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一众商贾也不由心道:“大事已定。”
“吴天果然来了,昨天那钱没白凑啊。”
“俗话说嘛,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文水县,哪个还能比我们这些人吃得开。呵呵。”
果然,下一秒便听到吴天大喝一声:
“闹事的都抓起来。”
听他此言,于三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吴天是惯与大户合作的,看来今日现在不光输了阵,还要吃牢饭了,这西一欧才当了几天,瘾都还没过够呢。
未免有些不值。
他心中懊恼,正想着要不要给吴天跪下求饶。却见那些捕快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却是把正站在那摇头晃脑的青皮们都押了起来。
于三揉了揉眼,这不对啊。
“吴头,您是不是搞错了?闹事的是他们啊。”蝎子哥被两个捕快按着,也不敢挣扎。
这文水县城除去一些个位高权重的官面人物,再除去一些他够不到的人物,再除去一些……总之,他蝎子哥最怕的人无非就那么两个人,青龙帮老大叶青龙,县衙大捕头吴天。
此时若是在拒捕,那就是要与吴天撕破脸了。
那边众商贾却是觉得如一盆冷水泼下,昨天明明已经说服江县丞了。吴天怎么可能反水……
唉,大事去矣!
吴头淡淡说道:“林公子最是诚实厚道的人,怎么可能会聚众闹事?这些无赖打上门来,欺压老实商户,都给我带回去。”
老实厚道的林启赶忙道:“吴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些人欺负我这样的老实人啊……”
吴天愣了愣,心想你昨天说的我都给你办好了啊,于是问道:“林公子,我不已经为你做主了吗?”
“你看,这许多因他们耽误了活计,又有这些见义勇为的三十条汉子都身受重伤,他们都是拖家带口之人,家里多少张嘴等吃饭,如今这些无赖岂白对他们下此重手,真是惨不忍睹啊。吴大人,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这简直是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啊吴大人……”
又来?吴天嘴角抽了抽,勉强笑道:“林公子想要怎样?”
“赔些钱吧。”林启说道,表情很是诚恳。
“姓林的,你这个奸商。你**的,有本事来跟老子干一架啊,只会到衙门告状,算什么好汉?”蝎子哥怒吼道。
“就是,你的人打不过我们,便找吴捕头哭诉,孬种!”
“有本事我们真刀真枪的干架,找人撑腰算什么本事?”青皮们也大声应道。
林启摆出一幅惊恐的表情,向吴天说道:“吴大人你看,他们还想打我。我这样的老实人……”
吴天看着他随意的表演,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为难地说道:“但他们也没有钱啊。”
林启马上就把那幅惊恐的表情收了起来,笑了笑,转头向四周的人群张望了一眼。看着一人朗声道:“孙老板,不如你帮他们赔吧。”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这钱,就由你来赔吧。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人群中那个衣着华丽,身形肥胖的可不正是孙德友孙大老板吗?
孙德友此时正想往后退,无奈他的体型衣着在一群中太过鹤立鸡群,躲也躲不过去。只好站出来,打了个哈哈道:“我正好来此招些工,顺便看看热闹。”
林启笑问道:“孙老板竟如此事必躬亲,真是我辈楷模。”
孙德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过是今天日恰好有些闲暇。”
“有闲暇好啊,孙老板不如帮这些青皮把赔偿付了吧。”林启笑道。
打仗,不就是为了割地赔款吗。不能割你的地,款还是要赔的。虽然我可能是战败方,但我申请了衙门仲裁嘛。
孙德友笑道:“林老板,你是在开玩笑吗?就算这些青皮无赖打的人,也没有让我替他们赔的道理。”
说话间,十数个的商户老板鱼贯走出来围在孙德友周围,七嘴八舌地说道:“是啊,是啊,林老板这玩笑开的就有些奇怪了,哪有人无缘无故替别人赔钱的道理。”
孙德友见队友已赶来支援,心中更是笃定,正想再说几句场面话,却见林启淡淡笑了笑,说道:“既然孙老板不愿替他们赔,那就算了。”
呵呵,这就算了,商户中有人嘲讽地笑起来:“这愣头青想得倒挺美,有什么用?”
孙德友却隐约觉得这事不太简单。
果然,林启在人群中看了看,目光望向金梭布行和苏氏布行的老板,说道:“那不知金老板和苏老板愿不愿意出这个钱?”
被点名的金胜与苏子文两人对望了一眼,各自腹诽着这小子怕是神经有毛病吧。两人脸上都浮现出不以为意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金胜正要开口拒绝,林启却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说道:“难得各位老板赏光过来,但这场上沙尘大,先擦一擦吧。”
这人神经病吧?
却见他手上的是一条很鲜艳的布帕,色彩缤纷却不显纷繁。
林启说话间已经往前走了两步,将手里的布帕向金胜递去。
这小子莫名其明地在干什么?场上众人不明所以,各自心中暗想。
孙德友却是心中一凛,小小的眼睛紧紧盯着林启手上那方布料。
他做布匹生意三十年,眼睛是何等的毒辣,此时他分明看到,那方小小的布料上颜色竟有二十余种之多,且织工细腻,丝丝分明。
“妆花缎,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