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琛看向韩志温润答道:“刚用过早膳,没什么胃口,还望见谅。”
韩佩儿闻言,紧张得挥了挥手,抢着答道:“没,没关系的。”
没想到徐州牧不仅人长得好看,声音也如叮咚泉水般清脆好听。
韩志微皱了皱眉,看着韩佩儿的目光中有几分不喜,他是不是忘了他早晨特意交代的话?
接收目光的韩佩儿瑟缩了一下,她福了福身,“父亲,女儿就先告退了。”
“去吧。”
糕点的事,韩志也没让他们一定要吃,杨宣荣见围在这里也商量不出什么,就先告辞出府了。
他决定自己去客栈里想一会儿,万一脑子一灵光就想到一个万全之策了呢?
沈明南见这儿也没他什么事了,提步就闲闲的往外走了。
徐云琛亦然,不过他是出府,跟沈明南是两个方向。
回卧房的途中,沈明南正好遇见了匆匆来寻他的延元。
他满脸急色,低声道:“主子,十九来了。”
沈明南黑眸微深,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余十九在这小院落等了沈明南有一些时候了,见沈明南出现,他走上去单膝下跪恭敬道:“主子,您交代属下办的事已经办妥了。”
沈明南越过他,“起来,进来说吧。”
余十九站起身跟着沈明南进去,关上门余十九才继续道:“陈春红已经出了镇远。”
沈明南一撩衣袍,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应道:“嗯,就这事?”
余十九有犹豫了一下才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荟蔚姑娘啊?”
沈明南眼皮半掀,好笑道:“告诉她做什么?”
余十九嘴唇轻动两下,最后道:“只是这几日属下看荟蔚姑娘精神都不算太好,每天都怏怏的。”
自按照自己主子的命令,他从河里救起快要被淹死的陈春红,并送她出了镇远以后他就没管了。
反正他家主子的命令也只是让他把这个人救起,至于她能活到什么时候就不关他的事了。
但是陈春红还活着这件事,赵荟蔚并不知道,虽然不至于以泪洗面,但还是能感受到她的不开心。
沈明南静了几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嗤一声:“难过?我看她每天快乐得很。”
怎么他离开这么久没听见有人来汇报,说她难过了?
于是沈明南面无表情道:“不必告诉她。”
余十九眨巴了一下眼睛,“好的。”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沈明南,“这是徐二少爷从京城寄给荟蔚姑娘的,主子您要先过目吗?”
沈明南接过,怎么这封信还有点厚度啊?
他一打开就看见一叠银票,估摸着有一千两左右。
他没有看反而把信封甩在了余十九的怀里,“给她送去。”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他们合伙搞的那什么火锅开张了,并且收益还不错,徐子恒分了一些红利过来。
余十九把信封揣怀里就退下了。
出门就看见在一侧余十八,于是问道:“哥哥伤势如何?”
余十八知道他问的是十七,于是撇嘴道:“并无大碍,不过得修养好些天才行。”
听见回答,余十九也没再询问了,他拍了拍十八的肩,默然道:“哥哥们保重。”
余十八不耐烦的挥手赶人,“叽叽歪歪的做什么,你的哥哥们厉害着呢,赶紧去完成主子交代的事吧。”
见他如此,余十九转身离开了韩府。
沈明南又唤来了延元,“出去跟着徐云琛,必要的时候帮他一把。”
等房内安静以后,沈明南脑海里莫名又想起余十九的话。
半晌才冷漠的想着,她难不难过,关他什么事?
……
落花村
老宅内
赵荟蔚已经在这儿混吃混喝两天了,自得知陈春红死后,她就不太乐意一个人呆着。
当然,她天天去老宅,最高兴的就是赵钱氏了,她是巴不得小姑娘天天住她这儿,可赵荟蔚每天也就待到下午时分就回去了。
而这几天,因为陈春红的事,村里现在都是人心惶惶的,就怕那个煞星突然又杀回村子里,直到得知她跳河后,村里的气氛才松快起来。
而陈富贵家的丧事也由其大哥陈富有一家料理了,而他名下的房子,田产都归其大哥所有。
还有李捕头拿回来的包袱,里面是陈春红拿走的十两银子,一并给了他大哥。
他们接着银子高兴了,更加尽心的料理这场丧事,但老莫头那边就不愉快了。
他不仅赔了银子,没娶到媳妇,还受了极大的惊吓,这件事能这么算了?
于是在得知陈春红已身死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就赶到落花村,索要给陈富贵一家的十五两聘金。
陈富有一听,他到手也才十两,哪里来的十五两银子?
他心里认定为老莫头想趁这个时候讹他一笔,心里对老莫头愈发的厌恶起来。
双方一直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解决方法,陈富有觉得他弟弟一家都死了,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老莫头要求娶陈春红。
这悲剧的开始全落在了老莫头的头上,他百口莫辩,最后干脆坐在陈富贵家门口哭天抢地的就是不走了。
陈富有不肯交出银子,老莫头没银子不肯走,两边就这么绞着,谁也不肯先松口……
赵荟蔚此刻正瘫在椅子上吃着枇杷,外面小沉毅和小帆两兄弟跟陀螺一样快速冲了进来。
并精确的找到了赵荟蔚肥肥瘫的位置,小帆语速极快道:“阿姐,李捕头找到春红姐姐的尸首了,并且已经运到村口了!”
“啥?”赵荟蔚惊得坐直,把手里的枇杷一股脑的全部放在桌上的盘子里。
站起身来就往外走,“走,去看看。”
赵荟蔚赶到村口的时候,发现听闻消息全来围观的村民已经把村口堵得水泄不通了。
还是李捕头冷着声吼了一声,村民们才惧怕着散开。
赵荟蔚很清楚的就看见了地上一块破草席上躺着一个人,她身上盖着一块白布,所以看不见她的脸。
“陈春红的家属可在?”
李捕头喊了一声,从人群里就奔出步伐踉跄的老妇人。
来人正是陈春红的奶奶,她死死的盯着地上已没有生息的尸体,恨声道:
“这种人死了就应该下地狱,烦请捕头大人把她丢村外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