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一愣,随后旧党中人好似吃了春药似得跳出来大肆指责。
“章惇老独夫,汝心当诛!”
“章惇匹夫,你莫不是暗中投了金辽?”
“官家!臣恳请诛杀章惇独夫!”
好吧……这最后一条就算了,有宋一朝至今还没怎么杀过文人,更没有杀过进士,最多也就是流放岭南、海南罢了。赵佶真是烦透了这种两党相争,扯皮不止的局面,所以他看向章惇,希望章惇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章惇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玉符,说道:“仙家早有明见,明日在皇城门口将这仙符一抛,诸位,便万事大吉。”
众人沉默下来。
那日陆渊人群显圣的事迹他们早有耳闻,此刻……他们倒是不敢在继续说什么。
赵佶则大喜过望:“好,明日朕自当在皇城门前。”
言罢退朝。
满朝旧党文臣并没有多说什么,皇城门口还属于大内势力,皇城司也确实能保住皇帝安危。至于那仙符到底有什么神通……他们没兴趣知道。
然而,仙符不能显灵是必须的。这年头谁家里都豢养了一些道士,到时候只要施以法术,破去那玉符,那仙人营造的神话氛围就会不攻自破。
不得不说,大宋文人还是很聪明的。
而相关的谋划很快就进行起来,这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洛阳遗老一脉,甚至安阳韩家也暗中出了力。
毕竟,在河南安阳,韩家几乎成了实质上的诸侯!
一旦新法死灰复燃,那就意味着家族会受到灭顶级别的打压。
不单单是大宋文臣这一拨在暗中出力,辽国和金国的探子也在暗中摩拳擦掌,若赵佶真敢除了皇城,就是飞蛾扑火,那蛰伏暗中的密探和死士就能豁出命来朝上冲,就算弄不死赵佶,溅他一脸血吓吓他也是好的!
——都说大宋天子文弱,万一被吓死了岂不喜大普奔?
一时间,因为陆渊的到来,整个大宋都城都沸腾躁动起来,赵佶自己倒是没觉得许多不安。
他是艺术家。
那些腌臜事一般是不入他耳目的,他沉浸在仙人救国,大宋将兴的情绪里愣是一整夜都没睡着,等到翌日鸡鸣,天还没亮赵佶就催促随侍宫人准备出发,而相关的事宜其实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准备。
饶是如此,准备的也十分仓促。
然而赵佶现在意兴正浓,没有几个人敢挡在他面前,等赵佶沐浴更衣来到宫殿外,就看到外面仪仗整齐,等着他坐上辇驾。
这仪仗略显简单,但是赵佶管不了许多了。
他本就崇慕道教,陆渊人前显圣的手段更让赵佶兴奋不已,期待着那一枚玉符能营造出何等声势。
端坐辇驾上,赵佶很快来到大庆门前。
这里是皇城司防卫的重点,再往前的宣德门就要出来皇城了……
而章惇等人也一早在这里等候。
赵佶心痒难耐,便说道:“朕已来了,章卿,快请出仙家符箓罢。”
章惇从家臣那里也知道了旧党的动作,也知道在自己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藏着许多玄门羽士,然而不知为何,他心中十分笃定,那些宵小之辈,完全无法撼动那位仙家的手段。而且,他也十分想看看陆渊能弄出什么阵仗。
于是章惇取出玉符,祷告一番后,营造出十足的神秘感,吊足了众人胃口后才当空一抛……
刹那间,那些隐藏暗处的神通之士发动法术。
有的直接想以蛮力摧毁那玉符,看那神念波动,赫然是金丹级别的高手!
还有一些取了污秽煞气,准备污了那玉符!
一瞬间,不下于三十到法术攻击落在那玉符上,导致玉符方才升空就滴溜溜旋转不止,然而这落在赵佶眼中却成了玉符有灵的佐证,下一瞬间,那玉符上金光大做,璀璨却柔和的金光照耀出去,宛若大日横空!
那些施展法术暗算玉符神通之士一个喷出大口鲜血,缓缓委顿在地。
旧党一系怔在当场……
怎么还是显灵了呢?!
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一对浩荡仪仗从那金光中走了出来了,但见一对对兵马金甲青盔,披风猩红,身下坐骑也是龙首马身,身着青鳞,手中兵刃更是寒光凛然,那金甲青盔的仪仗之后自然是一顶宝盖香车。
以五头九尺青麟龙首马神的神俊龙马拉扯,而那宝盖香车黄金坐地,美玉坠饰,珊瑚做缀,宝盖之上一颗金丹耀耀生辉,金光照耀下,附近所有人都觉得变体生暖,充满了力量。
章惇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撇了撇嘴:“真是暴发户气息……不过……”
“神奇呀。”
“神奇!”
“想,想修仙。”
他目光闪烁,却被自己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而在自家辇驾内的赵佶激动的满脸通红,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他看了看那金光缭绕,天花纷飞中的宝盖香车,在看看自家辇驾,觉得有点寒酸、自卑。不过一想到那是给他准备的仪仗,他就兴奋得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那附近的旧党文臣自然震撼不已,他们甚至不相信那是真的,有靠得近的立马用手上玉扳指去敲击香车,然后金片上传来你清脆的金石交击之声。
那测试真假的重臣腿都抖了。
“真……真的!”
那么大一块,整个车,都是金的!
然后人群的沸腾了!这特娘得多少钱啊?再看那些身着金甲青盔,手执利刃的兵将,那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的精壮模样,哪怕是样子也比金吾卫高到不知哪里去了,而那些兵将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绝非作假!
那仙家……
究竟多大神通!
震撼还在蔓延,这依仗中最走出一位身高九尺,跟一座金色巨塔一般的赤佬……或许,用赤佬来形容这般威武凛然的将士已然不合适,那将士来到降低驾辇前,拱手行礼,声若撞钟:“奉我家主人命,请官家移驾车辇之上。”
赵佶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好,好!”
在众多宫人的护卫下,赵佶第一次坐上了仙家法器。
那将士再拱手:“请诸位官人上马。”
很快,就有士兵牵来一匹匹龙马,在那龙马上方还有华盖相随,奢华雍容无比,那华盖并非帷幔垂垂模样,只是一面面巨大的扇子,可即便如此,那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一辈子没享受过如此待遇的诸多重臣眼神闪烁起来,有几个威望素重的元老重臣扫视四周,眼中神光凛然,意思很明显!
“谁特娘敢跟我抢,就是不给老夫我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