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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璃夜只是浅尝辄止,知道她此刻是特殊时期,碰不得,哪里会真的要了她。

“穿衣服。”凤轻语瞪着他,好好的将她的衣服全部扯散了做什么。

轩辕璃夜这才低眸,发现被子掉在地上,她的衣服更是不知飞到何处,肚兜松松散散的挂在身上,几乎遮不住迷人的风光。

“为夫帮你?”

她抬眸依旧瞪着他,“难道不是你弄乱的?”

“是是是,为夫弄乱的,所以为夫帮你穿。”轩辕璃夜走到一旁的衣柜,为她重新挑选了一套样式简单的衣裙。

一件一件耐心的替她穿上。

“孝亲王府的事情,夫君是如何处理的?”凤轻语下床走到桌子边坐下,刚伸手就被轩辕璃夜夺下茶壶,帮她倒好水。

“抄了孝亲王府的家产,所有人无罪释放。”

“嗯?”凤轻语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这不是轩辕璃夜的形式风格,还是他有什么打算。

轩辕璃夜知道她渴了,又替她倒了一杯。“娘子是对为夫的处罚不满意?”他的眸光紧紧的锁在她的身上,似乎在听她的意见。

凤轻语挺略微想了一下才勾起唇角,摇了摇头。

“夫君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如今的孝亲王府就算不做出任何的处罚,也是气数尽了,这样一来,不仅能够让他们感念皇上的隆恩,不再反对新制度,而且又不违背先皇的遗旨,还能借此堵住士族子弟的嘴,关键还充裕了国库,当真是一箭多雕。不知我说的可对?”凤轻语眨着眼睛看着轩辕璃夜,她想他的用意便是如此。

这样一来,只怕孝亲王府再不会有任何的动作,反而还会极力维护新制度以表忠心,更是会对皇上感恩戴德。

毕竟……这样的滔天大罪不是说赦免就能赦免的。

就算是皇上下的旨意,也是难免堵住悠悠众口,所以他们会想尽办法证明自己的忠心。

轩辕璃夜看着她眸中闪着灵动的光,就知道就她能懂他此举的用意。

“知为夫者娘子也。”

凤轻语嘴角的微笑绽放的更大,她就知道她猜的不差。

“那下毒之事……”

“下毒之事该是与孝亲王府无关,怕是有人想假借今日之事混淆视听,好将这黑锅让孝亲王府一并背了,此事为夫觉不会善罢甘休!”差点伤害到了娘子和孩子,这一点他决不姑息,誓要彻查到底。

“夫君觉得此事到底是谁做的?我总觉得那人的目标应该是我,而不是今日前来参加赏花大会的众人,后来我仔细想了,下毒之人不能保证今日来参加赏花大会的所有人都吃那道百味珍珠鱼,但是那道菜却是我必吃的。”

自她怀孕之后,御膳房每顿都会做一道鱼,或是清蒸、或是红烧、或是水煮,事实上她也确实喜欢吃。

这样一想,那人的目标明显是她才对。

轩辕璃夜的手稍稍握紧,浑身的气息瞬间冷了几分。

“对了,小蝶呢,她回来没有。”凤轻语突然想到自己吩咐小蝶办的事,不知道她办得如何了。

听到凤轻语的声音,小蝶才从外面进来。

“娘娘,奴婢早就回来了,不过见娘娘在休息不敢打扰所以一直没来得及禀报。”她见轩辕璃夜在这里,自让就称呼凤轻语为娘娘了。

叶秋跟她说了,在皇上面前该守的规矩一样也不能少。

“你倒说说,查到什么消息?”

“奴婢按照娘娘的吩咐,潜伏到将军府中,府中倒是一切如常,不过,白将军似乎在书房里跟一个女人说话,奴婢没敢靠近,不过那个女人穿着黑色的斗篷将全身都罩住了,奴婢看不清她的样子,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凤轻语的手指一边把玩着茶杯一杯听小蝶的汇报。

自从她知道那死去的男子曾是将军府的门客,她就将视线调到了将军府,知道小蝶的轻功好,所以才会特意吩咐小蝶去将军府查探一番。

果然,将军府里藏着秘密!

轩辕璃夜的转头看着凤轻语,原来她早有打算。

“娘子怀疑下毒之事是将军府做的?”如果真是这样,他也没必要留着将军府了。

凤轻语将手中的茶杯倒扣在桌子上。“夫君可还记得速风曾说,连惜在临死之前曾经在冷宫那边见过一个黑衣人,而且现场的脚印全是女人的。”

“娘子是觉得将军府里藏着的那个女人就是连惜见过那个女人。”

“正是。”

通过小蝶的描述显然已经能确定了就是那个女人。

不过这个女人是谁,她就不能确定了。

既然那个女人要致她于死地,就一定是曾经有仇的,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又会使毒,又能找到将军府做靠山。

轩辕璃夜也在想到底是谁要害凤轻语,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过!

“倒不如我们将计就计,看看那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凤轻语眼眸闪了一下,如果她真的中毒了,那人不知会不会现身。

到那时自然就知晓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娘子的意思是……”假装中毒,引蛇出洞。“可是,今日所有参加赏花大会的人也中毒了,但是他们身上的毒已解,那人如何相信娘子中了毒?”

今日之事定会传得沸沸扬扬,那么他们中毒之人的毒已解的事自然也会传了出去。

那人知道娘子手中有解药,怎会轻易上当。

“夫君莫不是忘了,我怎可与其他人一样。”凤轻语如玉般的手指放在肚子上,她如今怀了身孕,自然不同于其他人,其他人中了毒无事可不代表她也无事。

轩辕璃夜见此便明白了。

第二日。

帝都的皇榜贴得到处都是,无非是皇后娘娘如今中了毒危在旦夕,希望医术高明的人能够进宫一试,若是能够解了皇后娘娘的毒,赏金万两,封官加爵。

如此丰厚的赏赐,不到半日便震惊了整个帝都,乃至东璃。

不过他们也都摇摇头无可奈何,毕竟他们当中谁也不会医术啊,虽然这报酬丰厚的吓人,那也得有本事拿到才是。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惋惜。

有关于皇后娘娘的传言他们也听说过一些,那可是天神下凡,不仅长得绝色倾城,更是身怀异术,当初能够打败北昌又不让他们东璃损耗一兵一卒全是皇后娘娘的功劳。

如今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

真是红颜薄命!

当然此事很快传入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书房,白裘正站在一个黑衣女人的面前,“听说皇后娘娘已经中毒了,接下来你打算该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进宫送她一程。”那个女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连脸都没有露出来。

白裘虽然心中惊骇,面上却是平静无波,这个女人竟然想杀了皇后娘娘,这……万一皇上查出此事与将军府有关,只怕会给将军府带来灭顶之灾。

“此事会不会有诈,老夫昨日虽没有亲自参加赏花大会,可也听说了,那些中毒之人身上的毒已经解了,皇后娘娘应该也是安然无恙才对。”白裘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

女子走到书架前,“不会有假,凤轻语现在怀了身孕,她只要碰了那毒,定是必死无疑,就算及时服了解药只怕也丢了半条命,离死期不远了。”

她本来就想害凤轻语,下的毒自然是对付她的,别人吃了或许有两天的活头,她吃了便是必死无疑。

“那你什么时候替老夫的孙子解毒。”白裘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压抑,他怨恨又不敢做得太明显,怕惹怒了面前的女人。

所以这些天他不得不听她的话,为她办事。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跟皇后娘娘有何恩怨,不过每次提及皇后娘娘时这个女人的就带着浓浓的恨意。

“不急,等我达成所愿自然会给你的孙子解毒。”那个黑衣女人站在一排书架前,盯着其中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烈焰红唇扬起一个阴狠的笑容。“你先下去,我要休息了。”她对白裘说道。

“是是是。”白裘连连点头,走出了书房。

走出房门的一刻,白裘停住脚步,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眼中的怨恨丝毫不加掩饰。

他唯一的孙子被这个女人下了毒如今仍在昏迷之中,他也请了不少大夫来看,都说查不出是什么毒。

此事能传进将军府,一定也传进了孝亲王府。

偏院的那位,一听到此事就已经坐不住了。

段茗羽站起身打开房门,脚刚踏出房门就顿住了,就算凤轻语如何还有皇上,何时轮得到他担心,他又有和理由担心。

这样想着又转身回了屋子。

人虽在屋子里,思绪却早不知飘向了哪里。

段茗羽站在窗前,手中的书还是那一页,索性放下,走到桌旁练字,下笔就成了一团化不开的墨水。

他将宣纸揉碎了扔在地上,背靠着椅子,仰头看着一道道的房梁,他这又是何苦……又是何苦。

念语宫中,那位被传出中毒的人此刻正躺在床上,吃着蜜饯。

凤轻语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在,她现在正在钓鱼,还真是急不得,不过这鱼儿什么时候上钩她就不知道了。

“小姐,你今儿个还出去吗?”叶秋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凤轻语摇头,“今儿就在床上待一天,不出去了,一会儿用膳也端到床上来,还有,让小蝶在外面好好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既然要演戏,肯定是要演全套,她出去蹦跶难免会让人看到,那样就坏了事了。

轩辕璃夜刚走进念语宫,速风就前来禀报,说是有人揭了皇榜,要来给皇后娘娘解毒,而且还是一个女子。

凤轻语噌的一下坐起身来,这么快就来了。

“你动作慢些,哪里像是怀了孩子的。”轩辕璃夜抚额无奈道。

他走到床边伸手放在凤轻语两边的肩膀上,让她慢慢的躺下才转头吩咐道,“让那人进来。”

凤轻语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一边的叶秋将床前的纱帐子也放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那女子才走到念语宫。

一路上速风都跟在女子的身后,不过他总觉得这个女子透着一股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女子穿着一身绯红的裙子,裙摆微微卷起,像是荷叶边儿,清凉飘逸的长裙在风中荡起好看的弧度,像一朵朵盛开的花儿,格外的好看。

她的头发束在头顶,只用了一根梅花簪子。簪子上连着面纱垂至面前,将整张脸都遮了去,不让人窥见一分一毫。

速风领着她走到了念语宫,因着轩辕璃夜吩咐过,所以女子直接进了念语宫。

一进屋她就感觉到这里与将军府简直不是一个档次,里面摆放的任何一个物件儿都价值连城,而且这宫里布置的格外的富丽却又不失淡雅。

总之,与之前见到的都不一样。

这就是凤轻语住的地方,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姑娘,请跟我来,娘娘在里面。”叶秋走过在站在女子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女子跟在叶秋的身后一路走进内殿,才知道什么叫做金碧辉煌,地上铺着柔软又厚实的地毯,在这炎热的夏天却又不觉得热。

眸光落在那巨大的梳妆台前,上面的珠翠金银更是摆满了,就这么像白菜一样扔的到处都是,还有那白玉做的椅子,上等翡翠做的屏风,前面不远处玉珠子串成的帘子……

她好生嫉妒,为何凤轻语就能享受这一切,她就这样的不幸,她不甘心。

等过了今天,这里的一切都将是属于她的。

“姑娘,姑娘?”叶秋叫了几声,心想着那女子怎么半天都没有反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子这才回过神,望着床上躺着的凤轻语。

目光却落在坐在床边的轩辕璃夜身上,隔着薄薄的纱帐,她能清晰地看到他俊美的容颜。

想来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见面了,她的心忍不住跳动得越来越快。

轩辕璃夜注意到那抹视线,眼中划过厌恶。

白皙的手指撩开纱帐,走出来,女子的眼光紧锁在轩辕璃夜的身上。

轩辕璃夜的眸光微闪了一下,既然人已经在这里了,那就不用再说什么废话了,在女子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轩辕璃夜出手就是一掌,打在女子的身上。

“噗”一口鲜血喷出,面上的轻纱滑落。

她的双眼瞪大,明显的难以置信,还有深深地受伤,突然想到什么,女子转头看着床上,凤轻语已经撩开纱帐下了床。

轩辕璃夜收起手掌,走过去帮她把鞋穿好。

这一幕更是刺痛了女子的眼睛,她的五脏六腑被轩辕璃夜的一掌震碎了,如今心脏就连心脏也碎了。

凤轻语目光落在地上的女子身上,眉头微蹙,“萧清清?”她还真没有想到是她。

当初她就觊觎璃夜,还给他下药,一想起这件事她就忍不住杀了这个女人,不过最终害了自己。后来她就从萧府跑了出去,了无踪影,她也就将萧清清忘了,没想到她竟然出了天幽族。

“凤轻语,你没有中毒,是你骗我来的!”她的瞳孔放大,死死的盯着凤轻语,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哼,现在才反应过来会不会晚了一点儿,萧清清,当初饶你一命你还不知道珍惜,竟然到了东璃,还想下毒害我。”

凤轻语眼中的恨意一点也不比她的低,若不是她福大命大,这孩子只怕是要出事。

“娘子,何必跟她废话太多,速风,将她拖出去扔进蛇窟,盯着她,直到没气了你再离开。”轩辕璃夜直接下命令,一刀解决他怕便宜了这个女人。

速风立刻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也吃了一惊,原来是这个女人在背后作怪。

他伸手将萧清清从地上提起来运起轻功飞出皇宫。

望着速风离开的方向,凤轻语疑惑道。“蛇窟?哪里有蛇窟,我怎么不知道?”

轩辕璃夜笑着将她揽到一旁坐下,“在璃王府里,娘子之前去过的那个地牢,里面就有蛇窟,蛇窟里可是有上百种不同的毒蛇,都是速风几人一条一条抓进去的。”

那几天,速风几人没日没夜的抓蛇,简直苦不堪言,也就那几日一见到细长的蠕动的东西就恶心不已,堪称几人的噩梦。

一旁的叶秋听了,早就吓得哆嗦了,难为小姐竟然听的津津有味。

小姐,你还怀着小宝宝,听这样血腥又恐怖的故事,真的好吗。

毫无疑问,凤轻语觉得十分有趣。

经此一事,将军府才是真正的惨遭灭门,轩辕璃夜对孝亲王府仁慈是因为孝亲王府还对他有些用处,将军府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凤轻语或许不知道,白裘的女儿正是白玉兰,不过被凤天城休了之后就一直待在将军府里,谁知最后终究难逃一死,可以说间接是因为凤轻语。

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自己做过的错事就是自己不记得,老天也会记得。

眨眼间,已经过了一月。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科举制度已经遍及东璃各地,各个城中的考试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百姓大都欣喜东璃的新制度,如今就算那些士族子弟心中不满,被孝亲王府一事打击的也不敢再多言语。

总之,这是凤轻语见过的最快的制度改革。

这些当然少不了轩辕璃夜的手段,他真的很适合当皇上。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将近四个月,小腹可以看到明显的突起,凤轻语给自己把过脉,她肚子里的这个确实是个男宝宝。

轩辕璃夜对此深感怀疑,虽然知道凤轻语医术了得,但是她时爱吃酸时爱吃甜,他不明白怎么就是儿子了。

这天,凤轻语在念语宫跟着叶秋学刺绣。

是的,凤轻语在绣花儿,她实在是无事可做,又看着叶秋手中的素色丝绸上开着朵朵好看的花儿,一时心痒便叫叶秋叫她。

事实证明,想着永远比做起来容易。

“叶秋,我的线又缠到一块儿了,这玩意儿怎么这样麻烦,又是不同颜色的线又是不同的针法,我的脑子都是晕的。”

凤轻语将自己手上的绣品拿给叶秋看。

叶秋接过来,强忍住笑,若眼前的人不是小姐,她一定会咧开嘴笑得张狂,这……哪是在绣花,分明就是胡乱地缠着线玩儿。

一块大红色的布上,绣着一个黄色的圆,圆里面的线更是乱七八糟,毫无针法可言,而且那针脚都能清晰的看到。

叶秋耐心的将上面的针取下来,又将线一点点拆开,没办法只能拆开重新绣。

“小姐,你还是别学了,您要想绣什么就告诉奴婢一声,奴婢帮你绣。”叶秋不好打击凤轻语,只能这么说。

虽然叶秋说的很委婉但是凤轻语还是听出了她的意思,她的意思就是她绣得惨不忍睹。

“你是在嘲笑我笨吗?”她看了一眼自己绣得,她觉得还行啊,她是第一次绣,能绣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

叶秋忙站起来,“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

“好了,你坐下来吧,快些把线弄好,我待会儿还要绣。”凤轻语一把将叶秋拽住,将她按到椅子上做好。

叶秋无奈,只能坐下来慢慢弄小姐的失败品。

小蝶刚好从外面进来,看到叶秋手里的绣品,也凑过啦,“叶秋,你好好的干嘛要绣一个鸡蛋黄在上面,而且……”

小蝶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这殿中冷了几分,再看向凤轻语的时候,她的脸正黑着,又转头看看叶秋,她的脸红红的正极力憋着气。

“你说这是鸡蛋黄?这明明就是一朵花儿。”凤轻语不自信的又看了一眼,根本就是一朵花,只不过还没有成形而已。

小蝶这才知道叶秋手里拿的是小姐绣的,完蛋了,她方才竟然说小姐绣的花是鸡蛋黄。

“那个……小姐,奴婢看错了,对,看错了,这分明就是一朵花。”小蝶嘿嘿笑两声,坐在叶秋身边。

凤轻语从叶秋那里接过来已经理清的线头,穿了针继续绣。

她就不相信有她凤轻语做不成的事。

“小姐,你需要什么直接吩咐宫人去做就行了,何必学这些,在奴婢看来,绣花可比舞刀弄剑难多了。”小蝶拖着下巴,看着凤轻语一针一线地绣,她都觉得累,这要绣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凤轻语的头猛然抬起来,看着小蝶,眼中就差冒着金光了,简直是同道中人呐,她也觉得舞刀弄剑比较容易。

“小蝶,该不会你也也不会绣花儿吧。”否则她就不会这么说了,像叶秋、海棠这种会锈花的人都说绣花容易。

小蝶摇摇头,“奴婢从小家里就穷,哪有时间学这个,有时间都拿来赚钱维持生计了。”别说是绣花,她连针线都没碰过,以前衣服上的补丁还是隔壁的大娘帮忙缝补的。

如今跟了小姐,不用再穿打着补丁的衣服了,也就更不会针线活儿了。

叶秋抬起头看着小蝶,每想到她和自己的境遇差不多。

不过想想她应该比自己还惨吧,她还要带着一个弟弟,生活一定更加的艰难。

凤轻语也抬头看着她,小蝶被她们两人看得不好意思了,忙低下头。

“你的轻功是谁教的,看起来像是独门绝学。”凤轻语当初留下小蝶也是看她的轻功非一般人能比的,只怕向来以快著称的速风也要逊色三分。

“奴婢的轻功是一个老乞丐教的,奴婢出去…。偷东西的时候将小海放在他那里,后来为了答谢奴婢常常给老乞丐打酒,他就将轻功教了奴婢,奴婢想着有了一门绝学做事也方便点,自然就学得认真。”小蝶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没有丝毫隐瞒。

凤轻语点头,“原来是这样,想来那个老乞丐也不是等闲之辈。”所谓大隐隐于市便是这个道理。

“既然你也不会刺绣,那正好,你现在也开始学,我们做个伴儿,看看谁绣的好。”凤轻语从针线篓子里拿出一块崭新的布递给小蝶。

小蝶的脸立刻就垮了,这方面她向来笨手笨脚的,怎么可能学得会。

“小姐,奴婢可不可以不学这个。”她真的学不会。

凤轻语看着她,“难道你不想给小海缝制一套衣服?他可是你的亲弟弟,这么多年,你总要送给他一个亲手做的礼物吧。”

见小蝶正在沉思,凤轻语就知道自己说出了她的心声。

“小姐,你学刺绣不会是为了肚子里的小皇子吧。”一旁的叶秋笑问道,要不然方才小姐也不会如此劝小蝶。

被说中了心思,凤轻语也不恼,反而笑道,“是啊,我这个做娘的怎能什么都不做,缝个小肚兜还是有可能的。”衣服她是真做不了。

“估计小皇子都出生了都穿不了小姐缝的肚兜,就小姐这进度,缝一针拆三下的。”小蝶一向是实话实说。

“那就比一比,看我能不能在他出生之前缝制成功。”凤轻语摸着自己的肚子,宝宝还要六个月才能生出来,六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轩辕璃夜走近念语宫的时候就看到凤轻语低着头无比的认真拿着针线绣东西,甚至连他进来了她也不曾抬一下头。

他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一般这个时候语儿已经睡下了才是。

瞬间一种不被重视的感觉油然而生,轩辕璃夜走过去,才看清她手上的东西。

一块红色的绸布上绣着好看的花。

估计也就轩辕璃夜认为那花绣得好看了。

“娘子这是在做什么?不是最讨厌这些针针线线的吗,怎么倒学起刺绣来了。”而且还学得有模有样。

凤轻语忙得连头都没抬,揉了揉有些酸的眼睛,这古代的蜡烛就是没有现代的电灯好用,光太弱了,还总是闪来闪去的,眼睛都瞅瞎了。

“我在给儿子绣肚兜儿,要赶在他出生之前锈完,所以就得加紧时间了。”凤轻语这回事从此拿了一块红绸布,那块绣着“鸡蛋黄”的已经被她毁的不能看了。

这一块是叶秋帮她勾勒好了边框,她只需要慢慢将这些框填满就成。

虽然工程量减少了一些,任务还是十分艰巨。

轩辕璃夜显然更不是滋味了,以前娘子也没想过给他缝制衣服,这会儿,小崽子一来,她就忙着学刺绣,摆明了小崽子在娘子心中的地位比较高。

“晚上刺绣对眼睛不好,娘子不许绣了。”直接拿过她手上的东西扔在桌子上,将她抱起来向床边走去。

“小崽子估计现在困了,娘子得为他考虑考虑。”见她要挣扎,轩辕璃夜忙说道。

凤轻语一想,也是,她不休息没事,不能影响了宝宝休息,以前这个时辰她早就睡了。“那好,我明天起来再绣。”

反正时间还长着,她应该能绣好。

轩辕璃夜的脚步一顿,望着怀里若有所思的人儿,她还想着刺绣。

“你怎么不走了,不是要睡觉吗?”凤轻语见他不动忍不住催促道。

“娘子现在心里都是小崽子,都没有为夫半点的位置,以前娘子做什么都是先想着为夫,现在满口都是小崽子。”他的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幽怨,活像凤轻语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凤轻语满头的黑线,他就是为了这个?

“你不是向来挑剔吗,你的衣服自然有专门的绣娘缝制,再说了,我目前也不会缝制衣服。”凤轻语解释道。

轩辕璃夜有多挑剔就算她不说整个东璃都知道。

“娘子做的为夫觉得不嫌弃,就算娘子不会做衣服那绣个荷包也是可以的,为夫的要求又不高。”他都降低要求了。

“那……好吧。”完了,绣完一个肚兜她都觉得一定会用很长时间,更别说绣荷包了。

凤轻语想着,她绣的荷包他只怕会当个宝贝一样戴在身上,若是绣得不好让人看见了岂不是会笑话。

轩辕璃夜听到她的答复总算是满意了,将她放在床上。

凤轻语就势爬到床里面,将外面足够的位置留给轩辕璃夜。

“娘子……”轩辕璃夜特意放缓声音,带着别样的诱惑。

“嗯?”凤轻语的声音懒懒的,缓缓转过头看着他,方才她是绣花绣得激动所以没有睡意,这会儿一挨着床就困了。

轩辕璃夜将衣带一点点解开,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凤轻语看得脸一红,目光有些许的闪躲。“喊我何事?”莫不是就为了叫她看他脱衣服。

“娘子……”

“说!”凤轻语已经猜到了有些,每当轩辕璃夜这么叫她的时候,一定又是有事要求她。

“小崽子已经三个多月了……”

轩辕璃夜的话,再加上他此时的动作,凤轻语稍作联想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所以呢?”她装傻。

轩辕璃夜直接躺在她的身边,伸手摸着她的肚子,“娘子,为夫都好久没有……”后面的话他没说,却是已经用行动告诉凤轻语了。

薄薄的蚕丝被下,轩辕璃夜火热的肌肤几乎要烫伤了凤轻语,还有那处的触感实在是想忽视都难。

“娘子……”说着,不等她的回答,他就已经挑开了她的衣服。

火热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颈间,随即而来的是更加密集的吻,一路往上寻到她的红唇,含住,慢慢吮吻,带着十足的耐心。

身子越发的贴近她的,他的双手撑在她的头两侧以减轻自己的重量,衣服已经被剥落,露出如雪似玉的身体,怀了孕的缘故,凤轻语的身子越发的丰腴,比之以前多了几分妩媚。

轩辕璃夜几乎是强忍着欲望,小心地疼爱她。

……

孝亲王府。

偏院。

外面的蝉声明明,漆黑的夜空没有半点星光,连月亮也不知躲在了何处不愿出来,泼墨似的夜空显得格外的暗沉。

微风轻轻吹拂,为这燥热的空气增添了一丝丝凉意,极是舒服。偏偏屋子传来的低低的惨叫声打破了沉寂的夜晚。

屋子里传来痛苦的呻吟声,一声堪比一声凄厉,像是受着世上最严重的酷刑一般,在这寂静的夜晚尤其恐怖。

声音带着极尽的隐忍,似乎十分的痛苦,犹如困兽一般。

打更的下人路过偏院,听到里面凄惨的叫声,灯笼里的烛火一下子熄灭了,那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在这炎热的七月竟然生生吓出了冷汗。

今天打更的老人儿不在,他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想着王府里一向太平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才对,没想到……

“啊……”屋里又传来一声惨叫,吓得那人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那边好像是世子的屋子,莫不是世子出了意外,还是……这样想着,那人倒是鼓起勇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将灯笼里的蜡烛重新点燃,提着灯笼壮着胆子往里面走。

越往里走声音越清晰,一声比一声清晰。

声音就是从屋子里传来的,可是屋子里又没有掌灯。

“世子?”里面没有人回答。

那人哆哆嗦嗦走近了几步,就听到的声音,听着像是世子的声音,可是方才他叫的时候为何没有人回应。

“世子,您没事吧?”那人又试着叫了一声。

此时,段茗羽就在屋子里,赤着双脚坐在地上,他的头发全数披散了下来,遮住了面容,看不清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他的浑身不停的颤抖,身上的肌肉都在蠕动,看上去格外的吓人。

他想要阻止别人进来,可是浑身动弹不得又发不出声音,只能尽力往桌子底下爬去,几乎是用尽了全是的力气。

就在段茗羽移动到桌子底下的时候,那人推开了屋子的门,朝里面看了一眼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世子,你在里面吗?世子?”那人走了进来,擦亮火石将桌子上的蜡烛点亮。

这才看清屋子里的一切,看来看去并没有人影,也没有看到世子。

不过……

那人突然注意到地上的影子在不停的动,那觉得不是他的影子,而且这影子看起来应该在桌子底下。

一瞬间想到府上的老人讲的鬼神之说,那人当场就吓得呆楞在原地不敢动弹。

嘴里不停的念叨了,“鬼神莫怪,鬼神莫怪,小人无意乱闯,鬼神莫怪……”但是他的额头已经全部被汗水浸湿了。

他现在后悔都来不及,早知道就不进来了,都怪那该死的好奇心。

这下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桌子底下又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这一声就在耳边听的无比的清晰。

不对,这分明就是世子爷的声音,不是什么鬼神才对。

这样一想,那人倒是安定了下来,只要不是鬼神之类的他就不怕。

那人伸手将桌上的烛台端下来,蹲在地上往桌子底下照,想要看清世子到底是怎么了。

挡住太凑近的时候,段茗羽正好抬头往这边看过来。

“啊……鬼啊……鬼……”那人扔下烛台拔腿就往外冲去,哪曾想出门就是一个偌大的池塘,“扑通”一声一头栽进了荷花塘中。

“救命……救命啊……”

段茗羽在屋内,浑身颤抖着保持着蹲的姿势,“哈哈哈……”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只要有人见到他一定会被吓死,这不,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人了,他早就应该习惯了不是吗,为何心还是会痛。

这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爱一个人,还有什么资格…。

水中的那人不停的挣扎,挣扎,带着深深的恐惧还有求生的欲望,终于没有了动静。

段茗羽知道那人已经死了,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不是他不想去救而是他无法去救,他现在的四肢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不受控制。

就算是将人救起来了又如何,还不是会活活的吓死,所以还不如就这样死去。

借着那倒在地上的烛台,才终于能够看清段茗羽的容貌。

这哪里还是那个如同白玉一般高贵无暇的世子爷,他的脸上有许多黑色的丝线在流动,整个一张脸都是,极其的恐怖。

那些黑色的丝线像是活的一般,四处攒动,难怪方才那人会直呼鬼。

他身上锦白的袍子也被抓破了好几处,一定是方才痛苦至极之时抓破的。

披散的头发因为汗水的浸湿都黏在了脸上,更加的可怖,段茗羽想的没错,这样的一张脸,只怕活人也会被吓死。

远处的火光渐渐靠近偏远……一定是方才的动静惊醒了前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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