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条大黄狗聚在碗前,先是闻了闻,接着便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很快,一碗带肉的药汤就被喝光了,那几条黄狗似乎意犹未尽,喝完了也不散去,互相争抢着舔空碗。
“没了。”向一南摸摸一只黄狗的脑袋,然后回到了家里,他准备先观望,等过段时间看它们的状况再说。
来到院子,他从个人背包里取出了禁止面具,以及那一把白云的通用冲锋枪。
面具的样子他是第一次见,上面的图案比较简单,是一道交叉的长刀痕迹,类似一个x,额头的位置有两个被封住的透明洞口,用来提供视野。
额头的位置,还有一个很不规则的眼球图案,戴上它,向一南只感觉自己化身为二郎神一样,多了一只眼。
当然,这只是感觉,多出来的眼睛屁用都没有,纯粹是好看,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不过禁止面具要比上场游戏的防毒面具轻不少,戴上后没觉得有挤压感,还算舒服。
向一南不清楚自己的家里有什么,稳妥一些还是很有必要,他手持冲锋枪,开始对家里进行挨个检查。
猪栏里没有养猪,可是很脏很乱,里面放置了一些农具、锄头、铁锨之类的;鸡舍不知道有没有鸡,但向一南隐约看到了一个蛋。
他肯定不能伸手进去乱摸,更不能直接把鸡舍给掀了,他放下枪,到猪栏里找了根小木耙,回鸡舍把蛋给划拉了出来。
里面确实没鸡,向一南一共扒出来三颗鸡蛋。
拿在手里,他发现这些鸡蛋比现实里的都要大一些,蛋壳摸起来很光滑,上面也没沾着鸡屎,非常干净。
“没有鸡,哪来的蛋?”
向一南自然觉得很奇怪,于是又在小院里检查了几遍,依然都没见到一只鸡。
他没想通,只能先把蛋放了回去,随后来到北方,翻转门上的两个铁环,小心推门而入。
里面很暗,正对着门方向的远端墙壁,只有一扇半米的木窗。
向一南没有嗅觉,但也能感觉到里面应该有股很重的霉味,因为光是北房的中堂,空气中几乎全是灰尘在飘荡。
跟南房的积满灰土窗沿类似,这里也很像许久都没有住过人的样子。
向一南可能要收回自己之前的感觉了,小薇在他的印象里,本来是一个勤劳、朴素的女人,但现在看起来,她貌似……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
不管是未曾清理的窗沿,还是发黏的床单,又或是脏乱的猪栏跟北房,似乎都在说明……小薇并不喜欢干家务。
最起码她连睡觉的地方都不愿意打扫,宁愿两个人睡在尽是污渍的床上。
“她有问题?”
一想到这点,向一南对那锅药汤更是抵触,思考着,他踏进大堂,脚刚落下,又是踩起一阵尘土。
他挥挥手,驱散着脸前的灰尘,来到东屋,用枪管顶开房门。
一道区别于外面尘土的烟雾在屋内冉冉升起,东屋里有一张占了三分之二面积的土炕,剩下的是一条狭窄的过道,以及一张摆满贡品的木桌。
木桌前有一面浅黄色的帘子,遮挡了一半的视线,向一南皱着眉头,还是没敢用手,用枪头划开黄帘。
帘内最深处,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雕像立在中央,在烟雾缭绕中,她似笑非笑,表情怪异,有那么一点点渗人。
“这是供奉的谁?”
向一南用他那有限的‘知识’,对照着眼前的少女雕像,仔细的回忆。
在农村,供奉一些仙啊神的都不足为奇,他奶奶的家里也有,不过供奉的是一只狐狸,并不是人。
直到他奶奶去世,家里重新翻新,这座用于供奉的小屋才被拆除,而且后面也没带来某些很坏的影响。
向一南记得很清楚,小时候放暑假回村,他的奶奶就喜欢睡在北房的东边小屋里,哪怕是环境很糟,屋里全是烟,她也依然无所谓。
说起来,尽管他的奶奶在乡间很出名,是一个人们口中的‘神婆’,街坊邻居大病小病都来找,她也能治好,但向一南还是一个不迷信的人。
现在是科学时代,一切都要讲科学,那些灵诡神灵之类的存在,他从来都没信过。
“哎,我想到哪去了……”
向一南赶紧止住回忆的思绪,重新回到游戏里。
“所以,这座少女雕塑是谁供奉的,我还是小薇?”
由于有游戏影响的因素,他跟小薇都有可能,向一南暂且把这件事记下,离开案桌,又看了一圈屋内,来到西屋。
西屋里只有一面很大的镜子,比向一南还高,立在墙边,大概有个两米多。
上面盖着一层灰色的细布,向一南胆子很大,但也很谨慎,没有贸然把灰布扯开。
现实里没有鬼,也没有灵异事件,可这是在游戏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向一南没忘这场游戏的模式是【规则模式】,虽然游戏没有说明,但猜大概也能猜到,多半是触发某种规则必死的设定。
不过这么想来,他进入北房就挺冒险的,万一这就是触发规则的禁止条令,他可能已经死了。
“游戏应该不会把规则设定的如此随意吧?”
“真要这么设定,玩家还怎么收集信息。”
向一南有自己的理解和判断,可即便如此,他也仍不敢去碰这面被盖住的镜子。
等小薇回来,他可以旁敲侧击,询问一下关于镜子的信息。
离开西屋,向一南就算把他家从头到尾的逛完了,信息收集了一些,但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回到南房,向一南又把锅盖掀开,顺便还给火炉加了一些碳。
小薇去地里干活了,正常逻辑她没那么快回来,可考虑到这是梦,一些正常逻辑也许没用,没准她一会就回来了。
要是她见到向一南没喝自己亲手熬制的汤,肯定会生气。
“再怎么说,她也是我老婆,总不能害我吧?”
向一南勉为其难找到了一个喝下去的理由,小薇的身上可能存在大量未知的信息,他不想惹对方不开心,狂掉好感度。
在喝下去之前,他又去街上看了那几条黄狗,它们都活蹦乱跳的,状态很好。
于是向一南没再犹豫,碗也没戏,就用刚才那个碗盛上汤。
既然要喝,一碗两晚也就没必要了,为了好感度,向一南干脆把一锅汤全部喝完。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玩家,没有疼痛,没有嗅觉,也没有饥饿感。
这一锅汤对他而言不是难事,他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啥味都没尝到,一股气全到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