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郓王赵楷突然大叫一声。
他知道,这摸着天杜迁和云里金刚宋万两个人,身高都是一米九三,可谓是水泊梁山的两位门神,此时都在李家道口酒店里坐镇,不时给旱地忽律朱贵帮忙“处理”过往富商。
郓王赵楷见行者武松又要教训云里金刚宋万,于是,急忙对着他一摆手,然后看向宋万,沉声道:
“经过梁山泊的富商也不一定全是坏人,你们在这里劫富济贫,还打出了替天行道的旗号,但是也没有见你们救济过多少穷苦百姓,只不过是劫了钱粮,便回到山寨之中,日日寻欢作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像你们这样的山贼,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就算是你们讲义气,也不过是狭隘的兄弟情义。那就别说什么替天行道了。我想问一问三位,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旱地忽律朱贵,你们三个真的是在替天行道吗?”
这一席话说完,把莽撞人云里金刚宋万说得是哑口无言,一时之间,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整张脸也憋得通红。
“你……你……”
吞吞吐吐半天。
这云里金刚宋万也没有说出一个道理来。
旱地忽律朱贵见状,急忙赶来救场:
“这位少年,我看你也只不过是十七八岁,你懂什么叫替天行道。我们现如今山寨的二头领,江湖人称智多星吴用吴教师,已经对我们说了,所谓的替天行道,就是损有余以奉不足。那些富商大贾就是有余之人,而我们这些山农渔民便都是不足之人。我们打家劫舍,劫富济贫,救济的就是我们自己。试问,被逼上梁山的人,从大头领托塔天王晁盖,到下面的一千多的喽啰,几乎绝大部分都是穷苦百姓,平时受到了官府和士绅的盘剥,走投无路,这才逼上梁山。这位少年,难道这还不算是劫富济贫吗?难道这还不算是替天行道吗?”
郓王赵楷听了旱地忽律朱贵的一番话之后,觉得他说的头头是道,似乎也都是对的。
想了想,他沉吟了一番之后,还是反驳旱地忽律朱贵道:
“你说这水泊梁山上,从头领到喽啰,都是被逼上梁山的。但这难道就是你们行凶作恶的理由吗?我看你们自从在这水泊梁山占山为王之后,不时下山打家劫舍,经常扰得百姓不安。你们倒是自在了,那些没有招惹你们的百姓,原本就是本本分分的生活,凭什么要遭到你们的杀伤?这个时候,难道就不讲王法了吗?”
听了郓王赵楷这一番话,旱地忽律朱贵也登时被噎住了。
的确,自从他们在水泊梁山占山为王以来,经常下山去打家劫舍,也的确是连累了很多穷苦百姓,杀伤了很多的无辜之人。
但是,为了能够自由自在地替天行道,他们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
旱地忽律朱贵所说的关于“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那些解释,其实,也并不是他独立思考而得来的,完全是如今的水泊梁山的二头领智多星吴用教给他的。
此时的智多星吴用,已经跟从托塔天王晁盖造反,目前在山寨之中担任军师一职,平时轻摇白纸扇,为山寨出谋划策,算是整个山寨的大脑。
见旱地忽律朱贵被郓王赵楷驳倒,旁边的行者武松不由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杀人越货就是杀人越货,偏偏还整出这么多的道理来!?你们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着想的山贼而已。就不要说什么替天行道了。”
这时,摸着天杜迁被行者武松踹伤,仍然坐在墙根那里哀嚎。
而云里金刚宋万和旱地忽律朱贵也都被郓王赵楷驳倒,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郓王赵楷则笑吟吟地看着憋得脸色通红的两个人。
这时,云里金刚宋万不由地焦躁了起来,双手握住了朴刀,对着旱地忽律朱贵大声地道:
“朱贵兄弟,跟他们废什么话!直接干不就完了吗?”
说罢,便一挺朴刀,挥刀斜斜地劈向行者武松的脖颈。
旱地忽律朱贵阻拦不及。
“傻大个,你敢死我就敢埋!”
行者武松见状,早就施展开郓王赵楷所教授给他的双戒刀法,左右两手,轻轻挥动雪花镔铁双戒刀,迎向朴刀。
毕竟,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此时的行者武松,乃是达到了高级炼气期的修者,手中的雪花镔铁戒刀挥动之际,自带咆哮气劲,根本就不是云里金刚宋万这样的莽撞人所能相抗的。
现在,他们两个人就像是一位重量级拳王在与一位羽量级拳王对决。
实力差距太大。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招式都是花拳绣腿。
因此,当行者武松的两柄戒刀碰到云里金刚宋万的朴刀的时候,其中迸发出来的咆哮气劲,登时将朴刀震飞出去。
在朴刀脱手的那一刻,云里金刚宋万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双手一阵酥麻,紧接着,整个人也顿时全身都麻了。
脸上的惊骇神色,让云里金刚宋万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滑稽。
一旁观战的鼓上蚤时迁,不由地嘿嘿直笑。
云里金刚宋万手中的朴刀被震飞之后,直接越过了庭院,飞进了附近的一个草丛之中。
手中没有了兵器,云里金刚宋万当即愣在当场。
自然,在来到水泊梁山之前,郓王赵楷便已经交待过行者武松和鼓上蚤时迁两个弟子,不可杀伤这些梁山好汉。
行者武松这知道这些梁山好汉,也都像他一样,都是上应天星的天罡地煞一百单八魔君中人。
郓王赵楷看到行者武松接连击败了摸着天杜迁和云里金刚宋万这两尊梁山门神,不由地道:
“你们仗着自己身材高大,妄想欺压弱小。如今你们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实话告诉你们吧,就算是你们三个一起上,也不是我的这个弟子的对手。”
旱地忽律朱贵看了看行者武松,又看了看郓王赵楷,不由地皱了皱眉,问道:
“你这个十七岁少年,竟然是这两位汉子的师父?”
“有什么问题吗?”
郓王赵楷淡淡地一笑,道:“我道法高深,其实我已经好几百岁了。不过,修炼了道法之后,变得鹤发童颜了。”
旱地忽律朱贵根本就不相信郓王赵楷是会道法的修者,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时,从酒店里跑出来一个跑堂的,躲躲闪闪的,看起来很是害怕郓王赵楷师徒三个人,一路蹦跳着,跑到了旱地忽律朱贵的身边,对着他附耳低言了几句。
旱地忽律朱贵默默地点了点头。
郓王赵楷知道是有人将酒店里来了难缠的对手的事情,已经告知了山寨,此时,应该是山寨的二头领智多星吴用又施了什么计策。
自然,他是一点都不怕的。
于是,郓王赵楷看向旱地忽律朱贵,淡淡地道:
“你们三个人本事低微,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请问,现在可以带我们前往梁山大寨了吗?”
“当然。”
旱地忽律朱贵本来也想出手的,但是,他看到摸着天杜迁和云里金刚宋万这两个一米九三的梁山门神都不是行者武松的对手,他自己更加不济,于是,便道:“我们三个人的确是本事低微,因此才被派来在这李家道口经营酒店。三位看来都是高人,既然想上山入伙,共谋大业,那么,在下就带你们一同前往山寨就是。”
郓王赵楷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用手一指摸着天杜迁和云里金刚宋万,道:“你,还有这两个人,也要跟随我一同前往。”
旱地忽律朱贵看向摸着天杜迁,道:
“他们两个人已经受伤了。恐怕不能一起前往。”
“好说。”
郓王赵楷言有未了,身形突然一闪,瞬间来到云里金刚宋万面前,然后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摩了一下他的脊背。
顿时,云里金刚宋万便感受到一种暖洋洋的气息瞬间周流全身,整个人都变得舒坦了起来。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意。
紧接着,郓王赵楷身形又是一闪,瞬间来到了摸着天杜迁身边,然后伸出右手,在杜迁的头顶微微一抚摩。
很快,摸着天杜迁也感受到一股暖流游走全身。
原本他被行者武松的踹得生疼的肚腹,也瞬间好了。
于是,摸着天杜迁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气劲力量,便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脸上也开始浮现了笑意。
这一下,把旱地忽律朱贵吓了一跳。
那郓王赵楷鬼魅般的身形,移动之际更像是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
这样一来,旱地忽律朱贵也不由地开始认为这位十七岁的少年,可能真的是一位修仙者。他看向郓王赵楷的目光,登时变了。
与旱地忽律朱贵一般,梁山两大门神——摸着天杜迁和云里金刚宋万这两个人,也不由地对郓王赵楷感到敬服。
他们望向郓王赵楷的右手,觉得既神奇又莫名其妙。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方才觉得这位十七八岁的少年道法高深,怪不得会成为行者武松和鼓上蚤时迁的师父。
三个人都在心里敬服了。
郓王赵楷微微一笑。
他知道他的一番道法神功,已经彻底地震慑了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旱地忽律朱贵这三个人了。
“三位,请跟我们来!”
旱地忽律朱贵对着郓王赵楷一摆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有劳!”
郓王赵楷淡淡地笑了笑,于是,便带着行者武松和鼓上蚤时迁两名弟子,跟随在旱地忽律朱贵身后,再次走入酒店。
摸着天杜迁和云里金刚宋万两个人也赶紧在身后紧紧相随。
一行人来到了酒店后面的一个水亭上。
旱地忽律朱贵打开了水亭上的一扇窗子,然后,取出了鹊画弓,向着后面的一大片芦苇荡,便射了一箭。
响箭啸叫着激射进入芦苇荡里。
郓王赵楷透过水亭的窗子,看向后面的一大片芦苇荡。
他知道这片芦苇荡的后面,就是八百里水泊。
而梁山就在离李家道口十几里外的一片汪洋水域之中。
过不多时。
只见芦苇荡里窜出了两艘快船来。
每条船上都有三五个小喽啰在奋力地摇橹。
很快,两艘快船的船头便抵到了水亭台阶之上。
旱地忽律朱贵忙对着郓王赵楷道:
“三位客官,请吧。”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郓王赵楷师徒三人的名讳。只能称呼“客官”。
郓王赵楷笑着各自看了一眼行者武松和鼓上蚤时迁,道:
“我们上船吧。”
行者武松一边上船,一边对着旱地忽律朱贵笑道:
“旱地忽律,你该不会把我们载到湖心里,然后请我们吃板刀面吧……呵呵呵呵……”
“什么板刀面?我不知道客官说的是什么意思?”
旱地忽律朱贵装傻充愣。
行者武松又是哈哈一笑,道: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也不用在我们卖乖。什么是板刀面,你不清楚?”
武松口中的“板刀面”,是当时江湖上的黑话,意思就是江洋大盗用泼风快刀,将人剁了,然后丢到湖心里。通常是用来对付那些不识水性的人。
旱地忽律朱贵仍然皱眉道:
“客官,我是真不知道什么叫板刀面。”
“嘿嘿嘿。”
鼓上蚤时迁看了一眼行者武松,两个人也都鸡贼地笑了笑。
他们两个人嘿嘿直笑时,宛然就像是两个老江湖,两只眼睛里还向外散发着杀气。
直看得旱地忽律朱贵也有些胆战心惊。
于是,旱地忽律朱贵和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三个人乘坐了两一艘快船。
一行人都上了船。
仍然由那三五个小喽啰卖力地摇橹,驾驶着快船向着不远处的芦苇荡里飞驰而去。
很快,两艘快船便穿过了芦苇荡。
郓王赵楷也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只见前面茫茫荡荡,一大片都是水泊,一眼几乎看不到边。
他知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八百里水泊了。
两艘快船在那茫茫荡荡的水泊之上如飞一般行驶,很快,便将身后的芦苇荡远远地甩开了。
向着前方看去,可以看到一座大山,十分雄壮,耸立在茫茫水泊之中。
“朱贵,前方的大山就是梁山吧?”
郓王赵楷一指大山问道。
旱地忽律朱贵此时在另一条船上,见郓王赵楷问及,便道:
“客官,那座大山正是水泊梁山!山寨就在梁山上。”
“甚好。”
郓王赵楷吹着浩浩湖风,站在船头上,觉得特别畅爽。
看看离水泊梁山只有不到十里地了。
这时,快船上的那三五名摇橹的喽啰突然呼哨一声,全部跃入水中,隐没不见。
而另一快船也已经远远地摇开了。
紧接着,郓王赵楷便看到快船船舱里,又湖水大量地冒了出来。
这明显是他们的快船被水里的水鬼给凿穿了。
行者武松笑了笑道:
“梁山上的这几个鸟人,看来是想把我们做成馄饨啊!哈哈哈……”
正说着话,便看到不远处的水泊里,突然冒出来三个汉子,大半个身子都露出水面来,看来是他们的水性极好。
三个人都大笑着,看着郓王赵楷脚下的快船在慢慢地下沉到水中。
其中一个汉子指着郓王赵楷师徒三个人大骂道:
“你们三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鸟人,敢来水泊梁山聒噪!这里是爷爷们的地盘,可容不得你们三个鸟人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