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厂长看向马科长:“你说。”
马科长看着卿厂长:“想起去年的事,我怕刘德秋接下来会跟着我们耗下去!”
“他故意舍近求远,应该知道我们釜底抽薪会从雍州开始,也就是说,他明知道我们会从雍州开始收购玉米等材料,为什么不抢先收购雍州的,而要从雍州北面收购?”
“他就是想看看我们到底会不会对他下手,一旦下手,也就跳进了他挖的坑!现在,他们有着足够的原料,他们不急,但是,他知道我们会急!”
“因为,我们收购的原料不可能运回来加工,我们就是不跟他斗了,只想着原价转给他们都难了!我们的饲料多放一天,成本都在增加,他知道我们租用的仓库那是要租金的!”
“还有,他们知道,要是跟我们耗到今年的玉米出产了,我们收购的原料将会是什么后果?”
“也许有人会说,他们现在的货虽然堆满了仓,但是也不能支撑到新的原料出产!没错,紧靠他们仓库你的货虽然支撑不了那个时候,但是,我们不要忘记,雍州南方还有很多地方能够给他们提供货源!”
“刘德秋那么狡猾,我估计,他不会先动仓库的货,只要我们跟他继续耗下去,他会朝着南方购买原料!而我们原计划是跟着他们去抢购,但是,现在仓库有货,我们真要跟他们抢购,他们不会下死手,我们也不敢真的抢购了!”
“卿厂长,刘德秋这是请君入瓮,瓮中捉鳖啊!”
马科长说到这里,打住了,他看见卿厂长的面部肌肉抽筋了几下,停顿了一下,他赶紧补充说:“卿厂长,也许我是杞人忧天了,刘德秋其实并没有这样想。”
“不!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刘德秋,他,他还真是给我们挖坑了!钟副厂长,通知那边,暂时停止一切行动,只给我死死盯着腾飞饲料厂的动静,一有情况,立刻汇报!散会。”
说完,卿厂长感觉全身无力。
……
1985年3月11日,农历一九八五年正月二十,星期一。
下午四点十分。
龙阳学和瘦猴押车回到了腾飞饲料厂,一车满满的原料从车上卸货后,直接搬运到了生产车间。
卿厂长因为调整了方案,让雍州这边停止一切行动,只注意观察腾飞饲料厂的动态,龙阳学他们这次南下收购很是顺利。
“刘厂长,我们收购的时候,没有人同时收购,看来,方筝饲料厂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他们不敢再盲目跟进跟我们开战了!”
“没错!方筝饲料厂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应该看出我们的意图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止损!接下来,做好谈判的准备。”
刘德秋看着龙阳学,淡淡地说。
“谈判?他们又想跟我们谈判?划分市场吗?”瘦猴看着刘德秋,很是得意地说。
“不是划分市场,他们应该是想把收购的饲料转让给我们。”龙阳学笑道。
刘德秋拍了拍龙阳学的肩膀:“真不错!你猜得很准,他们接下来应该想着快速把收购的饲料转让给我们,尽量止损!”
……
下午四点二十分钟。
冰城风筝饲料厂,卿厂长办公室。
钟副厂长看着卿厂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卿厂长,马科长分析的没错,刘德秋还真是要跟我们耗下去了!他们这样做,仓库里的原料作为备用,他们是做到了‘手中有粮,心里不慌’,但是,我们投入的资金可不是少数啊!您看,我们是不是退一步,主动找他们谈判,把我们手里的原料转让给他们,尽量止损?”
“这个刘德秋,太厉害了!唉!目前我们除了跟他谈判外,没有别的办法!除了腾飞饲料厂能够消化我们收购的原料,没有人能够……唉!按照我们收购原价转让给他们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按照他们当地开始的价格跟他们谈了!去吧,这事越快越好!”
……
下午五点。
方筝饲料厂销售科长带着两个人找到了刘德秋的办公室。
刘德秋见了,热情地握着销售科长的手:“快请坐,真想不到,这么大老远的,你能再来,这次,我们一定要好好喝几杯了。”
销售科长尴尬地笑了笑:“刘厂长,我也不遮掩了,这次,我们做得有点过分了,真的不该……”
“哈哈哈!生意场上的事,没有什么过分不过分的,很快就下班了,我们不谈生意,今天只喝酒。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可不要让我扫兴。”
刘德秋打断了销售科长的话。
“刘厂长,只要先谈好了生意,我一定舍命陪君子。我就直说了吧,我们收购的原料全部转让给你们,算是我们帮着你们打工了,怎么样?”
销售科长并不提价格,他这话,当然隐藏着原价转让了,还说成是白帮着打工了,不愧是搞销售,而且是销售科长。
“肖科长,请你不要为难我了。你要是不相信,我带你去我们厂里的仓库看看,里面的原料堆满了,加上我们生产饲料进度慢,你们把原料都转给我们厂,我放到哪里去?这个事根本谈不拢,不谈这个,不谈这个。但是,你们远道而来,我肯定要招待,喝酒!”
刘德秋看着肖科长,根本就不松口。
肖科长听着刘德秋的话,心里暗自叫苦:刘德秋在谈生意方面也是老辣得很!他根本就不还价!
“刘厂长,这样吧,我们倒贴工,还倒贴钱,按照原来市场价转让给你们,比我们的收购价少三分钱一斤。您看,我们这样,亏三分钟一斤,还得亏人工费和租仓库的钱,算起来可不是小数目了。”
“哦?肖科长,这么说,你们方筝饲料厂,专门做亏本买卖了?去年你们明着做了亏本买卖,今年还要做亏本买卖?你们方筝饲料厂是不是钱多得真要烧钱了?”
刘德秋这会儿盯着肖科长,嘴上出现了讥讽。
“刘厂长,我们的确做得不对。但是,你也说了,生意场上的事,没有什么过分不过分的,大家都想……”
“说得好!生意场上,谁都想赚钱。但是,你们按照原来的市场价转让给我们,你说,我们买有地方存放,一下雨,原料岂不是全部坏掉?那我们亏得连渣滓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