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不,我没有。我正在进行一个材料学的实验呢。嗯,我们有了一个重大突破……”那边海蒂的声音显得有点惊奇。“不过没关系,我还是有点时间的。你现在怎么样?我是说,你和张成……”
“感觉真的太好了,紧张到不行!”小丫头说道。说起这个,她脸上快乐的红潮都尚未褪去。“high到上天!不过先别说这个,你看看网络,欧洲的新闻,看看刷屏和热点关注的到底是什么。”
乘着这个机会,她给自己换好衣服——其实也就是简单的套上外衣而已。楼顶有可供人下去的楼梯。下去一层,她就很容易的找到了电梯,一路坐电梯向下。
她从行李箱里取出七彩枪,加上戴在手上从不离身的戒指,她有足够的把握面对任何意外情况了。当然现在的七彩枪不能如之前一样造成手枪模样,而是变成了小型手电筒的样子——反正这个东西严格来说就是手电筒。
她现在所在的位置依然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区域内,周边是不缺少出租车,所以仅仅花费了很少的时间,小丫头就坐车来到了自己准备好的安全屋。她之所以有这个准备,原本觉得如果在魔法聚会上搞砸(考虑到是从黑巫师那里抢到的邀请函,确实很可能会发生冲突),如果连酒店里都无法落脚,那这里就是暂时的退居之地。
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超乎想象,从魔法战直接变成了恐怖袭击什么的太突然了。
虽然是临时设置的安全屋,但该有的东西一点也不少。她洗了一个快但滚烫的热水澡,换上睡衣,来到电脑面前。
看看时间,不过是半个小时左右,而那边来自海蒂的留言已经排成老长的一排了。她打开语音通话。“玛丽,那边发生了事故?”
“据说是恐怖袭击。”小丫头说道。“不过我猜事情没那么简单。你看看四周的情况就知道了。而且这个时间点……我不相信这是偶然的。”
特别是那个爆炸。小丫头很清楚,如果不是张成,那么她现在早就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另外,“魔法师们的聚会”这个消息传播的时间也恰到好处。不早也不迟,就在那个恰到好处的时候被传播开来,吸引了众多吃瓜群众。
如果让她来说,这就是典型的欲盖弥彰。想要藏起一棵树,那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它放进树林里?可惜的是这种手段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有用的。如果有人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能够检查过整个森林里所有的树木……那它就是一种愚蠢可笑的行为。
“海蒂,帮我查一下。我在现场看到了无人机,这肯定早有预谋。帮我查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无人机虽然常见,但你很难想象在警察到来前无人机就到场了。而且这无人机看上去还不是民用版的!
“我知道了。”海蒂回答道。“另外我看到那个上面的你了……有拍的相当清晰的。”
吃瓜群众手中那么多长枪短炮不容小觑。有些专业设备的性能是超过普通人想象的。
“这就是另外一个事情了。”小丫头说道。“帮我看看,用数据对比,能不能根据视频里的人物形象辨认出我。”
如果使用专业软件系统能复制出她的真面目——哪怕只是一个大致面貌,她也需要立刻采取措施。这件事情上还是有很大风险的,她不想冒任何风险。
当然这个过程确实刺激到不行。如果还有类似的机会,嗯,如果足够安全,她其实不介意再试一次。
“我马上试一下……”那边传来海蒂的回答。“应该不行。那个眼罩太碍事了,而且戴歪了,把关键位置大部分都遮掩住了……不行,我手里的几个专业软件都不行,但是如果是官方的话,可能拥有某些性能更好的软件也说不准。但以我的看法,现在根据视频推出来的人物肖像,和你差别太大了。这个失真的也未免过于了。”
“谢谢,这样就够了。”小丫头说道。很好,她现在是安全的。现在她有足够的余裕反过来报复那些设计了这个危局的人了。在这方面,她可是有着很强的报复心的。
不过暂时这事要放在一边了。她从边上拿起了那张邀请函——虽然那个黑巫师是非常正式的递交邀请函,当张成看上去根本不在乎这个玩意,直接将其留给了她。
“真有趣……”这封邀请可就没有之前那样华丽,要朴实得多。里面的时间倒还罢了,地点倒是真的让人意外。
“豪华游轮吗……”她轻声的自言自语。“作为一个客人上门?为何选在这个地方?”
整个房间里都很忙碌,专员看着部下们跑来跑去,看着他们喊叫,呼唤,传递命令给第一线。但他却觉得心头下沉。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像是他和其他人完全隔离开来了,他们的声音、动作就像是隔着一个显示器画面一样,有些虚幻不实。
这次行动……尽管进行策划,尽管被大部人视为妙招。但实际上已经失败了。事实上,在魔术师消失于空气中的时候,这次行动就变得无比可笑。
他们太低估魔法了。虽然手上有红石可以作为研究参考对象,当事实上红石并不具备代表性。印第安巫术体系太过于原始,红石的力量远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强大。所以以红石为参考的模型压根无法正确那些其他体系的施法者的能力。
原来魔法师们……几乎都拥有隐藏自身的法术。
按照原定计划,此时整个事情要进入最终收宫阶段。所有从火灾中逃生的魔法师,都要得到第一线特别行动小组的“照顾”。他们将主动或者被动的和合众国合作。由此,合众国将“收获”众多战利品,顺带着削减了欧洲的潜力,一举两得。在最理想的情况下,还可以得到一个成熟完善,有着悠久传承的魔法体系资料。
当现在显然一切都被搅和了。最大的战利品,也就是“魔术师”,傲慢的以无法阻挡之姿悄然离开,似乎在嘲笑专员的精心部署一样。
最大最好的战利品消失了,以至于让其他收获全部显得索然无味起来。
不止如此,专员这边还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负责一线通讯任务的工作人员全部被杀害了。这也说明其他的魔法师也不好惹。专员这才意识到不是每个魔法师都买合众国的账的。
外面有人敲门。非常有节奏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仿佛敲击在现场众人的心头。
“是谁?”专员恼怒的转过头去,正好看到一个部下去开门。“如果是送外卖的,我发誓要送那个点外卖的家伙去北方去数雪松!”
门打开了。他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站在门外,全身包裹着鹿皮或者类似动物的皮鞣制而成的斗篷,两只白森森的鹿角从头顶尖锐的鹿头骨中伸出来——或者说,像是鹿头骨的帽子,毕竟那头骨上有两对象征着眼睛的窟窿。
就算是开门的那位也是大大的吃了一惊,本能的后退了半步。
“怎么,没见识过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鹿头骨下传来。“这可是极北之地,驯鹿神的牧师装扮。”她的声音很好听,却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动听之意。但鹿头骨的眼眶中,那对死气沉沉的眼睛却是血红色的。
她上前一步,逼得自己对面的男人再次后退了一步。不过她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面对面的男人身上,而是环顾四周,接着自顾自的点了两下头,似乎在确认数目。整个过程看似漫长,实际上也就是过了十几个心跳的时间。
“你们已经收到警告。”戴着鹿头骨的女人说道。“所以我们可以马上进入正题了。”
第一个做出反应的是门边上不远的警卫——在这个房间里,有两三个专业警卫。而他则是所有警卫中最专业的。无论是枪法还是拔枪速度都无可挑剔。但是在他刚刚把手枪拔出枪套,浓郁的血光从他全身如霞光一样浮现。
下一秒钟你才能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在带着鹿头骨的女人十指之间,钻出了血红色的虚幻丝带,每条丝带都很长——十几米,也许几十米那么长。这些丝带交织成了犹如鬼魅又似幻影的红绸,包裹住了那个警卫。
丝带松开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倒了下去。尸体连同衣物一起枯萎粉碎,变成了干枯的碎蜡块。
在这个房间里所有有枪的人都在拔枪。这要多亏合众国持枪的传统,在这个房间里,持枪的人远比外人预想中的要多。事实上,专员本人身上都带了枪。
“砰砰砰……”一连串的枪声响起,其他人或许慢一拍,但几个警卫已经拔枪在手并且开始射击。但是,接下去是更加匪夷所思的一瞬间。那女人轻巧的转身,弯腰,侧身,挪步,用令人无法相信的动作轻松穿过致命的子弹,那姿态与其说在躲避子弹,不如说在和死神共舞。她接近另外一个警卫,随意的一脚踢出去。看似随意的一脚却有着极大的力量,将对方的身体瞬间踢飞出去。飘扬的红丝带缠绕上飞出去的身体,紧紧缠绕——然后松开。
几十发子弹从枪口发射出来,其他人也开枪了。大家甚至已经顾不上流弹误伤的问题了。子弹带起的风呼啸着,让人一瞬间产生枪林弹雨之感。
她鹿头骨下的红色长发在风中飘舞,衣服下摆翻卷如浪。
这是一种诡异得像是幽灵或者木偶的动作,甚至可以说是人类没办法做出的动作。看上去举手投足之间漫不经心,但节奏却快到让人喘不过气。在她的红色丝带缠绕过第三个受害者身体的时候,你才能意识到所有的子弹都落在了她身后。
“发警报!是敌袭!”一名没有带枪的工作人员发出了高喊,他的声音尖锐得像是笛音。
他冲向边上,将一张椅子高高举起,想要砸向对方。一道丝带突然笔直弹出,呼啸声宛如撕裂空气。如血色烟雾一般,丝带缠绕在他的脖子上。然后收回。而这个人连同椅子一起摔在地上。
女人很随意的拿出了一把刀。那是一把长柄刀,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亦或者一开始的时候就藏在她的斗篷里面?
刀光亮起,将人体撕裂,切开。最后两个警卫在换子弹的过程中被杀掉。她用死者的衣服擦拭刀上的血迹,看上去一点也不急。
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这个时候突然扑上来,从背后抱住了她。但来不及更多的得意,她提起一脚,以令人无法相信的动作踢在他的身上。他双手再也抱不住,被强行踢开,如喝醉酒一样踉跄几步,庞大的身躯就直接摔倒在地板上,像睡过去一样瘫软在地,肌肉徒劳的抽搐。目光之中是难以置信的困惑。丝带垂下,短暂的缠住了他的脖子。不过女人随手反握长刀,把他半个脑袋都给削了下来。
“麻烦!”她轻声自言自语,然后举起长刀。用手指在刀身上滑过。晦暗的力量被加持到这把刀上,刀刃上的血迹化为血珠滚落,再也无法黏在刀身。而丝带自动出击,已经将稍远另外一个人化成蜡块。
已经不再有什么像样的抵抗了,因为所有持枪者都在刚才的紧张和恐惧中失控的射光了所有的子弹。事实上此刻不止一个人因为恐惧而陷入混乱之中,在徒劳的扣动着打光子弹的手枪扳机,任由枪膛发出“哒”“哒”的轻微声响。
戴着鹿头骨的女人站立,头骨窟窿里是没有感情的瞳孔。她轻盈的肢体像是鬼魅,高挑的身影宛如幻影。他跨过壮汉的尸体,逼近那些还在无意义的扣动扳机的失态之人。
伴随着刀光画成的诡异圆弧,十来个脑袋同时掉下来。红色的血像喷泉一样冲出平滑的断口,染红了房间里的大大小小的设备和显示器。有电子设备发出了电路过载的噼啪声,更多的则随着一声爆鸣和一股黑烟结束了自己的运作。
女人继续冲向最后几个想要逃走的技术人员——他们正在尝试跑向窗户。这里是四楼,超过十五米。有科学研究证明,这个高度跳下去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七十。但每个人都看出来,留下来的死亡率是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