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李师师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看向旁边的侍女方金芝,问:“金芝,神医安道全还在京中吗?”
方金芝忙道:
“小姐,金芝也不知道。或许还在京中,或许已经在建康府了,又或者,在从东京到建康府的路上。”
听了方金芝的话,郓王赵楷心里暗笑不已:这位拜火教的圣女,说话倒也是滴水不漏。
只见李师师点了点头,道:
“金芝,你应该是知道神医安道全的住所的。不如,你带着禅师去一趟吧。我还没有痊愈,暂时就不出樊楼了。”
“是,小姐。”
方金芝温顺地点了点头。
郓王赵楷也当即道:
“师师姑娘,今番会面,很是荣幸。既然师师姑娘尚且没有痊愈,在下也就不再打扰了。还请师师姑娘尽快返回闺阁之中静养为上。我那位朋友的怪病也很紧急,要尽快治疗。因此,在下就此告辞了?”
李师师听了,也很是理解:
“既如此,禅师跟着我的小侍女金芝去寻找这位神医安道全就是。她办事伶俐着呢,肯定会帮你找到神医安道全的。”
郓王赵楷当即双手合掌:
“多谢师师姑娘。金芝,你先把师师姑娘送回闺阁之中。在下扔在这酒阁子里等候着你。”
“那好吧。禅师。”
金芝倒也十分听从郓王赵楷的意见。
于是,李师师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之际,又看了一眼郓王赵楷,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酒阁子,在金芝的搀扶下返回。
等到李师师和金芝主仆二人离开之后,郓王赵楷方才与侍立在侧的鼓上蚤时迁相互对视了一眼。
不过,他们师徒二人并没有说什么。
只不过他们想说的话,已经全在那一个眼神里。
鼓上蚤时迁会意,当即便也一个瞬移离开了酒阁子,施展隐形术,跟随在李师师和金芝二人的身后,一直跟着她们来到了樊楼后面的一个院落,然后,又过了一道横街,转过几个院门,来到了一个有着二层小楼的小院里。
李妈妈当即出门迎接。
鼓上蚤时迁知道,这里就是李师师所居住的绣楼了。于是,他便仍然潜伏在暗处,无声无息地观察着。
又过了一刻。
金芝方才重新返回酒阁子。
郓王赵楷正站在酒阁子的窗户边,看着外面的街景,以及远处的东京城中的楼台屋宇,一时出神不已。
他虽然没有转身,但其实也已经知道金芝来了。
“禅师,金芝已经将小姐送回闺阁之中了。特意奉小姐之命,带着禅师前往神医安道全的家中去。”
听到了拜火教圣女方金芝的话之后,郓王赵楷方才慢悠悠地回转过身来,道:
“金芝姑娘,劳烦你了。”
方金芝听了,忙道:
“禅师,我只是师师小姐的一个贴身小侍女。就不用称呼我为姑娘了,还是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
郓王赵楷听了,不由地微微一笑,道:
“金芝姑娘,我想怎么称呼你就怎么称呼你。这个你就不用指挥我了。”
方金芝听了,忙道:
“金芝可不是这个意思。既然如此,禅师随便吧。”
“嗯。那我们走吧。”
郓王赵楷说着话,便向着酒阁子的门口走去。
方金芝扫了一眼整个酒阁子,问:
“禅师,怎么不见你的那个长得贼眉鼠眼的贴身小厮了?”
郓王赵楷听了,不由地一笑,道:
“金芝姑娘,那个长得贼眉鼠眼的,可不是我的贴身小厮,他是我的徒弟。”
方金芝听了,当即脸上一红,道:
“啊,禅师,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你的徒弟。这形容之词,的确是有些不恰当。但是,我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一个比较贴合的。总之,我还是觉得用贼眉鼠眼来形容,还是十分贴切的。”
郓王赵楷听了,不由地无奈地笑了笑,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
“金芝姑娘啊,你这个贼眉鼠眼四个字,可真是个虎狼之词啊。待会见了我的这个徒弟,你可千万不要当着他的面说。他的脾气可是有些不太好。有时候,就算是我本人,也有些管束不了他啊。”
方金芝听了,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禅师的提醒,金芝记住了。”
“唔。”
见这位拜火教的圣女,总算是开窍了,郓王赵楷这才点了点头,“走吧,金芝姑娘。”
于是,郓王赵楷和方金芝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酒阁子,下楼之后,又走出了樊楼,便看到站在路边的鼓上蚤时迁。
“师父,下来了。”
鼓上蚤时迁看了一眼方金芝,对郓王赵楷道。
郓王赵楷递给鼓上蚤时迁一个眼色,然后点了点头。
于是,顺着拜火教圣女方金芝的一路指点,郓王赵楷和鼓上蚤时迁师徒二人,渐渐地来到了一个街边的小巷之中,走到了一户人家门前。
方金芝急忙走过去敲门。
很快,一个老妈子打扮的妇人打开了门,看到是方金芝,却是认识她的,忙问道:
“金芝,你们家小姐的病好些了吗?”
方金芝忙道:
“刘妈妈,小姐的病已经没有大碍了。接下来,只要静养就可以了。只是小姐的这位文友,也想请神医安道全先生诊治疾病。”
说着,用手一指郓王赵楷。
郓王赵楷仅仅是从那位“刘妈妈”的一脸风情,便已经看出来这里根本就是一家私娼之所。
熟悉《水浒传》故事的郓王赵楷知道,神医安道全的医术的确是很厉害,但是自从妻子亡故之后,便喜欢上了种种风月场所,治病之余,便到各个勾栏瓦肆寻欢作乐。
其实,这东京城中,东鸡儿巷、西鸡儿巷是名冠京城的风月场所。
不过,神医安道全由于是一位闻名天下的医者,因此,他不敢贸然在东鸡儿巷、西鸡儿巷这样的人流密集之地露面,于是,便来私娼刘妈妈家眠宿。
早在建康府的时候,神医安道全便有一个妓女相好李巧奴。这一次,他远赴东京,并没有带着李巧奴来,因此,便经好友介绍,认识了这位私娼刘妈妈。
刘妈妈手下有一个干女儿,叫刘念奴,也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的,又兼容颜绝色,因而引得神医安道全流连忘返,天天晚上在刘念奴这里歇宿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