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王亲自从谢酒的马车里搬出一个大箱子,直接搬去了老祖宗的院子。
箱子里蜷缩着依旧沉睡的妍妍。
谢酒将妍妍目前的情况告知了老祖宗和辽东王后,道,“母亲已被换回来,婉清表妹就不能再留在京城了,劳烦老祖宗今晚就安排人送她回玉幽关吧。”
皇帝和曹家正在找云巫族人,定会盯着她和顾逍,他们派人送反而容易被发现。
辽东王颔首,“我会安排,务必安全送到,你莫担心。”
“好。”谢酒点头,看向辽东王,“我还得去祖父和谢爹那边,不能等母亲醒来了,母亲就交给您了。”
“好,你安心。”辽东王眸光慈爱,“爹送你。”
回门得在上午过去,谢酒也没作耽搁,告别了老祖宗跟着辽东王往院外走,顾逍跟着父女俩身后,做起了工具人。
温家几个哥哥都在老祖宗院外,知道他们要走,亦跟着一起送到门口,路上,温柒偷偷问顾逍,“曹家那头会不会察觉?”
他们都猜出那箱子里是真正的六婶母了。
顾逍低声道,“寻的一个是一个死犯,曹党官员家的一个妾室,还有个女儿在主母手里受苦,我命人救出了她的女儿。
身形一样,她自毁容貌自杀,曹家便是发现也无证据。”
温柒颔首,先前谢酒的戏本,曹四夫人是被曹志诚当做替身的,那么她入狱后憎恨这容貌,又担心自己所做的恶将来遭受更多惩罚,便畏罪自尽,也勉强说得过去。
想到府里的六婶,他又问,“是不是得及时将吴家表妹送走?”
顾逍轻嗯了一声,“最好今晚,在曹家没反应过来前。”
若被曹家的人发现吴婉清,先前的戏白演了不说,吴婉清也会被曹家记恨上。
她好心来帮他们,不能还连累她吃苦。
温柒懂这个道理,“明白的,实在不行我亲自送一趟。”
走在他另一边的曹二郎闻言,眸光微微闪了一下。
辽东王将人送到马车前,说道,“爹爹此番来的匆忙,没给你准备嫁妆,已经传信给辽东,让你五伯母准备了。
爹爹想问你,那些嫁妆届时是送来京城,还是送去玉幽关?”
“老祖宗已经给备了不少。”谢酒想要拒绝,她实在不缺银子。
辽东王摇头,“老祖宗给的是老祖宗的,女儿出嫁,爹怎能不备嫁妆?”
“那便劳烦岳父将嫁妆送去玉幽关吧。”顾逍替谢酒接下了。
谢酒想了想,只怕这个是拒绝不了的,便点了点头。
见女儿点头,辽东王得偿所愿,笑了,“爹争取多在京城留几日,你有空常回来玩,爹也会去逍王府看你。”
他眼里有些不舍,还没看够呢,就嫁人了。
“好。”谢酒应着上了马车,与辽东王相处始终还是有些不自然。
马车还没发动,便见谢宝山的护卫跑来,“大小姐,老爷说他和秋师父他们直接去镇国公府等您和姑爷了,让小的过来告知您,省得您空跑一趟。”
这护卫还是当初顾逍派去保护谢家父子的,后来被顾逍送给了谢宝山,他便改口唤谢酒为大小姐了,而原先的主子则成了姑爷。
谢酒微愣,旋即笑道,“好。”
谢爹这是舍不得她一上午奔波三个地方呢。
她朝清秋看了眼,清秋会意,忙塞了个荷包给那报信的护卫,“劳您受累,请先行告诉谢老爷,王爷王妃这就出发去镇国公府。”
那护卫笑着接下,便要去报信,又一个荷包塞进来,见是辽东王府的管家。
护卫看向谢酒,谢酒笑着点头。
他才欢喜地收了这打赏,行礼告退就跑去通知谢宝山了。
“你看人的眼光极好。”上了马车,谢酒笑道。
自打这两护卫跟着谢爹后,就一心认谢爹为主,不曾嫌弃过他的身份不及顾逍,尽忠尽职,谢爹用起来很是得力。
顾逍笑,“自然,否则怎么会娶到你这样好的妻子。”
他脸上有种炫耀的神情,逗笑了谢酒,“逍王爷,尾巴都翘上天了。”
“尾巴翘没翘,我不知道,但……”顾逍将人揽在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谢酒气恼地瞪他,想想不够,又捶打了下他的胸膛,“你越发的没正形了。”
顾逍任由她打,“和妻子在一起要正形做什么。”
谢酒就败下阵来,不与他理论,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掐着他腰间的软肉,总要讨点回来的。
辽东王看着马车远去后,又回到了老祖宗的院子。
老祖宗正在喝茶,见到他回来,以为是要带走妍妍,便道,“万事莫急,先让她跟我住些日子吧,待她从这些事里缓过来,你们再说你们的事。”
辽东王摇摇头,“孙儿想说的不是这个。”
妍妍是她的妻子,他更了解她,他们还有后半生,不差这一时。
婵嬷嬷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杯茶,瞧他刚打开箱子,那激动的恨不得马上将人抱去他自己的院子,这会倒不急了?
辽东王接过婵嬷嬷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说起谢宝山为了不让谢酒多跑,带着秋家人去了镇国公府的事,“祖母,谢兄对雪团儿的好,是许多亲生父亲都做不到的,他对我有大恩。
听闻他还有个小儿子,如今正在玉幽关求学,孙儿想认谢兄为义兄,如此那孩子也算是我辽东王府的孩子了。”
“你想替谢家好好栽培那个孩子?”老祖宗看着辽东王。
辽东王点头,“孙儿想报答这份恩情,何况那孩子也是雪团儿的弟弟,听闻是个很上进的孩子,一心想入仕途将来为雪团儿撑腰。”
“事是好事,我辽东王府承了谢家这么大恩情,自是要报答的。”老祖宗叮嘱道,“但也得看看人家是什么心思,不可强求,知道吗?”
“孙儿明白。”
无独有偶。
镇国公府里,镇国公亦在同谢宝山说,要认他为义子的事,“有了酒儿这层关系,我们两家如今形同一家,老夫便想将这关系坐实了。
淮安不在,如今我这身边也只得一个淮康,孙儿也只一个青云,将来长恭来了京城,他们兄弟两人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谢宝山明白,镇国公这话说得极为委婉了,谢家就一介商贾,他家长恭将来再有出息,如何能和出身即富贵的赵青云互有帮衬。
是镇国公府在变相的想要提拔他们。
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不为他自己,就是为了儿子和女儿,两家关系走得近也是好事。
长恭再刻苦,身后没背景想要往上爬也是极为艰难,且不一定能爬的出头的,他当即弯腰一礼,“是我们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