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狼藉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有静杵着双剑,茫然四顾,眼中满是忌惮。
最终她强忍着痛楚,扭头向阮白藏问道:“阮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清楚。”阮白藏摇摇头。
她从空间戒指中取出疗伤的丹药,给自己和有静服下。
等情况稍有好转,才抬起眼眸,落向不远处的杨易。
此刻的杨易,也一脸的后怕,似乎在担心刚才的袭击再次出现。
“杨易,难道你不准备说明一下情况吗?”她唇齿轻启。
见有静的样子颇为狼狈,身体很多地方露在外面,于是拿出一件披风给她披上。
“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杨易摇了摇头。
他自然不可能把玉盈诀黑化给透露出去,即便说了,也没人信啊。
武学对主人暗生情愫,然后对情敌展开打击报复?这种话只要他敢说出口,肯定就能引来两人鄙夷的目光,甚至大打出手。
阮白藏虚眯着眼睛,看着杨易,一言不发。
似乎并不相信杨易的说辞。
在她看来,刚才就她和有静遭受到了攻击,而杨易却毫发无损。
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
杨易始终保持着镇定,如今的他已经突破通天境,因此在面对阮白藏的威压时,已经不落下风了。
甚至,在他看向阮白藏的时候,后者的气势,天然地就弱了下去!
阮白藏也是察觉到这一转变,当下俏脸就沉了下来。
她想到了在传承的时候,自己的神识落了杨易的下风……
百花宗的传承,是偏袒女方的,为了保证接受传承的男方,在得了好处后不敢有非分之想,因此在完成传承后,神识都会被女方给压制。
然而,由于杨易在武学方面的天赋,调转了能量的分配,现在被压制的,反倒是她和有静了。
既气愤,又觉得无可奈何。
毕竟最后,是她自己决定要加入进去的。
阮白藏是一个理性的人,所以知道这件事还真怪不到杨易的头上。
但怪与不怪是一回事,恼不恼是另一回事。
这一次的落下风,意味着永远的被压制。
这也就是说,往后她在杨易面前,不可能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甚至只要杨易想,还能凭借着气势压迫她。
似察觉到气氛不对,有静突然开口道:“两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阮将军,杨公子没有害我们的理由,而且刚才那种程度的袭击……我相信杨公子并不能施展出来。”
“会不会是百花宗的传承,暗藏着陷阱?”
她深吸一口气,猜测道:“百花宗不待见男方,原本,这道陷阱可能会作用在男方上,但由于杨公子的原因,导致最后作用在了我等身上。”
有静乃是军伍出身,跟随在公输衍身边,经历的事比起阮白藏还要多,所以给出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合理的解释。
阮白藏陷入沉默,其实冷静下来想想,杨易的确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如果真是杨易对她们动杀心,那刚才杨易应该落井下石才对。
“怪我,我一时心急。”
她不再有敌对之势,垂下眼眸,就地盘坐下来打坐恢复伤势。
“没事,两位受伤,我也吃了一惊。”
杨易到没想到阮白藏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淡淡地笑了笑。
在两人恢复伤势的时候,他像模像样地守在附近,戒备着四周。
趁着空档,杨易重新去看玉盈诀的反馈。
看内容描述,好像玉盈诀的黑化状态还未解除啊。
五级黑化状态,已经阮白藏和有静打样,杀伤力极强,虽然对他不至于致命,但还是非常危险的,最好还是降一降。
回想起先前,他是通过送礼说话等方式,让黑化等级降下来的。
就是不知道五级的黑化等级,这种哄小女生的方式有没有效,即便有效,恐怕送的东西,决不能寒碜。
现在他自己的空间戒指已经封印了,拿出来的东西有限,也没办法尝试,只能找找遗迹内有没有好货了。
杨易啧啧嘴,轻轻叹息一声。
“杨公子,这里应该没有危险了,你与其守着我们,不如先行离开吧,遗迹仅仅开启三天,时间宝贵。”
有静的脸色已经好转很多,她面容秀雅端庄,不过由于武者的装束,将女人的韵味遮掩了大半。
“你们,可以吗?”
杨易算了算时间,现在应该是第二天刚开始。
“放心吧,我俩还没有这么脆弱,你若出去见到王爷,劳烦替我道一声平安。”有静掩笑,但似乎触动到了背后的伤口,黛眉微蹙。
杨易又看向阮白藏,后者闭眼静坐,周身有着冰冷的霜月劲力萦绕,看样子,也是不需要他护法的。
不过仔细想想,对于她俩而言,最大的危险就是他,只要他不在,玉盈诀就不会找上门,反倒最安全了。
“好,话我一定带到,两位保重。”
做好打算后,杨易站起身。
而就在他想打破岩壁上的冰晶离开时,阮白藏突然开口:“我来此地之前,遥遥见到白城主他们好像遇到了麻烦,具体是什么我并不清楚,但应该是一道魔念……”
她知道杨易是跟白振一道的,所以猜测两人可能有着关系,因此这个时候把这个情报说了出来。
“当时我正疲于应对百花宗触发的机关,等一切结束时,他们却不见了,你若要去找他们,得小心一些。”她动了动嘴唇,还是提醒道。
“好,谢过阮将军。”杨易感谢。
这个消息的确非常重要。
虽说他和白振没有那么铁的关系,但在象山集的时候,后者对他照顾有加,给他提供了不少的情报。
所以如果有机会,他会出一份力。
但一说到魔念,杨易心中多了几分忌惮。
念本身非常玄妙,魔念更是其中可怕的存在。
可能是来自于武者生前魔修突破失败,残留下来的念,也可能是遗迹之中寻常的念,经过长时间的演化,入了魔。
而无论是哪种,都不是好对付的,前者本身就恶,而后者,更多的是怨念。
阮白藏并未理会杨易的道谢,眼眸紧闭,管自己恢复伤势。
杨易笑笑,不再多言,纵身一跃冲破结冰的岩壁,来到岩山外面。
遗迹之中没有昼夜之分,外面依旧是一片昏黄的景色,四周祥和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