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四伸手就要去抓女子,“你是谁,为何要装成妍妍的样子。”
他要看看她的脸,有没有易容的痕迹。
“放肆。”老祖宗和婵嬷嬷从门内出来,婵嬷嬷大步上前,一脚踢在曹老四的腿上,“我辽东王府的人岂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曹老四被她一脚踢得摔倒在地,脑袋发蒙,这女子是辽东王府的?
老祖宗呵斥温二郎,“你是木头么,不知要护着你的六婶,若再有人对你六婶不敬,打回去。”
温家的几个人来京城一段时间,大家都认识温二郎,温二郎的六婶岂不是辽东王的妻子,可辽东王未娶妻啊。
这女子是温二郎的哪门子六婶,还与曹四夫人和霓凰郡主容貌相似。
众人满心狐疑,便听得温二郎朗声道,“老祖宗放心,二郎定会护好六婶,亦不会叫奸人坏了妹妹的婚事。”
妹妹的婚事?
今日成婚的是谢酒,那岂不是说谢酒是这女子的孩子?还是这女子与辽东王的孩子?
众人感觉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过于炸裂。
曹老四则是心头有些慌乱,他再度看了眼王淑妍,的确就是那个与自己同床共枕十几年的人,不,准确说,是身体。
可打她的女子容貌与妍妍一样,神态更像,连说话口吻都像,若不是王淑妍就在自己身边,他都要怀疑身边的这个是假的。
“你到底是谁?”曹老四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女子。
他不信辽东王老夫人说的那些话,什么六婶,温明渊根本没妻子。
女子朝他冷笑,“我是谁,你不是最清楚吗?当年我眼瞎,好心救你一命,你却恩将仇报,想要将我困在你身边。
曹家想要结交辽东王府,老王爷只想镇守辽东,不愿参与朝堂之争,你便想结识明渊,以此与辽东王府拉上关系。
所以,你听闻明渊去了江南,也寻去了江南,岂料明渊与你不是同路人,自是不愿你与你多接触,你便怀恨在心,在老辽东王他们战死,明渊赶回辽东后,你挟持了我。
又让人冒充我,向明渊提出分手,离间我们夫妻,更是趁我生产虚弱时,偷走了我的孩子,命人将她活埋,幸得赵将军夫妇心善,救我儿一命。
便是如此,你还是不肯放过她,逼她入永宁侯府,今日又想搅和她的婚事,曹志如,你会下地狱的。”
“你,你胡说八道,温明渊根本没妻子。”妍妍便是时常咒他下地狱的,除了隐去她是他的女人外,其余说得都对,曹老四心乱如麻。
“你还好意思提,不是你这卑鄙小人对我下药,我与明渊何须在月老庙仓促成亲。”她在温二郎的护卫下,一步步走近曹老四,冷声道,“曹志如,我说过的总有一日我要报仇的,为我女儿,为我妹妹。”
“妹妹?”曹老四呢喃。
“我一母同胞的妹妹,武侯府的吴二夫人,你忘了?”
女子用力踢在曹老四的身上,恨声道,“当年我从你手中逃走,你便娶了个与我容貌相似的女子。
偏生我妹妹身怀六甲,馋家乡的豌豆酥,去了沁南街的铺子,无意中撞见你和你的妻子。
你担心我妹妹发现端倪,从而让明渊知道你当年离间真相,你便买通稳婆趁她生产之时,将孩子用力推回她腹中,导致她丢了命,孩子也因此受损,眼不能视,口不能言。”
她又是用力一脚,“你真该下地狱,曹志如,人心险恶,可你连人都不是,今日是我儿大喜的日子,我不愿与你多做纠缠。
但,你这些年所做的恶,桩桩件件我都会跟你算个清楚,大夏律法不会逃过你,那些被你害死的冤魂亦不会饶过你。”
她的恨意深入骨髓,通过每个字传达出来,是实实在在的,以至于连周边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代入,觉得曹老四实在是十恶不赦。
“我知道你是谁。”曹老四突然笑了,女子提到吴二夫人就让他想到了吴二夫人的女儿,“你是吴婉清,你不是妍妍。”
可说完他笑不下去了,豌豆酥铺子里的事,只有他们几个当事人知道,害吴二夫人的事,更是只有他,妍妍,王淑妍三人知道,那稳婆也早早被他灭口了。
王淑妍不会对外说,那就只有妍妍,且,吴婉清是瞎子,哑巴,年纪也不相符。
他见女子就那样冷冷的看着他,眼里有鄙夷,有怨恨,那就是妍妍这些年看他的眼神。
余光瞥到云巫族的人,他突然有了个大胆的念头,妍妍被云巫族的人从王淑妍那具身体里剥离了?
他请云巫族的人过来,本就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妍妍,逼镇国公承认谢酒非赵家女才是临时起意。
定是这样的,他顾不得身上痛,对王淑妍道,“你让她出来,你让她出来。”
王淑妍知道他的意思,他亦明白了曹老四的担忧,那亦是她的担忧,若她的体内没有妍妍,曹老四不会稀罕她这具身体,那才是她真正的苦难开始。
最重要的是,妍妍会寻她报复,谢酒他们也都不会放过她。
她凝聚全部的意志力,可无法感知到妍妍,更无法让她出来,这让她额头开始冒冷汗,妍妍好似真的不在她体内了。
她惶然地看着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女子,云巫族真的有这样大的本事吗?
将妍妍的神魂剥离,还能再塑一具同她一模一样的肉身,不,不可能,云巫族不是神仙,尽管觉得不可思议,她还是不由问出了口,“你,你是妍妍?”
女子摇头。
曹老四夫妇提着的心稍稍松了口气,便听得女子道,“妍妍是我六岁前,父母对我的昵称,我的全名是王淑妍,烟城前知府的嫡长女。”
她嘲讽道,“你占用我身份十几年,结果还不是躲在面具之下,连人都不敢见,曹老四这些年作的恶,也有你一份,我同样也会和你清算。”
说罢,她从袖中拿出一叠状纸递给老祖宗,“老祖宗,这状纸上是他们两人这些年作的恶。”
老祖宗接过那略有厚度的状纸。
众人见她展开的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可见罪名之多。
“三郎。”老祖宗将状纸递给温三郎,“拿着你六婶的状纸,带曹家夫妇去报官,莫要让他们影响你妹妹的婚事。”
曹老四见王淑妍无法让妍妍出来,心头震骇又惊恐妍妍竟然真的被剥离出去了,见她抬脚要走,忙起身喊道,“妍妍,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我一起生活十余载,便是温明渊如今找到了你,他也不会要你的,跟我回家。”
“我温明渊的主,还轮不到你曹志如来做。”风尘仆仆的男子踏着轻功而来,身后跟着去城门迎他的温柒。
“温明渊,你来晚了……”妍妍已经做了我十几年的妻子。
“温明渊,曹志如害你妻女,你当如何?”女子厉声打断了曹老四的话。
“自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温明渊咬牙切齿一拳打在曹老四的脸上,彻底让他无法再言语,晕了过去。
王淑妍好似被温明渊震慑住了,当即跪下,“别打我,我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