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影理了一下裙子,坐在廊椅上,静静地看着西厢房的两扇房门。就这样过了几个时辰,也没有换过姿势。
其间,她去看过张铁,见张铁伤势虽然未见好转,但还算平稳,便又坐回到廊椅上,平静的看着西厢房的门,仿佛门上有一幅惊艳绝伦的图画,怎么看,也看不够。
入夜,天色黑了下来,院中灯火通明。
火云长老让等候在院子中的护法堂弟子,都各回住处。犹豫了一下,走到楚月影身侧,恭声到:
“宗主,夜已深了。您要不要去休息,属下替您守护。”
“不必。”楚月影轻声道,头转向火云长老,双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张铁怎么样了?”
“禀宗主,张铁还在昏迷中,不过情况平稳,短时间内应无大碍。”
“张铁如果有异常,立刻禀告我。他如果出了事,沈尘出来后,会疯的。”
楚月影说完,不再看火云长老,目光又转向厢房的房门。
火云长老不敢再多言,施礼后,转身离开。
日出东方,天色渐渐明亮。一群鸟雀飞到院子里的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西厢房中一片寂静,沈尘依然没有出来,楚月影也安静的坐在廊椅上,目光始终落在房门上,没有起身,就像成了一座痴痴等待的雕像。
那些护法堂的弟子又来了,议论纷纷的跨进院门。其中一人,忽然看到宗主楚月影还在廊椅上一动不动。吓得一激灵,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其他几人赶紧闭嘴。他们蹑手蹑足的走到院子的另一端,悄然站立,不敢发出一点吵闹的声音。
这时,厢房里传来响声,犹如龙吟。
楚月影霍然起身,快步走到门口。素手要去推开房门,可突然想到什么,又收了回来。
一会儿,房间里恢复了平静。
楚月影在门口静立良久,重又坐回到廊椅上。
这时,云锦姑娘手托茶盏,走了过来,轻声道:
“宗主,喝杯茶吧。”
楚月影转过目光,向云锦微微一笑,取了茶杯,饮了一口,拿在手中轻轻转动:
“云锦,张铁对你是不是很好?”
云锦脸色微微发红,低下头,忸怩了半响:
“嗯。”
“两情相悦,是很美好的事。”
楚月影低声道,不知道是在说云锦和张铁,还是在说她和沈尘。
云锦见宗主又把头转向了房门方向,偏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无声的笑了一下,但马上又掩住嘴,转过身,托着茶盏离开。
夜色再至,那些护法堂的弟子又三三两两地离开了。院中点起灯火,摇曳着楚月影的影子。晚风从院外吹来,带着丝丝凉意,拨弄她的发梢。
白曦一身白衣,无声地走进院子。
楚月影转过头来:
“何事?”
“缥缈峰派人来问,宗门比武时,我宗要去几个筑基弟子,都是谁,他们好早做筹划。”
楚月影想了一下道:
“暂定八人,名单……。”
楚月影扫了一眼厢房的门,房门依旧紧闭:
“其中七人你来定,另外一个名额,你等我的话,这两日就会告诉你。”
“是。”白曦答应着,“另外,藏宝阁阁主箫乐珍亲自前来,要见沈尘。她带了一样东西,说是沈尘托她找的。”
“告诉她沈尘身有要事,脱不开身,语气客气一些。如果她愿意,就把那个东西放在我的住处,不要让别人碰。”楚月影吩咐道,“至于酬劳,无论她和沈尘约定的是什么,都先给她。等沈尘出来,我自会跟他说。”
白曦记下,又道:
“近日,黑风谷的人在宗门附近频频出现,似乎图谋不轨,属下已让欧阳长老加派人手,密切注意他们行踪”
楚月影眼神一冷,道:
“还不是因为那个前来提亲的人,被本座杀了,公孙冉那只老癞蛤蟆心中不愤,要来寻衅。哼,他们不来还则罢了,要是敢派人来攻打宗门,本座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楚月影想到后山秘境中的万余名幽灵战士,心中底气十足,不屑的道。
她忽然想到一事:
“倒是要注意阴月门的人,他们一直躲在暗处,已经对沈尘发起了两次截杀。你吩咐欧阳长老,在宗门和坊市之间的路上,安排两支队伍巡逻,绝对不允许再发生类似的事。”
白曦答应了,又禀告了一些宗门内的琐事。见楚月影目光转向厢房的门,不再言语,便告辞离去。
已是午夜,月挂中庭,如水月色把庭院里的小路,石桌石椅,花草树木,还有一个紫衣女子,都披上了一层轻纱。
突然,西厢房的屋顶,一片银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夜空。
楚月影身形一闪,来到院落中间,纤手掐诀引出一道遮蔽的禁制,罩住了整个西厢房。
银光被逼回厢房内,夜空又恢复了黑暗。
“吱呀”,西厢房的房门被推开,一股清香扑鼻袭来。沈尘一脸疲惫,缓缓走了出来。
楚月影快步迎上去:
“炼成了?”
沈尘点点头,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庭院,怔道:
“两天了,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谁让你说,不让人打扰你,我想进去看看,都担心会影响到你。”楚月影撇撇嘴,“刚才那道光是怎么回事?”
“是冰灵丹发出的。”
楚月影迟疑地问:
“神级?”
“嗯,神级。”
楚月影怔怔地看着沈尘,半响无言。
神级丹药,她只在古典中读到过,从没见过。今天居然被沈尘,亲手炼制了出来。
“走吧,给铁子服下这枚冰灵丹,将养些时日,应该就没事了。”沈尘牵起楚月影的柔夷,走向东厢房。
楚月影还沉浸在神级丹药的震撼中,木木的被沈尘牵着手,都忘了去挣脱。直到快走到房门处时,才猛得回过神来,赶紧抽出手,低低的声音道:
“里边那么多人,你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沈尘哑然而笑:
“我知道,你不说,我也会松手的。”
楚月影”哼“了一声,甩了甩手,不再理沈尘,身姿婀娜,率先走进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