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刚刚从这家医院离开,现在却回来了。张成不得不感慨一下命运的多变。
不过,如果上午过来得到了比较好的接待,那么这次情况就不一样的。眼下,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白色护士服,戴着口罩的女护士就挡在了张成前方。在她身后,是两个医院的保安。必须要说明的是,虽然是保安,但实际上和警察没什么区别。他们同样持枪和警棍。
“不好意思,ICU区,非病人家属不得进入。”护士毫不客气的说道。
“男朋友也不行吗?”边上的小丫头问。
护士再次看了张成一眼,目光中闪现一丝厌恶。“抱歉,不行。”
“看起来我是进不去了。”张成带着小丫头走到门口。“这个给你。”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小叠卡牌。
这个正是“治疗微伤”。虽然也是治疗,但对于其他的卡牌来说,它完全是添头,甚至是累赘。毕竟,当你手里有着充裕的,甚至用不完的“治疗重伤”或者“彻底痊愈”的时候,你是不会对治疗微伤感兴趣的。因为战斗时候,每个人都想着第一时间赶紧治好伤势,用一个法术一次性恢复一百点生命值,而不是用一百个法术每次恢复一点。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这都是不变的需求。
张成在地球上还没怎么尝试过使用治疗法术治疗他人。治疗自己是没关系的,但如果瞬间让一个躺在ICU病床上的伤员瞬间活蹦乱跳起来……哪怕白痴都会知道不对头。
特别是在这个城市里,张成还刚刚演出过一场名为“大巫师”的戏码。
小丫头看着手里这一叠卡牌。卡牌大小和普通扑克牌相似,数量很多,大概几十上百张左右。牌是某种硬纸做的,正面是奇异的花纹,而花纹中间则画着似乎是一只爪子?卡牌的背面则是空白的,没有花纹。在正面的花纹和图案之中,点缀出相当复杂的符号。
基本上卡牌都是这样,花纹、符号和中间的图案只有微不足道的差别,证明这不是印刷的。
“这些卡牌是?”小丫头反复看了好一段时间。这些卡牌看着普通,但是如果盯着上面的花纹和图案看稍微久一点的话,莫名会有一种让人心神不定的感觉。
“这个东西怎么使用?”
“摧毁……将它正面贴在你姐姐身上的时候撕毁它。”张成想了想回答道。“靠近伤口置。”
能量(法术)牌不消耗资源,基本上是个人就能用。当然旅法师用起来方便得多,可以相对自由的控制卡牌。只需手指轻触,就能随意释放其中力量。而交给其他人使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其摧毁,让里面的能量自然释放出来。
这些卡牌本身不值钱,说白了就是硬纸片,想多少就能有多少,和普通的扑克牌没什么区别。
“就这样?”小丫头问道。
“如果你觉得你姐姐情况有比较大的好转,那就停下来,及时叫医生复查。”张成说道。
小丫头有些疑惑的进去了。她身上有代表病人家属的塑料手环,进门的时候倒没有受到阻挠。一定要说的话,只有心中隐约的不安。这些卡牌……是怎么回事?
ICU病房里很平静。女警一身病号服,打着绷带,昏迷不醒的躺在病床上。各种各样的仪器和导线布满了病床,不知名的药液正沿着针管通过静脉注射进她的身体。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起来,都是伤势严重的样子。医生也很明确的说了,只要熬过今夜,她就能好起来。但想要熬过今夜,她需要一个奇迹。
而她们的母亲正好不在。可能去吃东西或者上厕所了。这正是一个大好机会。
小丫头将一张卡牌贴在姐姐胸口的位置——这发子弹射穿了肺部。即使是没有多少医疗知识的人,也明白这个伤最为凶险——将其撕破。似乎有微弱的白光亮起,但她不确定是否自己的错觉。不过她很快就发现撕破的卡牌变成了空白页。刚才的花纹、符号、图案全部消失不见,变成一张普通的硬纸片。
为防万一,她没有将坏掉的硬纸片丢进垃圾桶,而是藏在自己的口袋里,然后下一张。
护士站里,铃声突然响起。这个声音意味着病人的陪护家属察觉情况不对所以召唤医护人员帮忙。两名护士急匆匆的向病房方向过去。
没人觉得这个铃声会带来什么好消息。两位护士毕竟是专业医护人员,之前已经完全了解病人的伤势。所以她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XX床病人的心电图怎么样?”
“心电图刚刚显示一切正常。”同事回答。“五分钟前我都看过了,各项生命体征都很平稳。医生说危险期应该是下半夜。”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急匆匆的走进了病房。病人的身体在扭动,甚至将一些设备都挣脱了。她的家属,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看起来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刚才应该是她按了铃。
“呼吸机!”一个护士立刻注意到最关键的东西。病人肺部受伤,大面积出血。虽然经过了抢救手术但依然必须依靠呼吸机。
“阿嚏!”病人猛的打了个力量十足的喷嚏,喷出一些似乎是血块的东西来。
怎么可能?!一个胸腹部都严重受伤的病人居然出现了这种反应。护士大惊。
“鼻子痒的厉害。”病人已经睁开眼睛了,看着护士一脸懵逼的样子,赶紧解释自己为何非要扯下呼吸面罩。“受不了……阿……嚏!”言未毕,又是一个喷嚏。
几分钟后,值班医生和其他人急匆匆赶到,一群人推着病床离开去做各种检测了。
又过了那么大概一个小时,他们又把她再次推回来了。这次一回来,女警就努力尝试摘下自己的氧气面具。
“嘿嘿,你在干什么!?”一名护士试图阻止她。
“我知道这东西有助于我的呼吸,”珍妮弗说道。“可是它弄得我鼻子太痒了!”
“你以为自己什么状态?我今天刚刚帮你从身上取出三发子弹……两发在肺里。”
“医生,”一位刚刚赶来的护士从后面拉了拉医生的白大褂。“最新的X光片出来了,她的组织损伤远没有之前预料的那么严重!”
“该死,那是子弹!”医生从护士手里接过胶片,走到了病房之外。
“可是子弹和子弹也有不同的。”另外一位医生同样看了X光片。“事情并不严重。”
清晨时分,女警被送到了普通病房。而几名同事一早特意来看望。
“珍妮弗,”看到女警的样子,一位同事打趣的说道。“昨天医生说你很难看到今天的太阳,看样子今天是个阴天。”
“不止阴天,还会下雨。”女警看了一眼窗外。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她并没有感觉伤口很痛。甚至可以做一些例如坐直身体之类的简易动作。
“昨天的情况怎么样?”
“等我身体稍微好转一点我就会写给报告。”女警想起了昨日。“我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我只是叫了一声‘警察’,那些家伙立刻就开枪了。”最后共有三发子弹命中了她。“逮住那些开枪的家伙了吗?”
“逮住一个跑腿的,”笑容从其他人脸上消失了。“从他嘴里掏出点东西来,据说动手的那个可能是菲力?”
“那是谁?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的,在我们这边他名声不显,但是在国境线对面,他很有点名气。是个职业杀手,据说非常厉害。去年那边一个记者揭露了一条毒品交易路线,事后虽然被仙人球国的警察团团保护着,但是照样被杀了。动手的就是这个菲力。那家伙据说是雇佣兵出身,心狠手辣。话说,你的状态不错啊,昨天做手术,今天已经能正常说话了。你身体情况真的没的说。”
“嗯,这需要积极的心态,健康的饮食,再加上经常的锻炼。”珍妮弗回答道。“顺带着还需要一个不靠谱的老妈和妹妹。”
“说到这个,你家人怎么没在这里陪护?”
“我老妈去教堂了,据说向上帝祈祷了一个晚上。”女警不屑一顾。“按我说如果上帝有灵,祂老人家就不应该让那些该死的家伙从他妈妈的肚子里出来。至于我妹妹,你们能指望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能做什么吗?她连自己的家庭作业都搞不定。”
“瞧,你这些话可是亵渎神明,啧啧,”珍妮弗表现出来的良好状态让所有的同事都心情轻松起来了。“顺带告诉你,上帝祂老人家已经认为你本周就能出院。医生说,昨天你看起来那么糟糕主要是因为失血和恐惧的缘故。”
“啊,那真的太好了,不过我还是认为那是子弹留在体内的缘故。至于恐惧……我已经和它好久没见面了。”珍妮弗说道。“其他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的吗?那些FBI的人怎么样了?”
“他们走了,带走了那里的一切。”有人耸耸肩。“顺带着留下满城的各种谣言,还有两个黑帮火并的局面。对了,这次你是替黑人那边挡枪了。菲力本来是找黑人那边的大头目的……顺带说一下,城里的黑人最近在找一个亚洲人。”
“亚洲人?为什么?”珍妮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张成。不过她理智告诉她这是毫无道理的偏见。虽然城里亚洲人不多,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的。别的不说,中餐馆都有几家。
“据说是被抢了。”同事耸耸肩,表示了这事实在罕见。“损失不大,但他们觉得丢了面子。”
“你确信你没搞错?那个亚洲人是怎么做到的。”就连珍妮弗都觉得好奇起来。
“据说带着奇怪的武器,估计是某种自己改造的电击枪之类的东西。”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来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不说了,珍妮弗,好好休息,早点出院。”他说道。“孩子们,有事来了。”他冲着其他几个年轻的警察说道。“那帮黑人好像一口气被干掉了三个。看起来双方已经不顾一切了。”
同事的身影消失在病房的门外。珍妮弗叹了口气,想去拿自己的手机。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势,导致了一阵疼痛。不算很严重,但也让她结结实实的抽了口冷气。
在她抽冷气的时候,她看到妹妹从外面走了进来。玛丽穿着全套的洋装……尽管正常情况下这可以被理解为小姑娘的臭美,但她知道妹妹从来都不是这种人。更别说这个时间和地点了。不止如此,她还注意到玛丽的表情有些木然,或者说有些走神。
“怎么,我们的天才少女好像遇到了烦恼。”她说道。考虑到昨天中枪事件给家人带来的惊恐(虽然她对于她们的反应嗤之以鼻,觉得纯属添乱,但你不能指望所有女人都像她那么坚强),她决定温和一点。
“才没有什么烦恼呢。”妹妹傲慢的抬起下巴。“我只是在研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重要的事能比你姐姐受伤更加重要?”她反问。这个问题换来妹妹的一个白眼,仿佛是受了委屈一样。
“关于证券市场的事情,”玛丽最后回答道。“我研究出了一个数学模型,正打算试试。如果没错的话,我应该能获得年收益百分之二十,而且风险可控。”
这个答案差点让她笑出声。“百分之二十?真的是个惊人的数字。那么天才少女,你怎么做到这一点?华尔街的大佬都做不到啊!”不知为何,说到钱的话题她就想起了妹妹的新电脑。这应该已经是这个自命不凡的小丫头最大的成果了吧?
“很简单,我可以通过算法估算几支大资金的运作,通过大数据确认他们的投资思路,”小丫头回答道。“通过新闻上公布的消息来调节,最终得到很接近的策略。这是一个富有想象力的AI算法……而只要能确定他们打算干什么,我就能提前一步……”
“薅大资金的羊毛?”就算是对电脑之类一无所知的珍妮弗也能理解小丫头想干什么。当然,她并不觉得这种算法能实现。这不只是技术难度,也有资金难度。因为毫无疑问,这个做法风险同样不小。不管你数学模型是不是对的,只要被对方察觉,那你就完了。
金融市场上,大资金凭借实力硬吃小资金的例子发生过无数次。有时候,正确的决策不一定能获得胜利,仅仅是因为对方实力比你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