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的一声,女警一拳打了个正着。这命中眼眶的一拳很有力,油腻男整个身体都瘫痪在地上,昏头转向半天都爬不起来了。
边上另外一个工作人员跑了过来,扶起了油腻男,然后尖叫着喊了些什么。应该是想要投诉的意思吧。
“想投诉的话随意!”女警说了一句——这句话倒是被同声翻译软件给翻译过来了——转身拉着张成就离开了。
两人坐进车里,女警油门一踩,车子就迅速的窜上了马路。
张成心里那个后悔呀。出国前他就知道这年头护照丢失是很麻烦的事情,也因为如此才决定无论何时都随身携带。却不料算来算去,还是落到了这一步。早知道刚才就杀了那个小鬼!他心里某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不过迅速被理智湮灭。
那种情况下可不能杀人。
“在想什么?”女警突然问道。
“我在想,我的问题好像很麻烦了。”张成说道。不管什么旅店都是要身份证明的。没了护照,他好像无处可去了,也回不去。但是也许可以去汤玛士那个什么旅馆……不过考虑到那黑心的价格——倒不是说没钱,而是这宰客的作风让人非常的反感——他觉得除非别无选择,否则就不选这个选项。
女警打开了车载电话。
“嘿,路易斯吗?是我,珍妮弗。”女警说道。“我恐怕弄了个小麻烦。有个游客因为我的缘故,弄丢了他的护照。我想为他开一份警察局证明。”
“警方出具的护照丢失证明?哦,亲爱的,当然没问题。”
“今天就要,可以吗?”
“这个恐怕不行。这需要头儿的签字,头儿还在他的办公室,但上次你的事情还让他余怒未消。我强烈建议你不要为这种小事再去打搅他了。三天,三天后,等头儿消气了再去。否则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或者你可以按照正规流程来,不过差不多也是三天后才行。”
哈哈……张成知道补办护照需要警方出具的护照丢失证明,现在看起来好像真的要睡大街或者去接受奸商盘剥二选一了。
“Shit!”女警咒骂了一声,又看了看张成。她翻出手机,同事已经发过来一段视频,正是张成被抢走随身包的那段。她盯着视频看,看到那个黑人少年一把抓起软趴趴毫无重量感的随身包……是的,这段视频很清晰,可以很明显的看到随身包很轻,在少年手中轻飘飘的甩动着。看着就知道里面不可能藏着一把枪。
她现在开始相信这个家伙真的只是被殃及的游客了。真是可惜,枪贩子跑了,否则他正好可以当一个证人来指控那个家伙。
“放心,我会负责的。”她对着张成说道。
车子一转,拐上了另外一条路。
“介绍一下,我叫珍妮弗,”她用华文说道。
“我叫张成。”张成再次重复了一下自己的姓名,却不懂对方这个“负责”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华文?”他真的有点好奇,因为珍妮弗说自己名字的时候,她的发音非常像“贱货”。这种发音天晓得是哪里学来的。
“因为我上大学的时候,喜欢的那个男孩选了华文课。为了和他多接触,我也选修了华文。”
“那……后来呢?”
“后来我学会了一些华文,而他和另外一个女孩好上了。”珍妮弗叹了口气。
好吧,张成表示这真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小城不大,在天完全黑透之前,车子停在了一栋双层的别墅边上。两个人下了车,张成看着面前的别墅,一时不明白对方想干嘛。
“价值45万的别墅,”珍妮弗说道。“免费给你借住!”她声音顿了顿,“不过你只能睡客厅。”
“这个……警车不是应该开回警察局吗?”张成忍不住问了一句。
“今天特例。”珍妮弗回答。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别墅里。
要说合众国的房子确实大,毕竟小城,根本不存在人多地少之类问题。进门之后,里面就响起了声音,接着一个典型的胖胖的欧美大妈出现在张成面前。她惊讶的张大嘴巴。
“珍妮弗……”大妈说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带男孩回来。你男朋友?”
“不是,只是暂住的客人。”珍妮弗顺手将身边的包丢到了沙发上。“睡客厅的那一种。”
“什么客人可以睡客厅?”另外一个声音响起,张成看到大妈身后钻出来一个小姑娘。半个身体藏在大妈身后,用好奇的表情看着张成。“你好。”
“你好。”张成在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看着完全陌生的人,让他感觉很不自在,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
“我叫萝莉塔,”小姑娘小声说道。“这是我妈妈,那是我姐姐。”
一目了然的简单家庭。张成点了点头,“我叫张成。”
“闭嘴,玛丽!”珍妮弗呵斥了一句,但并不严厉。“我妹妹,她叫玛丽。”
“大家都叫我萝莉塔,”小姑娘并不认同姐姐的话。也许看着张成不像坏人,她从母亲后方走了出来。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穿着那种传统的小女孩的童装,金发碧眼雪肤高鼻,很像是洋娃娃。
不过话说回来,似乎有个什么说法,欧美女性最漂亮就是二十岁之前。因为她们老的快。
“好吧,晚饭吃什么?”女警不再理会妹妹的捣蛋。
“炸猪排,配面包、黄油还有一些草莓。我做了不少,有客人也够吃的了。”大妈看着张成,又看了看女儿,似乎搞不清楚这两者是什么关系。从神情来说真的不像男女朋友,而且一个东方人?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好吧,晚餐还要一会,客人先坐。”
张成只好在客厅坐下。此刻他倒是有机会打量了一下客厅,确实客厅的沙发很大很宽,就算当床睡也完全没问题。四周也没什么杂物,就是零散着摊着一些绘图本而已。不用问也知道是玛丽……亦或者是萝莉塔的东西。
在他打量环境的时候,玛丽已经走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打扮,她穿着一套洋娃娃的衣服,让人觉得有点那种漂亮得不像真人之感。
“我姐姐是警察,年薪超过5万刀,不包括医疗和住院费全免、警察专属的各种免税和减税福利、住房基金、每年五周带薪休假和每年两次免费体检等等。身高体重你自己判断,胸围我可以透露给你是D,但没有到E。深蹲超过90公斤,卧推过70公斤,练习自由搏击超过五年,获得过州大学生徒手格斗比赛冠军,枪法也很出色。她入职已经一年半,工作积极,努力想成为英雄,所以让上司很头疼。最后,她感情经历空白,目前还是一个处女。”
女警一边走一边脱掉外衣,朝着里面走,一边说道。“玛丽,闭嘴!”
“你……说这些干嘛?”张成明白小姑娘绝对是误会了什么。
“我只是告诉你我姐的条件。顺带说一下,她性子很烈,如果你敢玩弄她感情,我觉得她直接一枪轰掉你脑袋的可能性很大,把你脑袋拧下来的可能性也不小。”
张成觉得自己陷入这种误会之中好像无法摆脱了。好吧,身正不怕影子斜,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说闭嘴!”珍妮弗走了过来,玛丽吐了吐舌头跑掉了。
“我父亲已经过世,家里只有三个女人。”女警凶猛的看了张成一眼,“别想打什么鬼主意!”
不敢!张成想到刚才萝莉塔报的数据……深蹲超过90公斤,卧推过70公斤,练习自由搏击超过五年,还是什么格斗冠军……就这水平,简直就是母猩猩,不,母暴猿。我是真的不敢。张成的身体那是典型半宅男,体能绝对不出色。这一点在披甲格斗训练的时候特别明显,教练总是说张成体能太差。如果不考虑旅法师的能力,珍妮弗可以吊打三个张成。也许五个。
“好了,出门左转,两百米处有一家小店,日常用品可以在那里购买。”女警说道。“暂时缺钱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但不超过100刀!我这里允许你暂住一小段时间,但补办了证件就必须离开!顺带说一下,三餐不免费。”
夜色降临。异国的夜色初时迷蒙清浅,尚留着黄昏的热情,但热情似乎终于也消散殆尽了。黑夜逐渐抛下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矜持,变得冷漠起来。转眼之间,主人一家三口已经各自归各自房间,空旷的客厅里只剩下张成一人。
大妈在那边看不知道什么综艺节目,嘻嘻哈哈的声音隔墙可闻。女警那边则飘扬着张成根本不会欣赏的异国音乐之声。小姑娘的房间那边则安静无声,大概在认真做作业,或者是认真的绘画——张成之前看到了几本绘图本。这个自称萝莉塔的小姑娘似乎有绘画的爱好。嗯,对小孩来说,很健康的爱好。
张成回忆今天一天的得失,发现自己并没有失去什么。虽然丢失证件极为可恼,但却也谈不上什么损失。他手机尚在,所以明天的事情早已经和汤玛士联系好了。明天去尝试一下例如火箭筒之类的武器后,他就可以进入下一步,那就是尝试购买更多的枪和子弹。
今天虽然买到了两把枪,但那其实无心所得,并不在张成计划之内。他本来打算让汤玛士那个奸商介绍的。现在却觉得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主意。不是为了花费多少,而是因为被奸商当猪宰杀带来的不快和挫败感。
但是奸商再怎么样也只是让人不爽,今天遇到的那个油腻中年男就完全不同了。
相当讨厌的家伙……不,已经超越了讨厌的范围了。张成将脑海里这个念头赶开,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开旅店的而已。在未来,他们应该不会有任何交集了。他转而想到自己的损失上。
牙刷毛巾之类倒也罢了,但是那台式机……张成记得使用还不算很久的呀。
想着这个问题,他慢慢的从口袋里抽出自己的一张卡牌。
“台式电脑:一台现代科技制造的电脑主机和显示器,操作系统为视窗。耗费:0。特性:除非将其启动,否则你不知道电脑里面到底有什么。”
当然,此时卡牌只有周边的和花纹,下方文字,中心却是空白的。
所有的卡牌都拥有“召唤”和“释放”这两个用处。只要卡牌在身边,就算东西不在身边也没关系。就像小熊一样。纵然它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但只要卡牌在身边,张成就不担心。
蓝色的旅法师之火燃烧,原本空白的卡牌中心区域面慢慢浮现出一张图画。张成感觉到有点艰难,似乎有什么障碍一样。不过最终,卡牌中心还是出现了台式电脑的图画。
哪怕在卡牌里面,也能看到显示器……液晶屏已经破裂了。
张成把东西从卡牌中召唤出来。这下子更明显了。液晶屏受到了很强的冲击,中间被砸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液晶里面的液体都流出来了。一看就知道没有修复的希望了。主机还凑合,毕竟是钢铁机箱,外面哪怕出现了很多划痕和凹坑,感觉里面还好的。
看起来那个胖子没说谎,这电脑真的是整个被人很粗暴的丢进了垃圾堆。显示器已经没用了,只能希望主机没坏了。总之,在这边是没办法使用了,要等到回国去处理。
要说损失,其实也就一个过气的旧显示器而已。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话说,其实电脑的损伤已经到了极限了。张成现在也感觉到,如果电脑的损伤更进一步,那么整个卡牌就会被摧毁了。就像是那些生物牌里的生物可以杀死一样。物品牌里面的物品,如果损坏到一定程度,那么就和卡牌失去联系,等于卡牌消亡了。
原来如此,物品牌也是有极限的。张成这么想着,再次将卡牌塞回口袋——他的动作突然僵住了,因为他看到远处的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双眼睛正惊讶的看着这里。
似乎……他感觉有点不妙了,刚才的事情,好像被看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