而已,难不成是为夫方才的话让娘子误会了,若是误会了也就罢了,毕竟,为夫是不会介意的。就按照娘子误会的那样治疗上火如何?嗯?”

说完,还侧过脸看着子琰。

凤轻语的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她怎么觉得自从她回宫之后,这妖孽就变得不正常,简直就是浑身都透着一股诡异。

时常风骚装傻也就罢了,现在竟是连三观也不要了么。

“娘子思考了这样许久,是在考虑为夫的话么?”

凤轻语一头的黑线,考虑他的话?考虑个毛线,她好似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她现在甚至有些怀疑轩辕璃夜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娘子不说话,这是默认了为夫的话么。”

凤轻语:“……。”

起身就走出了凉亭,轩辕璃夜,你要是再约老娘出来散步,老娘觉得不出来。

轩辕璃夜唇边的笑渐渐放大,瞬间这亭子外的景色都失了颜色,连那天上的太阳都不失了光辉。

“小崽子,你娘亲生气了,这可怎么办?”

子琰似乎对亲爹翻了个白眼,像是在说,是你惹了娘亲生气又不是他,所以,娘亲不爱你了只爱我。

“小崽子,我觉得你娘亲不是生气,是害羞了。”

“小崽子,你今晚还是搬出念语宫吧,我要哄你娘亲。”

“小崽子,你不说话,父皇就当你答应了。”说完,十分大方的赏了子琰小朋友一个吻。

子琰小朋友:“……。”

子琰十分不领情的偏过头去,他倒是想反抗,倒是想说话,可是……。他还不会。不过这样并不代表他没有办法,娘亲是不会忍心让他一个人睡觉觉的。

所以,亲爹,父皇,爹爹,您还是自己睡吧。

凤轻语离开亭子,边走边暗骂轩辕璃夜的无耻,不对,不是暗骂是明骂。仔细听便能听见凤轻语的忿忿之语,大概是骂轩辕璃夜无耻云云。

路过巡逻的侍卫纷纷跟见了鬼一般看着伟大的皇后娘娘。

跪在地上行礼的同时,还得思考一下伟大的皇上是怎么得罪了娘娘,能让娘娘骂了一路,娘娘的脸上似乎还带着浓浓的鄙视。

他们就更加的好奇皇上是做了什么毁三观的事情了。

侍卫呐,也是存在着一颗八卦的心。

凤轻语走到念语宫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黎明蕊蹲在地上,肩膀不停的耸动。这是怎么了?是在哭还是在笑啊。

她走过去拍拍黎明蕊的肩膀。

“明蕊,你怎么了?怎么在这儿?”

黎明蕊抬起头,满脸的泪痕,眼睛更是肿的跟桃子似的,显然是哭了很久的。

凤轻语的眉头微蹙,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倒是愣住了。她从没见过明蕊哭的样子,也似乎以为她这大剌剌的样子不会有伤心的事,可如今真的见她哭了,她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明蕊,跟姐姐说,若是别人欺负了你,姐姐一定帮你。”

可黎明蕊张了张嘴,还没说就哭得更大声了。

这里可是念语宫的宫门口,来来往往不少侍卫在巡视,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明蕊,先跟我进来,慢慢说。”凤轻语将黎明蕊拉起来,走近了念语宫,让她坐在椅子上,凤轻语则站在她身边。

“姐姐,我……”她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凤轻语抱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她的身上,她答应了明月会好好照看明蕊的,就是明月不提她也会如此,若是别人欺负了明蕊她是觉得不会坐视不管的。

“明蕊,有事就说,只有说出来我才能帮你解决,你若是什么都不说,姐姐如何能帮你。”

“不是,姐姐,这事……你帮不了我。”

黎明蕊可得十分伤心,一个劲儿的摇头。都是她不好,她不该,她做错了……

“你不说怎知我帮不了你,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么?这世上还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凤轻语一面是在安慰黎明蕊,一面是在思考她到底发生了何事。

就她说知,明蕊应该没有离开过皇宫,那就应该是在宫里发生的事。可是她就更觉得奇怪了,宫里的人哪个不知道明蕊与她的关系,别人自然是不敢欺负她的。

她哭得这么伤心,不是欺负,那就是……为情?

“是不是寒灵又惹着你了?”凤轻语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除了寒灵那个不谙世事的木头,谁还能将明蕊气成这个模样。

黎明蕊猛地停住了,抬头看着凤轻语。

“真的是他?”一看她的反应凤轻语就知道了。

“姐姐……。”她不知该不该说,她不敢保证姐姐听了之后会不会骂她,也不敢保证别人知道后会怎么看她。

“既然你不说,我就去问寒灵,我倒是要好好问寒灵,他是怎么欺负了我妹妹,我就不信他敢跟我作对。”

凤轻语已经松开了手,转身就往外走,说到做到。既然明蕊不肯说,她就去问寒灵,直觉告诉她让明蕊伤心的事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不像是寒灵欺负了明蕊,而是……

“不要,姐姐,不要去,我求求你,不要去!”黎明蕊猛地站起来,浑身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抽搐了一下,她不能让姐姐去问寒灵。

她已经够丢脸的了。

“那你就说怎么回事?”

“我说,我说。”黎明蕊坐回椅子上,凤轻语拿出绢帕帮她把眼泪擦干净,“现在,说吧。”

“是我,都是我的错,不怪寒灵,我喜欢他。”

说完,屋内陷入了沉默,很静很静,甚至能听得见外面清风拂柳的声音。

这样沉默的气氛让黎明蕊十分不适应,她就猜到姐姐知道后会是这个反应,眼中闪过一抹痛苦,抬头看着凤轻语。

额……姐姐这是什么表情,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淡然,还是觉得惊讶,黎明蕊一时倒看不明白了。

半响,凤轻语的唇边才扯出一丝笑,眸中亦是了然。

她早该猜到的。

“就是因为这个?不过喜欢别人而已,喜欢也就喜欢了,那你哭什么,是寒灵拒绝你了?还是他有喜欢的人了?”

凤轻语一时倒是不明白黎明蕊是为何而哭了。

难道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都自己觉得很伤心吗?这是什么逻辑,她似乎好像大概也没有听说过这种逻辑。

“可是寒灵他是一个和尚,姐姐难道不觉得我……”

“和尚怎么了?和尚就不是人了?他现在不是已经离开寒灵寺了吗,更何况寒灵只是作为灵慧大师的弟子,头上连戒疤都没有,算不得真正的和尚吧。”

绕来绕去绕了半天,原来她就是为了这件事哭,似乎挺不值得的。

黎明蕊听凤轻语这么一说,心境倒是开阔了不少。

“不过,你是怎么发现你喜欢寒灵的,你以前不是很讨厌他吗,有时更是恨不得千刀万剐了,现在怎么有喜欢了?”

明蕊总不会错把兴趣当成了喜欢吧。毕竟也不是不可能,明蕊本就神经大条、不着边际,感情上只怕更是如此。也有可能是她以前一直看不惯寒灵,猛然间看顺眼了所以就觉得那是喜欢。

“是叶秋。”

“这关叶秋什么事”凤轻语不理解了。

“我问叶秋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她告诉我,喜欢一个人就是那个人在你面前时你的目光就会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身上;若是那人不在,你的脑子里心里都是那人的影子,挥之不去也抹不掉。会时时刻刻的想着他,相见他……。”

黎明蕊说了一大堆,将凤轻语都说的愣住了。

“你确定这些话都是叶秋告诉你的?”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呢,至于是什么只能问问叶秋那个丫头了。

“嗯。”

黎明蕊郑重地点头。

“你的心思告诉寒灵了吗?”凤轻语也就纠结是不是叶秋告诉她这些了。

黎明蕊摇了摇头,她不敢说,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估计寒灵根本就以为她疯了,再不就是以为她是吃错药了,反正应该是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原来明蕊还没跟寒灵说。

不过,凤轻语安慰明蕊是一回事,可事实又是一回事,寒灵就是一根说不醒的木头,满脑子都是佛经、佛祖、再不就是自家师父。

他的脑子里是绝对不会有儿女之情的观念的。黎明蕊若是真的喜欢他只怕不会有好的结果,所以,这件事,凤轻语不会去劝黎明蕊做什么,一切都靠她自己决定。

“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凤轻语真的犯难了,她真的不知该怎么跟她说,劝她鼓起勇气脉一步吧,害怕她到最后会受伤,毕竟,她又没有喜欢人的经验。

劝她放弃吧恐怕以明蕊的性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想让他知道吗?我虽然可以给你出主意是没错,但是感情的事情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关键是你的心。”

凤轻语伸出食指点了点黎明蕊的心,她真正该问该是自己的心。

“关键是我的心?”黎明蕊似乎是在消化凤轻语的话。

她的心里本就是乱的,像是一团线,找不到头也摸不到尾,就是这么乱糟糟的占满了整颗心。从她发现喜欢上寒灵时就成这样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凤轻语倒是为难了,看样子,她自己到现在还是迷糊的。

“这件事不急,等你真正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必能想出你想要的答案,到时我再告诉你怎么做。”

凤轻语又将她安慰了一番,黎明蕊才回了自己的住处。

叶秋和小蝶刚从外面回来。

“小姐,黎姑娘到底怎么了?我方才看见他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的样子,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叶秋走到凤轻语的身边,不免有些担心,黎姑娘大大咧咧的,十分豪爽,她和小蝶都很喜欢她。

凤轻语撑着下巴,狐疑的看着叶秋,她倒是想起了明蕊方才的那番话。

明蕊说是叶秋告诉她的,这叶秋小丫头一没谈恋爱,更是没成婚,怎么将情爱之事了解的这般透彻,那番话连她听了都不免触动。

难道这丫头是有什么好事瞒着她?不对啊,她日日跟在她身边,若是真有事,她这做主子的怎么不知道。

“叶秋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不许有半点隐瞒。”

凤轻语拿起一旁洗好的葡萄喂进嘴里,十分“漫不经心”的说道。

“小姐,你问吧,奴婢一定不会有所隐瞒。”她跟小姐自然是没有秘密的,小姐问什么她就会说什么,绝对不会期满小姐的。

可能叶秋作为当事人并不了解凤轻语此刻的表情,而一旁的小蝶就看出来了。一般小姐露出这种神情一定是严刑逼供前的温柔,简单点说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觉得叶秋说话的时候很有必要慎重考虑,以防掉进小姐的陷阱。

不对啊,她怎么能将小姐想象成狐狸呢,真是无比的罪过。

“叶秋啊,你最近是不是有好事瞒着你家小姐我,你看我平对你不错吧,有了好事也该告知小姐我一声才对。”

凤轻语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实则眼中暗藏着小光芒。

她的心里是认定了叶秋一定是那啥恋爱了,但是怎能不告诉她呢,好歹主仆一场。再说了,她又不会干出棒打鸳鸯的事情来。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奴婢若真是有好事怎会不告诉小姐,小姐快别说笑了。”

凤轻语差点被刚吞下的一颗葡萄卡到,干咳了两声。她的样子像是在说笑么?莫不是她温柔的太久了?

“咳咳,既然你不愿承认也就罢了。”

既然她说不愿说,她也不能逼迫人家不是,说还没有个心事,她又不是一定要知道,只是好奇而已。

“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奴婢对天发誓,真的没有事瞒着小姐。”她看不喜欢小姐不信任她。

“那我问你,你跟明蕊说的那番言论是怎么来的?”

“我跟黎姑娘说的话?”叶秋想了一下,她跟黎姑娘说了很多话,小姐指的是哪一句。

看她的样子,凤轻语就知道她是忘记了,要么就是在装傻。

“就是那个什么喜欢的人什么的……”凤轻语也懒得把话再重复一遍了。

“黎姑娘是来问过奴婢怎样判断是否喜欢一个人,奴婢就如实告诉了她。”叶秋想起了,她确实跟黎姑娘说过类似的话,很奇怪吗。

“那些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凤轻语直视着叶秋的眼睛。

“哦,那些话,是在话本里看到的,黎姑娘问的时候奴婢恰好在话本中看出类似的问题,所以就告诉了她。小姐,是这些话有什么问题吗?”

凤轻语:“……。”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叶秋拿手在凤轻语面前晃了晃,小姐怎么愣住了。难道是她说的不对吗?

不好,莫不是黎姑娘是因为她这些话才哭了。要不然小姐也不会单单问她这个问题,黎姑娘个若真是为此事哭了,倒真是她的不是了。

毕竟,那些话她也不清楚是真是假,若是误导了黎姑娘可就不好了。

凤轻语终于在小蝶和叶秋两人轮流的呼唤中回过了神,原来竟是个大乌龙,她还以为叶是个谁在一起了呢。

真是白白让她大费周章的“审问”一场。

她知道叶秋一定没有说谎,一来,叶秋从来不会跟她撒谎,二来,叶秋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脸红心跳的样子,只是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了。

“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啊。”

“好了,我,只是被葡萄噎到了。”凤轻语随便编一个理由。

叶秋和小蝶明细的不敢相信,小姐竟然会被葡萄噎到?会不会太扯了一点?

虽然觉得是有点扯,小蝶还是为凤轻语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手边。

“小姐,你还没说黎姑娘到底是怎么了呢。她从念语宫出去的时候,眼睛都是又红又肿的,根本就是哭过了。”

小姐肯定是不会欺负她的,可是念语宫除了小姐也没别人了,所以他们才会觉得好奇。

叶秋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小姐,黎姑娘不会是因为奴婢那些话而哭吧,那奴婢真的就太对不起她了,那些奴婢也清楚,奴婢就是……。”

“你想多了。”

凤轻语适时的打断叶秋的自我谴责,这事儿真的不怪叶秋,不仅不怪她,估计明蕊还得好好谢谢她。

叶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那黎姑娘是为什么哭了。”

“大概是因为不足所措吧。”凤轻语随口一说。

啊?

这是什么答案。

叶秋就知道自家小姐是在开玩笑,什么叫不知所措,不知所措怎么会哭了?再说了,以黎姑娘的性子,若非是遇上伤心至极的事情怎么会哭泣,难道真的是发生了不可预料的大事,小姐不方便与他们明说?

“你们也别一脸担心的了,明蕊她不过是喜欢上了某人,有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哭了。”

凤轻语是怕她们担心得瞎想,才明说的。

这才是黎姑娘落泪的原因?叶秋心里惊了一下,不过仔细想想也能想明白,怪不得黎姑娘会问她那个问题。

“唉……。”

凤轻语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顶棚。

“小姐,黎姑娘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好事吗,小姐为何要叹息?”小蝶听到她的叹气声,一时倒是不明白了。

“你不明白,她喜欢的是个人也就罢了,可偏偏……。”可寒灵偏偏是根木头,不对,木头还有逢春的时候,他简直就是一块石头啊。

不知道明蕊那丫头何时才能将他捂热,她能不叹气么。她总不能逼着寒灵直接到明蕊的碗里吧。

唉……

小蝶怎么会明白凤轻语话中的意思,她只当她说的是字面意思,“难道黎姑娘喜欢的不是人?”难不成是鬼,还是妖怪?

看她一脸惊悚的模样,凤轻语满头的黑线,她的脑洞能不能不要那么大。

“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啊,急死奴婢了?”小蝶急得跺脚。

“我说你这小丫头在想什么呢,能不能不要这么迷信,你该不会以为我说的是鬼或者是妖怪吧。”若真是这样,她都想把小蝶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凤轻语大概是忘了,这个时代的人本就十分迷信,对于鬼怪之说更是深信不疑。

若是凤轻语一直不说话,估计真的能把小蝶吓得不轻。

小蝶呆愣了一下,难道不是吗?不过小姐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不会是被她气的吧。

“黎姑娘喜欢的是不是寒灵小师父?”叶秋想了一下,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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