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你想去吗?胡桃巷。”
璎珞默了默:“想。”
“那我们就走吧。”
赵荟蔚走到园中的时候脚步停了停,她看向绛云阁的方向,自从那天沈明南跟她坦白他的过往以后,她有好几天都没有见着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她收回目光,依旧由那日的车夫送了她们去胡桃巷。
她们走后,沈明南出现在府门口,他看向走远的马车,没有犹豫打马跟了上去。
胡桃巷,破烂宅院中。
赵荟蔚这才知道林槐安的让她出气是什么,只见在那滩暗黑血迹的地面上跪绑着一个人。
是长公主身边的婢女丝雨,她此刻被布堵了嘴说不了话,只能一个劲的呜呜哼唧着。
林槐安道:“动不了程华仪可以动她,你说的那个冯铭是她亲手折磨致死的。”
璎珞一听,大步上前拿下她口中的布团,丝雨得到喘息急忙道:“我是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你们敢伤害我,我家公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璎珞蹲身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是你杀了冯铭?”
丝雨挣扎不掉,衣领勒着她的脖子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目光依旧嘲讽,因为她料定这群人不敢拿她怎么样,于是供认不讳:“是,是我杀的,真是可怜的胖子,被抓来的时候还心心念念他那破兔子没送出去,求我放了他,还跪在地上磕头呢,磕得额头都破了。”
璎珞听得眼圈又红了,她猛的一巴掌就打丝雨脸上,丝雨的脸被打向一边,她感受到嘴里有浓浓的血腥味,牙齿都有些松动,她被璎珞打了,丝雨瞬间有些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打她?璎珞冷笑一声,她现在恨不得杀了她。
赵荟蔚神色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再看向林槐安:“我想怎样都可以吗?”
“对。”
得到答案以后,赵荟蔚嘴角微勾,她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在丝雨惊恐的目光里,一刀一刀的割她肉上。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林槐安嘴唇微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丝雨的鲜血流到了她的脚边,她神色无澜:“冯铭也是这样被你折磨的是吧。”
“你把他受过的罪都受一遍,我就放过你好不好。”
丝雨疼得声音都是颤抖的:“你住手,你敢动我长公主不会放过你的,啊——”
又是一刀,温热的血液溅在了她的手上,直到丝雨被疼晕了过去,赵荟蔚才站起身。
手里握着的刀还有滴答的鲜血。
“璎珞,给她灌毒。”
说完,她把刀丢在地上,转身就走了出去。
林槐安看了一眼那刀,跟着她一起走到破败的院子中。
她掏出锦帕神色淡淡的擦拭着手。
然后看向林槐安,嘴角带上了温和的笑容:“我有些爱上权势了。”
因为有了权势,她才能去杀伤害过她的人。
林槐安总觉得她有些不对,但是说不上来,于是道:“跟我回凉州,祖父会替你请封郡主。”
郡主啊,跟丹阳一样高高在上呼来喝去的吗?
这是赵荟蔚以前不敢想的,现在却唾手可得。
她没有立即答应他,而是说了一句她考虑考虑。
丝雨死了,尸体由林槐安派人丢进了长公主府,赵荟蔚带着璎珞离开了胡桃巷。
这里再次恢复寂静。
片刻,玄衣的沈明南才从阴暗角落走了出来,他看向地面的斑斑血迹,黑眸变得晦涩阴霾。
他听见了,晏晏想离开他。
……
晚上,赵荟蔚用过晚膳以后便坐在院子中,秋末的凉意顺着她的袖口紧贴着她的肌肤泛上一层颤栗。
沈明南是沐着夜色来的,他与黑夜融为一体,让人看不真切。
几日没见,赵荟蔚看他都多了一丝恍惚,他的眉眼温柔:“晏晏外面凉,进屋子里来。”
他牵过她的手,转过身就压下心头的暴戾,他的阴暗不能被她瞧见,他霸道病态的占有欲不能被她瞧见,他不能让她害怕自己。
“公子。”赵荟蔚看着他的背影:“你怎么了?这几天可是出什么事了?”
沈明南片刻才转过身,黑眸清澈,像个干净的少年郎,他笑道:“没事,我在安排公仪音和巧姑,准备送她们回青城。”
说到公仪音,赵荟蔚倒是有很久没有看见她了,听说要入冬了,她现在连门都不敢出。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她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沈明南反手把门“咔嚓”一声关紧。
桌面上有茶壶,还是热的,她给自己倒上一杯,又给沈明南倒上一杯:“公子喝茶。”
沈明南没喝,反而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赵荟蔚被他看得发毛,她心慌意乱的喝了一口茶问道:“公子,怎么了?”
“没什么。”沈明南突然伸手,抚在她的脸上,微凉的指尖顺着她的脸摸到了她细弱白皙的脖颈上,他的指尖微微用力,就感受到里面的脉搏。
在他手指上一下又一下的跳动,这是鲜活的生命力,他心下才安定,赵荟蔚现在活生生的在他身边。
他又把手移到她的脸上,轻捧着,笑得温柔:“晏晏,你从未说过心悦我。”
“心悦一词一直都是我在对你说。”他顿了一下,手指抚在她的红唇上:“我爱你,你会不会也同等的爱我?”
赵荟蔚被问得窘迫的移开眼:“爱意不用语言表达也在。”
沈明南依旧笑着,只是眸光淡了许多:“晏晏,你有些不公平。”
她有些害怕的站起身,这气息让她感觉到了危险,她往后退着:“公子……我想睡觉了。”
沈明南跟着她站起身,她退一步,他进一步,直到把人逼得跌坐在床上,他的脚步也没停。
他倾身,手撑在她的身侧,窄小的床上,浓郁的冷香包裹着她,他低头在她红唇上碾转,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黑眸里是再也掩饰不了的极致占有:“可是我想听。晏晏,说你心悦我,永远爱我,一直会陪着我。”
赵荟蔚再次往后缩了缩,她真觉得这人是不是在外面受什么刺激了,他突然的霸道让她心慌。
见她不肯说,他低笑一声,眼里是浓郁得化不开的墨:“没关系,我会很快娶你,这样你就永远在我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