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坐在正堂,面容恬淡如画,明明坐在那里,可仔细看去又仿佛离得很远。她的面容秀美年轻,然而银丝如瀑,哪怕银丝晶亮莹润也挡不住从眉眼发丝中散发出来的苍老气息——她就坐在那里,对众人说道:“我等你们很久了。”
像是对离去多年的老友寒暄。
王启年、正求小道士、正心以及其他人突然紧绷起来……他们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甚至心跳都没变,可陆渊知道,他们的精神已经完全戒备起来,随时都能暴起杀人。之前,他们之所以能一路谈笑风生,是因为这一路上出现的任何人或事都无法威胁到他们的性命。
可当正堂深处那人出现时,莫测的气机让他们瞬间紧张起来。
对于这处洞天秘境的来历,正求他们一无所知。
而陆渊总觉得那句“等了很久”别有所指。
所以他尝试性的问道:“那您等了多久?”
那女子道:“很久很久了。”女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渊,那双黑白分明,莹润好看却透着沧桑暮气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她继续道:“不过也不用担心,既然是你们来了,那便说明你们可能更合适。”
正求越前一步问道:“合适什么?”
“——化解这坎虚界的危机。”
众人:“……”
我靠,任务瞬间变得高大上起来了!
在外面的时候他们做的可都是打家劫舍,灭人满门的勾当,最后被人撵到这里,可怎么一转眼,己方这些人就要从破家灭门的刽子手变成救世主了?
这身份转换的反差有点大啊。
而且,但凡这种事情肯定都很麻烦,谁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是“正义必胜”的局面啊?
不管是陆渊还是其他人,显然都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王启年更是直接道:“您实在是太瞧得起我们了,我们确实很想帮您啦,可是咱们势单力薄……”那人听了笑了笑:“不用急着拒绝,我知道你们来自界外,更知道坎虚界是什么情况。”
众人身子一紧,然而那人却自顾自说道:“三百年前吧,玄水宫的至宝海魂宝玉在宫主苏澈的操控下自爆,后来不知所踪,却不料那物件竟然流露道了外界,被一尊神灵获得。在简单交流后,我和那神灵定下了协议,那尊神灵承诺最近这一段时间就会带领人手前来。”
“只是没想到,那位神灵没来,却来了你们。”
正求突然问道:“从我们到来,你就知道了?”
那人点点头:“不过后来我又失去你们的踪迹了,直到南角那里禀报过来。其实你们也不用急着拒绝我的请求,初次见面,便给你们一些见面礼好了。”
说着,那人审视陆渊等人,先对王启年道:“这位道者……元阳充沛得很啊,不过明显虚妄,进补太多了,我这有一尊美偶,身具纯阴灵透之力,或许对道者有所帮助。”说完,从那人身后的桌案屏风里走出一女子。
那女子臻首娥眉,樱唇琼鼻,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王启年见了就是眼神一亮!
“多谢阁下厚爱!”
那人颔首笑道:“道者喜欢便好。”
随后,正求得一件“一元重水钟”,乃是神物级的防身之宝、正心得了一件“无形水真刺”,杀人于无形,十分之犀利、肖自在得了一件“天一神水洗”,此物洗练心灵最妙,能让心神不浊、杨霄则得“万化雷水池”,用以洗练雷力最妙不过。
最后,那人看向陆渊,笑道:“这位小道者倒是妙,如今才是感应?”
陆渊眯起眼睛,敏锐的察觉到对方所说境界的不同——看来,这一位确实掌握着许多秘密。
然而局势不明的情况下,陆渊也没什么想法,所以他老老实实道:“确实,只是感应。”
“那此物便很适合你了。”
那人从袖中拿出一面晶莹剔透的镜子,怀念似得摩挲了片刻,然后弹给陆渊:“水中月神镜——水如心海,月在水中化真灵,此物妙用无穷,可激发冰魄神光,攻防皆可、可时时映照心神之变,窥探心中所想、更可以将所照之物复刻下来,沦为己用、也可以将敌人印在镜中,化作冰片摘下,只要敌人不比你强出太多,以秘法祷祝后,碎裂冰片便能灭杀敌人。”
陆渊挑了挑眉。
——这宝物的特效确实别致,而且妙用无穷。
那人却又道:“当然,此物于你来说,最大的用处却是心神入镜中,体验人生百态。感应境界主要的修行便是经历人间百态,从而找出自身本心所在,再时时培炼,最终是的本心剔透凝练如金刚。”
“可如果一件件去试,总要消耗许多时间。而此物便能大大节省你的时间,更可以通过你的心性变化剔除不可能的幻境,让你更快明晰自身本心。妙处倒是和“黄粱一梦枕”类似。”
陆渊暗自点头。
此物不但合当下之用,这神镜日后照样也可以使用。他郑重的接过“水中月神镜”,然后对着那人行礼致谢。
这些宝物都是上品神物级的宝贝,本身就是飞仙之物,到了证道元神时,才能真正发挥出宝物的真正威力,而且,这些宝物材质不凡,继续温养说不得就可以变成后天灵宝,甚至后天至宝。
众人领了宝贝,那人笑道:“这算是见面礼,也算是定金,若是你们愿意施以援手,待事成,我还有其他物件赠与。”
“若是不愿意,那你们与我的缘法,便止步于此。”
王启年眯起眼睛,嘿嘿笑道:“却不知道到底是个怎样的差遣?”
那人摇摇头:“明日你们便知晓了,天色已晚,诸位请去歇息吧。”
说完一脸慈祥笑容的看着陆渊他们,人家又是送宝贝又是劝你休息的,你难道还好意思违背不成?
众人离开正堂,来到外面缺乏发现,天边已然隐现鱼肚白……
王启年嘟囔道:“最烦的就是这些神神叨叨的家伙,有什么话就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吗?万一这夜里发生点杀,那岂不是操蛋?”
陆渊:“……”
他当做没听到王启年的嘟囔,轻声问道:“老王,这事儿你怎么看?”