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舅舅你稍安勿躁,切莫为了这些事气坏了身子。”
左子辰朝樊英推过去一杯酒,说话也不紧不慢的。
樊英一口喝干了杯中酒,然后还嫌不够,索性直接要了大碗喝。
“我如何能不生气?姐姐死的冤枉,我看不得古视昌这老畜生逍遥快活。”
听了这话,左子辰暗笑。古视昌纳了褚小莲后,日子可一点不好过。前两天官府的人才去过他家,这两天也一直让人盯着呢。
而这一切,恐怕都是那个已死之人的手笔。
“这次我请樊家舅舅来,除了想让您来扬州看看,顺便做生意外,其实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要麻烦您。不知您可否帮忙?”左子辰故作为难道。
樊英一皱眉头,他最讨厌左子辰这种肠子有十八个弯的人了,做事一点不爽利。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能办的,肯定就给你办了。不能办的,我也会和你说清楚。别吞吞吐吐的。”
左子辰笑了。
还别说,有的时候,杨淑和樊英还挺像的,她也是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能把人呛死。区别只在于,杨淑想要和你打太极的时候,丝毫不输他。
“您说的是,是小侄不够爽快了。”左子辰冲樊英拱拱手,赔罪道。
然后他再不废话,直入正题:
“不知樊家舅舅可还记得,当年在古家伺候古伯母和阿淑的那个小侍女?叫碧草的那个。”
“记得。”樊英不假思索的回答。
他当然记得碧草。当年,樊家一吸败落。最困难的时候,嫂子让人给远在扬州的姐姐写了信,希望她能帮扶下娘家。可后来,送信人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他们陷入了更加绝望的境地。
他的姐姐和外甥女,一个一副薄棺草草下葬,一个带着家仆不知所踪。等他好不容易去了古家,准备质问古视昌的时候,古视昌差点没让他进门。他还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姐姐和淑儿。
当时就是这个叫碧草的小丫头冲出来,红着眼,把一切告诉了他。并且希望自己能把她带走。
可他当时没钱,古视昌坐地起价,让他根本带不走碧草,更何况为姐姐和淑儿讨个公道了。
这些年,他一直默默的努力着,江湖上混不出名堂,他就在商人一道上多努力。现在的樊家虽然还比不上古家,但古视昌见了他,至少不会轻易得罪了。
总有一天,他要让古视昌为当年之事付出代价。
“张碧草后来被古伯母嫁给了一个古家的家仆。但这个人人品不太好,碧草过的也不好。我本想把她买回来,可她固执的很,一定要等阿淑回来。我想着,您毕竟是阿淑的舅舅,您的话,她大概愿意听一听。所以我想让您去把她买回来。”
左子辰的声音,打断了樊英的思绪。他一听就知道,张碧草之所以会过得不好,肯定是因为她曾经伺候过自家姐姐和外甥女。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升起愧疚。毫不犹豫的说:
“好。这本就是我该做的,我也早该来了。是我们家对不起她。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明天我就去古家,把她带回来。”
“再等等。这其中还有些复杂,等我让人把事情处理一下,您再去吧。”左子辰说。
然后又耐心的把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和樊英解释了一下。
樊英听后,更是拍桌大骂古视昌和王凤夫妻俩的无耻。
从头到尾,左子辰都一言不发,既不附和,也不反驳,只静静的听。
见樊英喝的差不多了,他才说:
“今日您就少喝一些吧,明日我请了客人。其中有一位姓杨的女老板,应该和您挺投缘的。她也是个能喝酒的,到时候您可以和她喝个痛快。”
一听有人能陪他喝酒,樊英立刻来了精神。左家小子虽然不错,但喝酒拿小杯子就算了,每次还只沾沾唇,一点不痛快。“什么样的人呐?仔细说说。”
于是左子辰又把杨淑的事和樊英说了说。
“我和杨老板一见如故,对她也十分欣赏。她是开绣坊的,正好您手里也有布料生意。我就想着,介绍你们认识认识。若是能帮你们促成这笔生意,那就更好了。”
“行啊。那就认识认识呗。”
……
第二天下午,杨淑提早回了家。几人换上新衣服,然后在街上买了些水果一类的东西,就去了左家。
左家门前,照常是福伯在等着他们。
“几位来了,这边请。”
福伯在前领路,杨淑四人跟在后面。
杨淑不是第一次来左家了,但墨天浩、小泽和成君却是第一次来。除了成君年纪小,忍不住到处看外。墨天浩和小泽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左家这气派的宅子多看一眼。
福伯因为他们的举动,对他们一家有所改观。家主看中的人到底也不算太差。
“哈哈。你小子棋意不错啊。不下了不下了,我下不过你。”
远远的,几人就听到大堂里一个爽朗的男声大笑着说。
及时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听到这道声音的那一刻,杨淑还是觉得鼻头一酸。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没让任何人看出不妥。
几人走进大堂,左子辰和樊英起身相迎。
“樊家舅舅,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杨老板,这位是墨镖师,这是墨镖师的弟弟,这是杨老板的孩子。”
“这位是樊家二爷,樊英。阿淑的小舅舅。”
左子辰给双方介绍。
双方相互见礼,然后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