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不能这么说吧。”楚娉暗中决定待会儿就去教训一下知月出气,不过眼下,她乖巧抬头,眨巴着看似无害的大眼睛,支支吾吾说道。
楚鸢不动声色,静静看她还有什么幺蛾子。
楚夫人不解,“娉儿你……想说什么?”
楚娉端坐起来,一副为楚鸢考虑的模样,“母亲,姐姐,我倒是觉得,与其无头苍蝇似的求药,最终结果也不知道如何,不如考虑一下纳妾的法子?
当然,纳妾不能随便纳,要知根知底,忠心,就算怀了孕也不会对姐姐有二心的那种。
等生下孩子,便抱到姐姐屋里养,记在姐姐名下,不也很好吗?
我听婶子们私下说过,怀孕很辛苦的,前期孕吐后期水肿,还会发胖,最可怕的是生完孩子后身上有怪味儿,容貌变丑……总之再也恢复不到生产前了。
到那时,姐夫那样挑剔的人,不得嫌弃姐姐吗?而且怀胎十月,姐姐能保证姐夫不找别人?
与其惶惶不安担忧度日,还不如现在就纳了,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楚娉自认,自己这番话很有说服力,没有一个女人不害怕变丑变老的吧?
能别人帮生孩子,为什么要自己生?
何况楚鸢都流产三次了,怀不怀得上还是个问题!
楚夫人微一拧眉,还真思索起了楚娉说的,觉得女儿虽小,好些想法却有一定道理。
楚鸢挑眉哦了一声,笑道,“小半年不见妹妹,没曾想妹妹的心思已经如此缜密了。
是啊,妹妹说得也有理,不过姐姐向来眼盲心瞎,妹妹受累帮姐姐想想,谁能心甘情愿替姐姐怀孕生子,不争不抢,忠厚老实,堪此大任?”
见楚鸢动摇了,楚娉心中控制不住的热切。
就差张口大喊一声“我”了!
她假装害羞的低下头,“姐姐高估我了,我如何知道,不过是随口提一下建议而已。”
随口?楚鸢冷笑,我信你才有鬼。
见楚鸢不追问了,楚娉又开始着急,顿了顿,再次开口,“要我说,外人都不可信,这种事,自然是自家姐妹最好。可惜我们家没有庶女可以帮衬姐姐。”
“父亲母亲感情甚笃,家里连个妾都没有,哪来的庶女?”
楚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故意吊着楚娉。
楚娉一颗心啊,一会儿往上飘,一会儿又往下落。
楚夫人想了想摆手,“算了,你说这半天,跟没说一样!”
楚娉忽而抬头,大眼睛中既有挣扎,也有激勇,“我……我从小最喜欢姐姐了,姐姐对我也很好,如果当真找不到合适的,我……”
“楚娉,你给我住口!”
就在楚娉期期艾艾,即将说出“她愿意”的关键话时,楚鸢蓦地厉声打断。
并且动作很大的推开椅子站起来,语气决绝且严厉,“楚娉,姐姐就算是一辈子生不出孩子,与你姐夫闹到和离的地步,也绝不会牺牲你的幸福!
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这样的话,你以后不准再说了,叫人误会我们楚家没规矩,误会爹娘不懂得教孩子!”
一句话,彻底断了楚娉想要嫁进宋家的可能。
楚夫人震惊不已,回过神来,也跟着楚鸢一起教育楚娉。
“娉儿,你姐姐说的对,无论何时,爹娘对你们姐妹都是一视同仁的。
你们各有各的人生、机缘,爹娘从不强加干涉,更不可能为了荣华富贵叫你们做不耻的事。
这话,别再说了,回头让你爹听见,不只你姐姐,娘也要跟着受罚!”
楚娉有苦难言。
她丝毫不觉得委屈,只要能成为姐夫的女人,别说做妾,就是没名分的外室她都愿意的!
只可惜,没人懂她。
楚娉咬牙挤出一滴泪,“我知道了。”
内心却恨得牙痒痒。
看样子,劝服楚鸢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她必须另想别的办法!
楚鸢做完这事,毁了楚娉正当上位的可能之后,心情不错的溜达回自个儿院子。
一路看看花,看看草,呼吸着清新空气。
忽而,揽月扯了她一下,“夫人,那不是二小姐和知月吗,她们好像在吵什么?”
楚鸢灵机一动,拉着揽月到旁边的假山后面躲着,压着揽月的唇瓣嘘一声,“别出声,我们听听看。”
揽月是楚鸢刚调上来的二等丫鬟,忠厚老实,比知月强多了。
闻言,也不多问,陪着楚鸢听墙角。
不远处,楚娉一巴掌狠狠扇在知月脸上,“好你个自作主张的东西,你就那么等不及到男人面前卖弄风骚吗?我们明明说好的,等我取代了楚鸢之后,扶你当姨娘,你为什么不遵守承诺,故意要跑我前头是吧?”
知月被打得头狠狠偏向一边!
在楚鸢身边当大丫鬟,体面尊贵,从没被这么打过的知月一瞬间懵了。
回过神来,眼泪不争气往外流,委屈的捂住脸颊,“二小姐,你为什么一上来就打奴婢,奴婢做错了什么?”
楚娉气得要死,挥着手继续打,“你还狡辩,敢做不敢认?我都知道了,楚鸢问你愿不愿意给姐夫当妾!你说,要不是你表现得太明显,她怎么会这么问你?”
提到这个,知月多少有点心虚,“我……我不知道,但是二小姐你相信奴婢,奴婢拒绝了啊!”
“你拒绝?”楚娉咀嚼着这三个字,神色古怪。
知月没看懂,只觉得此刻的二小姐十分可怕,阴森森的像女鬼,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是,奴婢一直记着和二小姐的约定,也相信二小姐最终会战胜大小姐,所以没答应。”
“呵呵。”楚娉一声笑,阴阳怪气,渗人得紧。
嘴角勾着一步一步朝知月靠近,“呵呵,你说你没答应?
给姐夫当妾这么好的事,你居然不答应?
你有什么资格不答应!
你莫不是觉得妾配不上你的身份,还妄想着做正室,做姐夫的妻子呢?贱人!狐媚下贱痞子,你也配?
不过是这张脸稍微好看了点,就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
本小姐今天非教教你怎么做人不可!”
说着,楚娉手中豁然出现一条带刺的小木条。
手臂长短,筷子粗细,除了她手握的部分,其他地方满是倒刺。
楚娉阴笑着,没有半分犹豫,刷一下打在知月的脸上。
后者触不及防,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疼得要命,伸手一摸,全都是血。
“啊——”
知月终于惊恐的尖叫不已,一边叫,一边东躲西藏不让楚娉近身。
楚娉不急不缓,捏着小木条,像猫捉老鼠似的慢慢追上去。
直到渐渐看不清两人的身影了,楚鸢才从假山后面小心翼翼提着裙子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