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的六楼,卫生间,一名打扮的严严实实的男人正在清理着手上的血渍,他戴着一个棒球帽,袖口很宽很长,洗手的同时,袖子也被水浸的湿透。
可他一点都不在意,把手干干净净的洗完,一点血迹都看不见时,他伸直手臂,把两只手放在自己的面前。
经过长时间的清洗,他手上的指头早已被泡的发白,起了褶子,他低下头,疑惑地看着手,像是在看一种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再次抬起头时,他的指尖又被大量的鲜血覆盖。
忽然,他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低鸣,转而愤怒的甩着手上的血液,随后继续清洗着双手。
七楼,也是一个男人,正在费力地咳嗽着,他满脸虚弱,面色苍白,但眉目之间,还是能看到他那阴沉的邪气。
“它在六楼。”
这时,他突然仰起头,鼻子瞬间变得巨大,鼻孔甚至可能塞进四根手指。
而他的动作也很反常,竟然像条狗一样来回抽动着鼻子,似是在空气中嗅探着什么。
“这个气味……好熟悉啊,我是不是在哪闻到过。”
他面色微变,顿时回忆起了那天。
“是出现在我家小区外的那股味道。”
“没错,一定是!”
男人是2号订单的绑定人,也是游戏没开始前,在某个小区内,曾察觉到向一南存在的玩家。
另外,他也是一名拥有血统的玩家,向一南那次踩点观察,被他记住了味道。
此时闻到,他不由皱起眉头。
“可恶,是来杀我的吗?但他怎么知道有玩家在这里……”
难道……他就是那个抢自己订单的混蛋?
2号订单一共就两个接过,一个他,一个本轮恶意抢单的玩家。
正因如此,他才可以拥有代表梦魇位置的红点,知道梦魇在哪里追杀自己。
想到这,他心中的怒火陡升,原本苍白的脸也因为气愤变得铁青。
要不是订单被抢,他堂堂身怀血统之人,至于被追的这么狼狈么?
“你抢我单就算了,居然还妄想还杀我。”
“好好好,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绝对会让你为自己的愚蠢,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用鼻子深深吸了口气,很快就锁定了向一南的方位。
一楼么,看来是刚到啊。
男人冷冷一笑,随后弯着腰,猛地向上跃起,竟然攀到了头顶的天花板上。
接着,他开始迅速移动,四肢齐用,顺着天花板,往楼梯口爬去。
与此同时,六楼的棒球帽男人彻底洗干了手,转而抬头,隔着墙壁,看向七楼的男玩家。
没了血迹的干扰,它终于可以确定对方的位置了,于是他手插手袋,把帽子拉的更低,往楼梯走去。
但是它并能发现头顶的男玩家,走上七楼时,刚好跟后者擦肩而过。等它反应过来时,男玩家已经出现在了六楼。
向一南此时还在一楼。
保安的尸体他没处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其他npc发现,管理局的车辆也会接踵而至。
所以他一点不着急,准备用杀索兰娟的方式,继续用在这名玩家身上。
被梦魇追杀,最好不要做电梯,因为没人知道梦魇会不会影响到电源或是其他开关,而且万一被堵到电梯里,那可真就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因此向一南觉得对方一定会从楼梯走,而不是乘坐笨重的电梯。
还是那句话,伏击最重要的是耐心,等管理局的警笛远远一响,那名玩家只能快速逃跑,要不就跳楼,除此之外别无他选。
一分钟悄然过去。
向一南始终都没动过,埋伏在楼梯出口,手里紧紧握着赤鬼鞭。
这张蓝色荆棘卡的伤害,刚才已经用人试过了,不止锋利,鞭梢上那排尖刺倒钩杀伤力也是十足。
只要一听到脚步声,向一南随时都可以出手,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一分钟结束后,急促的警笛声在外面的街上传来,不出意外的话,那名玩家应该要撤了。
但不出意外,就一定会出意外。
向一南在等待过程中,游戏提示却冷不丁滴了一声,调出个人信息面板查看,却又什么也没看到。
正当向一南疑惑时,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双手有些湿润,摊开手一看,自己的手竟然在不知何时——渗出一大滩血珠。
“他发现我了?”
向一南心中一惊,第一想法就是对方的卡片。
可至今为止,他不要说人,就是一丝声响都没听到,对方是从哪对自己打出了这张卡?
不能继续伏击了!
得撤!
向一南非常果断,虽然只有一点异常,他也是说走说走,不带半点犹豫。
可直到他跑到大堂中央,身后的楼梯还是寂静无声,不像是有人存在的迹象。
向一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毅然冲出了这座写字楼,没有考虑这一奇怪的现象。
当然,他只是暂时离开写字楼,并没有彻底放弃,返回到流浪旅馆。
他找了一处路边的粗树,躲在后面暗中观察着写字楼的出口。
红色雾气仍在,说明梦魇还在,玩家也在。
而管理局的车却已经来了,一共三辆车,下来七个人。
由于是命案,每个人的手里都有武器,不过大部分都是手枪,要是里面的玩家狠一些,说不定能依靠更强的武器压制,从包围中杀出来。
七个人在楼前短暂停留,在外面留了一个人,剩下的人全部进入大门。
向一南等了一会,也没听到里面传来枪战的打斗声,唯一能确定的信息是,那六个管理局的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出来了。
“死了?”
那他的卡片应该不会跟枪械有关。
向一南低下头,又看了眼手上不断渗出的血液,不仅扭头看了眼身旁的8号梦魇。
刚才进写字楼的时候,它没有跟着进去,不过它始终都在向一南的周围,一看到他出来立马就跟过来了。
向一南问它:“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8号梦魇冷着脸,目光怨毒地看着他:“不要问我,我现在只想杀了你!”
“那你还得等会。”
向一南忧愁的甩了甩手,上面的血珠能甩掉一些,但很快又重新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