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一同前来的还有余笙。
余笙一张白净的脸上现在满是疲惫。
两天的火车,吃不好,睡不好,洗漱,上厕所都不方便,让她的身体状况急速下降。
这会余安说完,余笙就白着脸道:“爸妈都很担心贝贝,我跟哥就着急赶过来了。”
陆西辞听着这话,抿直了唇线。
余笙这话说的都没什么问题,而且很懂事。
但她的身份说这些话,在陆西辞看来就很有问题。
而且她随同余安一起过来也很有问题。
余贝贝……应该最不想见到她吧!
即使她是真心关心余贝贝的。
陆西辞没有多言语什么,只是让人进屋,自己给两人倒了杯水。
余笙双手接过水杯的时候,乖巧又懂事的冲陆西辞道谢“谢谢小辞哥。”
小辞哥这三个字让陆西辞只觉后背发凉。
他见鬼一般赶紧离余笙远了一些。
然后说“你们先坐,我去……去看看贝贝在哪,喊她回来。”
余安看他面色微变的模样,不解的看了眼他跟余笙。
余笙还没注意到陆西辞的变化,她正在吹着杯子里的水。
从京市到西北这一路的奔波,她很是疲惫,因为疲惫,所以身体也不舒服。
所以她急切的想喝口热水。
余安又收回自己的目光。
陆西辞出门去,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了提着装着毛衣的布袋子往家走的余贝贝。
余贝贝在家没事就去找李华她们织毛衣。
开衫已经拼接到一起了,现在就剩些袖子还没有织完,她可以带京市织去。
明天她就走啦!
余贝贝这会走路的步伐都格外的轻快。
陆西辞看着轻快归家来的余贝贝,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余贝贝很快也注意到了他。
看见陆西辞这个时间站在院门口,余贝贝略感诧异。
随后又想到他们明天要回京市,陆西辞可能提早回来是为了收拾吧,也就没多想。
脚步继续轻快。
直到她走到陆西辞面前,余贝贝才语气轻快的开口“陆团长,你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啊?”
“还有什么东西没收拾吗?”
余贝贝清越的语气,透露着她即将回家去的开心。
但想到堂屋内坐的人……
就在余贝贝跟他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陆西辞拉住了她的手腕。
余贝贝已经越过了陆西辞,即使陆西辞拉住了她的手腕,她也能清晰的看见堂屋内坐的人,她不近视。
陆西辞也没想阻挡她看见些什么,只是开口说“你哥来了,来接你回京市。”
“还有,余笙跟他一起过来的。”
陆西辞觉得,余贝贝看见看不见的,他这会也应该告诉她这些事。
余贝贝看见堂屋内起身的两个人,情绪倒是没太大的起伏。
只不过嘴角浮现出轻嘲。
这嘲讽是她替原主嘲的。
余家人真的不知道余贝贝最在意的是什么吗?
余家人又不知道陆西辞打电话让余安来接余贝贝是意味着什么吗?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余安来,还带着余笙……
呵,何其可笑。
就算当年的事没有证据,余笙她妈张蓉也死不承认,可明眼人谁看不出是个什么情况?
公社医生给两人接生完,那间屋里就她跟何娟两个产妇,外面没人进去过,真相可想而知。
可就是这种情况,余笙改名,把户口迁出余家,每一步都需要原主去闹,去以死相逼。
可就算是这样,余笙的户口直到原主离开京市前也还是没有迁出余家。
她的姓倒是改了。
但除非是她祭出户口本,否则大家都依旧喊她余笙。
所以这个改与不改就没什么区别。
原主拼命也就争取到了这种程度。
而原主只是那个不懂事,不容人,小肚鸡肠,被乡下人养坏了的孩子。
想着这些,余贝贝脸上的轻快全部消失,紧接着换上的就是面无表情。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堂屋内那站起来的两个人,然后抽出被陆西辞握着的手腕,再面无表情的开口,“我哥来了啊,那就不用麻烦陆团长送我回去了。”
余贝贝不是原主,她没有原主那么大的不甘,不愤,她只是看不上这些人的做法。
所以她还能喊出来哥这个字。
但因为她不是原主,所以她也不想继承原主的是是非非。
所以但凡能切割清楚的,她都想切割清楚。
就比如余安来接她,远比让陆西辞送她回去更好些。
她跟陆西辞的婚姻存续不下去,那能不欠人情的还是不欠的好。
至于余安的……
他这个亲哥哥为原主做这点事,还是能做的吧!
别指望她以后还什么情。
她能做的就是跟他们保持距离,不影响他们跟女主相亲相爱。
陆西辞听了她的话,下意识还想抓余贝贝的手腕,但却被余贝贝给躲开了。
陆西辞只能跟着她一起往里走。
堂屋内的两个人看见余贝贝起身后,都往门口走了走,很快走到了廊下站着。
余贝贝今天身上穿的是那件在百货商场买的很知性的外套。
她的长发依旧挽起来了,垂落的发丝,衬的她知性的同时还带着优雅。
她知性优雅还漂亮的同时,就衬得余笙很“小家碧玉。”
余笙略显怔愣的望着迎面走来的余贝贝。
余贝贝……好些变了。
变的跟之前大不相同。
她以前见到她的时候,脸上那股子刻薄就跟她的亲妈张蓉一模一样。
而如今的余贝贝……她透着知识女性的知性跟优雅,这是……这是她在她的养母何娟身上才能见到的。
何娟是老师,她身上的知性是几十年沉淀下来的,可余贝贝……
而且余贝贝不仅知性优雅,她好像更漂亮了。
在这西北这么糟糕的环境状态下……
在余笙的怔愣中,余贝贝已经提着东西走到了廊下。
余安倒是先露出亲和的笑容,“回来了。”
不管怎么说,人家能来接她,她承这个情,所以余贝贝点头“嗯”了一声。
然后从两个人中间走过去,然后进入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在织的毛衣放进房间里。
对于余笙,她没给多余的眼神,也没跟对方打招呼。
当然,余笙也没跟她打招呼。
余笙回过神的时候,就见余贝贝跟她擦肩而过,眼神冷淡。
余笙不可控制的微微撇嘴。
她觉得余贝贝外表再怎么变,也改变不了她刻薄蛮横的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