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酒重生以来,虽未能找三皇子和霓凰报仇,但她抢先收服了三皇子的人,让陆家恨上三皇子。
杀了霓凰的耳目李文泽,整治杨家,开启商业之路等。
都在顾逍眼皮子底下,他会有此一问也是迟早的。
她做这些自然是为报仇,而后嫁给他,弥补前世的遗憾。
实话无法跟顾逍说,她也不想撒谎骗他,便含糊道,“为活着。”
顾逍深邃的眸光暗携了阴霾,他知谢酒未全然说实话,他隐隐察觉她身上背负了一些东西。
她的仇人恐怕不只是杨家,若只是为找杨家报仇,她大可直接像弄死那个伙计一般弄死杨家人,她知道他能替她兜住。
但她只是逼着他们往绝境走,好似要等待更恰当的时机收割他们的性命。
她不说当是有她不能说的顾虑,只要她所做不是伤害百姓的事,他便当作不知。
他嗯了声,话题算是翻篇了。
活着,确实不易。
谢酒知道为自己打算其实是件挺好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别人最多从旁协助,却不能代替她走下去。
若母妃当初没有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而是如谢酒这般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兴许他们都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这般想着,顾逍对谢酒的怜惜中又多了一丝尊重。
出山回程时,谢酒没有陆卓他们一起走。
顾逍留下了她,谢酒便让封芷兰护送陆卓三人先行离开,离开前陆卓看着谢酒欲言又止,眼神复杂。
谢酒只当看不懂,淡笑着叮嘱他早些把山头的事办妥。
封芷兰倒没那么多复杂心思,反而十分大胆地同顾逍道,“王爷,我东家就交给你了,请您护好她的安全,否则我只能形影不离地跟着了。”
她的要挟顾逍不反感,反而有些欣慰。
无论她同谢酒是雇工关系,还是朋友关系,一介流犯能为了谢酒要挟自己这个亲王,她对谢酒是有些真心的。
他朝封芷兰颔首应诺。
玉幽关的女流犯,只要不是自甘堕落的都会感激逍王。
当初封芷兰父亲是求了昔日同僚才将她保下没有在到了年纪时送往军营。
她父亲去世,昔日情分不在,她的名字被列在军妓名单之上,是顾逍的整改免了她的劫难,让她能继续留在家中照顾无心,他救了她们姐妹两条命。
封芷兰敬重且信任他,得了应诺率先转身往山外走。
顾逍他们也没做停留,他带着谢酒去了驻军边卡,而后由密道直接入了逍王府。
如谢酒猜想的一样,从密道到逍王府,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她略有好奇,“挖出这样的密道是不是费了很多功夫。”
他来玉幽关也不过五年,彼时他十八岁,玉幽关内兵荒马乱,奉州和乾州两城各自为政,互不融洽,关外迪戎时不时试探骚扰。
他是如何做到让迪戎多年不敢来犯,将两城整顿归拢为一城,又在地底下挖出这样的密道来的。
谢酒觉得顾逍若为大夏天子,一定会是个很好的帝王,是大夏百姓之福,但他好似从没透露过有这个念头。
她重生回来后,很后悔前世纠结在自己的伤春悲秋里,没有多多了解他。
“一年。”顾逍回道。
谢酒猜想类似这样的密道应该很多,她问出心里疑惑,“王爷似乎从不怀疑我是他人派来你身边的奸细?”
顾逍脸色平静,淡生道,“这些密道主要是为防范迪戎,便于本王及时去往各处暗卡。
除非你是迪戎奸细,否则知晓这些没多大用处,你是吗?”
曹首辅他们向来是直接刺杀,哪愿意费心弄什么奸细,等他们意识到刺杀艰难,想培养奸细靠近他时,他已经不会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了。
他们的目的只为杀他,若谢酒是奸细,她有很多次机会下手。
她没有。
谢酒笑了,眸若星辰,“嗯,我不是。”
顾逍瞧着,像是有丝阳光钻进了心里。
见谢酒气息微喘,他直接抱着她快行,到逍王府时,已经是午时。
王府下人提前得了信,早早地准备妥当,两人一到王府,各自沐浴后再一同用了午膳。
顾逍离府几日,有些事情需得他去处理,离开前他带着谢酒去了他的房间,“下午好生歇会,过两日本王再送你回去。”
他让谢酒在王府过夜。
成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意思,谢酒自然懂,她脸有赧意,在顾逍唇上轻轻落下一吻,“王爷忙完早些回来。”
顾逍心里泛起一丝涟漪,但他有正事要忙,只轻捏了捏她的脸,“晚些会有人给你送衣裳鞋子来,还有什么需要的你吩咐他们便是。”
谢酒柔婉点头,目送他离开。
在屋里静坐了会,她微微叹了口气,她今晚不能让他如愿。
她在领口处用力楸了两下,见那两处出现红痕,才躺到床上去闭目养神。
过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有脚步声传来,门被敲响,谢酒没有应声。
几息后,门再被敲响,谢酒依旧没有做声,敲门声开始急促不耐。
门外的人迟迟得不到回应,直接将门嘭的一声推开了。
谢酒被吓了一跳般,惊醒坐起,看清来人,她神色有些不悦,“吴嬷嬷,我在睡觉,你怎的就这样闯进来。”
吴嬷嬷板着脸走到床前,“老身敲了许久,未有人应声,担心屋里有事才推门进来。”
她本想唤她杨夫人,但此时谢酒在王爷的床上,唤她一声杨夫人是能羞辱她,但也拉低了王爷,便直接略去了称呼。
她是什么身份,竟敢这样大大咧咧睡在王爷的床上。
谢酒佯装缓和神色,道,“我这几日同王爷在山里,实在是累极了,睡的有些沉,嬷嬷莫怪。”
说罢,她便从床上下来,脚有些软,一时没站稳般踉跄了下。
她有些羞赧的笑了笑。
吴嬷嬷眼眸沉了沉,但想到上次王爷对自己的惩罚,她隐下不快,“老身带了衣裳鞋子来……”
“是王爷给我准备的吗?我想试试,嬷嬷能否帮我?”谢酒脸上的高兴毫无掩饰。
这幅样子落在吴嬷嬷眼里就是贪婪,再想到上次她连客套都没有的收了她的东西,心里十分瞧不上她,却也没拒绝。
谢酒领着她到了屏风后面,自己动身缓缓松开腰带,微笑道,“嬷嬷上次的话我是记着的,只是缘分是避不开的,我同王爷便是如此。”
吴嬷嬷心里已是十分不悦,一个寡妇还想同我家王爷说缘分,“想避总是能避开的。”
谢酒取下腰带,没了腰带束缚的裙裳,衣领微松,谢酒更衣的手一顿,抬眸看吴嬷嬷,“嬷嬷的意思是叫我现在离开?”
她肌肤白净,衬的刚刚揪出来的红痕尤其明显。
吴嬷嬷只当这红痕是王爷留下的,想到她这几日都缠着王爷厮混,怒气压都压不住,冷哼道,“无人捆着你的脚。”
谢酒垂眸静默片刻,将腰带拿起,重新束好,一语不发的走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